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不宜心动 第7章

作者:陈年明月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钓系 高岭之花 近代现代

顾云来看着他低头的模样,那副专注的姿态和六年前如出一辙,忍不住笑了一下,轻声补了句:“不过你后面那条消息我倒挺感动的,许医生,你变得有点……”

“别动。”许天星突然打断他,顾云来果然不动了,但犀利的眼神仍旧停在他脸上,像是要看穿那层冷漠的伪装:“你现在说话比以前更少了。”他的语气淡,却带着一丝难得的发现与欣喜。

“你以前听得进去吗?”许天星依旧低头,继续专注地处理伤口,语气不紧不慢,带着一丝苦涩的回忆,“我说得多,你不也没照做过。”那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记忆的一角。

顾云来没接话,嘴角的笑意渐渐敛下去,眼中透着愧疚和遗憾,几秒沉默后,他忽然低声道:“你知道我那时候不是故意的。”声音里少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多了几分真诚的歉意。

许天星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没问“哪时候”,顾云来也没说具体什么事,但那句模糊的“你知道”,就像是一个轻轻的敲门声,敲在了他们之间那道沉默已久的心门上,唤醒了埋藏多年的回忆。

许天星没抬头,只是动作更快了些,像是在逃避什么,迅速地把新纱布贴好,用胶带细致地封住边缘。

“消炎药记得吃。”他站直身体,重新摘下手套,声音一如既往平静,没有泄露任何情绪:“下次换药,两天后。”像是在匆匆结束这场令人窒息的重逢。

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住,语气淡淡地又补了一句:““你现在需要多休息,不要老是半夜不睡觉。””

顾云来没动,依旧静静地看着他,沉默几秒后,才慢慢扣上衬衫的扣子,动作中带着一丝疲惫和失落。

“行,”他站起来,语气也轻了,不再咄咄逼人,“许医生,那我下次再来看你。”那句“你”看而非“换药”,让空气微妙地颤动了一下。

许天星没有应声,只是把废纱布扔进垃圾桶,头也没抬,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顾云来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却又停了下来,犹豫了一瞬,“昨晚上,你后来为什么没回我?”他忽然回头问道,声音不重,却压得很稳,目光直直地望向许天星的背影。

许天星终于抬起头,转过身来,眼神和他撞上,那一瞬间,六年的时光仿佛被压缩成了这一道目光,良久,他只回了一句:“我在值夜班,有孕妇车祸。”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金丝边的眼镜在诊室白光下泛起一圈浅浅的反光,将他眼底的情绪隔出了一层温柔的距离。

门开了一条缝,冷风灌进来,带着严冬的寒气,吹散了诊室里那股凝滞的氛围,顾云来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撑了下门边,指尖在门框上轻轻敲了一下,像是某种无声的告别,然后侧身出了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消毒水的气味和许天星略微急促的呼吸声,许天星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眼空空的手心,像是还残留着一点对方的体温和触感,久久不散,他终于疲惫地坐下,放任自己沉浸在回忆里。

【晚安,许医生】

那简短的文字背后,藏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和故事,他没回,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了良久,终究还是放下了手机。但他的目光却一直盯着那条消息,盯了很久很久,仿佛在那简单的字句中试图找回六年前失去的什么。

这时,外面走廊传来几个护士的轻声闲聊。

“许医生今天不是下夜班吗?怎么又来了?”一个年轻护士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好奇。

“是啊,下夜班回家都没睡几个小时,下午就又来了……”另一个略显成熟的声音压得更低,却依然清晰可闻,“说是有患者等他。”

顾云来走出诊室时,正好听见了这句话,原本已经关上的心口,忽然像被什么撞了一下,胸腔里的雪也像窗外的一样,开始缓慢融化,那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像是久违的阳光照进了一间尘封已久的房间。

他忽然明白了,许天星今天不是碰巧值班,他是专门在等他的,这个认知让顾云来的呼吸变得有些不稳,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许医生,”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轻松和期待,“原来你还是在乎的。”

大步向医院出口走去,步伐比来时轻快了许多,肩上的伤似乎也没那么疼了,或者说,有些疼痛,终于找到了值得忍受的理由。

下午四点多,阳光正好,斜斜落在东华医院急诊门口,给白色的建筑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许天星脱下白大褂换了自己的衣服,眼底残留着几分没散干净的疲意,像是被十二小时连轴转的工作磨去了锐气,他的脸上还留着口罩勒出的淡淡压痕,是忙碌一天的证明。

他走出急诊室的自动门,却被人叫住:“许医生你等等。”

他回头,是前台的护士,怀里抱着一束白玫瑰,花瓣在阳光下轻微晃动,闪着柔和的光泽,显得格外干净纯粹,像是从画里取出来的一般,花束上的露珠还未完全蒸发,在光线中折射出细小的彩虹。

“有人托我转交给您。”护士有些小心翼翼,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刚刚送到的。”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八卦意味,眼神在许天星脸上扫过,似乎想捕捉任何细微的反应。

许天星微愣,接过花时,玫瑰的枝茎微凉,带着一丝花店特有的湿润感,指尖触到的那一瞬,仿佛有一阵风掠过掌心,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触电感,花朵在怀中轻轻颤动,像是有了生命。

“没说是谁?”他问道,旋即又觉得自己是明知故问了,这个时间,还能有谁。

“没留名。”护士笑了笑,露出整齐的牙齿,又压低声音补了一句,像是分享一个秘密,“但花卡上有句话。"她的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手指轻轻点了点花束。

他低头看去,花束中心夹着一张白色卡片,边缘烫金,质地考究,像是用一笔一划压着呼吸写出来的: 【今天,谢谢你,希望不只是今天。】那字迹带着一种独特的力量,既克制又温柔,如同遥远的呼唤。

他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安静地低头闻了闻花,白玫瑰无香,却在这深冬微燥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凉。阳光透过花瓣,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一张疲惫却柔和的侧脸。

而在医院不远处的街口,一辆低调的黑色SUV停靠在树荫下,引擎轻轻运转着,如同一头蛰伏的野兽。

驾驶座上是贺临,手搭在方向盘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前方,嘴里含着没点燃的烟,烟嘴被咬得微微变形。他偏头扫了眼副驾驶,眼中带着调侃:“你到底打算等到几点?一束花都送出去了,人也接上了,你还坐这儿干嘛?要不干脆我帮你把'谢谢你,许医生'那张卡念一遍?”他的语气像是受够了这种无聊的等待。

顾云来没理他,阳光透过树影洒在他脸侧,斑驳不定,勾勒出他线条分明的轮廓,刚毅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几天前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但他眼中没有一丝不适,他的眼神很亮,像是穿越了整个医院广场的距离,要去捕捉那人眉眼间最细微的变化,连一个微小的表情都不愿错过。

他没下车,也没打电话,只是安静地坐着,像是在守候一场早已编排好的巧合,耐心得出奇,直到那人出现在大门口,抱着花,就像他们年轻时候,他送咖啡他接过,指尖触碰半秒的那种轻,那个小动作仿佛穿越了时间的屏障,唤醒了深埋多年的记忆。

顾云来的嘴角忽然轻轻翘了一下,那微笑转瞬即逝,却像雪化初晴,照亮了他整张冷肃的脸,也融化了眼底多年未动的沉冰。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释然。

贺临瞥了他一眼,眉毛挑高,语气嫌弃又带点老父亲欣慰式的无奈:“行了,哥……咱走吧,人都走了。”他撇了撇嘴,把那根没点燃的烟随手放进烟盒,又压进口袋里。

顾云来没回头,只是轻声笑了笑,缓缓靠回椅背,微动的手指拉了一下安全带,系上的动作利落而熟练,语气平静如水:“走吧。"两个字简短有力,却已透露出了某种决定。

贺临立刻发动引擎,发动机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格外清晰,嘴里还嘟囔:“早该走了,停车太久都快被贴条了……不过说真的,哥,你这招有点狠。"他的话里带着一丝调侃,却又藏着几分真心的感叹。

那一刻,什么都没说清,却已经开始靠近了,像是两条长久沉默的平行线,在不动声色的坚持下,终于出现了第一次轻微的偏移。

车子缓缓驶离医院门前,轮胎与地面摩擦出低沉的声响,阳光被车窗切出一道道温柔的光线,如同谱写一首无声的乐章,窗外的景色渐渐后退,融入城市的喧嚣。

第9章

顾云来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又是一封加密邮件,内容和他脑子里刚设想的布局不谋而合,局势正在按计划转动,像一张网,却也像一场无法回头的坠落。

他忽然想起许天星。

那种念头来得毫无预兆,却极其自然,在所有关系都摇摇欲坠的时候,那个人冷静、清醒、嫌他烦,却一次次出现在他最难熬的时候,不声不响地替他撑住某一处该塌的地方。

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点进了聊天框,打了一句: 【许医生,你在干嘛?】

没人回,他又发:【我刚拆了绷带,感觉像被老虎舔了一口,血刺呼啦的你要不要看看?】

对面毫无动静,连“正在输入”都没有,顾云来眯了眯眼,舔了舔后槽牙,像是被人彻底激起了好胜心。

他一边扶着肩膀轻轻转动关节,一边不屈不挠地打字:

【你们医院空调是不是都开太冷?我上次去,差点把血冻成冰沙】

【今天只睡了三个小时,我现在清醒得像条狗。】

【你们医生是不是都不爱回微信?真没人性啊。】

说完,他顺手发了一张自拍,他靠在办公室的窗边,西装外套松开,领口半敞,头发有点乱,眼神凌厉里透着倦意,嘴角轻轻挑着,像笑非笑,整个人疲惫却又挺着那点姿态,看起来特别欠。

他发出去,又补了几句:【快夸我,好看,性感,病弱美男那种。】

【你再不回我,我就报警了啊,到时候出警的是那个死人脸沈放,你怕不怕?】

半个小时过去,依旧没有回应,顾云来盯着对话框,嘴角挑了挑,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真能装。”

另一边,许天星其实已经醒了会了,他下夜班回家,脱了衣服直接扔在地上,洗了个澡,就瘫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刚闭眼睡了一会,手机就开始震个不停,他懒得搭理,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试图忽视这一波骚扰,但没什么用,脑子虽然昏昏沉沉,神经却清楚得很,自动在脑海里一遍一遍过着和顾云来相关的场景。。

他到底还是没忍住,点开了微信,消息刷得密密麻麻,顾云来,大清早,穷追不舍,语气吊儿郎当,字里字外却带着种奇怪的执拗。那种你不理我我就发十条的赖劲,他不是第一次见,典型的你不回,我就一直闹到你理我为止。

像半夜被猫挠窗台,一连串混着废话和花样骚扰的句子,外加一张自拍,照片里的顾云来靠在沙发上,西装领口松着,眉眼带着疲惫,看起来像刚熬完通宵。可那眼神还倔强地吊着,嘴角那点笑意几乎像是在挑衅,像在说:“你看,我都这样了,你是不是该心软了?”

许天星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十几秒,呼吸慢了半拍,他不该觉得这人好看,尤其是这么拽又这么可怜的时候,平心而论,顾云来本就长得帅,五官精致,骨线利落,是那种哪怕穿着病号服站在急诊走廊,也能让实习护士忍不住多看一眼的长相。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带着天生的情绪钩子,哪怕疲惫,也勾得人心口发热,偏偏他知道自己长得好,又一点都不收敛。

许天星低低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像是在压下什么不该浮上来的情绪,他终于打下一句:【顾先生,下夜班医生的早上九点不是社交时间。】

对面几乎是秒回:【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我可以配合你,东八区到西八区随时切换时区】

许天星眉毛轻轻一挑,回了句:【我不是闲人,我要上班,也要休息。】

那头却像是没打算放过他一样,又慢吞吞冒出一句:【你就说,看没看我照片?】

紧接着:【许医生,麻烦你睡醒以后,查一下我这个症状:对一个人反复点开聊天框,看了又关,关了又看,是不是病了?】

许天星本想不回,但直觉告诉他,不回消息,顾云来绝对不会放过他,他只好发了一个赞的表情,就这么一下,也像是承认了什么。

他看着照片看了几秒,忽然一把把被子拉过来蒙住头,翻身背对手机,低声骂了句:“……顾云来你真有病。”

可他知道,真正不对劲的,是他自己,他居然会因为这人的几句废话、一张照片、几个表情,感到一点点,期待。

顾云来看着那个赞,笑了笑,把手机放在桌上,轻声喃喃道:“行,至少还有点反应了。”

他像是忽然恢复了精气神,把西装重新扣好,拢了拢袖口,抬头看了眼会议室外的阳光,冷静,利落,甚至近乎无情,仿佛刚才那个给人发了十几条消息、半带撒娇地问你看没看我照片的人,从没出现过。

但手机屏幕依旧亮着,那张自拍还停在聊天界面,镜头里的他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是连续几天高强度工作的痕迹。他没有删,好像那是他允许自己保留的唯一的一点柔软。

他收回目光,将手机扣在桌面,像是在关上一扇窗,起身走向另一边的办公室。他的脚步声在大理石地板上回响,有节奏的敲击声像是给即将到来的战役打着节拍。

墙上那块大屏幕上,已经投射出了盛阳集团过去半年的投资路径图,颜色标注清晰,资金走向一目了然,红色代表风险,蓝色代表资金体量,黄色则是时间节点。屏幕的蓝光映在众人脸上,给每个人都蒙上了一层冷色调的面具。

大屏幕上的数据迅速跳动,像心电图一般起伏不定,几条异常突出的投资流线浮现出来,盛阳名下的三个空壳公司在短短六周内完成了跨行业、高额并购,一家医疗器械供应商、一家废弃的地产项目公司,还有一个注册不到三个月的资产管理平台。

顾云来喃喃自语,“这些交易表面上都是合法的。”看似毫无关联,却指向同一个点:资金,来源不明,交易,对象高度重合,每一条线都像蜘蛛网的一部分,细小却致命地连接着。

顾云来盯着屏幕,眉头紧锁,修长的指节轻轻敲打桌面,节奏像是某种无声的倒计时,空调的冷风吹过他的后颈,“这不是扩张,这是洗牌。“他最终开口,声音轻得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却清晰地传到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那些交叉的资金线,指尖微微发颤,那是愤怒,而非恐惧。赵绍辉根本没打算慢慢来。他是在拿盛阳当掩护,把背后的黑金打包清洗,顺便借着云来和星来医疗牵出一条白道遮盖,如果这条线继续放任下去,不只是云来要栽,连许多地方政府的开发项目都得跟着塌。”

顾云来抬起头,目光扫过窗外的城市轮廓,那里有他的家族基业,有他熟悉的一切,也有他不惜一切代价要保护的人。

顾云来将文件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的眼神沉如水底,却在深处燃烧着某种无法扑灭的火焰,带着决心、愤怒,还有一点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兴奋,终于能直面敌人的兴奋。

引蛇出洞的第一步,已经完成,接下来,要么把他逼出来,要么,就要准备与整个盛阳集团正面交锋。

会议室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一半阴影,一半光明,仿佛他正站在两个世界的边缘,即将迈出决定性的一步。

几天后,东华医院急诊科。

下午五点半,急诊科医护人员刚刚完成白班交接,疲惫却例行地交换着病例信息。突然,一群穿着笔挺西装的人推门而入,走在最前面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一身价格不菲的黑色套装,那种悲痛中带着凌厉的气场让前台的护士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我要见许天星医生。”她的声音不大,像一把锋利的剑,切开了大厅里嘈杂的声音,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站在她身后半步的是她的儿子,约莫三十出头,剃得极短的鬓角和一丝不苟的领带彰显着他的精英身份,只见他把死亡证明拍在急诊室的桌子上,证明上那行公式化的医学术语:心源性猝死。

许天星正准备进休息室换掉那身沾满血迹的衣服,衬衫上暗红色的痕迹已经半干,粘在皮肤上的触感让他感到不适。护士长吴悦突然从门口跑进来,脸色煞白,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慌乱:“小许,外头来了人……李启东的家属。”

他的动作猛地顿住,手指僵在衬衫扣子上,李启东,他当然记得。

三周前,飞机上心脏骤停的病人,五十八岁,心脏骤停,但在他和顾云来联手抢救下勉强恢复了自主循环,那天的场景仍历历在目,狭窄的机舱过道,焦虑的乘客目光,他跪在地上做AED时膝盖传来的疼痛。

后来转入ICU、普通病房,再到出院,一切程序都按标准执行,那是属于“勉强救回来的高风险病人“,每个医生都知道这种案例后期随时可能复发,就像一颗定时炸弹。

可现在,李启东死了,出院不到三周。

吴悦的声音发紧,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是他的夫人和儿子,情绪都很激动,说是你救治不当……前台已经拦不住了,你要不先避避?”

“没事的吴姐,你联系医务处的人,我先过去。”许天星神色不动,眼中掠过一丝疲惫,只微微点头,抬脚往走廊走去。

急诊大厅已经围了不少人,人群交头接耳,试图从零碎的信息里拼凑出一场“意外”的真相。窃窃私语像水面上的涟漪,在人群中不断扩散。

李启东的妻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每一根头发都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妆容精致却面色憔悴,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却竭力保持着上流社会女性应有的体面,那种强撑的姿态比嚎啕大哭更令人揪心。

许天星从急诊室走来,步伐沉稳,神情如常。他站定,轻声开口,语调克制而礼貌: “您好,我是许天星。” 他声音不高,却让围观的人群不由自主安静了几分,像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