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快步地走向自己熟悉的方向,很快,在与一年前一样的地方,看到了坐在地上的男人。
只是一年前他醉著,而现在,坐在台阶上的人正抬著头,夜色里亮晶晶的眼睛,正看著朝他而来地陆城。
陆城走近了,张玉文还坐在地上。
他笑了笑,对站在自己面前,显然算不上高兴的人打了个招呼。“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
陆城感到头痛了起来,在他想要远离这个人的时候,却偏偏不能如意,“也许你可以找个酒店住下,现在很晚了。”
“让我住你家又怎样,”张大少耸耸肩,他偏著头嘲笑一样地:“难不成怕我吃了你?”
“我家只有一张床,小床。”男人走进大门,站到电梯门外:“张玉文,你知道你的睡相有多糟糕?”
张大少挑了挑眉:“怕我掉下床的话,那就把我抱紧一点。”
“我是怕我被你弄得睡不好。”男人迈进电梯,张大少紧跟进去。“张玉文,你的电站呢?不可能这麽快做完吧。”
“当然,”张玉文拨了拨手表:“只是回国有点事。”
陆城终於想到了什麽,“张玉文,”他看著面前百无聊奈的张大少,开口:“智利的专案,该不会是你搞的吧?”
张玉文“噗”地笑了出来,而後,露出一口白牙:“陆城,我该表扬你,这麽快就猜到了吗?”
陆城一时间生出了超级无力的疲惫感。
再次见到张玉文,他并没有那麽觉得不耐烦。
张大少还是那麽得意又欠扁地,出现在他眼前时,其实陆城想,他还是很高兴,能见到这麽一个活蹦乱跳的张玉文的。
张大少跟著陆城进了他的屋里,便瘫倒在了他的沙发上。
“累死了。”张大少一倒下去,几乎就睡著了。
陆城脸上出现了一点点无奈,和一点他也说不清的神色。
或许这个人一回国就直接来找了他。
但张玉文没有和他联系。
所以张玉文的出现,让陆城又吃惊又无奈。
张玉文睡在沙发上,轻轻地打起了呼。
春夜的客厅颇有些凉意,而张大少身上穿著一件单薄的衬衣,就身子一蜷,睡得雷打不醒。
陆城拿出被子盖在他身上,张大少伸腿踢了踢,身子一动,就差点翻下了沙发。
陆城想要笑,最後落在脸上,却又偏偏成了苦笑。
他站在张玉文面前,淡淡地看著他在明亮的灯光下熟睡的安静眉眼,片刻後,终於叹了一口气,弯下腰去。
揭开被子,陆城的手穿过张玉文的腋下和膝盖,将他抱了起来。
张大少比几月前瘦了些,显然这段时间工作强度非常大。
陆城抱著张玉文,走进自己的卧室,将他轻放到床上。落到实处的张大少立刻翻了个身,滚到一边继续呼呼大睡。
昏暗如水的房间,透著窗外落进来的点点朦胧光线,陆城把张玉文的臭袜子脱了,将两只瘦长的脚连著身子塞进柔软的被子。
张玉文长这麽大,在几个月里把以前没受过的苦全部都吃了一遍。
陆城不知道他是怎麽忍受过来这段时间的,但在这一年里,张玉文总是不时地让他又刮目相看。
洗漱过後,男人拖著湿淋淋的头发回到房间里。
张大少已经变成四仰八叉地平躺,长腿一开,就占据了大半张床。
陆城他搭在自己枕头上的胳膊拿开,轻轻地躺了下去。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普通的双人床上,不可避免地,陆城一拉过杯子,就接收到来自於张玉文身体的热源。
闭著眼睛都能感受到,与自己睡在一起的修长精干的身子是来自於一个男人。
陆城缓缓地在黑暗中呼吸,温暖的床上,除了他自己以外的另一道呼吸,在这封闭的空间里交汇到一起。
张玉文朝这边翻了个身,搭上陆城的腿,环上陆城的腰。
他将陆城搂住了,让对方的头埋入自己的脖子。陆城湿漉漉的头顶被张玉文的下巴蹭了蹭,听到张大少从鼻子里发出小猪一样的舒服哼哼声。
想到张玉文清俊慵懒的眉眼,想到他神采奕奕地坐在冰凉的夜晚抬头的神色,陆城心里流过一点暖意,终於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
张玉文穿著陆城的外套,手插裤兜里,大摇大摆地跟著陆城走进他的办公大楼。
接待秘书一眼就看到陆城身边那名格外打眼的人,却又没有事先接到接待通知,不知他是哪里来的客户。
等到那两人走近了,小姑娘连忙红著脸和陆城打了招呼。
和陆城比起来,张玉文虽然英俊,却又差了一大截。
但张大少身上有著陆城所不会出现的坏坏的气质,又带著点雍容铺张,所到之处,颇得女孩子喜欢。
张大少得意洋洋地横扫过一大间屋子,进了陆城的办公室,还听到外面女孩子们对他又惊又喜地议论。
对张玉文的喜形於色,陆城视而未见。
“你先在沙发坐一下。”男人一坐到办公桌前,就不再理会张玉文。专心地做起事情来。
被冷落的张大少不满地坐到陆城的桌上,手指如同弹钢琴一样地,敲了敲光滑的桌面。
“喂,我好歹也是你们的大客户,你就不对我客气一点?”
“我觉得我对你已经很好了。”陆城打开档夹,取过笔,眼前是挡了他视线的张大少翘著的长腿。
“张玉文──”
“怎麽?”张大少弯眉一笑。
“待会儿要开会,谈的是二十多亿的生意,你什麽都不用准备?”
“已经准备好了啊,等我的人来了直接就冲锋陷阵。”
“可是我还需要准备。”
“你根本就什麽都不用准备。”张玉文弯著腰,低头看著眼下的陆城,“只要把人准备好,就行了。”
对著近在眼前的那双狡猾又欠扁的眼睛,陆城有点没辙。
这个时候,听说有客人造访的助理突然推开了门,“客人需要喝点什麽──咦──呃──张少爷??”
还有,这两个人,现在是什麽状况。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个人坐在他面前的桌上,还凑得这麽近,眼对眼鼻子贴鼻子的,怎麽看,都像是他家的小陆主管正在被轻薄的样子。
“给他来杯咖啡。”陆城站起来,带著张玉文的胳膊一拉,将他从桌上扯下来。“怎麽像小孩子一样,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你张大少就要形象不保了。”
张大少站在陆城面前,不紧不慢地看著他,问,“哦,你倒说说,我应该是怎样的形象?”
“至少,不是随意坐在客户的办公桌上。”
张玉文摊了摊手,懒懒地坐到沙发上,抽出一支烟,“行,这回你说了算。”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12 H前奏
除了张玉文,谁都没料到这单生意会谈得如此顺利。
一个小时後,走出会议厅,就连陆城都怀疑张大少是有些儿戏了。公司早已经做好了两三天才能谈下这专案的准备。
在得知大主顾是陆城的朋友後,公司一干领导对陆城更是青眼有加,简直把这单生意的大半功劳都算在了陆城头上。
晚上的酒桌上,张大少让手下的人尴尴尬尬地坐了上位,自己却不管不顾地挤到陆城旁边坐著。
被连敬了几轮酒,听著一桌老头子不断地夸奖“年少有为”,张大少飘飘然的劲越发厉害。
张玉文面上神色不变,头已经开始晕晃。
这边还有人要来敬酒,张大少打了个酒嗝,看著来人在眼前晃了一圈,变成模糊的一片影子。
他朝对方笑了笑。
“陆城。”
张大少喊。
正在和人寒暄的陆城转过头,对上张玉文不甚清明的眼睛,知道他已经差不多了。
陆城叹了口气,“什麽事?”
张玉文端了自己的杯子,塞到美人手里。
他只是看著陆城,却也不讲话。
被这双近在咫尺的湿乎乎的眼睛盯著,陆城终究没扭过他,终於端了张玉文的杯子,朝自己公司来敬酒的人说道:“杨经理,不好意思,这杯我代他喝了。”
他凭什麽代这个人干这杯酒呢。
事後架著醉醺醺的张玉文走在回家的路上,陆城想。
於公於私,对张玉文,他都没有这个义务,也没有那样的立场。
好在对方也是豪爽的人,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後来,这晚就再没人来敬张玉文的酒。
饭後,一桌人还不尽兴,为了尽地主之谊,陆城公司的人非要带客人去唱歌。
张玉文已经半瘫在陆城的身上,也不让别的人来伺候他,就由著陆城将他带了出去。
两人走在最後,正遇到两部电梯都塞不进人。
张大少眼前什麽都模糊著,连同身边这个人的样子。
他的头搁在陆城肩上,等了一会儿电梯,伸手揽住了陆城的腰身,大半个人的重量终於都压在对方身上。
陆城侧头看他,张大少的脸喝得红彤彤的,也正抬著头迷蒙地看著陆城。
怕他掉下去。陆城将他揽得紧了些,两人贴在一起傻傻地等著电梯,不时引来路人的注目。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陆城搀著张玉文走了进去,KTV在楼上,陆城却按了一楼的键。
“回家吧。”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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