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霄
白昱邈:“能不能劝劝你老板,别捧我了,我真不想红,行吗?”
郝秃费解:“为啥?你就那么想送外卖?”
白昱邈倔强地点头:“我一生放荡不羁,就爱送外卖。”
郝秃还没来得及说话,齐廷观就过来了,男人打开车门对白昱邈说道:“下车。”
白昱邈:“又干嘛?”
齐廷观:“节目组走了,我跟刚才的朱总说带我去看看猪,你也来。”
白昱邈万万没想到这事竟然还没结束,头发丝都快炸起来了,叫道:“刚才不都看完了?那些科学养猪的方法你比我背课文还熟!还看什么?”
男人笑:“那些都是台前的东西,我们只走了最前面的厂子,那就是个展示厂,你陪我到后头去看看。”
白昱邈:“…………”
白昱邈缩在麻袋一样的运动服里,跟着男人步履维艰地重新向猪场进发,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坨乌云里,有进气没出气。
齐廷观偏过头打量他一会,揉了把他的脑袋,说道:“你到底怎么啦?家里不是开猪场的吗,要你看猪一眼像是要了你的命一样。”
白昱邈嗓音闷闷的,“我怀疑自己得了猪瘟。”
男人没忍住笑出了声,“瞎说什么?我看你就是锦衣玉食不知苦,中国的现代化畜牧业才发展起来多少年啊?你爸爸小时候搞不好还天天山坡上放猪呢。”
白昱邈小声说:“你爸才放猪呢。”
男人没听清:“什么?”
白昱邈摇头,吸吸鼻子温顺道:“观哥教育得对,是我不好,每天养尊处优送外卖,不知道开猪场赚大把钞票的苦恼,我的错。”
男人按了下他的头,“阴阳怪气的!麻利点,晚上带你吃好的。”
白昱邈惨淡一笑。
我白小少爷现在被人一顿饭就买来放猪了。
“对了。”齐廷观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你家之前跟饿不死有什么合作吗?”
原本松垮垮走着的小子身形一僵,下意识否认:“没有啊。”
齐廷观“哦”了一声。白昱邈连忙追问:“怎么了?”
“没事。”男人笑了笑,“就是有点奇怪,像你这种被剥削的底层员工都应该吐槽公司,你倒好,之前劝我接代言,今天又明里暗里让大家使用饿不死的生鲜配送业务,你对这家公司的忠诚度倒挺高,比对自家公司还上心。”
白昱邈闻言心虚得要命,小心脏在胸口砰砰砰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他僵硬地看着前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男人又说道:“说起来,白氏少东家最近也开始掌权了,听说刚接手了饿不死的总经理职位。白氏藏这独子藏得和什么一样,我一个准代言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少东家到底叫什么。”
齐廷观说了一大串话之后半天也没听见旁边有个动静,一回头,却见白昱邈整个人缩在外套里浑身打着哆嗦,目光涣散四肢无力,分分钟就要去世了一样。
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白昱邈深吸一口气,虚弱地说道:“我心口慌,可能……可能有高原反应。”
齐廷观愣了一下,“可这是平原啊。”
白昱邈说:“那就是恐猪。对,我有恐猪症,小时候喂猪还被猪咬,留下心理阴影了。”
“那你不早说!”齐廷观懊恼地停下脚步,看他那哆哆嗦嗦的小模样,觉得心疼坏了。
他拉起他的手腕掉头就往回走,说道:“那就不看了。你早说,早说我连节目都不会逼你来参加。”
白昱邈宽容大度道:“没事,没事……”
走了一会,他又问:“那你最后打听出来了吗?”
齐廷观叹气,“没有。其实就是随口问了问饿不死市场部的人,结果人家不肯说。我本来也没那么大兴趣知道,为了这么点小事再去找朋友问,太不值得了。”
白昱邈顿时长松一口气,绷紧在额头的一滴冷汗放松地滑下脸庞,男人看着他,怜惜道:“真可怜啊,恐猪症都恐到出冷汗的地步了,哎。”
回去的飞机上,白昱邈浑浑噩噩,整个脑袋都很热,像是汗蒸过头了。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里却被齐廷观逼到悬崖边上放猪,群猪向他狂奔而来,天地间风云变色,嗷嗷猪叫贯彻九霄。
猪群:“嗷嗷!嗷嗷!”
猪群:“白昱邈!白昱邈!”
白昱邈猛地睁开眼。
齐廷观担心地看着他:“你还好吧?我叫了你半天。”
白昱邈一身冷汗,头重脚轻,勉勉强强点了头,说道:“我可能真的得猪瘟了。”
男人叹气,“怪我,这件事情真的怪我。我把晚上的酒局推了,送你回去睡一会。”
白昱邈想了想:“我可以回自己……的快捷酒店吗?”
男人却很坚持:“不行,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送你回我家,煮面给你。”
白昱邈实在没力气跟他周旋,只好浑浑噩噩地点了头。飞机降落,他跟着齐廷观团队一起走VIP通道,直接下到车库。
远远地,他看见了一辆浮夸的砖色BMW X5。这颜色又贵又难看,他看了都要作呕,却又隐隐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齐廷观:“我本来约了洪总聊投资的,他来接机。既然你不舒服,那我们就改约,拜托他直接送我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一行人已经走到近前,白昱邈终于看清了下车来接的那个油腻的地产大亨。
正是那个明里天天给他和他老爸朋友圈点赞,背地里却造谣他爸养情儿的混蛋。
白昱邈:“…………”
作者有话要说: 白昱邈:我一定是得猪瘟了
第13章 初
眼看着双方就要碰上面,郝秃突然停下脚步,拿着手机说道:“观哥,今天外边好像有不少私生粉来堵。”
齐廷观闻言有些不悦地皱起眉,郝秃立刻说:“我带团队走普通通道去,你消消停停跟洪总走,没问题。”
白昱邈闻言几乎喜极而泣,立刻说道:“我也!我也走普通通道!”
“别捣乱。”男人看他一眼,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把人往身前扯了一步,说道:“你以后也是要出道的,被拍到算怎么回事?”
白昱邈哽住,眼看着郝秃带着所有人往反方向离开,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在齐廷观旁边,弱小无助又可怜。
洪志高已经在朝这边挥手了,齐廷观说道:“走吧,别让洪总等急了。”
男人说着就快步往车边走,然而才迈了两步,就听身边的小子嗷地嚎了一声。这震耳欲聋的一嗓子在车库里回荡,吓得他差点把脚脖子崴了。
他一回身,只见白昱邈一边猛烈地咳嗽一边背转过身去,原地蹲下。
齐廷观懵了,看着地上蹲着不住抽搐的小子,说道:“你还好吧!天啊,你怎么了?”
白昱邈用生命在咳嗽,整个停车库都回荡着他的咳嗽声,他脸红脖子粗地看着面前的水泥地,说道:“猪、猪瘟传染,给我个口罩,咳咳,快!”
齐廷观傻了,白昱邈这连咳带喊的吸引了整个地下车库的注意力,他原本还想着躲着粉丝低调上车呢,这回可好,所有人都往这边瞅。
他匆匆跟着背转过身蹲下,一边顺着白昱邈的后背,一边有些狼狈地低声道:“我送你去医院吧?你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啊?”
白昱邈咳得满眼冒金星,泪水打湿了眼睫毛,湿漉漉地搭在眼睑上,楚楚可怜。
他一边不住地咳嗽一边又捂住自己的肚子,“观哥!我坏肚子了!我得去一趟厕所!”
齐廷观更懵了:“到底是猪瘟……不是,到底是感冒还是坏肚子?”
“都有都有!”白昱邈一伸手就把男人脸上的口罩扯了下来,胡乱拴在自己耳朵上,捂着肚子就往车的反方向屁滚尿流地狂奔。
他一路冲进厕所,手拄着洗手台喘息不止。
镜子里的人套着个皱巴巴的运动服,眼眶猩红,口罩下却隐约可见惨白的面色,活像是个逃难出来的小少爷。
小少爷不行,像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像小少爷。
于是白昱邈拧开水龙头,把脑袋杵到哗啦啦的流水下。冰水顺着脑瓜顶瀑布一般浇下,冰得他脑仁都木了,颈椎僵在那里,分分钟就要窒息。
白昱邈猛地关上水龙头,狂扯一把卫生纸,按在自己湿漉漉的头上没命地揉,又顺手从墙上抹下两道灰,全都涂在脑门上。
半分钟后,镜子里的逃难小少爷彻底变成乡野难民,头顶着花椰菜发型,眼眶猩红,脸上全是灰,就连口罩上都留了泥印子。
白昱邈脑袋里面撞钟一样地痛,但他终于松了口气,看着镜子里的难民。
感恩停车场厕所的肮脏,不然还真没地方找灰。
白昱邈叹口气,转身正要走,却突然看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厕所里的景象,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背面就是一排格子间,墙壁空荡荡,好像少了点啥。
厕所门口忽然闪过一个人影,从身材判断应该就是齐廷观。白昱邈被凉水冲得晕头晕脑,哑着嗓子说道:“观哥?”
外面的人焦急地用气声说道:“快出来”
白昱邈疑惑地:“啊?你说什么?你进来啊!”
齐廷观继续用气声:“看手机”
白昱邈耳朵也不大利索,喊道:“观哥你说什么?你进来啊!”
他话音刚落,就听背后格子间里传来冲水声,下一秒,隔间门打开,里面出来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
白昱邈:“…………”
白昱邈用最后的理智掏出手机,只见齐廷观一分钟前发来一条消息。
“你去的是女厕……”
两分钟后,齐廷观脸色铁青地上了洪志高的车,他身后跟了个套麻袋运动服的小年轻,戴着口罩,头发凌乱,眼眶猩红,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小小年纪送进城里给有钱人端茶递水自己却营养不良的那种。
洪志高和齐廷观寒暄了几句,而后扭头看了一眼白昱邈,白昱邈立刻低下头去。
洪志高:“廷观啊,你经纪人呢?出来就带一个小助理?”
齐廷观毫无感情地勾了勾唇角,说道:“刚听说今天好多私生粉接机,所以团队走普通通道帮我吸引火力去了。”
洪志高“哦”了一声,又饶有兴致地看向白昱邈,说道:“你俩挺有意思,助理戴着口罩,明星光着脸,哈哈。”
齐廷观压根笑不出来,白昱邈低着头指了指自己的口罩,哑着嗓子说道:“我猪瘟,传染。”
“啊??”洪志高明显吓了一大跳,顿时坐到离白昱邈最远的地方去,还心有余悸地对齐廷观说道:“生病的助理就先别用了,别传染你啊。”
齐廷观笑笑:“他瞎说呢,就是普通感冒发烧。洪总,我在湖州好像也有点着凉,不如我们改天再约吧。改天我找您,再给您拿两瓶好酒。”
洪志高是个人精,不高兴也不写在脸上,闻言立刻热情地让司机转头开去君海帝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