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麻花疼
文略心情失落地回到了住处,安程典送秦沁回酒店了。他闷了一会,助理就过来喊开工,安程典既然没有回来,也轮不到他操心,便跟助理走了。
片场还有点湿,副导演不知道怎么被放出来了,正抱着机器在亲热,抹来抹去的检查个不停。文略使坏,走过去挨着副导演说:“粽子!”
副导演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过来,丢脸的从机器上摔了下去,摔的一身泥!杜明成隔着远远地就骂了过来,看样子副导演应该是剧组的吉祥物,很好捉弄呀!
文略心情总算无耻的好起来了。可安程典还没到位。
等到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文略换好了衣服化好了妆,安程典才慢悠悠地来了,来了还不说居然还带了秦沁,这算什么?不是说送人回家吗?怎么还带来了?
安程典那样子,哪里像是来拍戏的,分明是来看热闹的吧!
秦沁毕竟是个名模,剧组的男人基本上都是她的粉丝,一出现就被贵宾般对待着,椅子茶水都准备着。安程典走到文略跟前,偷偷做了一个亲亲地嘴型,然后笑着去化妆了。
文略直接把手中的台本给丢过去了。
安程典被莫名其妙的砸了脑袋。
☆、31 变态导演的小番外 上半部
“吱——”尖锐的刹车声响起来,睡着了的杜明成差点被车的惯性甩出开着的窗户。
“不要命啦喂!!!”助手冲着前面一群在踢球的少年的挥着手大喊。杜明成惊魂未定,坐在副驾驶座上往外望,前面几个少年好奇地向他张望,杜明成的模样十分不雅,眼角还留着眼屎,他半张开迷茫的双眼,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已经到自家楼下了,于是他晃晃悠悠地下了车,丢下还在发飙的助手准备上楼回家接着睡了。
但是事实不能如愿,当他听到咚地一声回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爱车的前盖上已经被砸了一个大坑,杜明成大怒,气冲冲大步往回走,抓住肇事的小子正准备大骂,忽然脑后一下钝痛,他只得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拿着棍子发抖的臭小子,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助手很担心地跟一旁的杜明成御用摄影师咆哮:“已经很傻了,不会更傻了吧?啊?”摄影师一脸凝重,按着助手的因激动而微颤的双肩说道:“会的。”
“好基友……”杜明成一脸虚弱,颤巍巍地向摄影师伸出右手,用颤抖的声音喊道。摄影师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他的右手,然后顺便狠击他的腹部,面目狰狞道:“死光头,你也有今天。”
一瞬间整个医院走廊都萦绕着杜明成杀猪般的惨叫和助手嘤嘤嘤的哭泣声。
在医生的协助下,杜明成终于挣脱了摄影师的魔爪,他重重地倒在枕头上,脑后的刺痛又让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助手一见随即又捂住脸在一旁嘤嘤嘤地哭,杜明成抄起枕头就向他砸去,大骂道:“别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哦!!!”
原来那天杜明成被一击KO后送进了医院,医生诊断为轻微脑震荡,助手吓坏了,立刻把杜明成手头这部戏的摄影师请来商量,摄影师头上顶的青筋标志都快掉下来了,他露出森森的白牙问助手:“那电影怎么办,多拍一天就要给一天的钱,别人我可管不着,我是你们指定叫过来救场才,我很贵的先生。”助手嘤嘤嘤:“你们不是情比金坚的好基友么?”
杜明成大呼失败:“我现在澄清一下,我们只是普通的基友而已,谢谢大家。”
助手接着嘤嘤嘤:“我说完那句话,摄影师就毛了嘤嘤嘤,好可怕呀嘤嘤嘤,他头上的卷毛都炸开了,像辛巴!”杜明成抚额:“我拜托你少看点动画片哦,我基友顶多是个刀疤。”
杜明成其实也很郁闷,他的新戏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当中,昨天因为和副导演吵架闹的不欢而散,就去跑去酒吧多喝了两杯,结果今天一整天精神不振,还被小混混K了一棍……
“对了!”杜明成跳了起来,“小混混们呢!”
小混混被警察压在身下的模样甚是销魂,这是杜明成的第一反应。等他进了警察局却发现完全不是那回事,警察把他领到一堆猪头面前对他说:“就是他们啦。”
“不是个这把!”杜明成大叫,“谁把你们打成这样的!!”
“你基友。”助手面无表情地指一指站在旁边的摄影师。
杜明成一下子软了,向摄影师挥挥手,摄影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傲娇地走出去了。
杜明成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那些猪头,跟警察打了个招呼,放他们走了。其中一个猪头回头,用亮晶晶地眼神看着他,含糊不清对他说:“对不起,谢谢您。”
杜明成认出他就是拿棍子揍了自己一下的混小子,无力地挥挥手。
傍晚的时候他开车到海边吹风,熄了火开了顶窗,他把座椅放下来躺在上面,看着明亮堪蓝的天空,想起来自己高中的时候。
杜明成在高中的时候还是有头发的,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曾经因为老师让他把脑袋后头的一把小揪揪剪掉而哭了一晚上。
“别哭了。”摄影师皱着眉头跟他说,啊那时候的摄影师也很年轻,他叫徐想想,邻里街坊都想想想想地叫着,“杜明成这幅鸟样,想想都伤心。”邻居叹息着,徐想想皱着眉头想干我屁事,顺手给杜明成一记飞踢。
徐想想也是学校里的危险分子之一,在经过多次老师,教导主任,甚至校长找谈话以后任然不愿意剪掉一头长毛,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中午被几个老师按在校长室里,由校长亲自操刀,解决掉了他的长头发。“你、你们按结实点儿啊,我害怕!!”校长哆嗦道,一不小心给多剪了一块。
徐想想就顶着一个癞皮狗的头颤颤巍巍地回到了家,元气大伤,足足半个月才恢复过来。
我们当时好像挺好的,杜明成想。
他们当时的确挺好,很好,非常好。
徐想想在高中时候是一个典型的白马王子形象,头发慢慢长齐后,他去理发店推了一个干净的平头,杜明成摸过,他以为会很扎手,其实软软的,来回摸着很舒服。
“你干什么。”徐想想老脸微红,一个飞踢把杜明成踢成天边一颗星。
杜明成喜欢看他脸红,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徐想想脸皮很厚,好像也没脸红过几次……他这么想着想着就在车里睡着了。
但是他是被砸醒过来的。
“嗯……太好吃了……给我……我还要……”已经成为摄影师的徐想想打不开杜明成的车门,只好爬上车顶想从天窗进去,从天窗一探头就看见杜明成的浪样,脑袋上包的绷带跟珍宝珠似的,满面潮红在座位上扭动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梦。徐想想怒从心头起,想大家晚上找你开会找不到人,急得跟傻逼一样,你倒好,一个人跑到海边发骚,怎么那么欠强X呢?徐想想这么想着,双脚一伸,跳下去。
“爹爹个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的娘亲啊!!!!!”杜明成在睡梦中被砸得翻白眼,伸出手胡乱在空中捂着,忽然指甲好像划过什么东西的触感,杜明成才彻底醒了,他手也不敢动了,偷偷睁开一只眼,发现徐想想居高临下地死盯着他,脸上三道狰狞的血痕。
杜明成闭上狗眼,彻底昏死过去。
第二天裹着绷带进摄影棚,看见副导演迎面走来,杜明成狗腿地向他打招呼:“早。”副导演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扭过,钻进旁边的化妆间。杜明成自知理亏,摸摸鼻子。副导演进了化妆间依旧一副死人脸,他把在一旁抽烟的徐想想扔出化妆间:“屋里不准抽烟。”
徐想想叼着烟站在走廊上,深吸一口,吐出。不一会儿副导演也钻了出来,拍拍他肩膀:“兄弟,借个火。”
“脸怎么了。”两人站在走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副导演漫不经心地问道。
“树枝刮的。”徐想想掐灭了烟头,回到了摄影棚里。
杜明成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暗涌,他给今天的演员说好了戏,期间用剧本追打主演若干次,小浪蹄子之类的叫骂声不绝于耳,轰轰轰闹了大半天终于安静下来,叫演员滚到一旁对戏去,对好了再叫他,拍拍屁股躲到休息室睡午觉去了。一开休息室的门,看见徐想想在躺椅上睁开眼睛,本来杜明成是有自己的专门休息室的,可是徐想想的临时加入让组里的人员没有办法再辟出一间房给他做休息是,只好和杜明成挤在一间。你们不是基友么,剧组的小姑娘挤眉弄眼地说。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杜明成心虚地说。徐想想点了两下头,站起来把椅子让给他。
两个人在休息室里沉默了好久,杜明成本来困得要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觉,他又偷偷睁开眼睛看徐想想,发现徐想想也在盯着他,好像想什么心事。杜明成被抓了个正着,只好坐起来嘿嘿地笑着。
真傻,徐想想这样想着。
“我……”徐想想好像要说点什么,忽然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助手嘤嘤嘤地哭着小跑进来溜进来道:“杜导,两波群众演员打起来了,嘤嘤嘤~嘤嘤嘤~”
杜明成站起来把桌子上的半个包子扔在他的脸上:“别哭了!!!”
打完助手以后神清气爽,杜明成抄起身旁的折叠椅就要冲向外面的战场,忽然听到徐想想说道:“我的。”
“啊?”杜明成愣了一下。
“包子,我的。”徐想想指指他刚才丢向助手的半个包子。
“哦…………”杜明成傻傻地放下武器,彻底没辙了。
“跟我去买两个包子吧,饿了。”徐想想走过来,搭着他的肩膀,把他带了出去。
一路上两个人还是没有说话,只有徐想想的胳膊很碍眼地勾着杜明成的脖子,杜明成个色胚,心里已经想了无数乱七八糟的念头,以至于路过旁边几家小旅馆的时候都忍不住要抖一下。徐想想发现了,问他说:“你很冷啊?”杜明成马上摇头说不冷不冷,徐想想看了他一会儿,还是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
“刚受过伤还不老实,脑袋再裹就像拉登了,当心被美国抓住枪毙掉。”
杜明成好像真的感冒了,打了两个喷嚏,拉紧了徐想想的外套。
上面有他很熟悉的徐想想的味道,初中三年高中三年,他闻了六年的味道。
“我很喜欢你。”高三快毕业的时候杜明成对徐想想说,两人站在学校的屋顶上,风特别大,吹散了徐想想留了半年的头发,他们对站了一会儿,徐想想给了他一拳,下楼了。
杜明成一个人站在屋顶上,被风吹得冷到不行,稀里哗啦地流着清水鼻涕。
☆、32 变态导演的小番外 下
后来的生活就是拼命地念书和考试,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原来好得穿一条裤子的杜明成和徐想想分开来,有杜明成在的场合,徐想想是不会出现的。杜明成心知肚明,也只好小心翼翼地避开徐想想。
拍毕业照的那天,整个高三年级都疯了,拍完后大家抱在一起,女生有的哭得一塌糊涂,杜明成跟他们闹了一会儿,有人提议说:“老杜,我们去打个球吧!以后上大学各奔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见着面。”杜明成抬头看见人群里的徐想想,徐想想鬼使神差地也扭过头来,两人视线一碰上,徐想想又把头扭了回去。
“不了,我家里还有事。”杜明成握了握拳头,对面前的同学说。
同学们不乐意了,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道:“老杜,这些日子你都咋啦,也不见你跟兄弟们一起玩了,一放学就回家,家里有美妞陪着你还是咋的呀!”说话的人话音还未落,就从远处飞来一块砖把他砸趴下了,众人扭头,看见暗恋杜明成的班花妹妹若无其事地从远处路过,不禁暗吸一口凉气,在心里默念了一声佛号。
“不是,我家里真有事。”杜明成任在拒绝,同学就开始起哄,杜明成眼角精光一闪:“你们……真的那么欠虐么……”同学们立刻鬼哭狼嚎地向四面八方奔去,三秒钟内杜明成周围方圆二十米再也看不到一个活人,只有一阵风刮过几片叶子。
“跟我斗……”杜明成念叨着往校门外走,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下远处徐想想的背影。
后来高考结束,一天吃晚饭的时候杜妈妈跟杜明成说,徐想想考中了很远的学校,徐家要搬去那个很远的城市啦!杜明成哦了一声,被妈妈拎住了耳朵:“你和想想到底咋啦?吵架了就道个歉,都是大小伙,有啥好害臊的?以前还那么好……”
说着说着杜妈妈就开始叹气,说起徐想想乖,自家儿子鬼机灵,从小到大都不好带,这次好不容易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了,真是祖上八辈积德,说着说着忍不住抹起了老泪,杜明成哎呦叫着:“妈,先把耳朵放开,要掉了要掉了!”
徐想想要去很远的地方了,杜明成摸摸被拧红的耳朵,低下头默默的扒饭。
以前和徐想想好的时候,曾经说过要填同一个学校,后来杜明成任然固执地在志愿一栏写上了那个学校的名字,徐想想却填了另一所更远的学校,远远地避开了他……
杜明成披着徐想想的外套胡思乱想着,低着头撞到了电线杆。
在几百米开外的小吃一条街上,街头的小贩眼尖,远远看到两人的身影在向己方方向靠近,立刻双目圆瞪,用颤抖的声音大叫:“杜、杜明成来啦!!!!还、还披个披风!!!!!!!!!”
“快~~~~~~~~~~~跑~~~~~~~~~~~啊~~~~~~~~~~~~~~”街上乱成一团,做生意的小贩立马端起自己的摊子就跑,店铺立马把门口的卷闸门刷的拉了下来,有个客人买了东西正在身上找零钱,抬头一看摊子都不见了,正纳闷着就被一辆卖红薯的板车撞倒了。
一瞬间人仰马翻,红薯小贩正躺在地上晕头转向,忽然眼前被一片阴影笼罩,抬头只见杜明成逆着光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对他打招呼:“红薯陈,好久不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杜导演好久不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这次拍的是阿富汗的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造型真不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红薯陈带着惊恐的笑礼貌地回道。
“废话少说,我看方圆百里一家开着店都没有,今天就赏脸光顾你家生意,来两个红薯先!给我挑最大的!”
“好的杜导演,两个最大的红薯一共十二块。”
“啥??”杜明成凑近他的脸,“啥十二块??”
“哎呦喂杜导,我们小本买卖……”红薯陈都快哭了。
“得了老陈,我班子里明星的粉丝来探班,我可没少嘱咐他照顾你生意,一个礼拜来两批脑残儿童你赚的牙都快乐没了吧,我来吃东西那你还好意思跟我要钱,你你你你你,嘤嘤嘤嘤嘤~~~”杜明成抱着一旁的柱子做柔弱状,“你不是人啊~~人家脑袋坏了包着绷带都想着来吃你的红薯~~你还要人家钱~~人家快死啦~~~你就是要人家死啊~~~你好狠的心啊~~~人家死了你有什么好处啊~~~~人家这就去死啊~~~~~嘤嘤嘤嘤嘤嘤~~~~~”
“给你十五块,不用找了。”身旁伸出徐想想的手,一手递钱拿红薯,一手拎走杜明成。
一直到两人的背影变成夕阳下的两个小黑点,红薯陈还托着十五块钱呆站着。其他小贩如雨后春笋一般从地底下钻出来,拍着红薯陈的肩膀惊叹道:“厉害啊老陈!居然能拿到杜导演的钱,这运气是要买彩票啊!”红薯陈握着十五块钱的手微微颤动,面颊上流过两行清泪。
远处徐想想和杜明成抱着红薯啃得呼哧胡扯的,杜明成边吃边很响地吸着鼻子,徐想想问:“你怎么了?”
“没事,风吹的有点冷。”
“今天的风有些喧嚣啊。”有声音从背后传来,杜明成缓缓回头,看到副导演面无表情的脸,这时远方传来助手的喊声:“对面超市的面包今天大减价啊!!”
“闭嘴!!”三人吧助手暴打一顿,助手嘤嘤嘤着捂着脸跑了回去。
“导演,大家都排练好了,就等着你拍了。”主演们小跑步地跟过来,副导演抢过杜明成手上啃了一半的番薯,把剧本塞到他手里,经过徐想想跟前轻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徐想想看着杜明成围着番薯上蹿下跳的背影,忽然有点吃不下了。
杜明成在几个月前重新遇到了徐想想,他只知道最近摄影界的新红人姓徐,但是后来在一次聚会上碰面了,杜明成才知道原来是徐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