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巫哲
孙问渠过去喝了杯牛奶,别的早餐没吃。
这两天保姆休息,饭都是让送或者出去吃,早点是孙遥做的,不怎么可口,孙问渠不想吃。
“出去啊?”老妈看着他。
“嗯,”孙问渠应了一声,“接方驰。”
低头吃着东西的几个人同时都抬了抬头,孙嘉月笑着问:“那是不是晚上带回来吃饭?”
孙问渠看了一眼老爸,老爸正在喝粥,跟他眼神对上了,放下碗:“看我干什么?”
“晚上出去吃饭吧,”孙问渠说,“我请客。”
“看情况吧。”老爸说完又继续喝粥了。
“去哪儿去哪儿?”孙嘉月很有兴趣地问。
“你推荐一个,”孙问渠说,“我好久没出去吃了。”
“行,那地方我定了啊。”孙嘉月马上点了点头。
“别找太贵的地方,”孙遥皱着眉,“要不他就吃个饭还要管什么男朋友现要钱。”
“没事儿,”孙问渠勾勾嘴角,“那我就不请了,爸请就行。”
“嗯?”老爸愣了愣。
“那就爸请吧,”孙嘉月说,“本来我还想说我请的。”
“这种饭还是长辈请比较合适,”二姐夫说,“你跟人家平辈儿,爸请合适。”
“也对,那说定了,”孙嘉月一拍手,“我打电话订桌去。”
孙问渠几天没出门,只知道这几天都下雪,一出来才发现雪下得还挺大,一片白茫茫了。
他家车库就俩车位,老爸一辆,老妈一辆都占满了,别的车都停在路边,这会儿都盖了个严重。
他那辆小虫子跟个小馒头似的,雪再大点儿都能给它埋成平地了。
费了半天劲才从积雪里把车给扒拉出了形状,正要上车的时候他突然看到车前轮上还有一团雪。
伸手想扒拉一下的时候又发现这雪团子有点儿……
“我靠?”孙问渠蹲到了车轮旁边,凑过去看了看,有些吃惊,“哎,你谁家猫啊?”
车轮上团着一只白色的小猫,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趴上去的,按说车都停这儿好几天了,应该不会还有猫往上趴。
这是一只没有生存常识的笨猫。
孙问渠打开车门拿了块毛巾下来,包住猫把它从轮子上抓了出来。
挺小的一只猫,眼屎糊了一脸。
孙问渠研究了一下,这猫估计是冻得半死了,半睁着眼也没怎么挣扎。
他想把猫先拿回家去,但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把暖气打开了,把猫用帽子兜着放到了车座上。
方驰在班车还没进站就已经站到了车门边上等着了,到站一开门,他就跳了下去,然后一路小跑地出了站。
孙问渠的红色小虫子还是很显眼的,而且还正好停在最当面的位置上。
方驰跑过去直接拉开了驾驶室的门,探了身子进去对着孙问渠的脸上就一通亲。
“哎哎,”孙问渠躲不开,被他都亲乐了,笑着把车座往后调了调,“你看清了车里是谁没有啊就上嘴亲。”
“就你这一辆虫子,还能亲错么?”方驰撅个屁股往车里挤,半个人都压到了孙问渠身上,连亲带舔的,“想死我了。”
“这可是汽车总站,”孙问渠笑着不行,“不知道的以为你打劫呢,一会儿警察来了啊。”
“哎,”方驰又亲了好几口才抹了抹嘴,退到了车外把车门关上了,又飞快地绕到副驾拉开了车门,“平时也就是想你,这回不是还有别的事儿么,再看到你就感觉好像差点儿见不着了似的。”
孙问渠笑着没说话,只是偏着头看着他。
“别笑了,”方驰坐下系好安全带,又伸手在他腿上摸了几下,“你不想我么?”
“想啊,”孙问渠笑着说,“特别想,不过跟你们年轻人比起来,我这表达上吃亏啊。”
“不吃亏,”方驰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知道。”
“咱们先去吃东西,亮子跟他媳妇儿一会儿出来,”孙问渠发动了车子,“行吗?”
“行,”方驰点了点头,又吸了吸鼻子,“你这车是不是挺久没开了?”
“怎么?”孙问渠问。
“有股味儿。”方驰说。
“鼻子还挺好,”孙问渠说,“出来的时候捡了只猫,后座呢,好像冻僵了,也不知道缓过来了没……”
“猫?”方驰愣了,转过头往后座上看过去,“我靠,真是猫啊?你哪儿捡的啊?”
“就趴车轮上,已经不会动了,”孙问渠说,“一会儿找个宠物医院看看吧,不知道人开没开门。”
“我看看,”方驰探过身从后座把猫抱了过来,“我冬天捡过好几回猫呢……这猫比黄总刚捡的时候大。”
猫是全白的,毛挺长,但是挺脏,特别是脸上,不过也计是因为车上暖气足,方驰把它抱过来的时候,它已经能抬起头来了,眼睛也睁开了。
“鸳鸳……不,鸳鸯眼啊,”方驰把它举起来,“你看,俩眼睛色儿不一样。”
“挺漂亮,”孙问渠看了看,“比黄总漂亮多了,公的母的?”
“母的,”方驰看了看,用手在猫身上轻轻搓着,“得给它喂点儿水。”
“后座有水,”孙问渠笑着说,“这拿去给黄总作伴儿吧。”
“那不得气死它啊,这么漂亮的小母猫只能看不能碰的,”方驰从后座拿了水,倒了点儿在瓶盖里给小猫喝,“应该没什么事儿,你看它喝水还挺有劲的,吧唧吧唧。”
“这你就不懂了,黄总肯定不会气,黄总现在看它,就是看姐妹。”孙问渠说。
方驰一听就乐了:“黄总要是个人得过来跟你吵一架。”
“给这猫起个名字吧。”孙问渠说。
“白总。”方驰想也没想就说。
“……还有别的没有?”孙问渠叹了口气,“黄总都改名儿叫黄皮酱了呢。”
“那就叫芝麻酱。”方驰说。
孙问渠和马亮约了在以前去过的那家“躺着”吃饭,他们到的时候马亮两口子已经在包厢里享受了。
因为要谈事儿,所以没有选躺得太厉害的地儿,挑的是个大家能一起团在一个包着厚软包的坑里吃的房间。
胡媛媛一看到方驰抱着的猫立马就接了过去,问服务员要了热糖水,对于芝麻酱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异议,直接就叫上了。
“芝麻酱我一会儿就带回去了啊,”胡媛媛拿了张湿巾在猫脸上擦着,又看了看它的牙,“这猫有八九个月大了,肯定能挺过来,下午我带它去看病,然后带回家了啊。”
“就是拿来给你的,就你那儿有地方让它待着了。”孙问渠说。
“来,大侄,子,”马亮冲方驰招招手,“过来给叔磕,磕个头。”
方驰乐了:“这什么规矩啊?”
“拜年,压,压岁钱。”马亮说。
方驰坐到马亮身边,用脑门儿往他肩上磕了两下:“亮子叔叔过年好。”
又转头冲正在逗猫的胡媛媛说:“媛媛嫂儿过年好。”
“乖,”马亮拿了个红包递给他,“叔和婶儿祝,祝你雄,风大振。”
“……谢谢。”方驰接过红包笑了半天。
上菜还有一会儿,马亮和孙问渠很快切入正题开始说陶的事儿。
方驰在一边儿喝着热茶,这个坑靠着很舒服,桌子能把人遮掉一半,他这会儿就是拉过孙问渠的手塞裤子里也没人能看见。
当然,他不敢这么嚣张,只是拉了孙问渠的手放在腿上轻轻捏着。
孙问渠的手稍微有点儿凉,方驰想给他捂热了,在他手背上搓着,没搓两下,孙问渠的手轻轻抽了一下。
方驰停了停,这动作不是要把手抽走,像是搓疼了。
自己也没使劲啊,孙问渠现在娇气都上了一个新台阶了?他低头看了看孙问渠的手,一眼看过去就愣了。
孙问渠手背上有一块青紫。
他凑过去又盯着看了看,看见了血管上的针眼,三个。
“你……”他转过头看着孙问渠。
孙问渠正跟马亮说着话,没注意他这边,他想了想又没说下去。
方驰觉得现在自己变得非常有耐心,也不知道是这几天磨的还是怎么着,一直到这顿饭吃完,他都忍着没问,又等着马亮和孙问渠继续聊了一个多小时正事儿。
三点多他们从饭店出来回到车上,方驰才问了一句:“前几天不是你陪亮子叔叔去医院吧?”
“嗯?”孙问渠看了他一眼。
“是他陪你去医院吧?”方驰拉起他的手,“看这针眼儿,那只手也有吧?”
孙问渠笑了:“我说怎么突然不搓我手了呢。”
“你怎么回事儿啊?”方驰皱着眉,“我算了一下时间,就是你去我家以后第二天,你是不是着凉了?”
“嗯,我太娇气了嘛,吹点儿风就发烧了。”孙问渠说。
“你是不是吹了很长时间的风?”方驰很敏感地追问,“爷爷说你在河滩上等着,等了多久?”
“十来分钟吧,”孙问渠想了想,“也没多久,那天就是风太大了。”
方驰拧着眉,把他两只手都拉过来看了看手背:“你是不是没怎么打过吊瓶啊,针眼儿都不会按?俩手都青成这样?”
“懒得总按着,按两分钟就没管了。”孙问渠说。
“该!让你懒,”方驰啧了一声,想想又叹了口气,摸了摸他脖子上挂着的小骨头,“你也真够牛的,你是怎么想着把骨头叼给我爷爷啊。”
“你家也没人出来,就小子出来了呗,”孙问渠笑笑,“跟你说个事儿啊。”
“什么事儿?”方驰问。
“晚上……”孙问渠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都快四点了啊,那差不多了,一会儿晚饭跟我家里人一块儿吃吧。”
“哦,”方驰应了一声,过了两秒才猛地在副驾座上蹦了一下,“你说什么?”
“跟我家里人一块儿吃个饭,这两天人齐,我大姐二姐两家都回来了,”孙问渠拍拍他的脸,“跟我去溜一圈示个威。”
“今天?”方驰还没有缓过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