作者:预告有雨
就这么一只大尾巴狼,现在竟然为了半天联系不到一个人,半夜把他抓起来看监控。
“啊,找到了。”
他们看见那辆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口,粉色灯牌照着外摆的铁质桌椅。
不等朋友确认地址,贺铭就冲了出去。
他赶到那家酒吧,心又沉下去,灯牌是黑的,店打烊了。
他绕着店面走了一圈,边拨时晏的电话,边叫他的名字。听筒里是一阵忙音,黑暗中也无人回应。
忽然他看见了蒋一阔的车,临ASQ945。贺铭跑过去,车里时晏的手机震动着,屏幕亮光足以让他看见,车里没有人。
心凉了一半,他浑身发冷,挂掉电话的手都在抖。
公司,澜庭,1%,时安家,W酒店,时晏还能去哪里?
贺铭用两根手指指节敲在太阳穴上,迫使自己清醒,他把导航里的地图放大又缩小,寻找着附近时晏可能回去的地方。
走路可以到的,24小时营业的酒吧或者酒店,或许他应该问问蒋一阔时晏在附近有没有其他房产……
手指在地图上某个点停住,眼前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地址。
观潮路9号就在附近。
时晏会去那里吗?
他有些怀疑,但还是一刻不停地重新启动车子,加大马力往那里赶。
能看到楼上的窗帘开着,灯是灭的,贺铭摇摇头,只怕等待他的又是一次失望。
不等他开到楼下,从平津一路涉水回来的车子熄火了,贺铭只好下车。
他还是打算去公寓里确认一下,除了这里,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找到时晏了。
就在他急匆匆向着单元门走时,花丛旁忽然传来一声响动。
贺铭看过去,花丛后面是一处景观水池,其间弯曲的石子路上空无一人。
应该是只流浪猫,贺铭这么想着,却忍不住向着水池挪动脚步,提心吊胆地向水底张望。
水池很浅,除了几条水草,并没有其他活物。他笑自己草木皆兵,回身折返,却看见被花丛遮住的池边小道上有一大团影子在动。
贺铭走近了,昏黄灯光下,时晏一身酒气躺在落花之间,正在解上衣的纽扣。
第78章 78 “各取所需”
他显然醉得狠了,平日里的时晏绝对不会躺在这种地方,刚下过雨,地面还湿漉漉的,尽管铺路的石子表面较为光滑,躺在上面也一定不会舒服。
喝醉酒的人会觉得热,因此他边上散落着一件皱巴巴的外套,此刻正要把身上最后一件上衣脱掉。
前襟敞着,有白色的花瓣掉在他身上,下面露出来的皮肤是一种介于花瓣和雨水之间的颜色,近乎透明的白。
他试图把上衣从肩膀上褪下去,但底端有几颗纽扣仍扣着,他随意一扯,那几颗碍事的扣子就飞出去。
有人走过来在他身边蹲下,伸手拉住他的衣襟,替他遮住裸露在外的肩头。时晏不胜其烦地别开脸:
“苏北辰,别来烦我。”
那人动作顿了一下,但还是弯下腰,手掌垫在他颈后,慢慢扶他坐起来。
“叫你走开,听不……”
随着来人贴近,一股淡淡的柑橘香钻进他鼻腔,凶巴巴的话顿时断在嗓子里,他没了声响,只是默默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脖颈。
他任由贺铭把他抱起来,意识模糊间似乎听到贺铭叫他的名字,含糊地应了一声,实际上他的声音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事情的走向变得不太对,贺铭又把他放到了一个干燥的地方,开始解他的衣服,他无暇思考为什么,只知道自己不想让贺铭走开,于是顺从地让他摆布。
贺铭把时晏抱进车子后座,他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浑身都是冰的。他索性先把他的湿衣服脱下来,又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裹在他身上,两人交换。
“时晏,醒醒,别睡。”
雨夜风凉,他不知道在外面躺了多久,酒后失温是很危险的,贺铭在车上找到一条毯子,里三层外三层把时晏包起来,从身后抱着他。
“别睡,你得去医院看看。”
他先去摸车钥匙,想起车子熄火了,只好又去摸手机,上面有两个蒋一阔的未接来电,他拨回去。
“我找到时晏了,你在医院吗?找辆救护车来观潮路9号,应该没发烧,但感觉体温偏低。”
“嗯,现在我们在车里,我车熄火了,开不出去。你们到路口告诉我,我带他出去。”
“不要睡,时晏,不要睡。”
挂断电话,他低声重复着,时晏只有颤动的睫毛回应他。
这里离临安医院不远,蒋一阔很靠谱,几乎立刻带着人赶到了。贺铭背着时晏出去,也许是觉得没事了,他心里松懈下来,脚下也软绵绵的,强撑着一步步走到路口。
“快,搭把手。”蒋一阔招呼车上的两个医护人员下来帮忙,看清贺铭身上污迹斑斑的衣服后,不由瞪大了眼睛,“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铭没回答,在他见鬼般的眼神里笑笑,大有功成身退之意:
“那我就先走了。”
“不你等等,你看起来不太好。”
蒋一阔拦住他,他只轻轻碰到贺铭手肘,贺铭回过头,还没来得及推辞,眼前一黑,猛地倒下去。
他看起来清瘦,实则一身肌肉,体重属实不轻,蒋一阔自己险些没接住他。蒋一阔在贺铭额上随手搭了一下,顿时觉得这趟救护车性价比十分高,一辆车拉回两个病人。
时晏有没有失温他不知道,贺铭是铁定发烧了,烧得还不轻。
两个人一前一后被抬进医院,时晏被拉去做心电图测体温,贺铭则在急诊室醒来,硬要说自己没事,被医生按着抽了血扎上吊瓶,又单独安排了一间病房给他休息。
他困得不行,怕点滴打一半睡着,又担心时晏的情况,在病房床边坐了不到十分钟,就拎着吊瓶出去找蒋一阔。
走廊里静悄悄的,他头晕脑胀地往前走,没留心,在转弯处撞上一个人。
“大哥,路在脚下但人在前方,你看着点啊……贺铭?”
他抬起头,眼前出现一张被黑眼圈遮了三分之一的漂亮脸蛋。值完夜班怨气值达到顶峰的宋窕揉了揉眼睛。
“你怎么这副德行?”
贺铭无奈道:“要在你的工作地点偶遇,很难做到体面。”
“不会又是因为时晏吧?我倒是知道他刚被救护车送来,弄得跟皇帝驾崩一样,兴师动众的。”
“他怎么样?”
宋窕翻了个白眼:“一半值班医生被叫去给他做检查,能出什么事。”
“倒是你。”宋窕指指他衣服上的脏污和水迹,又看看他发白的嘴唇,“你不好好打点滴,乱跑什么,厕所在另一头。”
“太困,起来走走。”贺铭举着自己的吊瓶,觉得胳膊有些酸,“帮我个忙?给我把针拔了。”
“我不。”宋窕瞪大眼睛,“我怕我前脚拔完你后脚晕倒,那我还得接着加班处理医疗事故。”
贺铭没力气跟他拌嘴,“那你帮我举着,我自己拔。”
他费力地朝吊瓶抬了抬下巴,“喏,青霉素,退烧的,拔了不会死。”
“不准拔。”宋窕左右为难之际,蒋一阔突然冒出来了,“烧到四十度了,当自己炼钢呢。”
宋窕难得和蒋一阔统一战线,“那你走什么走,急着找阎王报道去?”
他俩一左一右把贺铭架回客房,蒋一阔又说:“你放心,时晏没事,你踏实输完液睡一觉,明天起来再去看他不迟。”
贺铭只好点点头,宋窕却炸毛了:
“同样是病人,你们就这么差别对待,时晏没事,指甲缝都恨不得用X光照一遍,这儿发烧四十度,扎上针就给扔病房了?”
“咱们院不是有病号服吗?你看看他身上穿的这是什么!”
“不通知家属?万一他睡着的时候输完液空气栓塞怎么办!”
“我这不是来了。”蒋一阔自知理亏,声音弱下去,愣是没敢说贺铭醒过来第一句就是我没事你去照顾时晏吧。
“你们去忙吧,我定个闹钟,不会睡死过去的。打完针我就回去了。”
宋窕坐到沙发上,没好气道:“送佛送到西,谁叫我不准时下班,磨蹭了两分钟就碰上你。”
“我去给你找身衣服。”蒋一阔溜之大吉。
被他俩这么一搅,贺铭的困意飞到九霄云外。他打趣宋窕:“你干嘛对蒋医生这么凶?要不是知道他是你老板,我还以为他是你仇人。”
“老板和仇人差很多吗?”宋窕斜着眼睛,“我不光讨厌他,也讨厌你家那位时总,都一副无情无义的资本家嘴脸。”
提到时晏,贺铭的情绪又低下去一点:“别开这种玩笑。”
宋窕接收到他话里的关键信息:“你们分手了。”
联想到今晚贺铭和时晏一起被救护车送来医院,贺铭身上又有明显的水迹,宋窕脑补了一出大戏。
“你该不会是发现他一直在利用你,气不过就把他灌醉然后抱着他投湖了吧?”
贺铭不想多说,沉默地垂下眼睛。宋窕却误解了他的反应,心虚地解释:
“不是我故意瞒你,我也是前不久去蒋一阔办公室找他偶然听到的。”
“时晏碰到男人就耳鸣,只有你例外,所以他才会和你在一起。”
宋窕后面的话他听不清了,一直被他刻意压抑着的疑问破土而出:时晏为什么会找上他?
心里曾经有几个隐约的猜想,因为他识趣,细致,又或者,时晏只是单纯喜欢这副锻炼得当的身体。
不管什么原因,至少说明他还有一点能吸引时晏的地方。
但现在答案出现了:那不是喜欢,连欲望都不算。
希望的种子变成了石头,又放大成一座山,沉甸甸地压在胸口,不过只过了片刻就又隆隆瓦解,地崩山摧之后变为飞沙碎土,只剩一缕尘烟单薄地飘在废墟之上。
找到时晏的情形历历在目,时晏把他错认成苏北辰,嘴上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等他真的靠近,搂住他的手又那么紧。
宋窕还在为他抱不平:“万恶的资本家,你这么精明一个人,被他骗身又骗心。”
“没那么严重。”贺铭心里天崩地裂,面上仍旧淡淡的,好像声音低哑只是因为在发烧。“我们各取所需。”
他第一次对别人坦然承认两个人的关系,居然是分手后为时晏辩驳。
送时安来医院、结果半路听说贺铭也在的傅行止拿着病号服推门而入,"听说你烧傻了,我来参观参观。”
宋窕僵住,傅行止显然也没料到宋窕会在,傅行止下意识地去看贺铭,贺铭只好出来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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