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口卡/甜梦何处寻
简洵想了想季惟觉平时直播间里几十万的在线观看人数，便随口答道：“算是吧。”
“……”陈媛脸色有些不好看，眼看就要长篇大论批评教育一番，简洵开口止住她的话头：“放心吧，他人还在国外留学，不会被拍到的。”他话音顿了顿，这话也不知是说给她还是说给语音那端的人听的，“……是个挺招人喜欢的小孩儿。”
耳机里的季惟觉立刻追问道：“挺招谁喜欢？”
简洵抬手掩了下弯起的唇角，低声回答道：“我。”
听到声音的陈媛愣了一下，问：“你什么？”
简洵低声清了下嗓子，说：“没什么。”
好在陈媛也没工夫在意，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继续问道：“小孩儿？多大了啊？靠谱吗？”
简洵听着耳机里季惟觉语气坚定的“靠谱！肯定靠谱”，回答道：“比我小点，”他的身体后倾倚回座椅靠背里，偏头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树影，接着轻声道，“靠谱吧。”
陈媛见他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愿，只得道：“行吧，我也不讨人烦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季惟觉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哥，你信我。”
简洵低声道：“嗯。”
陈媛只当他是回应自己的，便将身体转了回去。
简洵听到季惟觉说：“等我回去，哥。”
他没说话。
其实这段网恋他本并不抱丁点能够长久下去的希望，且不说两个人之间其实对于他来说那点根本微不足道的距离，季惟觉现在才二十出头，这个年龄的不稳定性他再清楚不过，更何况……他身体上那些令他难以启齿的状况连他自己都接受不了，又怎么要求别人去接受他。
简洵闭上了眼睛，轻声道：“媛姐，我睡一会儿，等下到了叫我。”
陈媛点头，道：“睡吧。”
第6章 日常
视频接通时对面的季惟觉都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简洵换好了宽松舒适的家居服，趿着拖鞋走到饮水机边接了杯水，温水滑过喉咙时才终于将他嗓子里从早上起床就开始隐约干痛的不适感缓解了些许，他看着视频里闷闷不乐的季惟觉，问：“还生气呢？”
季惟觉的目光正盯着他仰头喝水时滚动的喉结，猝不及防对上对方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闷声道：“没有。”
简洵看着屏幕上那脸上藏不住一点心事的男孩儿，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他走进卧室里那张柔软的懒人沙发坐下，边将自己的身体调整成舒服的姿势，边温声问道：“今天都做什么了？”
“早上起床去上课，今天起得很早没有迟到，中午在学校餐厅吃了午饭就回来了，下午和隔壁的日本哥们打了会儿电玩，傍晚不想出门吃饭就在家里做了意面，吃完饭以后等你起床，和你连语音，”季惟觉像往常一样一一向他汇报着自己一天的生活，正说着，话音却顿了顿，接着赌气道，“也没有特别想你。”
简洵懒洋洋地窝在让他整个人陷进去的沙发里，偏着头舒适地倚在沙发一侧，一双写满疲惫的眸中却含着盈盈的笑意，问：“是吗？我还挺想你的。”
季惟觉对他的花言巧语明显十分受用，一张别别扭扭的脸上这才终于挂起了一抹笑容：“行吧，那我也一般般想你。”
简洵笑了，半靠在沙发里笑得一双好看的眼睛都弯了起来。简洵像这样笑起来的样子与平日里在镜头面前看到的那副淡漠又疏离的浅笑可谓天渊之别，他身上穿着一件垂感较好的家居服，靠近领口的两颗扣子没系，松松垮垮的衣领随着他放松窝进沙发里的动作微敞着，暗红色的丝绸面料下露出线条清晰的一字形锁骨，隐约能看到锁骨下那小片白皙得过分的胸膛，再往下……季惟觉便不敢再往下看了，尽管脑海中还在不由自主地往下想。
一声轻缓的叹息打断了他越发无法描述的思绪，简洵看着他，低声道：“好累啊。”
季惟觉这才猛地想起简洵昨晚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又起床赶早上的航班，忙道：“啊，你赶快吃点东西补个睡去，我差点都忘了。”
简洵还靠在沙发里没动，目光片刻都没从他脸上移开，哼道：“不想动。”
这种直勾勾的眼神和撒娇般的语气季惟觉实在有些抵挡不住：“那你歇着，我给你叫外卖？”
“不了。”简洵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站起来，问，“你今天晚上做了意面？教教我？”
简洵找了个手机支架把手机立在厨房窗台上，耳朵里塞着无线耳机，听着视频另一端的季惟觉一步步指导着他如何煮面，如何炒肉酱。明明点个外卖只需要一小会儿的事，硬生生被简洵手忙脚乱地忙活了一个小时才做好。
尽管最终的成果看起来……并不怎么好看。
简洵端着餐盘坐在餐桌上，他吃饭的时候很安静，没什么声音也不太说话，季惟觉看着他低着头专注地吃着餐盘里的面，问：“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实话说，味道一般。但简洵还是说：“嗯。”他低头，用叉子挑起些面条，忽然抬头，轻挑起眉梢，问，“这样像不像是你做给我吃的？”
季惟觉愣了一下，他看着简洵，试探似的问道：“等我回国，每天都亲手做给你吃好不好？”
简洵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一软，竟连句转移话题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大概是沉默的时候有些长了，他看到屏幕里男孩儿眼中的眸光隐约淡下去了些许。简洵垂眸看着面前餐盘里的意面，佯装嫌弃道：“每天都吃这个啊？”
对面的季惟觉立刻笑了起来，自信满满道：“别的也行，你喜欢吃的我肯定都会做。”
他漆黑的眸子在那端明亮的灯光照映下似有浩瀚星辰，简洵看着那双亮起的眼睛，说：“好。”
午饭过后，简洵简单洗漱了一下坐在床上和季惟觉视频，卧室里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床头只亮着一盏不算明亮的暖黄色夜灯，淡淡的暖色光线在他本就精致的面部轮廓上加了一层柔和的滤镜。
在他靠在床头又一次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后，季惟觉恋恋不舍地说：“哥，困坏了吧？快睡觉吧。”
简洵眼睛里还噙着被那个哈欠逼出的眼泪，轻轻吸了下鼻子，说：“还行。”
他看了一眼时间，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差，说：“你那里也不早了吧？”
季惟觉偏头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回答道：“嗯，快两点了。”
简洵确实有些累了，拿了半天手机的手举得都有些酸，便随手拿了床头柜上的小音箱把手机竖着靠在上面，侧身躺下偏头枕在枕头上。
他半眯着眼睛看了看屏幕上看上去还精神倍加的小孩儿，不禁轻声感叹道：“你精神怎么这么好，不困吗？”
季惟觉看着他被困倦染上了一层蒙眬的眼睛，不自觉压低了声音，轻声答道：“……看着你都舍不得困了。”
简洵的脑袋一沾上枕头，便被剧烈的困意侵蚀了所有的意识，大脑昏昏沉沉的没听清楚，问：“嗯？”
“不困，我明天没课。”
简洵大概还是没听清楚，不知所云地哼了声：“嗯……”
季惟觉看着对面明显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却还硬撑着陪着他聊天的简洵，无奈地笑了笑，低声说：“晚安，哥。”
这句话简洵大概是听清楚了，伴随着话音，他纤长浓密的睫毛缓缓搭在眼睑上，呼吸也逐渐变得均匀起来。
季惟觉靠在电脑前的电竞椅里目光深而灼热地看了一会儿视频那端简洵的睡颜，过了很久，才抬手关去自己这端的麦，将手机立在显示器旁打开了自己搁置了多日的直播间。
第7章 云doi
季惟觉刚一打开直播，直播间观看人数便以坐上火箭般的速度飞涨起来，屏幕上方很快飘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幕。
【啊啊啊illusion好久不见！！！】
【啊啊我看到了谁！！】
【主播不开摄像头吗？】
【前面新来的吧？撸神直播从不露脸的】
【月底了，撸神又来水时长了hhh】
【前面的姐妹嘘，看透不说透2333】
他看着飞速刷过的弹幕，轻声笑道：“是啊，不然时长混不够又要扣钱了，我还指望着这点保底攒老婆本呢。”
【老公娶我！我不要钱！】
【老公看我，我可以倒贴】
【姐姐可以，妹妹当然也可以！！！】
【撸神这是特意选择阳气最重的时候继续探索寂静岭吗？】
【前面新来的小姐妹，illusion海外党，这会儿他那里应该是凌晨两点多……不过撸神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今天不想打游戏了，想看打游戏的可以去别的直播间看看。”季惟觉操控着鼠标随手点开一个歌单顺序播放，紧接着打开了电脑上的PS。
【？】
【？？】
【？这是要干啥？？？】
很快，illusion的老粉跳出来尖叫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是我想的那样吧？是吧！】
【撸神今天要画画吗？！又可以看神仙画画了我一个暴哭5555】
“嗯，画会儿画。”他收起右下角的弹幕滚动窗口，目光深邃而专注地望着视频里简洵的睡颜，伴随着耳机里平稳安逸的呼吸声，低头在数位板上描绘出流畅的线条。
简洵的睡相很好，一直保持着睡着时的姿势一动不动，柔顺的板栗色发丝乖乖地贴在前额上，合着的双眸上一对睫毛微垂着，挺翘的鼻尖在床头淡淡的暖色柔光下也泛着剔透的光，一双好看的唇自然轻抿，让人看了就不由心生暖意。
这张脸按理说季惟觉早就画得轻车熟路了，毕竟不知道已经比对着照片临摹了多少次。他脸部轮廓的每一道线条，他笑起来唇角弯起的弧度，甚至连脖颈上几不可见的一颗小痣在他脑海中都清清楚楚。
但现在，他却又突然觉得自己怎么也画不出简洵万分之一的美好来了。
他之前画画时比对着的那些照片和视频，是别人的简洵。
而现在这个和自己视频着睡着了的，是他的简洵。
季惟觉在数位板上对着画好的线稿涂涂改改了一会儿，又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干脆清空了画布准备重来。
刚要画出轮廓，耳机里越发混乱粗重的呼吸打断了他的动作，季惟觉抬头疑惑地看向视频里的简洵，目光对上那张泛红的脸时呼吸顿时滞住。
睡梦中的简洵不知为何蹙起了眉头，他脸颊红润得有些怪异，搭在眼睑上的睫毛也不安分地颤动着，而那些令季惟觉面红心跳的喘息正是从他微微分开的双唇中传出来的。
从未经历过情事的季惟觉怎经得住这样的撩拨，尽管对面是无意识的，身下那处也还是不经控制地一下便精神抖擞地立了起来。
好在他大脑中残存的理智战胜了邪恶的杂念，季惟觉关掉直播间的麦克风，打开手机视频中自己这端的麦，轻声叫道：“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简洵那边没有回应，鼻尖反而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眼睛依然紧闭着，看样子是没醒。
季惟觉只好又叫了句：“哥，哥？你做梦了吗？”
那双微微张开的唇在他眼前翕合了几下，耳机里的声音止住了他企图叫醒简洵的话音。
因为，简洵压抑的喘息间泄出两个字来：“惟觉……”
季惟觉觉得自己跳动过速的心在胸腔里快要蹦出来了，他痴痴地望着屏幕里那张看似染上了情欲的脸，还有什么是比看到自己心仪的人在睡梦中，或是说春梦中嘴里叫着自己名字更让人惊喜的事了吗？
……答案是，有。
他看着简洵的手从睡衣下摆摸上胸膛，不知是不是身体上的汗水打湿了胸前的衣襟，单薄的丝绸面料贴在简洵那只不停动作的手背上，纤长的手指玩弄着自己挺立着的乳尖时，那些在睡梦里不加克制的露骨揉捻刮蹭在薄薄的布料下清晰可见。
简洵微扬起修长的脖颈，滚动的喉结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汗珠，他喉间抑制不住的呻吟一声声震荡着季惟觉的耳膜，直到他又一次小声叫道：“惟觉。”季惟觉终于忍不住低声骂了句：“操。”
他弓起后背俯趴在电脑桌前，右手不由自主地探向身下硬得发痛的那物……
经过克制却依然不稳的声线与粗喘很快混进耳机里凌乱的喘息中：“哥……简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