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攀月枝
“但是,你不太一样。”神父再次压低了几分,高挺的鼻尖几乎要贴到钟年的脸颊上,“你闻起来很香,很好吃,又让我舍不得下嘴。”
最后一句话*落下时。
钟年从男人手臂下的空隙中钻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往床下逃。
可他面对的不是普通人,对方的反应异于常人,轻而易举地擒住了他的脚踝,把他拖拽回来。
“跑什么?”男人压制住他,黑眸逐渐转变,湖蓝色虹膜中,一道黑色横瞳映着钟年的容颜。
“你不是喜欢这张脸吗?”
钟年咬着下嘴唇看着面前的“神父”:“我不喜欢。”
“是吗?那……”男人的脸变换着,独特的嗓音像是带着魔力的颂歌,能侵入人的灵魂。
银灰发丝代替了黑发,散落在钟年的脸上,五官更为年轻俊美,“还是原来这张吧。”
钟年冷硬的表情没有一分变化。
“这个也不行?好吧……”
男人叹息一声,最终,人类该有肌肤血肉也消失,森森白骨露出,逐渐成了山羊头骨的形状,同时一对坚硬的白玉羊角长了出来。
他抓着钟年发抖的手,放在自己的羊角上。
“我的比那个羊崽子的好摸,你试试。”
第53章
手中的恶魔角并非是光滑的,有着一节节纹路,根端最粗,一只手握不住,顺着弯曲弧度往后摸,就是尖锐的末端。
在挣扎中,钟年无意用手心轻轻戳碰到,疼得一个哆嗦,毫不怀疑若是这对角顶撞上人的腹部,足以穿透致命。
他拼命地想把手指给蜷起来,可这山羊恶魔不知道哪里的执念,硬要把羊角往他手里递。
也不知道是谁摸谁,钟年的指尖被磨得发疼。
“放、开,我说……放开!”钟年咬着后槽牙,另一只藏在后侧方的手执刀挥出去。
“噌!”
刀刃与头颅擦碰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血肉破开,但这点攻击似乎对山羊恶魔不痛不痒,没有血液流下。
钟年不甘心地还要用力刺下去一刀,可手腕被攥住,拉扯过去,随即湿冷的感觉黏上指尖。
此时门外的叫喊声渐弱,越来越响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咀嚼声。
血腥味浓重到透进房间里。
钟年顾不上外面发生了什么,同样是恶魔的猎物,他羞愤地瞪着用着长舌卷上手指舔舐的山羊恶魔,伸脚去蹬。
这一蹬,先把自己的脚给蹬痛了。
他用了不少力气,但恶魔的身体异于常人,不起作用。
外面动静小了,自己这一蹬让木床摇晃,咯吱声显得格外响。
“砰!”
钟年听到隔壁有开门声响起,接着走廊上出现几声枪响。
就算没出去看,钟年也知道是面罩男人出去和外面的恶魔交手了。
前面光头男叫得那么大声也没出来,能猜得到面罩男人是因为察觉到了他房间里的动静,不放心才出手。
虽然自己身陷囹圄,但是钟年并不希望面罩男人又一次出手相救。
此时情况不一样,面罩男人伤得已经够重了,再者木屋里可是有两个恶魔。
山羊恶魔注意到了少年的走神,五指扣住他的下颌,让他的目光重新放回自己身上。
“不喜欢我的角吗?”山羊恶魔低声问他,“可是我看到你摸那个羊崽子了,不止一次,也从不拒绝它的靠近,你很喜欢它。”
“没有。”钟年试图用膝盖把身上的恶魔抵开,用力到小脸发红,呼吸也略微急促,“我不喜欢它,也讨厌你。”
“不喜欢”,“讨厌”,两种不同的表达方式。
山羊恶魔听出了区别,瞳孔微微放大。
趁着恶魔这片刻的晃神,钟年手腕一转,将刀换了个方向刺去——
S级道具在钟年手里爆发出了威力,刀尖磕破了最坚硬的羊角。
大约有四厘米长的尖端断开,恰巧掉落在钟年的锁骨窝里,惹得人轻轻一颤。
只是这点攻击似乎对山羊恶魔没有丝毫影响,它攥住钟年的手腕,制住又要刺过来的尖刀,气息吐在他发红的眼角:“没关系,我很中意你。”
殷红的长舌扫过钟年的脸颊,再次尝到味道,山羊的眸中迸发出更为强烈的欲。望……是一种食欲与热欲交织的炙热,癫狂且贪婪,犹如数根红色丝线缠绕。
钟年条件反射地偏头去躲,那湿冷之感又转移到了主动暴露在恶魔眼前的白皙耳朵上。
即使不是兔耳,也是极其敏感的。
舌头像是画笔一般描摹着耳朵轮廓,顺着外部的凹陷线路游走,卷住柔软的耳垂,亵玩珍珠般含在嘴里嘬吸。
口腔音就响在耳畔,尤其是探入耳道时,黏黏糊糊地直达大脑神经。
说不清的酥麻感从头皮泛开,好似灵魂都被舌头卷弄了,糊上一层涎水。
刚开始钟年还在扭动腰肢徒劳挣扎,到后来浑身发软。
他也才知道,原来自己人形的耳朵能敏感成这样,像是被擒住了致命处,思绪也跟着融化了。
身体在发热,在说不清的感觉中,还夹杂着一种恐惧。
每每红舌钻入耳道,他都怕会继续伸长,钻到最里面,连着吃掉大脑。
“不……”他已经完全听不到屋外面罩男人与恶魔争斗的动静,脑中只剩下了黏腻的口水声,以及恶魔沉重的喘息。
在将要发出更多的求饶声时,恶魔沉重庞大的身躯压得更低,腰腹以下几乎完全贴合。
柔软的腹部受惊缩起,钟年涣散的眸子陡然回笼几分清明,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升起更多的羞愤之色。
他红着眼睛瞪着无耻的恶魔,咬牙切齿地说:“我剁了你。”
山羊恶魔说:“剁了也能重新长出来。”
说罢舌头又舔去少年眼尾被激出来的几分湿润。
钟年一噎。
腿根传来火辣痛感,他怀疑自己的皮肤已经破了。
彻底束手无策时,屋内门口发出很小的奇怪的“咕叽咕叽”声。
山羊恶魔停下一切动作,扭头朝门看去,散发出侵略性的阴冷气息,不屑道:“一个下等东西也敢偷溜进来。”
钟年也随之被引去注意,扭头一看。
木门之下的缝隙里,挤着一只分不出形状的生物。
几根缩短的深蓝触手卷住床腿借力,“啵”的一声把软弹的身体拉了出来。
是那只章鱼恶魔。
它一对上山羊恶魔,身体迅速膨大,触手犹如长鞭挥上去。
山羊恶魔抬手揪住,将粗大的触手紧紧攥在手里,力道恐怖到几乎能生生攥断。
但章鱼不仅一条触手,十几根同时上阵,没有章法地攻击着。
山羊恶魔躲避的身法鬼魅一般,快到让人看不清。
令人惊讶的是,在相比较窄小的空间里,两只恶魔的攻击都有意避开了缩在墙边的人类,心照不宣地收着力量交手,一时分不出高下之分。
两只恶魔打架谁占上风钟年无暇留意,他只知道自己逃跑的机会来了。
他立马滚到床下,还不忘拿上匕首。
想往门外逃,可是章鱼堵在那里,他从侧边溜到窗口,看了眼高度以及漆黑的迷雾,有点犹豫。
以木屋的结构下去不算难,能够找到好几处支点,但谁也说不准外面还会不会有第四只恶魔。
至少房间里的两只暂时对他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行为。
在这犹豫的时间,一截断裂的触手飞到他身旁的墙壁上,蓝黑血液喷射得到处都是。
一转头,发现章鱼恶魔明显不敌山羊恶魔,几乎是被压着打,触手断裂数根,但还是不肯退缩。它将身躯又膨胀一圈,把门堵得严严实实,触手的力量也随之增强。
钟年也就分神一秒,他立即下定决心,打开窗户。
刚抓住窗沿抬腿踩上,都还没来得及探出身子,腰肢陡然一紧,整个人被一根触手卷起扯离。
他又一次落回了床上,眼前一花,见到章鱼死死扒住山羊恶魔,带着一同从窗口跌出屋外,还分出一根触手“啪”地把窗户关上了。
钟年愣了愣,再跑到窗户时,什么也看不到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脑子都没理清,下一刻门被踹开,一个高大人影冲到面前。
“你受伤了?”
落音带着难以察觉的轻颤,男人站在床前,在进行过与恶魔的厮杀后,他身体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栗着,不知是不是肾上腺素的原因,黑沉的眸没有平时的沉静,像是掀翻的海。
“我……”钟年刚出声,衣摆已经被速度很快但动作小心的面罩男人掀开。
在沾上了星点血污的睡衣之下,白皙如玉的肌肤上除了几个硕大的指印,没有任何伤痕。
“我没有受伤,你冷静一点。”他及时按住了还要扒下面裤子
的手掌,表情讪讪,“它们已经从窗户出去了。”
面罩男人没有去窗户看,而是继续用目光将钟年细细审查一番,确认除了几点血污外,并没有发现何处有不好的痕迹。
可就算是钟年脸颊上溅上去的几点黑蓝色污点,他都觉得难以忍受,伸手想擦拭,可一抬起来就见到自己的手满是恶魔身上来的脏血,又默默收了回去。
钟年并没有注意到面罩男人抬手的小动作,拧着眉说:“倒是你,你本来就有伤,现在更严重了。”
“没有大碍。”面罩男人表情遗憾,“我让它跑了。”
“先把你的伤重新处理一下,再慢慢说吧。”
重新包扎的时间,足够两人把彼此的情况说清楚。
面罩男人说话一向简洁,两句话就交代了。
上一篇:佩尼达日落
下一篇:我被豪门Enigma标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