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泥攻
何止没有吃饭?
根本从早上开始就连滴水都没沾过!
一开始是为了跟着他们没时间,后来是看着他跟安睿两人太亲密反倒没了胃口。
苏陌言当然知道,一时间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些开心,又很茫然。
罕健似乎天生很有同性恋的人缘,被红发青年缠住一时脱不开身,安睿倒是很合作,让他先走就先走,让他换房就换房。
虽然居心不良,好在还长了些眼色。
萧世暂时很满意。
回到酒店房间,上电梯的时候,萧世察觉到苏陌言始终闷不吭声,突然就有些尴尬。
冷冰冰的侧脸,五官是很清俊的。
薄唇总是不经意地抿起,眉宇皱得很深,留下了一道细痕,可依然是很显年轻的。
怎么会那么荒唐?
怎么会忍不住吻上了那里?
他昨晚到底……睡着了没有?
猜测越来越深入,答案却让人心惊胆战。
萧世的心开始一点点地凉下去,凉下去。
逃避了一整天的问题,一旦安静下来,就乱糟糟地冲进脑子里,好像一团苍蝇绕在脑袋边,没完没了。
苏陌言透过电梯镜子看着那人逐渐苍白的脸色,默不作声地敛下了眼眸。
安睿果然很识时务,并没有留在房间里,萧世注意到,他连行李都已经顺手拿走了。
只留下床铺上那张炫目的“禽兽专用床”五个大字闪闪发光。
萧世上前将纸摘下来,便看到上面还被人写了四个小字——
实至名归。
“……”
萧世几乎想象得出安色狼写下这四个字时那一脸奸计得逞的倒霉相。
“手……”
岳父大人清冷的嗓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萧世的背脊一僵,回头干笑,“什、什么?”
苏陌言眸色闪了闪,“撞得很厉害。”
萧世不以为意地笑笑,将皮开肉绽的手背摊平在眼前,“没事的。”
一整天的兵荒马乱,直到此时才开始一跳一跳地抽痛。
苏陌言面沉如水,将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略显疲惫地坐在床上,“早点休息。”
“好。”萧世颔首道,随即看了眼手上的字条,黑线了一秒,将它团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灯关掉,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两人谁都没有再提前一晚的事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睡都没有真正睡着。
萧世头枕着手臂躺在禽兽专用床上,心里怎么也想不透,怎么好好的,自己就变成了那个禽兽了呢-_-
相对的,岳父大人的心思则简单的多。黑暗中,冰雪般的墨瞳精光一闪——
丁字裤,早上起床的时候,被换掉了= =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萧世最大的敌人大概就是自己的多管闲事。
那晚手忙脚乱地替岳父大人清理JJ,却察觉对方竟然穿着无比性感的丁字裤,从没想过男人也可以用诱人来形容的悲催女婿险些鼻血狂喷,脑子一乱顺手就把那条内裤给剥了下来。
于是之后的几天,他时不时地会觉得岳父大人若有所思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然而真的回头看过去时,那人却又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果然还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苏陌言与安睿去参加交流总结大会,萧世百无聊赖地坐在酒店花园的台阶上,苦思冥想数日无果,不禁恼怒地啧了一声。
罕健笑嘻嘻地从他背后探出头来,手里攥了颗水蜜桃,“想喝奶啦?啧啧啧的。”
“滚你的。”萧世白了他一眼,瞪着他近在咫尺的大脸,“你来S城到底是干什么的?”
“呃。”罕健笑脸一僵,坐到他身边,“能干什么,散散心呗。”
具体原因他一直闪烁其辞,萧世也不好多问,只得笑笑地道,“那明天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N城?你的餐厅再不回去,可是要倒闭了。”
“不会的,有我家老太太呢。”罕健耸耸肩,懒洋洋地把头搭在萧世的肩膀上,“哈尼,你也不要回去了,我们私奔吧……”
“死远点。”萧世拍开他的头,沉沉地笑,“谁跟一个大男人私奔啊?就算私奔也是跟……”
话说了一半愣住。
罕健狐疑地眨眨眼,“跟谁啊?”
苏陌言那张死气沉沉的脸突兀地浮上脑海。
萧世的表情好像吃了苍蝇一样,僵硬别过脸,“没谁。”
罕健的脸离自己挺近,啃着桃子的样子帅哥形象全无,汁水顺着手指稀稀拉拉往下滴,粘腻的感觉让他不禁也皱起眉毛。
萧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眉心。
半晌,茫然地道,“喂,你说……”
罕健停下啃桃子的手,看他,“说啥?”
“你说……”萧世忍不住探出手摸着他的眉心,摇头叹气道,“一样是皱眉,为什么我就不想亲你呢?”
“……”
罕健呆愣愣地看着他,喉结一滚,差点把桃核咽下去。
见他那副吃了苍蝇的模样,萧世俊脸一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当我没说……喂!”
罕狼狗突然飞快地扑过来,对着他的嘴巴就啃了一口。
这回轮到萧世呆滞。
罕健咋了咋嘴,学着他摇头道,“啧啧,味道比桃子差远了。”
眼神相接,空气里噼里啪啦一阵电光火石。
……
四周诡异地静默三秒。
两人突然齐刷刷地背过身去,奋力干呕起来。
只是那时,一个吐得真心实意,一个却呕得心虚无比。
第三十一章
回到N城已经是傍晚了。
昏暗的天色却掩不住萧世满脸的神清气爽,才刚出机场大门,就迫不及待地赶人,朝安睿皮笑肉不笑地道,“慢走,不送。”
“……”
安睿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又瞟了眼一旁的苏陌言。
岳父大人颔首道,“明天开会,不要迟到。”
安睿似笑非笑地凝视了他一会,挥挥手,出人意料地洒脱离开。
罕健终于还是被萧世强制性地拽了回来,然而下了飞机场他就不动了,死活要住在机场不回家。
萧世面对抱着垃圾桶不撒手的罕健很是无语,“那是你的餐厅,你不回去想干什么?”
“我……”罕健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个小崽子的杀人目光,猛地打了个激灵,梗着脖子道,“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萧世转身就走,“那你在这里睡吧。”
“我靠呀,你真走?!”罕健又跳起来,扑上去抱住萧世的腰,“要不要这么没义气的?”
背后一道激光突然滋啦滋啦射在他的爪子上。
罕健一个激灵,突地撒了手,只觉得差点被那道杀人般的视线烤焦。
连鼻端都似乎能闻到一股糊焦味。
飞快地转过身,行人匆匆而过,岳父大人扭着头,淡淡地看着窗外。
错觉?
罕健挠了挠头,心想不会是小狼崽子神通广大,跑到机场来杀人了吧?
可惜终究还是要回去,是男人就不能做一辈子缩头乌龟。
更何况,那晚先动手的也不是他,他不过是趁对方撞晕了脑袋先发制人而已。
凭啥自己就得是被操的那个?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人上人!
“人上人?哼。”
N久之后,某少年光溜溜地横陈在黄金花海床单上,对他的这个论调嗤之以鼻。
左边是台灯,右边是书架。
下边是床单,上边是狼狗。
少年一边抽气一边鄙夷地道,“你遇到我之前上的都是女人,有本事你被女人上一个?”
罕狼狗趴在少年十分忙碌,汗流浃背的同时也不忘贱兮兮地笑着抬头,底下动作却愈发猛烈,胯间用力顶了顶,“遇到你之后,我不是一样人上人?”
某少年冷笑一声,长腿一抬。
狼狗嗷一嗓子从床上跌了下去,随即身后被人单手拎着后脖子丢出了房门。
幸福,从来都是需要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