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覃子非
得不到,那就彻底毁了吧……就是今晚了,喝其血啖其肉,让他完美的骨血都转到自己身上。
“不要怕,等你死后,我会送农子剑去陪你的……”
陆月歌咬牙切齿,“你敢——”
玉瑜秋笑,“呵,你现在这样也就是能动动嘴皮子而已了,我要谁死,谁就必须得死。”
陆月歌目眦尽裂,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不让你见他?呵,当然是他已经因你而死了,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算了,我就好心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害了他。”
陆月歌的心空了,他趴伏在冰冷的石台上发出凄厉绝望的声音,“啊啊啊啊啊啊啊——”
空旷的洞穴声音传不出去,那泣血的声音在山洞里无限回响,镇得洞穴里的人心里毛骨悚然。
等陆月歌发不出声音,瘫在地上没有了生气的时候,一身道袍的罗苍走了过来,其余几人都按照原来的位置坐好,又开始了那套跳大仙的鬼把戏。
现在的陆月歌就是插翅也难飞,手铐脚镣一直没有被除去,守卫的两个保镖不能上祭台,只能持-枪在石台下的左右两边候着。
就是死,我也要拼上最后一口气跟你们同归于尽,撕碎你们的魂魄!
陆月歌犹如木偶一样被罗苍摆弄着跪在烛火面前,他狠狠地掐自己的手心保持清醒,罗苍拿着一柄反着寒光的古朴匕-首走向陆月歌,他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捏着陆月歌的下巴让他扬起头露出脆弱的脖子。
“你会遭到报应的,”陆月歌笑了一下,他发抖的手慢慢抬起,摸过自己的心脏,再来到颈动脉,“来啊,往这里来一刀——”
“小兄弟,多谢了——”就在罗苍举起刀子的同时,一直暗中蓄力的陆月歌不顾一切地猛然闪身退到罗苍身后,被拷住的双手同时夺下了罗苍手里的匕-首。
他的动作太快了,混乱中有人开枪了,一枪打中罗苍的小腿,同样的也有一枪打中了陆月歌的腰侧。
被子弹击中小腿的罗苍惨叫一声。
那子弹不偏不倚,正中去年他车祸时候的伤口。
山洞外不远处听到枪声的农子剑心脏骤然一缩,脚下一软差点没站稳,后面的张威霄托住了他,“冷静。”
在这短暂的一两秒钟内,陆月歌用自己的手铐困住了罗苍的脖子,抢来的匕首也抵在他的颈动脉处,他甚至同时踢了前面的蜡烛直冲玉瑜秋面门,烛火瞬间就燃烧了她的那头秀发,蜡烛落下来时,又烧着了她的一身白裙,火势大起,这个爱美的女人扑腾着尖叫了起来。
“别动!”陆月歌双手青筋暴起,他用濒死的气力一手握着刀,一手卡着罗苍的脖子,“谁敢动一下的话,我就是拼死也要让他和我陪葬!而你们,全部都要被这山里的毒蛇猛兽咬死!”
下面的几个信徒被这突发的状况吓得一动不动,想逃出去又怕罗苍秋后算账,只能面面相觑挤在一起。
“别开枪——别……”脖子已经浸出血丝的罗苍僵住脖子说道,他现在非常痛苦,小腿的枪伤让他痛不欲生,但是他更害怕自己颈侧的利刃,所以他同样要忍痛死死僵着身体,他不敢大声喊叫,要是陆月歌的手再用力一点,他的颈动脉马上就会被割破,然后喷血而亡。
若是平常,陆月歌这样的举动是毫无胜算的,但是几年前被他逃过一次,看守他的保镖下场很惨,加上玉瑜秋他们耳提面命地说过他有多厉害,所以这些保镖知道他有这个能耐,何况这一天内连续死伤了几个人,他后面的那句诅咒无人不胆颤。
玉瑜秋身上的火已经被旁边的保镖扑灭了,她原本的一头秀发已经被烧焦大片,脸上黑乎乎的,裙摆也被烧了半截,从原本的仙女一下子变成了狼狈的丑角。
陆月歌全身绷紧,他怕自己一旦松懈,手就会发抖,不能报仇就死了。他命令石台下面的人,“把枪丢下!全部!”
“……丢……下……”罗仓抖着声音重复,“别杀我……我没有……没有抓你的人……他没事……”
陆月歌抖得越发厉害,他现在全凭一口气在撑着,连续的抽血,还有刚才子弹擦过腰间的灼热,他能感觉到血液从他的腰侧流下……
——他坚持不了多久。
台下的人也知道,这是一场拉锯战,他们也在等机会,等他一旦松懈的时候就冲上去……或是等他坚持不住的时候先割开罗苍的脖子……
在这气氛凝结的时刻,突然两只威猛的大狼狗走了进来,它们压低身子,冲着众人威胁地皱着鼻子呜咽,台下的人惊呆了,他们感到了恐惧,这个年轻人——难道真的能召唤这些毒蛇猛兽?
在场的除了那些保镖,其他人多是粗活没干过的草包,一个个都惊恐地僵在原地,生怕下一个被撕碎的是他们。
同时黑暗中有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举起手来。”
是农子坤,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哪里进到洞穴里的,他两手都举着枪,像审判者一样一步步从黑暗中走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众人。
而另一边,李熠也举着枪带着农子剑他们进来了,被枪指着,被猛犬环绕,石台下的人只能按照农子坤的话跪向石壁,双手抱头。
陆月歌不敢放手,他不敢泄力,刀子还一直贴在罗苍的颈侧皮肤,他害怕这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
李熠和农子剑跳上石台,李熠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不可置信的罗苍,农子剑抖着手移开了陆月歌握着刀子的手,他的眼泪流了满脸,“月歌,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子剑……你来了。”
你没事,太好了。
上到直升机的时候,陆月歌还是清醒的,他躺在农子剑怀里,擦去他的眼泪让他不要哭,然后就慢慢睡了过去。
“月歌……月歌!”
直升机的螺旋浆带起层层绿浪,从上空俯瞰,犹如一只巨鸟翱翔在莽莽山林之间。
涯林山洞一案,死亡五人,重伤两人,轻伤两人。谋杀,非法持枪,证据确凿,主谋罗苍,赵柒,玉瑜秋等人全部被捕。
除被“献祭”致死的两人除外,他们还被指控策划实施多起谋杀案,组织邪-教、投-毒,非法敛财,性-侵,变相卖/淫,严重危害公共安全,扰乱社会秩序,后来这件事还上了新闻,很多受害者的家属都站了出来指控他们,数罪并罚,等待他们的将是最严厉的惩罚。
陆月歌醒来的时候,农子剑就睡在他对面的另一张床上。
没办法,这家伙在到达医院的时候怎么都唤不醒心爱的人,焦急之下又吐了一次血,医生只好给他打了镇定剂。陆月歌已经昏睡了一天,农子剑醒来之后一直守着他,两个小时前才被农子坤强制押到了床上休息。
陆月歌失血过多,被划了图腾的手臂也开始发炎,高烧四十一度,浑身滚烫,万幸腰侧只是擦伤,多亏了有直升机,不然他的情况也是非常危险。
“醒了?”坐在一旁看书的农子坤出声问道,他倒了一杯温水,插了一根吸管递到了陆月歌嘴边。
“坤哥……”陆月歌喝了几口水,嗓子还是又疼又哑,他微微转头看向另一边床上的农子剑,“子剑,怎么了?”
他记得农子剑没什么事的,现在为什么躺在病床上……
“没事,小子咋咋呼呼的,累着了在睡觉而已。”农子坤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