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边想
大概是一开始的印象太差了吧……
郁泞川默默腹诽着,嘴上道:“‘向上’不是形容词,你换一个吧。”
唐湛憋了两秒:“乐观。”
说完两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敷了十分钟,直到冰都化的差不多了,唐湛才让郁泞川离开。
郁泞川回到办公室,一眼看见那本《千只鹤》,脑海里第一想到的不是书中人物胸口黑色的痣,而是唐湛屁股上那块红色的胎记。
靡丽又色情……
郁泞川蹙了蹙眉,打断自己的想象,干脆利落将那本书扫进了抽屉深处,好好锁了起来。
清晨,郁吉吉从熟睡中起身,伸了个懒腰。
他揉着眼睛往外走,想去院里刷牙,迷迷瞪瞪中路过一个坐在台阶上的人影。
走出去几步,他一下刹住脚,一个回身看到郁泞川大早上不去补觉,竟在家门口吞云吐雾。
他了解郁泞川,知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如此。
“哥,你怎么了?”
郁泞川脚下已经积了好些个烟屁股,他思考了一夜,仍旧找不到答案。
是要接受唐湛的好意,去追寻自己的梦想,还是留在家乡,照顾家人?
“唐湛说,他愿意资助我完成学业。”郁泞川没打算瞒郁吉吉。
“真的?!”郁吉吉惊喜地瞪大双眼,简直要从地上跳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帮咱们的!”
但一见郁泞川的样子,他又有些忐忑,不确定对方的想法。
“哥,这是大喜事,你怎么看着像不开心?”他坐到郁泞川身旁,小心翼翼问道。
郁泞川看着他:“你希望我去吗?”
“当然!你本来就应该去。”
“可我走了,你和大伯怎么办?”
郁吉吉瞬间明了他的顾虑,真是个傻哥哥。
他哥俩好的搂住郁泞川肩膀:“哥,我已经不小了,十三岁啦,可以照顾好自己还有大伯的。小时候我们那么苦,靠着百家饭不也好好长大了吗?你不要把我们当做你的责任,我们不想做你飞翔的枷锁。你好好飞,我们会努力赶上你的。”
郁泞川很少看他这样一本正经的时候,不免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动与心酸。
他揉了揉郁吉吉乱糟糟的脑袋:“你们不是枷锁,是我飞行的动力。”
唐湛一觉睡醒,看时间的时候发现有条郁泞川的未读短信。
他预感到这是什么,怀着稍许紧张的心情点开。
“拟卖身契吧。”
依旧十分有郁泞川的个人风格,简单明了。
唐湛心下一喜,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兴奋得手舞足蹈。
“yes!”
要不是空间场地不允许,他大概还会翻个筋斗。
他不确定郁泞川这会儿还醒着没,但想着就算睡着了,醒了总能看见,他便发了条询问短信过去。
“你手怎么样了?没起泡吧?”
等了会儿,唐湛没收到回复,默认对方还在睡。
他像个老妈子,又忍不住开始担心。那样一双手,留疤可就太可惜了。
怪他,昨天非得皮那一下,不好好说话,害郁泞川打碎了杯子。
他起床换好衣服,先去了趟酒店医务室,问他们有没有烫伤药膏,要最好的不留疤的那种。
对方为难地翻了翻医药箱,找出来支快过期的烫伤膏。
唐湛看了眼那支用了快一半的药膏,摇着头丢了回去。
随后他驱车去了镇上,找了家最大的药房,把他们每款治疗烫伤烧伤的药都买了一支。大早上他什么都没做,光买药了。
待到下午的时候,郁泞川醒了,一出房门,看到桌上有个陌生的马夹袋,再一看里面装的,竟然是十几支包装不一的烫伤药。
“这哪儿来的?”他问郁吉吉。
“哦,那个啊,唐哥送来的。”郁吉吉坐凳子上看电视,两条腿晃晃荡荡,“我还以为他送什么好吃的呢,结果都是药。”
郁泞川有些失笑,他就烫着点皮,也不用买这么多吧?
他找出手机,本想给唐湛回个谢谢,结果看到屏幕上好几条未读信息。
“你手怎么样?没起泡吧?”
“我给你买了点药,你记得涂。”
“这个算工伤。”
“你既已卖身于我,以后就叫我少爷吧。”
郁泞川一个“谢”字都打出来了,看到最后一条,决定还是不要理他为好。
第21章
高级的场所限制了消费档次,却不能筛选顾客素质。
唐湛有些日子没去酒吧,这天心情好,就想小酌一杯。一进酒吧门,他就注意到不远处一桌顾客正在喝酒划拳,声音非常大,以致其余顾客对他们频频侧目。
唐湛皱了皱眉,来到吧台,跟郁丽打了声招呼。
“唐先生。”郁丽看到他有些惊喜,“您好久没来了,怎么样,还是老样子吗?”
唐湛点头道:“老样子。”
郁丽给他倒了酒,与之前一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
“小川的事我听说了,多亏了您,没想到郑经理竟然是那样的人。”郑德庆性骚扰员工的事虽说酒店里做了上下封口,不让多提,但天下间哪有不透风的墙。
郁丽是真心觉得唐湛不错,可劲的夸他,说他人帅心善,敢替他们这些底层员工发声,把唐湛夸得飘飘然,仿佛成了什么大英雄。
“应该的应该的。”唐湛呷了口酒,满脸受之有愧。
“小川那孩子也是命苦,老子死了,老娘改嫁了,大伯还又傻又病。”郁丽手里擦着杯子,叹了口气,“不过还好,吉吉虽然皮了些,但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知道心疼哥哥。”
唐湛轻笑:“的确,吉吉是个小机灵鬼。”
这时,他手机震了下,拿起来一看,是郁泞川发来的信息。
“你是不是忘拿房卡了?”
唐湛的衣服洗好熨好后,郁泞川又给他送去了房里,走时看到桌上摆了两张房卡。
每位客人入住时前台都会给两张房卡,这会儿全都在这,那必然就是唐湛一张没拿。
唐湛摸了摸身上口袋,还真没拿。
“你给我送来吧,我在酒吧呢。”
唐湛行使着少爷的权利,使唤的得心应手。
“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意见啊?”
突然,唐湛身后响起争执声,他回头看去,就见先前那桌划拳的几个男的和旁边一桌女客起了冲突。
“这里是公众场合能不能请你们轻一点?”
“老子又不是没付钱,关你们屁事,臭老娘们!”
“你怎么还骂人,有没有素质了!”
“骂的就是你,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他妈逼老子动手!”
那桌喝酒划拳的一共四个大老爷们,各个蛮横不已,对着两个瘦弱的年轻女孩子一通嚷嚷,凶神恶煞。
唐湛见情况不对,让郁丽马上打电话让酒店保安上来,随后起身几步挡在了两个女孩身前,将她们与醉酒男隔了开来。
“有话好好说。”
与女孩们吵得最凶的是个板寸头的小眼睛,四方脸,皮肤喝得醺红,身材高壮。
他正伸着手指骂人,下一刻却点在一堵肉墙上。
他一愣,醉醺醺地晃了晃身子,视线逐渐向上,对上了唐湛英俊的面孔。
“你这小白脸,谁啊?”他满身酒气,说着还打了个酒嗝。
唐湛搭上他的手,缓缓推开:“这位先生,你喝醉了,不如我让人送你回房吧。”
板寸头一把挥开他的手:“回房?凭什么我要回房?”他回头问自家兄弟,“这小白脸要我们走,我们走吗?”
其他三人坐在座椅里,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掷:“不走!走他个龟儿子!”
不知哪个还用力踹了下桌子,致使桌上的酒瓶纷纷翻倒,碎了满地。
女孩们被这动静吓得不轻,惊呼着往唐湛身后躲。
“你们已经影响到别人了,再这样我们要报警了。”唐湛严肃着脸警告他们。
然而醉酒的人并不存在理智,酒精刺激着他们的大脑,让他们一夕间仿佛成了世界的王,对所有人都肆无忌惮起开。
“报警?哦哟我们好怕啊。”板寸头怪模怪样做出夸张的表情,下一秒从桌上拎起一个完好的酒瓶,凶神恶煞指着唐湛,“你他妈有本事报警啊!”
唐湛护着身后的女孩退后几步,眼角余光瞥到郁丽在朝他们招手,偏头对女孩们说:“你们躲到吧台那边去。”
酒吧白日里本就没几个人,又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执,能走的都走了个干净。
“躲什么?刚刚不是挺牛逼的吗?”板寸头作势要追,唐湛哪里会让他过去,两人推推搡搡,眼看要打起来。
其他几个板寸头的同伴见要动手,也纷纷不甘示弱地站起来。
唐湛其实没想打架,但就在他被板寸头推个趔趄时,郁泞川来了。他一进门看到这架势,别说犹豫,连劝架都不带的,上去就对着板寸头后腰一脚,将人踹了个大马趴。可谓身手了得,迅捷如风。
唐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撸起袖子,得,开打吧。对着扑上来的人就是一记左勾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