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巫哲
“什么时候跑的?”霍然马上问。
“就拿卷子回来那天,饭都没吃就跑了!”寇潇说,“那他有没有跟你们那几个同学在一起啊?”
“没,”霍然说,“我们几个都在学校了。”
“行吧,”寇潇说,“我知道了,然然啊,如果他跟你联系,你跟他说,我已经把他爸收拾好了,让他回来跟他爸好好聊,行吗?”
“嗯,好,”霍然拧着眉,“他……为什么啊?就是因为这次期中考吗?”
“不是,”寇潇叹气,“出国的事,打死不肯……”
挂了电话之后,一屋子几个人都愣着没说话。
霍然突然觉得自己太迟钝了。
那天寇忱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有点儿不对劲,情绪很低落的感觉,自己明明已经感觉到了,但是寇忱个神经病一唱歌,他的思路就一下被带偏了,完全忽略掉了前面的那些细小感觉。
这一瞬间他对自己非常恼火。
寇忱是个冲动的人,但只是为了出不出国这件事,他似乎不至于就非要离家出走,以前被寇老二做香肠的日子里他都没说过要跑,怎么这次就要跑了呢!
到底是怎么了!
愣了很长时间之后。
他低头拿出手机又给寇忱发了条消息。
-开机了给我回消息,我很担心
发完之后他又愣了一会儿,手指动了动又发了一条。
-我拿一个小秘密跟你交换
第88章
背有点儿疼, 还有胳膊。
寇忱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都能感觉得到疼。
他挺怕疼的, 所以也就挺怕老爸, 做香肠什么的想想都疼,不过现在身上这个疼比做香肠要好些,不是太疼, 估计换个人的话就不会喊疼了。
比如霍然。
脱臼的时候挺疼的,喊两嗓子被这人记了大半年,啧。
红木椅子自身的质量还是很足的, 老爸没用力, 但扛不住那是张真的红木椅子,不是贴皮的, 也不是灌铅塞砖的……
“啊……”他翻了个声,皱着眉小声喊了一声。
屋里挺亮的, 应该是快天亮了,他没拉窗帘, 晨曦已经荡了一屋子,带着清早特有的清凉透亮的空气。
寇忱拉了拉被子,伸手摸过手机。
他应该在这里已经猫到第三个早上了, 今天应该星期三。
不, 星期二。
还是星期三?
倒底几?
他摸了一下手机,屏幕没有像平时那样亮起来。
“关机了啊?”寇忱皱着眉按了开机键。
屏幕提示他,老子没电了你看不出来啊按个屁?
“操。”寇忱把手机扔回枕头旁边,他很久没连续两三天醒了睡睡了醒的了,人都有些发蒙了。
手机在他跑出来的那天就快没电了, 他晚上都没敢给霍然打电话,怕说不上几句就得断。
但隔天霍然的那个电话直接把他手机给震关机了,等到再强行开机,收到霍然要拿小秘密跟他交换的时候,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复,这个小秘密又会是什么,手机就彻底昏迷了。
手机比他命苦。
他很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椅子砸过的地方在疼,睡时间长了拧着劲的地方也在疼。
而且还很饿。
进了酒店这个房间之后他一共就吃了两顿,房间里三碗泡面他吃掉了两碗。
他在床边坐着缓了缓,然后拿过扔在地上的书包。
拉开了才想起来他没有数据线。
包里只有一个充电宝,数据线被魏超仁借走了。
没事儿你他妈借根数据线干嘛呢?
小卖部就有数据线卖你他妈不会自己去买吗!
寇忱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垂头丧气地往浴室走过去,经过镜子的时候他转头看了一眼,被自己帅到了。
没想到在这么颓的状态下,自己还能保持如此的英俊。
他走进浴室洗漱,打算去前台借根数据线充电,要不他连房费都续不上了。
弯腰洗脸的时候他感觉后背的肌肉像是被一点点强行撕开了似的,疼出了一片呻吟。
这感觉有点儿不对啊,他也不是没被打过,跟人打架时不时也会挨几下,还没有哪次疼得这么别致的。
他拧着眉把上衣给脱了,转过身在镜子里看了看自己的后背。
光滑坚实,肌肉线条完美。
想象中满背青紫发黑红肿什么的全都没有,只有被椅子砸中的位置有那么一点点发暗。
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疼出这样效果的。
……骨头断了?
骨折了?
肋骨……这儿是肋骨吧,正面是肋骨,那肋骨的背面是肋骨吗,还是后肋骨……
我操!肋骨骨折了?
对于寇忱来说,你打我没事儿,我虽然怕疼但我也能忍得了,可要是骨头断了,就一点儿都沉不住气了。
他这个念头刚起,就感觉自己站都站不住了,撑着洗脸池靠到了墙上。
刚一靠实了,他又马上站直了,万一压到断了的骨头怎么办……
他飞快地穿上了衣服,拿着手机和充电宝出了房间,直奔前台。
“小姐姐,数据线借我用半小时,我一会儿就还你。”寇忱趴在前台晃了晃手机,“我手机没电了。”
前台看了看他,从旁边拨下了数据线递给了他:“给。”
“谢谢。”寇忱拿过线,插上了充电宝,然后走出了酒店大门。
他记得酒店后面的小街上有个小的社区医院。
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他记忆力还不错。
“我可能骨折了。”他走进去跟一个护士模样的姑娘说。
“骨折?”姑娘看了看他,赶紧过来扶了他一下,“什么位置?”
“肋骨的背面。”寇忱说。
“后背吗?”姑娘问。
“是。”寇忱点头。
姑娘把他扶进一个疹室:“先让医生看看,真骨折了还是得去大医院拍片子,我们这里没有设备。”
“先帮我看看吧。”寇忱说。
一个老大夫过来,问了姑娘之后在他背上轻轻按了按:“是哪个位置?”
“这儿。”寇忱反手指了指左后背。
“胳膊动的时候后背这里疼吗?”老大夫说。
“不太疼。”寇忱想了想。
“没骨折,”老大夫掀起他的衣服,又在他后背按了按,“没骨折。”
“不是,您好好看看,骨折了,疼啊。”寇忱趴到桌上。
“什么时候伤的?”老大夫问。
“前天?大前天?”寇忱有些迷糊。
“没骨折,”老大夫很干脆,“你这是撞到磕到了吧?如果真骨折了,你这会儿动不了了,实在不放心的话,你就去拍个片子。”
“那怎么我感觉很疼啊。”寇忱突然有些委屈。
“这肯定疼啊,撞伤了能不疼吗?”老大夫说,“特别是撞伤之后一两天,你这两天也没怎么活动吧,我看你背上都是衣服印子,是不是一直躺着呢?”
“啊。”寇忱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衣服拉了下去。
“活动活动能好些,回去热敷一下,”老大夫说,“过两天就好了,小伙子体质好,好得快。”
“热敷怎么敷啊?”寇忱问。
“热毛巾捂一捂,暖手宝捂一捂,都行。”老大夫笑着说。
“谢谢,”寇忱看了看手机,可以开机了,“您等会儿啊,我开了机才能给钱。”
“不用给钱,都没看病呢,”老大夫说,“给什么钱啊。”
“……哦,”寇忱愣了愣,“谢谢。”
他往外走的时候,老大夫还在他身后交待了几句,但他没听清。
手机从显示桌面的那一秒开始,就像是被寇潇的震动美容仪魂穿了,开始疯狗连续不断地震动,画面卡死之后还在震。
寇忱这一瞬间就像是突然从梦里被惊醒。
这两三天他一直都有些迷迷糊糊,醒着的时间没有多少,睡着了也全是梦,但梦到了什么连一个镜头的记忆都没有,今天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是刚从哪个地下室爬出来的。
而一直到这会儿,他才算是突然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