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凡尘 第645章

作者:一叶苇 标签: 强强 近代现代

  事实证明,阎王爷很经夸,最后的三个多小时,他在婴儿摇篮中睡得跟只大青蛙似的,看上去贼舒服可爱。

  陈震北和柳凌带领留在京都的全体家庭成员再加上个胖虫儿,一起到机场迎接。

  柳凌从柳岸手里接过已经白白嫩嫩、眉眼舒展的小家伙,先使劲亲了一下:“宝贝儿,我是五伯,来,给五伯笑一个。”

  柳石淡定地看了看五伯,然后瞄准了柳凌的脖子,趴上去逮着衣领子就啃。

  小萱跳起来扒拉着小家伙的抱被看:“叫我看看孩儿呗,我都念叨他哩名儿念叨这些年了,这货才生出来,我得好好看看他。”

  思危和莱莱也急得嗷嗷叫:“弟弟,弟弟,看弟弟。”

  小萱抱着小弟弟,给两个大弟弟看:“看,多好看,跟咱小叔一模一样。”

  胖虫儿惊讶:“他还这么小,小萱你可看出来啦?我咋看不出来呢?”

  陈震北看看柳石,再看看柳侠,来回这么打量了好几个回合,然后大手拢着小萱的脑袋问:“你跟我说说,他跟你小叔到底哪儿一模一样了?”

  小萱理直气壮:“哪儿都一模一样啊。”

  陈震北还想说什么。

  柳凌笑着捏捏小家伙的耳垂:“我看着也是一模一样,幺儿小时候真就是这样,小脸儿,小眼,鼻子也不咋挺,可越长大越好看。”

  陈震北抱起小家伙:“真的啊?那让我再仔细看看,哎,你别说,仔细看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现在都能看出将来长大了肯定跟幺儿一样漂亮一样帅。”

  柳岸笑得春风醉人。

  小萱180度角看天。

  萌萌也没看出来除了一个鼻子两个眼这种必备项目,柳石和柳侠有哪一点特别像,但小丫头聪明,她不说,她就夸弟弟漂亮可爱,听得她小叔嘴角抽搐、她哥哥心花怒放。

  终于有个可靠的人接手了阎王爷,柳侠和柳岸放心地睡了个安稳觉,六点半到家,吃完了饭,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等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九点。

  两个人洗漱好一出门,就看到了脸色狰狞的陈震北和抱着柳石站在小竹林边的简姐。

  柳侠特无辜:“是俺五哥想帮俺抱哩,震北哥你瞪俺干啥?”

  陈震北:“那货好歹是你们俩的儿子吧,你们就真能狠下心装聋子?”

  柳岸说:“真不是装震北叔,小叔我们俩两个月了,都没踏踏实实睡过一秒钟。”

  陈震北想想昨晚上柳石一出屋门就没音儿,一进屋门就嚎成个狼羔子的模样,心里同情了这两个人三秒钟。

  他和小凌就难为这一个晚上,后半夜简姐和宋嫂还过来了,这两个且有得熬呢。

  冬燕和怀琛提前在玉鼎宴订了房间,柳凌最后一天上班,中午在这里聚会,他吃过饭后去律所很方便。

  柳侠从机场柳凌接过柳石开始,就不肯再靠近柳石两米之内,怀琛看的呵呵笑。

  他和冬燕昨天晚上回家的早,没看见柳石闹人的模样,还能笑得出来,等冬燕抱着小东西到了地方,一进屋门,小家伙开始瘪嘴,然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嚎,怀琛才觉得不妙:“怎么了?没人惹他呀,他也刚喝过半瓶奶,不会饿。”

  柳岸伸手把阎王爷从冬燕怀里接过来,转身出去。

  到了走廊,小东西立马息声儿,抽噎了一下,开始若无其事地看风景。

  陈震北指了指门槛,对怀琛和冬燕说:“分界线。”

  他指门槛里边半尺远的地面:“哭。”

  再指门槛外边半尺远的地面:“停。”

  怀琛不信,喊柳岸:“猫儿,试一下,看是不是真那么准。”

  柳岸舍不得:“不用了,一会儿我进去吃饭,你自然就看见了。”

  小萱跑过去,抱过阎王爷,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停住。

  柳石的嘴巴开始瘪。

  柳岸马上就把人给抱了回去:“昨晚上哭那么长时间,再哭嗓子就哑了。”

  晚上,柳凌和陈震北带着小萱和思危去陈家大院吃晚饭,回来时快十点出头,思危已经在柳凌怀里睡着了。

  明天,陈震北和思危要跟柳凌、柳侠他们一起去中原,老爷子心里不好受,但他知道,以后恐怕都得这样了,平常的日子,陈震北和柳凌会陪他更多,逢年过节,两个人基本都要去柳家岭。

  不知道怎么回事,柳石今天就是不睡,柳侠和柳岸因为明天就能回家,也兴奋得睡不着,两个人就抱着柳石在院子里转悠。

  柳凌和陈震北回来后,安置小萱和思危、莱莱睡下,两个人也没去睡,而是收拾东西。

  往家带的东西原本已经让柳葳和柳海带走的差不多了,今天晚上柳凌和陈震北回去这一趟,又把车子的后备箱给塞满了。

  陈仲年听说柳长青一家都喝不了白酒,就让陈震北多带几箱葡萄酒回去,陈震北就用葡萄酒和营养补品把自己的车给塞实了。

  柳侠和柳岸也是大包小包,不过,他们的基本都是婴幼儿用品,光奶粉就两大箱。

  现在家里有大冰箱了,多买点不用担心保存问题。

  还有冬燕和怀琛给曾广同和柳家几位长辈买的衣服,也是一大包。

  还有陈震北和柳凌请冬燕帮忙,带着萌萌和小萱出去买的衣服,两大包。

  柳侠双手叉腰,对着车子研究:“我觉得我这车子空间特大啊,今儿怎么感觉不对?”

  萌萌说:“小叔,再来几箱几包东西,你该怀疑这不是你哩车了。”

  柳侠自信地说:“车我还是认得的,肯定是我的,只是……”

  柳岸手扶着婴儿推车说:“要是你觉得空间不够大,咱过完年换……”

  柳侠抢着说:“我一点没那感觉,我就待见这个车,其他哩车再好我也不换。”

  柳岸看着他笑:“我就是随口说一下,你咋吓成这咧?”

  柳侠才不相信他是随口说呢。

  几个人忙到快十二点,确定该装的都装上车了,明天早上只需要把随身用的小物件和人给装上去就成,才各自回房间休息。

  第二天,全家都起了个大早。

  思危和柳莱闭着眼睛给穿好了衣服,坐在餐桌边了,还是睁不开眼,柳石倒是非常精神,在柳岸怀里,滴溜着黝黑澄澈的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哭。

  柳凌夸小家伙进步巨大,昨晚上睡着后进房间没再哭,半夜换完尿布,喝了半瓶奶,就乖乖地接着睡了。

  柳岸鼓励小家伙:“坚持哦柳石,咱回到家,叫爷爷奶奶他们都看看,柳石是个乖宝贝。”

  六点钟,两辆车准时出发。

  明天是二十八,贴嘎嘎,该有很多人去家里写对联了,小萱想趁着人多给人炫耀自己的弟弟妹妹们,他也想写几幅对联,巩固巩固自己在弟弟妹妹们心目中的完美形象。

  柳侠和柳岸其实是同样存了要炫耀宝贝儿子的心思的,只是两个人不会像小萱那样说出来罢了。

  可能是车上人多,几个小哥哥一直在热闹的缘故,柳石在车上醒着的生活也没闹,看着哥哥姐姐们玩,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昨天下午,家电城和窗帘店停止营业,秀梅和晓慧都已经回柳家岭了,柳魁没有走,他在荣泽等着柳侠他们。

  柳侠只要在服务区一停车,就给大哥发个信息,他还忙里偷闲地给前面那辆车上的陈震北打电话:“喂,震北哥,紧张不紧张?”

  陈震北从京都出发的时候,九分兴奋一分紧张;上路后,每进一次服务区,他的紧张就增加一分,本来就紧张的手脚发僵的他听到柳侠这幸灾乐祸的关心……,更紧张了。

  到原城一下高速,他就自觉把方向盘交给了柳凌,他觉得自己手脚都不太灵光了,怕自己开着出事。

  柳凌看得好玩,说道:“不会吧?你又不是第一次去。”

  陈震北说:“那能一样吗?那时候去是为了纯洁的战友情,现在是丑媳妇儿见公婆。”

  柳凌说:“哦,我忘了你那时候对我只是纯洁的战友情。”

  陈震北看着柳凌的侧脸,笑了起来。

  那次追去柳家岭,见到柳凌之前,他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太想念柳凌这个好兄弟好战友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年就是个缺心眼啊。

  不过,还好自己那时候缺心眼,如果心眼太多,知道自己对柳凌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可能就没勇气追去了。

  柳魁就等在三大队门口,看到陈震北和思危,他笑的很开心,一条胳膊抱一个,让两个小家伙喊大伯。

  然后,他看到了抱着柳石下车的柳岸。

  接过睡得小脸红扑扑的柳石,柳魁开怀大笑:“哎呦,我可放心了,搁京都,就算听见过孩儿哭,我还是不老相信,老怕您是想法儿确您奶奶咧。

  这下好了,这真是您小叔哩孩儿,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柳侠惊讶:“真一样啊大哥?”

  柳凌和柳岸说一样,他一点都不相信,柳凌才比他大四岁,哪会记得他月子娃的模样,猫儿和小萱就更不用说了,完全就是主观臆断和拍马屁。

  可大哥就不一样了,大哥可是小时候抱着他长大的。

  柳魁说:“可不是嘛,这小脸儿,这眉眼,还有这鼻子,一模一样,你小时候鼻子不挺,是后来越长大越挺越好看。”

  柳侠扭头看柳岸。

  柳岸冲他会心一笑:小叔基因那么好,当然会更具有显性遗传的优势。

  小蕤和洁洁今天在原色区同一个顾客家,一个全天跟踪录像,一个全天跟妆,要到闹完洞房才能结束。

  小莘高三,明天下午才放假,这会儿还在上下午的第五节课。

  柳岸和小蕤通了个电话,小蕤说他离不开,这家有钱,要求拍的环节特别多。

  柳魁说:“快六点了,他俩回不来,咱也别等了,进去喝点水,咱就赶紧走吧,咱妈跟咱伯搁家不知往关家窑那边招多少回了。”

  柳侠和柳岸的心情跟孙嫦娥、柳长青一样迫切,让陈震北和思危到三大队的家认了个门,顺便补充了一点热水,他们马上就准备离开回家。

  柳侠和柳岸并肩而行,一出栅栏门,正好看到留下值班的两个原三大队老职工。

  他们都认识柳岸,看他怀里抱着个孩子,这么冷的天还帽子都没带,小脸完全露在外面,就问了他们一句:“咦,这谁啊?孩儿这么小,出来怎么不包严点呢?”

  柳侠笑得露出十二颗牙:“我儿子。”

  两个人发现柳侠不是在开玩笑后,脱口而出问道:“你不是还没结婚呢吗?”

  说完,两个人马上就后悔了,脸上有点尴尬。

  未婚生子,不管是男还是女,肯定都不大喜欢听见别人说的。

  可他们没想到,柳侠特高兴:“是没结婚,可这不影响我有儿子啊。”

  他抓着柳石的小手跟人摇:“来宝贝,跟阿姨再见。”

  柳石已经醒了,还有点迷糊,随便柳侠爸爸拿着他的手摇,然后在对方的目瞪口呆中,被柳岸爸爸揣进怀里,上了车,不知道自己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是这个大院里的热门话题。

  到望宁时六点五十,夜色已经降临。

  祭灶之后,望宁大街天天都是会,天黑了会还没完全散掉。

  三辆车小心翼翼地从几乎摆到马路正中间的摊子间挪动,大约五百米的会,几个人开了十几分钟。

  思危和莱莱趴在窗户上看到扎在草架子上的糖葫芦,同时伸出手:“我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