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覃子非
几乎刺到指骨的痛让陆月歌咬紧了牙关,缕缕血丝在碗里妖异地散开,罗苍捧起碗又念了几句,然后慢慢饮尽了碗里的血水,而陆月歌也被迫喝下了另一碗参了罗苍血符灰烬的水。
血腥味和符纸灰烬味让陆月歌作呕不已,赵柒在他耳边冷笑,说要是他敢吐出来就让农子剑也尝尝这滋味,陆月歌便强忍着恶心咽入了腹中。
相比陆月歌惨白的脸色,坐在蒲团上打坐的罗苍则像吸了别人灵气一般容光焕发。
仪式还没有结束,罗苍握着陆月歌的手腕,玉瑜秋把他的衣袖捋到手肘上方露出小臂,然后双手捧着瓷碗跪到了旁边。
罗苍的指腹轻轻滑过那淡蓝色的血管,“可能会有些疼,小兄弟可要坚持住了。”
陆月歌看着罗苍,“先让我见他,我要确认他的安全,然后要杀要刮尽管来。”
“不要怕,这不会要你的命的……”
“让我见他!”
赵柒冷笑,“你没有要求我们的权利,想见他是吗,可以,相信你应该会认识他的一根手指头,或是一片耳朵——”
“你敢动他一下!”陆月歌的眼睛爆红,他转头看向罗苍,“你想要我的血?想要我的命?那你就拿去啊,你们要是敢动他——”
“小柒,不得无礼。”
赵柒低下头退到了一旁。
罗苍和善地举起泛着冷光的刀子,“后天,后天会让你见到他的,忍着点——”
锋利的白刃刺入陆月歌的皮肤,虽然不深,但陆月歌还是打了好几个冷颤,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突然遇袭和眼睁睁看着刀子划破自己的皮肉,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后者在肉体与精神上的折磨更甚。
鲜红的血液像泉涌一样流入玉瑜秋双手托着的碗里,不是一刀,而是十几刀,长短纵横曲直不一,直至一个怪异的像符文一样的图案成型。
陆月歌目睹了整个过程,不用保镖押着,除了偶尔生-理性的颤抖和不断冒出的冷汗,他整个过程都没有动,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罗苍表面淡泊,实际心中狂喜,这个年轻人,不仅和他八字吻合,有完美的躯壳,还有强大的灵魂,再加上这处洞天福地,实在天助我也!
赵柒拿来药粉往陆月歌的手臂上一撒,血液便很快不再流出,湿水的布巾一擦,白皙的皮肤把那纵横交错的伤口衬得极为狰狞。
保镖帮陆月歌包扎了手臂,而他的那一碗四百毫升左右的血液被分成三份,供罗苍、赵柒、玉瑜秋三人分食掉了。
陆月歌死死地看着眼前这惊悚诡异的一幕,“我死了之后,要是你们不把我的人放了,要是敢伤到他们半点,我发誓,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我一定会把你们也一起带入地狱……”
“呵呵,小兄弟放心……”
陆月歌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慢慢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子剑,子剑……对不起,把你卷入到危险之中……但是就是拼了命,我也要保你安全,别怕……
我好舍不得你……
同一时刻,在路上疾行的农子剑突然一个踉跄,莫名地就心脏大悸,他脸色苍白,差点迈不开步子,在李熠过来扶住他之前他又咬牙站了起来。
他不能倒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要找到陆月歌。
看到匆匆赶回来的三人却不见陆月歌,农子坤就知道事情不妙, “怎么样,找到人了吗?月歌呢?”
他们几乎是疾走回来的,气都没喘匀,农子剑抬起通红的双眼,“大哥……”
李熠和张威霄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农子坤一脸凝重地问农子剑,“子剑,冷静一点,你仔细想一下,月歌跟什么人有结过仇吗?”
农子剑深呼吸几下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关系比较差的,也就是……去年跟他三伯有点土地纠纷,但是后来一直都没有来往了……”
蓝靖说,“三伯他们早在年初的时候就去县里打工了,他们的小孩也在县里读高中,现在只有两个老人在家。”
农子剑一路上想了好几种可能,也许月歌和那些植物家是真的有了新发现所以耽搁了,也许是偷狗贼被唧唧咬伤了所以就下了杀手……而另一种可能,他死死地抑制自己不去想,月歌吉人自有天相,绝不会有事情的!
他还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我们毕业那年,他被绑架过,那个女人说喜欢他,但是月歌说她的行为很诡异,那女人还吸他的血……但是后来只被判了非法拘禁罪……”
玉瑜秋的行为是有些诡异,但是警方没有证据,她有权有势,最后只判了三年,陆月歌毕业回家,事情到此结束。仔细想来,陆月歌大学两次遇到危险,哪次不是和玉瑜秋有关?
有了怀疑的对象,农子坤已经报警了,同时让人查了玉瑜秋及她的亲信近期有没有出入过碧西的记录。
张威霄也打了电话,再次催促电话那边的人查近期进山的植物研究人员的资料。
农子剑根本冷静不下来,见不到陆月歌,他惶恐焦灼,他第一次这么慌乱,要是月歌真的遭遇什么不测,不、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厉害……农子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头很痛,心脏也很痛,浑身内里痛得都快要爆炸了……
“子剑,你冷静一点!也许月歌一点事情都没有呢,你不能先乱了阵脚!”农子坤狠狠摇晃了他几下,“月歌不会有事的,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农子剑狠狠地抓自己的脑袋,“对,他一定会没事的……我想想,我想想还有什么——忠哥,我问问忠哥……”
看到他这样,另外三个男人都于心不忍。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张
听了农子剑竭力冷静叙述的情况,电话那边的陈傅忠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接触过不少权贵,匪夷所思的肮脏的秘闻也听过很多,上次陆月歌侥幸逃了,如果真的是玉瑜秋,月歌,这次只怕凶多吉少……
陈榕崧马上拨通了杨玄虎的电话,陆月歌大学时两次遇险,案件杨玄虎都有经手,了解的情况也更多。
杨玄虎提供的消息是玉瑜秋和一个叫“弥罗教”的组织成员有来往,这个组织在内陆比较隐秘,骨干头目行事也很谨慎,多是往风水,丹药,养生长寿方面发展,具体的信徒有多少人根本查不到……
五年前Y省z县的一个中学发生了投毒案件,一天内很多学生上吐下泻,甚至有人出现了幻觉,原来学校的一个锅炉工正是弥罗教教徒,他在开水炉里投下了他们自己研发的“丹药”。
警方去学校调查,还从一个校医那里收缴到了一些相关书籍,而通过这个校医,警方查到了弥罗教的上一层骨干,这个骨干正是和玉瑜秋有过不少来往的,但这并不能证明玉瑜秋和这个教会有什么关系。
同时玉瑜秋和一个业内很有名的风水先生往来密切,那位风水先生非常厉害,会算风水,懂岐黄之术,经手过很多大项目,不少明星和官员都是他的座上客。
他们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一个是有名的风水先生,一个是时尚界女商人慈善家,都是非常低调且清清白白的,现在网络愈加发达,这位风水先生名下几个弟子的粉丝数目还非常多。
陆月歌那时被玉瑜秋非法囚禁,也只是溅起了几朵小水花而已,有钱有权人的世界,玩得更过分的多了去了。
问题是,到底是不是玉瑜秋把人抓走了,抓到哪里了……近期到涯林的游客并不少,这里不是成熟的风景区,不用门票,也没有摄像头,根本没有办法一一排除可疑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