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泥攻
那小狼孩心肠再狠毒,充其量不过是个叛逆少年而已,跟黑社会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想来也不可能真的到处找人追踪自己。
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罕健坚信自己的智慧是无人能及的。
可惜,还没等他掏出钥匙开门,旁边便蓦地窜出一道黑影来将他擒住。
他终于承认,自己其实很傻缺。
罕健飞快摆出防袭胸的手势,哆哆嗦嗦地,“那什么……虽然我前段时间把精子忘在了你的屁股里,但是你不用担心,甭说十个月,就算十年,它也不会长成个孩子掉出来的……”
“……”
黑影看着他冷笑。
罕健缩成一团,“让我负责那是不可能的,我跟你说,虽然我对你屁股很满意,但是我爸不同意我妈讨厌你,连我家的狗狗都想咬你……”
“……”
黑影欺进,揪住他的头发。
罕健瘪着嘴,“还有啊,我懂面相的,就你那脖子上那颗红痣,跟我这举世无双的帅哥脸相克啊!婚前克家人,婚后克老公,最重要的是,还TMD克性功能啊……”
这话他说得有些心虚。
毕竟那晚没有醉酒也没有被下药,神智还是很清楚的,包括怎么进入他的身体怎么热切地缩求怎么吸吮着他脖子上敏感的红痣像饿肚子的狼狗一样不肯松口……
“……”
黑影捏了捏他的下巴。
罕健不说话了。
他默默转过身,抱住头,把自己缩进墙角,委屈地道,“别打脸。”
……
静默三秒,黑影欺身而上,猛地朝他的嘴唇亲了上去。
“唔!”
罕健瞪着眼睛,吸吮着那人滑溜溜的小舌头,看着对方微微颤抖的扇形睫毛,老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这是……食髓知味了吗?
钥匙被人从手里夺走,开门将他推进,少年的脚步和深吻都显得万分急切,然而手却始终谨慎地握着罕健的手腕,生怕这条没胆子的狼狗趁机逃跑。
男人的欲望终归是容易被撩拨,更何况之前还看了场电视YDSHOW,少年作乱的爪子三两下便摸得罕健身上起了火,下腹一阵阵发疼发硬。
“操,果然是克性功能……”罕健含着对方的嘴唇低咒一声,猛地翻过身把人压在门上,抬手钻进对方的小T恤里,“让爷见了女人就阳X,算你狠……”
少年的眼瞳微微撑开一个细缝,看着他迷乱的脸庞一眼,冷笑一声。
膝盖狠狠地向上一顶!
“操!!!”罕健痛呼一声,两手捂住裤裆,疼得脸刷地就青了,“操操操操操操操!!!!”
少年抹了抹嘴角的湿痕,看着他疼得缩成一团,笑得得意,“这次,你看谁上谁?”
萧世始终不去看身下人的眼,轻轻抬胯,将性器从那人的私处抽身而出。
干涩的部位,只轻微的动作,都能牵动剧痛。
苏陌言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一把扯过被子盖上了身体。
动作虽快,但一瞬间萧世还是看到了那个被无情侵入过的部位,带着些水润的光泽,嫣红地肿起。
自己的下体还带着些血丝,但好在不多。
他不晓得男人与男人之间到底该怎么做,更不会试图去想象自己的屁股被强硬插入会有多么痛苦。
男人嘛,稍微流点血应该也不会怎样。
他是这样想的,可终究无法说服心底的内疚。
一时无话。
空气中还充斥着性交所独有的那种淫靡味道,可此时这种味道再不会让人面红耳赤血液沸腾,而是尴尬得要命。
萧世飞快地将脱在一旁的衣服全部穿好,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
那人盖着被子,背对着他的方向,耳尖却红得发紫。
如果仔细地观察,就会知道,他根本整个人都羞耻得浑身颤抖。
像只做错了事情的小狗一样,除了蜷缩在小窝里把头和尾巴都埋起来,什么都不会做。
看上去那么需要安慰的样子。
萧世皱着眉,在他身后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发,却在碰触那人发丝的时候,将手指收了回去,沉声道,“是……发烧了吗?”
苏陌言背脊剧烈地颤抖一下,半晌,闷闷地“嗯”了一声。
带着点鼻音。
“……”
萧世尴尬地直起身,抿了抿唇,低头道,“我去拿药给您。”
苏陌言又“嗯”了一声。
那人的脚步是从未有过的凌乱,几乎像是落荒而逃。
苏陌言撑着手臂起身,手指在脸上擦了擦。
头发也是湿润的,脸也是。
股间疼得厉害,他佝偻着腰走到一旁的穿衣镜面前,费力地查看伤处,好在只进了一半,又没有摩擦,那里只是有一点点破开。
镜子里的老男人头发凌乱,脸也湿得乱七八糟,眼角还微微有些泛红。
看起来真是糟透了。
苏陌言嘶嘶地抽气着穿衣服,连手指都在哆嗦,可终究还是强撑着把自己打理得好像平常一样。
对着镜子,他面无表情地告诉那个凄惨透顶的老男人——
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就可以无坚不摧。
苏陌言深吸一口气,淡定地推门而出。
萧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面前是准备好的药跟温水。
听到门开的声音,青年满脸的尴尬,甚至不愿对视他的眼睛,微微低垂着头,让额发遮住眼神,低缓的嗓音却是温柔的,“觉得不舒服吗?”
“没事。”苏陌言面无表情地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凝视着他半晌,淡淡地道,“你立刻搬走吧。”
“呃?”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青年有些错愕地抬起头,“为什么?”
为什么?
发生了那种事,又怎么能够坦然相处下去?
在看清自己面孔的一刹那,连原本兴奋的身体都软了下去,这种事情到底有多伤人呢?
苏陌言情商太低,不懂得该怎么形容。
那种感觉就好像,关在黑暗里的自己终于鼓起勇气探出头来,却迎头被打了一巴掌。
懵得彻底,心也凉得彻底。
苏陌言抿了抿唇,淡淡地反问,“那么你想怎样呢?”
“我……”萧世怔了怔,突然觉得有些词穷,但又被满心的歉意堵得难受,这样离开又算什么?
“你之前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性向?”苏陌言的嗓音始终不高,但总觉得比平时带了些尖锐的刺,“我现在告诉你,我是GAY。”
萧世仍然默默地看着他,温润的瞳仁带着些无措。
“你不需要感到歉意。”苏陌言仍然平淡无波地说着,好像在阐述一份平凡无奇的文件一样,“我相信只是一点酒精,并不足以混淆你的记忆,是我主动的,你只是个无辜的平常人。”
“陌言……”萧世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他当然记得中间的过程,眼前的男人怎样握住自己的火热,又是怎样牵引着自己的手到那个禁忌的部位。
可这种事情,哪能说一方对一方错呢?
对方为难的神色让苏陌言的面孔更显漠然,他淡淡地开口,话语里却带着些挑衅的意味——
“难道你要负责?”
萧世提着最后那一丁点行李离开之前,也只在门口稍作了停顿,沉声道,“对不起。”
苏陌言没有回答,只听着沉重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合上。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那么空旷和寂静。
从来没有指望过能够得到什么爱情。
年纪越来越老,就越来越自卑,所以总是装作严肃的模样来。
因为连跟年轻人开玩笑都会慌乱,生怕被人嘲笑。
假装自己很厉害,其实根本是个怯懦的胆小鬼,连放下架子去追求都不敢,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别人幸福地走过。
他那么温柔,却不是为了自己。
做爱的时候那么疼。
只要一点点就好,想要他坚持一点,留下来,自己可以再次没脸没皮地贴上去。
可是他走了——
第三十八章
后来的几天,萧世觉得自己好像住在世界末日后的废墟里。
行李什么的都被搬家公司丢在客厅里,根本不想收拾,衣服乱七八糟地堆在客厅纯白的羊毛地毯上,原本就不大的公寓显得更加拥挤,没有床,就躺在沙发上凑合着睡觉。
一直都浑浑噩噩的。
失业也好,离婚也好,还有那晚跟苏陌言糊里糊涂的欢爱……所有的事情都在彰显着自己有多么失败。
前几天苏娜回来N城了一趟,取了证件跟行李准备出发去西藏,临行前两人约好时间去了民政局,拿着绿色的小本子,这才算是真真正正的路人了。
心里难受得要命,但看着对方无辜的表情,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