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夜紫
贝少好脾气地笑笑,“你也知道,酒吧大了不好管——都是朋友,帮帮忙。”
我要了一杯Brandy,起身向那个男人走去。
HELL里什么人都有。看惯小说的人肯定以为这里充斥着黑社会或者弱肉强食,酒吧的老板都是隐藏的黑道老大,看哪个客人不顺眼立马拉出去活埋——这是不靠谱的小说情节。事实上,HELL只是一间大型的酒吧,如果硬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么是一家GAY聚集的酒吧。贝少的确很有本事,但是绝对不是什么黑道老大。如果酒吧里出现了乱子,也是很难处理的——比如,把醉酒的客人拉出去迷奸这种事情。
我端着酒杯坐到那个男人身边的时候,才发现贝少所担心的事情根本不会出现。因为对面的男人双眼中写满了清醒——整齐的铁灰色西装,一丝不苟的发型,刻板认真的领结——从头到尾,这个男人身上都打上了“精英阶层”的标签。
男人长得很细致,原谅我用这个不规范的形容词形容一个男人的长相。我的意思是:这个男人,猛一看上去会觉得他长得说的过去——中等以上的长相,但是多看两眼会觉得他很耐看。很舒服的长相。
但是现在,这张耐看的脸明显被右脸侧上的一个浅淡的巴掌印降低了不少外貌分。
我瞄了一眼桌上的酒瓶,全是低浓度的水果酿造酒。无奈地耸了耸肩,把手里一口没喝给那个男人,左手指着自己,“林洛见,心情不好的话不会介意和我聊天吧?”
男人下意识地偏侧一下脸颊遮盖着脸上的巴掌痕迹,僵直了一下后接过酒杯点点头,身子往旁边挪出了一点儿空位。
我暗笑,毫不客气地贴着男人坐下,体温的熨帖开始在两个人之间暧昧地展开。
重新打开一瓶酒,我就着瓶口浅浅地喝了一口,“来开始一个话题吧——我来猜测一下你心情不好的原因,感情还是工作?”
男人刚要开口,被我微笑着再一次打断,“哦~不对,应该是先问问你的名字。”
如此强势地硬生生切入到他一个人沉思的空间,我相信没有任何人能无视我的问话。
果然,男人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关亚泽。”
虽然很多人在酒吧里结识陌生人的时候,会自我保护般地捏造一个假名,但是我能看出来这个男人说的就是他的真名——因为,他渴望着倾诉和被倾听。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关亚泽。
关亚泽一手握住酒杯,另一只手扶住自己的额头,一双眼睛全被他遮盖在掌心里。
“我刚刚发现自己是一个……同性恋……”
我同情地点了点头。发现自己会对同性勃起的事实对一般男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我是另类,毕竟我第一次手淫射精是在我大哥的手中完成的。
“……我对我父母坦白了这件事……”
“噗”地一声,我喷出了满口酒。
关亚泽急忙掏出手绢给我,我一边拿过丝绢擦拭嘴唇,一边轻咳着看他,“关亚泽,你什么时候确定自己是一个同性恋而不是双性恋的?”
关亚泽迟疑了一下,“三天前。”
“什么时候对自家父母‘出柜’的?”
“三个小时前。”
我无语地看着这个精英男人,无语地伸出大拇指比了一下。
真他妈牛!
请注意我的问话,我问他的是“你什么时候确定自己是同性恋不是双性恋的”。同性恋是喜欢男人,只对男人感兴趣的人;双性恋是男人女人都能接受,或者可以被动地接受男人感情的人——作为一个思想上成熟的男人,关亚泽肯定分得清什么是同性恋什么是双性恋。他肯定地说自己是同性恋,说明他对女人真的提不起来性趣。
至于“出柜”,看多了小说的人肯定认为“出柜”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是一件很勇气的事。后半句评价正确,前半句是扯淡。除非你家人真的很开明,或者你至少能掌握这个家庭里的经济基础——否则“出柜”会让你伤痕累累支离破碎……当然,我是另类,毕竟掌握着我家权利中心的大哥本身就是一个正统的同性恋+S。
单单就这些方面而言,由于我大哥的存在,我比一般人幸福轻松了很多……
我看着关亚泽脸上的巴掌痕,丢掉手里的丝绢,揽过他的腰就抱了上去。
关亚泽又迟疑了一下,才试探性地伸手圈住了我的腰,随后就是紧紧地溺水一般地抱紧。
他缺乏并且渴盼着男人的怀抱。
薄博的衣料阻隔不了体温的熨帖,他的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微微颤抖,他的手指在我后腰处交缠在一起神经质地打颤,他隔着铁灰色西装的心跳在我胸前一下下地加速着……
周围的音乐声仿佛涨潮般的嘈杂起来,汹涌着呼啸而来把拥抱的我们淹没。
我承认,我在这一刻动了坏心思——男人都有着“处女情结”,当一个刚发现自己是同性恋且长相不错的男人脆弱地依靠着自己怀里时,我满脑子都只剩下了“吃掉他”这个念头。
如果,我知道以后自己为自己这次“贪吃”付出了该有的代价,我还会不会对关亚泽下手?
我想,我肯定还会的。
因为,男人大部分都是这种受到下半身欲望控制的生物。
我不是例外。
横在关亚泽腰上的手臂用力把人揽起来,我一手抱着男人就往外走——走过吧台的时候贝少摇了摇头,把我一开始放在他那儿的车钥匙扔了过来,“林少爷,我可没说让你把人帮到自个儿床上去!”
我翘着唇笑,用空着的手接过来钥匙在指尖晃晃悠悠,“贝少,回见~”
贝少笑骂了我一句,我没听到。因为我已经把人带出了HELL的大门。
一把把关亚泽推靠在车门上,我捧住他的脸,唇轻触在他额头上,“亚泽……”声音压抑地低沉,唇瓣随着开头说出的话在他光滑的额头上轻蹭,“来和我试验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Gay吧……”
关亚泽的身子在轻轻颤抖着,他喘息声越来越重,突然勾住了我的脖子急切地啃咬上了我的唇。
我唇角拉斜向上,不动声色地享受着他舔咬在我唇上的湿热和微微钝痛,揽住他腰部的手指向上顺着脊椎线抚摸,猛地抓住他的头发深深吸吻进去,舌尖顶开他的齿关直直闯进去,卷起他的舌头重重吸吻一下后火速地离开,同时放开手,拉开车门,眉角上挑,“来吧……宝贝儿……”
被我这么诱惑,还没有一个男人能逃得过。
关亚泽毫不犹豫地坐上了副驾驶座。
车子开往的方向是我和祁封合租的房子——不是同居,而是合租——毕竟每次都去酒店旅馆很不方便。而祁封的工作有点儿忙,所以我们偶尔会在这里过夜,大部分时间我仍然和我大哥居住在一起。
车里放的音乐是一张抒情到极点的日文歌,松隆子在那里深情地唱着美好的爱情故事。我猛地一打方向盘后,把车子停在车库中,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关亚泽——直接的正视着他的眼睛。
如果他流露出一丝不情愿,我立马送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