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覃子非
“不知道,这样的传说蛮多的,当时看得也不清楚,也许真的只是我自己的幻觉吧。”
“我居然能结交你这么神奇的朋友,说不定以后我能写一本《我的大山朋友的传奇一生》……”
“那你可要继续好好了解我。”
“我估计我会英年早逝吧……”
山中游玩几天后,地里的农作物已经适合收割,两人开始下地干活。
早上六点,天蒙蒙亮了,陆月歌洗漱好后就去生火煮粥,去菜园里摘菜回来炒两个小菜,农子剑则负责打扫房子和牛棚鸡舍。
七点,他们带上装好的水和粥出门。
草木上还挂着露水,两人牵着马走过野草茂盛的地方,鞋子和裤子都被沾湿了不少,都乌和唧唧从草丛里钻出来,原本膨松的毛发都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更显得肌肉发达,很是威猛。
这里山石多,但是因为地广人稀,所以耕地也不算少,陆月歌家的玉米地有三块,相距不远,都是在一座名唤桃山的山脚上一点,总共有四亩多。
到了地里,他们一人各拿着一个袋子开始干活。
上午的气温只有二十多度,还算凉爽,但农子剑的背后还是湿了一大片,带去的三大瓶水都喝完了。
到了闷热的十二点钟,两人便回家休息,直到下午三点才拉着牛车出门继续劳作。
六点多的时候,他们把掰好的一袋袋玉米扛到牛车上装好车,等拉车回到黑山,夕阳刚好坠入山头。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牵着马儿拉着一车玉米走在长满野草的路上,农子剑没想到自己还能把这首诗背完整,也许是因为这首诗太贴切现在的场景了,“大师就是大师,短短几句诗,就包含了那么多精髓在里面。”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农子剑,行走间,那宽松的牛仔裤都遮不住的浑-圆线条,陆月歌只想到了那位田园诗人最最经典的一句: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回到家里,两人把玉米卸下搬到屋檐下,等有空了还要脱粒晒干。
农子剑把马儿赶到牛舍里拴好,再点燃艾草驱赶蚊虫。陆月歌摘菜淋菜,农子剑洗菜淘米,等菜和肉洗好切好了,他们一个人烧火,一个人炒菜——这样的生活,就像普通温馨的农家一日。
两个青年劳动效率很高,五天里,他们就把地里的玉米全部收完拉回家里。
收回来的玉米棒还要脱粒,家里没有脱粒机器,只能完全依靠人力,或是用搓衣板搓,这么多袋玉米都是这样脱粒的,工程量很大。
脱粒后的玉米,还要在大太阳下翻晒三四天,才能收到仓库里。
翻晒农作物也不轻松,楼顶晒了一片,楼下的晒谷场也晒了一片,七八月的天气多变,下午随时可能会有阵雨,抢雨也是非常累人的。
下午三点,远处山脚下又黑压压的,天边飘来一片乌云,陆月歌看了看,感觉应该下不了,结果才一会儿,大颗大颗的雨点就砸了下来,两人赶紧拿了刮子去收,才刚刮起来要盖上塑料膜,雨就停了,乌云飘走了,太阳又出来了。
两人坐在门槛上喘气,农子剑擦汗,看着飘着几朵白云的蓝天,“这天气是在耍人玩吗,差不多天天都要来一回。”
“正常,有时候一天还会来两三次呢。”陆月歌早就习以为常,看天已经晴了,场地也干了,他们又去玉米堆摊开,继续翻晒。
玉米刚晒干收进仓库里,两人割了一个早上的稻谷匆匆运回家,一场大雨就开始下不停。
下雨天基本干不了什么活,两人要么呆在家,要么去山下河沟边摸螺丝钓鱼。
雨下不停,吃过午饭,农子剑玩了下手机,山里没有信号,手机除了玩游戏,大部分时候都是拿来拍照了,想打电话的话,要回到寨子里用座机才能打,想发条朋友圈,那得去到乡里才勉强有信号。
陆月歌给蓄电池配了个电压适配转化器,手机平板充电不成问题。回到这里,他不怎么使用手机,平时只用来拍点照片,充满电就可以用上三四天,家里没什么家用电器,照明有沼气灯,农子剑不来的话,家里基本是用不上电的。
昨天和陆月歌去乡里玩,农子剑连发了几条朋友圈,不少同学好友都问他去哪个山旮旯隐居了。
有几张照片陆月歌入镜了,农子剑特意拍了一些他做饭时候的照片,平时基本无人问津的朋友圈,一下子多了很多赞和评论,乔娇看到陆月歌的照片更是追问不停。
农子剑也挺纳闷的,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吗,这都三年了,怎么还追不上?怎么还没放弃?
“喂六月,乔娇是不是还在追你啊?”农子剑问道。
门外大雨下不停,正在切竹笋的陆月歌顿了一下,“没有吧,我早就跟她说清楚了。”
刚开始拒绝乔娇的时候,娃娃亲那个挡箭牌早就被鄢烈说破了,他被缠得烦了,就说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乔娇只当这是借口,就算对方真的有喜欢的人,看他那样,肯定是还没追到手,没追到手,那说明她还有机会。除非陆月歌哪天真的把他女朋友带到她前面,不然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农子剑这个一点都不开窍的木头,陆月歌哪里带得出来。
所幸两人不在同一个学校,乔娇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她有自己的矜持和骄傲,这两年只是偶尔发些信息来,陆月歌从来不回,后来她的信息也就渐渐少了。
但是陆月歌跟农子剑他们宿舍的人关系好,乔娇人气也高,农子剑他们宿舍的人又喜欢起哄拉郎配,一来二去,两人还是免不了有些交集。
陆月歌并不讨厌乔娇,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女生,只可惜他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乔娇那类型的。
他只喜欢农子剑,阳光好动,身姿矫健,乐于助人,有点迟钝有点害羞,有点大男子主义……怎么看怎么喜欢。
陆月歌想象不出自己除了农子剑还会喜欢谁。
农子剑躺在躺椅上,赤脚揉着趴在地上的大黄狗的皮毛,边玩游戏边和陆月歌说,“乔娇这样的你都看不上,我说,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啊?”
“喜欢你呗。”陆月歌一边掰开笋叶一边装作随口说道。
农子剑对他的这些话习以为常,完全没当回事,他哈哈两声,“别开玩笑了,干嘛这么保密,连我都不让知道。”
陆月歌挫败不已,他已经特意透露过很多讯息,但是对方永远都领悟不到。
“他呀,迟钝得很,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
两人在不同的学校,见面了也多是吃饭打球吹牛,很多时候都有旁人在,农子剑本身也不是八卦的人,只知道他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却保密得很好,估计有什么隐情吧,于是他就没再多问了。
“你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怕什么,就你这样的,谁能拒绝得了啊?”农子剑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