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绝世一根葱a
“禁烟区。”宋雪兰冷声道。
“行行行……”宋铮阳懒洋洋靠回墙上,冲江余咧嘴一笑,拇指指向妹妹:“看见没?有个胞妹多烦人。”
话音未落,宋雪兰一个侧踢直接把他踹翻在地。
江余看着兄妹俩打闹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扬起。虽然总是吵吵嚷嚷,但那份深厚的感情却让人心生羡慕。
闹剧终于收场,宋铮阳顶着一头被抓乱的黄毛,心疼地哀嚎:“昨天刚染的!今早发型师弄了俩小时!”
“早看你一头黄毛不顺眼了,回家就让爸妈全剪了!”
欢乐的气氛过后,突然沉寂下来。
宋铮阳神色一正,直直看向江余:“说真的,我也觉得你是主角。”
“噗——”江余差点呛到,无奈扶额,“你们今天是集体中邪了?还是狗血剧看多了?”
“听我分析,”宋铮阳竖起手指,“第一,普通人会被雷劈吗?”
“……”
“第二,正常人能死而复生吗?”
“?”
“第三,普通人遇到那些事早死八百回了,偏偏你能化险为夷,还有高人相助,这不是标准的主角模板?”
江余懒得接话。
宋铮阳突然压低声音:“你和时降停闹出那么大动静,现在却安然无恙。要是时降停真能复活……”
他双手一拍,“这不是主角光环是什么?而我们——”指了指自己和妹妹,“不就是炸开锅的配角。”
宋雪兰一把拧住他的耳朵:“既然是配角,就该有点自觉,不要给主角添麻烦,安静,闭嘴。”
这时远处长辈喊他们去敬酒,宋雪兰拽着哥哥离开前,回头对江余笑了笑,“如果你们真是主角,一定会幸福的。也许要经历漫长的等待,但幸福终会到来。”
江余真心实意地笑了,朝她点点头。
目送兄妹俩打打闹闹离去的背影,他眼中的光彩渐渐暗淡。
主角?
若真是主角,为何要承受这么多痛苦?
他们宁愿不要这所谓的主角命。
这一路走来的伤痛,早已超出常人所能承受的范围。人人都羡慕主角的光环,却无人知晓命运强加的剧本有多沉重。
时降停……你何时才能醒来,终结这痛苦的宿命?
突然,江余的手机铃声刺破了房间的暖意。
屏幕亮起——是刀叔的来电。他指尖一滑,迅速接听。这个时间点,刀叔绝不会无缘无故打来,多半和时降停有关。
可电话那头只传来半秒的电流杂音,随即“咔”地挂断。
“误触了?”江余盯着暗下去的屏幕,眉头拧紧。他立刻回拨,听筒里漫长的“嘟——嘟——”声像钝刀割着神经,却始终无人应答。
寒意猛地窜上脊背。
——出事了。
酒杯被“咚”地撂在桌上,他一把扯过大衣,胳膊刚塞进袖子就冲向玄关。江母拦上来时,他正单脚跳着套鞋带:“妈,急事!回头解释!”
“至少把扣子——”江母的叮嘱被关门声截断。
推开门,凛冽的寒风裹着雪片扑面而来。江余却觉得,真正让他浑身发冷的,是心底不断蔓延的恐惧。
甚至没察觉大衣敞着,冷风灌进胸膛,却压不住胸腔里炸开的焦灼。他扑向车子,钥匙拧了三遍,引擎只发出濒死般的响声,这时候出故障了。
“该死!”他一拳砸向方向盘,转身冲进雪幕。
站点不远,但积雪没踝。靴底碾碎冰壳的“咯吱”声里,他第三次拨通电话。
依然只有忙音。
某个可怕的猜想突然攥住心脏——
时降停……是不是已经……
第189章 重逢的温度
细雪如絮,簌簌压弯了枯枝。
往日车水马龙的街道此刻寥落无人,这本该是驻足赏雪的良辰,江余却无心观赏。他大步前行,手机紧贴耳畔,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咯吱——咯吱——”
积雪在靴底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眉峰紧蹙,呼出的白雾模糊了他焦灼的视线。每一次落脚都溅起细碎的雪沫,留下仓皇的轨迹。
忽然,规律的踩雪声里混入了异样的节奏。
不是他在加速。
而是身后多了一道陌生的脚步声。
——有人在跟着他。
距离渐近,节奏渐急。
江余本能地加快步伐,心脏却猛地一颤——
“咚!”
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随着身后脚步声逼近,胸腔里的鼓动越发剧烈,快得几乎要跃出喉咙。
一个荒谬的念头浮上心头。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砰、砰、砰……”
身后的脚步却愈发急促,雪地被碾出凌乱的凹痕。
雪幕朦胧中,树影斑驳的地面被不断缩短的距离蚕食。当最后一道光隙消失的刹那——
一具温热的躯体从背后将他牢牢锁在怀里。
这一刻,心跳彻底重合,相引而动。
江余瞳孔骤缩。先是茫然,继而怀疑,最后化作难以置信的震颤。所有情绪在眼底翻涌,最终凝成滚烫的泪,一颗接一颗砸在雪地上。
也砸在了腰间那双手上。
熟悉的触感让身后人微微一颤,随即收紧了臂弯。
“你是……谁?”江余声音发抖,指尖轻抚过对方手背。
“时降停。”
“骗子……”泪水模糊了视线,“我要等的人……还要十年……”
“十年太长。”耳畔传来低哑的回应,“舍不得让你等。”
江余浑身僵硬,指尖微微发颤,却不敢回头。
他怕一转身,身后的人就会像雪沫般消散在风里——就像这些年反复折磨他的梦境一样。
可腰间的手掌温热有力,背后紧贴的胸膛传来强烈的心跳。
咚、咚、咚。
每一声都像在嘲笑他的怯懦。
终于,他猛地挣脱怀抱转身——
见到了,真实的他。
他们真的重逢了。
雪落在时降停的眉骨上,又迅速融化成一道湿痕。
记忆中的那张脸总是阴翳的,像一把未出鞘的刀——眉骨凌厉,眸色沉黑,目光压下来时带着令人窒息的侵略感,让人永远猜不透其中思绪,只能被动沉沦。
可此刻的时降停,皮肤是活人才有的暖白色,甚至因为奔跑而泛着薄红。他的嘴唇被寒气冻得微微发紫,却在扬起嘴角时,露出那江余再熟悉不过的笑容。
江余颤抖着伸手,指尖轻轻触上他的脸颊。
——温热的。
是活人的温度,是血肉之躯的证明。
时降停的反应瞬间比他更激烈。他猛地攥住江余的手,将它紧紧贴在自己侧脸上,近乎贪婪地亲吻他的掌心。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亮得惊人,翻涌着压抑不住的狂喜。
“我能呼吸了,阿余。”
这句话听起来多傻啊。
可只有时降停自己知道,这简单的“呼吸”二字,对他而言是多么奢侈的奇迹。
他抓着江余的手贴上自己脖颈,让他的指尖感受脉搏的跳动,声音沙哑得发颤:“你摸,我有温度了……我现在还冷吗?”
江余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喉咙紧得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摇头。
时降停将他狠狠搂进怀里,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深深吸气。江余感觉到他的睫毛扫过自己皮肤,带着潮湿的热意。
“原来用这样的身体抱你……是这种感觉。”他低声喃喃,像在确认一个易碎的梦,“我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了。”
“好暖和……”
两具温热的身躯才能彼此依偎,若是一冷一热,便只会互相折磨,徒然消耗彼此的温度。
他们在雪地里紧紧相拥,呼出的白雾交融在一起。时降停的指尖轻轻擦过江余眼角的泪痕,那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我都要老了……你怎么才回来……”江余终于崩溃地哭出声来,泪水洇湿了时降停的衣襟。
这句话瞬间将时降停从重逢的狂喜中惊醒。他捧起江余的脸,指腹擦去泪水,认真道:“你哪里老了?”
“砰!”一记拳头砸在他胸口,江余红着眼睛控诉:“都快三十了!街上小孩都开始叫我叔叔了!”
时降停轻叹一声,将闹脾气的人按进怀里轻轻摇晃,语气宠溺:“那我陪你一起变老。我们啊……”他贴着江余的耳畔低语,“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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