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沫沫清寒
但是小孩蹭在自己肩头衣服上的眼泪,让一向冷情的他也心中发酸。最终白奕辰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缓缓的回抱着小孩,安慰似的轻拍着他的脊背,声音低沉的回答道:“乖,白二哥知道了,白二哥相信你。”
虽然拥有旁人想象不到的财力和实力,但是白奕辰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有什么意义,父亲漠视自己,爷爷利用自己,舅舅虽然疼爱自己,但是毕竟也有他自己的生活和爱人。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前行,默默地忍受着所有……
但是在这一刻,白奕辰突然觉得,一直发空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紧了紧抱着安然的手臂——只有怀里这个自己无意中捡到的小孩,是真心的心疼自己,信赖自己,依靠自己的。而自己也终于拥有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亲人和家人,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四月的天气依然有些清冷,但相拥的温度让两人都暖到了心底。暖的甚至白奕辰开始觉得,那些陈年旧伤在渐渐愈合,酸痛也在慢慢淡去。
良久,他忍着心里小小的不舍,稍稍松开了手,见怀里的小孩没有了动静,转头一看,哭笑不得的发现,不知道是因为白天太累还是哭过的缘故,这小孩居然靠在自己肩窝睡着了。
好笑归好笑,白奕辰最终还是没有舍得拍醒他,只是轻轻的将安然抱回卧室床上放好,用被子压得严严实实的,关上灯,关好门,转而向自己的卧室走去——他突然也想好好休息一下,睡个好觉。
——所有往事刻印在心中的不快,都会随着黑夜过去,明天将是崭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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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对自己昨晚的情绪失控有些害羞,第二天早上,安然破天荒的没有和白奕辰一起吃早饭,他在做好早餐之后,在桌上留了张字条,便直接出了门。
而下楼晚了一步的白奕辰则默默地将字条收进钱包里,非常淡定的端起碗吃饭,同时对小孩“不告而别”的行为表示理解:青春期的孩子总是羞于对家长表达感情,他很乐意给小孩点时间去面对昨晚的事情,平静一下思绪。
总之,吃饱喝足之后,白奕辰好心情的驾车去了公司——最近他早上上班总是迟到,现在就连一楼的接待员小姐都拿奇怪的眼光看自己了。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有的时候这句话倒过来也很管用。精神好的时候也容易遇见喜事。这不,白二少一到办公室,梁大秘便一脸喜色的向他汇报,兴源药茶的批文和生产许可证已经下来了,而且曲阳县那边的白奕涵也打来了电话,只要白奕辰这边一点头,马上就可以投入生产。至于销路也不用发愁,至少按照京城代理点的订货数量来看,已经是供不应求了,还打了不少欠条。不管怎么样,翌辰集团的兴源药茶算是打响了第一炮,只要产量和质量能够跟得上,那么未来的市场前景极为乐观。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药茶市场,加起来的利润也如此可观,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不出一年,兴源药茶应该也会成为翌辰集团比较重要的一个项目了,老板您这回的投资方向英明极了。”
高兴之余,梁大秘也小小的拍了白二少一记马屁。不过话又说回来,京城像自己老板眼光这么犀利的三代衙内,还真是凤毛麟角,不然他当初也不会放弃五百强企业的聘书,转而来支持当时还只有个空壳子的翌辰集团了。
白奕辰对自己秘书少见的拍马屁行为也非常的满意。不过很遗憾,他的好心情没能如愿的维持一个上午,因为就在梁响向自己汇报工作的时候,陆远正好也因为有事来找自己。
于是,翌辰集团旗下的第一秘书梁响和安保公司(名义上)的经理陆远便秉持着优良传统,立刻开始了两人之间已经延续了三年之久的“每见必掐”活动。
其实严格说起来,两人之间还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陆远在又一次偶遇梁响之后,开玩笑似的跟白奕辰说,他的秘书梁响白白净净的像个小姑娘,恰好被当事人抓包。
可是从小到大顺风顺水,自尊心极强的梁大秘怎么能容忍自己被一个陌生人这样调侃?于是他立刻便反唇相讥说,陆远看着就是个只会动拳头的粗人,脑子里装的全是肌肉,说话办事毛毛躁躁,还不如非洲大猩猩。
于是,两人长达几年的“口头战争”便由此拉开了帷幕。
就像今天,梁大秘一见老冤家进来,便立刻当着陆远的面儿,毫不心虚的在汇报完工作后,对白奕辰告黑状:“老板,还有一件事情要跟您商量。我认为陆总的安保公司人员多,负担大,员工却奇懒无比。每天无所事事。最近更是过分,他们居然闲到宁可爬大楼外面的玻璃窗上班,也不肯去外面拓展一下业务。我强烈建议老板要么裁员,要么缩减安保公司的年度预算,不能让公司上上下下忙碌辛苦却用钱,去养这群坐享其成的米虫。这简直影响公司的名声,丢尽了公司的脸!”
说完之后,梁响双手交握着将文件夹抱在胸前,用眼睛瞟着在一旁黑了脸的陆远,一脸挑衅的嗤笑道:“看见没有,陆经理,我这叫光明磊落!不像某些人,只会在背后说长道短,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第25章 悲催陆远
他俩到底是谁像女人啊?!抛开长相不说,单说两人之间的梁子……他不就是当初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好死不死的正好被这个有听壁角爱好的阴险人士听见了吗?这都过去好几年了,这人还没完没了的,一见到自己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进入战斗状态,至于吗?
陆远感觉一群马勒戈壁的草泥马在心中狂奔而过,心里更是憋屈无比的暗骂道:人都说小白脸子,坏心眼子,这话放到你梁响身上真是没错啊。你以为我们好好的有路不走,愿意爬窗户啊?还不是在白无常的淫威之下不敢反抗?你看不惯?我们还委屈呢!
不过委屈归委屈,口头上的阵仗可不能输,陆远一脸严肃目不斜视的回答道:“梁大秘真是能力超群啊,每天那么多工作还有空关注我们这个小小的安保公司,真让我佩服。从外面进入办公室是老板刚刚加上的训练项目,要是您有什么不满可以跟老板提,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其实何止是没意见?要是梁响真能说动白无常,取消这个缺德的训练项目,他很乐意带着队员为他高声欢呼,并每天早晚给梁大秘供奉三炷香的。
谁知梁响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既然是老板的意思,我当然不敢有异议。不过你们安保公司既然每天无所事事,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不如一人带着一块抹布,边爬边擦玻璃,还能节省一笔物业的保洁费用,避免资源浪费。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简直损到家了!!
陆远闻言一窒,心里把梁大秘的祖宗八代骂了个遍:“梁秘书果然是老板的得力助手,心细如尘,连保洁这种小事都能挤出油水来,不去财务部当主管还真是屈才了。不过我就纳闷了,你双目如炬,怎么就看不见我们员工的辛苦呢?”
这货居然敢拐弯抹角的说他心细的像女人?梁响冷哼一声:“陆经理的意思是我没有去财务部,是老板识人不清喽?再说我还真没看见你们员工有什么辛苦的——大楼内外到处都有监控,你们不过是每天拍派四个保安人员轮流站岗而已,还干什么别的事了?每年大把大把的钱花出去,半毛回头钱也见不着,撤你们的经费有什么不对!”
“我们没干什么事?”陆远气急,“梁响你…你简直就是吃饱了骂厨子。是谁前一阵子说害怕附近的流浪狗,跑到我们部门要了两个同事,每天陪你进出大楼的?你还假公济私的让我们去清理附近的攻击型流浪生物,你知不知道我们有个同事为了你都被狗咬了?”
不是他心胸狭窄,实在是这小白脸太矫情,他就没见过管流浪猫也叫大型攻击性生物的。正好现在是春天,他们每天抓猫抓的身上都是发情的母猫味道,要是不换衣服,下班准会有一大群公猫在后面跟着……不过这么丢人的事情,陆远还是理智的没有拿出来抱怨。
“切!区区几条狗就弄得你们手忙脚乱了?那明显是你们素质不到位。怪不得老板罚你们当蜘蛛人,自己能力不行怪谁啊!”面对陆远的指控,梁大秘不屑的冷哼。
“你说什么?你这个小白脸像个女人一样,阴损到家了,见钱眼开,你简直掉进钱眼里了……”
“你说谁小白脸?你这个脑袋里长满肌肉的非洲大猩猩,没有我掉进钱眼里,你早喝西北风去了,你还敢在这说三道四……”
“……”
白奕辰有些无语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从最一开始暗藏机锋的挖苦斗嘴,发展到鸣锣正鼓的相互攻讦,你来我往,浑然忘我的乐在其中。其言语之犀利,下套之阴险,简直让坐在办公桌后被迫观战的白二少头大无比,最后忍无可忍的出声打断两人:“够了!”
“梁响,你说的事情我会酌情考虑的,你先忙你的事情去吧。”白奕辰屋里的挥手示意梁大秘先离开战场。
梁大秘闻言瞪了白奕辰一眼,不满的将文件夹往胸前一抱,临走前还假装不注意的狠狠踩了陆远一脚,摔门声之大,震得桌上水杯里的水都直晃荡。
而底盘惨遭蹂躏的陆远忍了又忍,才没形象全无的抱着脚在白二少的办公室跳圈。没有了天敌在身边的他立刻记起了白无常的可怕,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控行为,心里一哆嗦,赶忙站好标准的军姿,老老实实的等待白奕辰开口。
而此刻,心情已经晴转多云的白奕辰则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一脸微笑的看着陆远:“行啊,陆队长,时间掐的挺准啊!大清早的跑到我这里来找我的秘书吵架,不愧是沈军长手下第一干将啊。”
陆远抬手擦了擦额头上不知道是疼出来还是吓出来的冷汗,“老板您误会了,我是特地来帮军长带话给你的。”
“他有什么事?”白奕辰闻言皱眉问道。
“军长说让您有空给他做个汇报。”言下之意便是,有空请您去见他一趟。
白奕辰闻言立刻明白了:想来是因为自己有阵子没去舅舅家,所以某人很可怜的被殃及池鱼了。又因为自尊而放不下架子,不想亲自给自己打电话,便派了陆远来找自己。
——看这架势沈擎是真着急了,不然也不会让身为局外人的手下来传话,也不知道舅舅是怎么折腾沈军长的,有机会打听打听,茶余饭后乐一乐也是挺好的。
在心里嘲笑沈擎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同时,白奕辰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没事的话就忙你的去吧。”
没想到白无常这么轻松就放过自己,陆远暗自松了口气,转身刚走到门边,就听到背后传来白二少慵懒的声音:“既然梁秘书都说你们技术不过硬,那以后晚上下班的时候也爬楼好了。还有,听梁响的,上下班的时候顺手把抹布带上,能省则省嘛。”
陆远闻言一脑门磕在门框上,他不敢停留,连额头上的包都没顾得上揉,就像后面有鬼在追似的逃离了白奕辰的办公室。同时在心里把梁响的祖宗八代骂了第二遍,发誓只要有机会一定要那个小白脸好看!
至于暗鹰的队员们嘛……反正之后一段时间内,有不少公司的秘书找梁大秘拐弯抹角的打听,翌辰集团用的是哪家保洁,每天一早一晚的擦两边玻璃,其出动人数之多,工作精神之负责任,简直堪称家政界的楷模。
至于梁大秘是怎么回答的,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反正据江湖传闻,陆远在近期接到不少需要擦玻璃的订单,气得他摔了好几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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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辰集团这边鸡飞狗跳,安然那边也正在犹豫,因为他发现,一连几天,杨大爷晨练的时候都没有出现。纠结了半天,担心的情绪终于占了上风,他买了些水果,来到杨家大门口,犹豫了一下,按了下门铃。
门里很快响起了脚步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打开了门,见安然站在门口,先是一愣,然后问道:“你好,请问你找谁?”
安然见开门的人自己不认识,有些忐忑的问道:“阿姨你好,我是安然,杨老爷子已经好几天没来晨练了,我有点担心,就来看看他老人家。”
“啊,你就是小安然啊,我经常听老爷子提起你。”女人见安然一脸不安的样子,连忙解释道,“我是这家的保姆,我姓王。”
“嗯,王阿姨,你好。”安然立刻乖乖的点头叫道,然后有些关切的问,“杨大爷他没事吧?”
“哎呦,你看我,净顾着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了。来来,快进来。”王阿姨连忙将安然让到屋里,带着他往楼上走,“老爷子前几天不小心把腰闪了,又不肯去看医生,这几天在床上躺着还总念叨你呢。”
说着敲了敲卧室的门,听里面传来一声 “进来”后,王阿姨打开门:“老爷子,您那个天天和你一起晨练的小朋友来看你了。”
杨老爷子正趴在床上郁闷,闻言抬头一看,乐了:“小安然,你来看我了?来来来,赶紧过来坐下。哎呦,这两天可把我闷坏了,你来的正好,陪我唠唠嗑。”说着就要起身,随即腰上一僵,又龇牙咧嘴的趴了下去。
“哎呀您老可别动了,慢点慢点,我扶着您。”安然见状赶紧扶杨老爷子趴了下去,给他在腰上盖好被子以后,关心的问道:“杨大爷,您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人老了就不中用了,上礼拜陪孙子蒙蒙玩的时候把腰闪了。这不,就起不来床了,都趴了好几天了。”
安然看了一眼床头上的红花油,拿起来闻了闻,问道,“您腰疼的时候,就擦这个?怎么不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去医院干什么?”杨老爷子眼睛一瞪,中气十足的抱怨道:“医院里的大夫,个个都是饭桶,大病治不坏,小病治不好。钱花了一大堆,连个屁用都没有,我可不愿意去惹气。”
安然见状好笑的道:“那也不能就擦点红花油干挺着啊,您这个岁数要是不好好医治的话,以后阴天下雨可就难受了。再说,您小孙子还等着您快点好起来,好陪他玩呢。”
第26章 庸医神医
事实证明,无论对多么倔的老头子来说,自己的孙子都是命根子。听安然提起治病,杨大爷本来还待反驳几句,这会儿听安然提起自己的宝贝命根子,顿时梗了梗脖子不吭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烦闷的说道:“我也想赶紧好啊,可是你看我现在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您有没有试过找个医生来按摩一下。”安然想了想,提议道。
他不提还好,一提这话,杨老爷子气的简直快要从鼻子里往外喷气:“找了!怎么没找?我家大小子给我找了个说是什么中医的来给我按摩,结果按摩之前还能勉强下地,按摩完之后动都动不了了,简直就是庸医、饭桶,杀人凶手!”
怎么连杀人凶手都出来了,真是老小孩!安然忍不住笑了:“那是他的手法不对,这样吧杨大爷,我师父是个老中医,您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帮你看看,你觉得行不?”
“你?”杨老爷子闻言用有些怀疑的目光看着安然。
其实照他平时的性子,如果有人敢在这种时候这么说,早就被他赶走了。可是他和安然接触的时间也不算短,知道这个孩子平时内向腼腆,又有耐心,不是说大话的人,再加上私心里对安然的喜爱,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安然试着给自己按摩一下。
在得到杨老爷子许可之后,安然先是体贴的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又仔仔细细的洗了手,才轻轻地掀开了被子,先是用手指在杨老爷子的腰部轻轻地按揉,寻找受损伤的部位。
“杨大爷,您这腰早年也闪过一次吧?还挺严重的,对不对?”
“呀?有两下子啊小安然,你别说,还真被你蒙对了。我早年也闪过一次腰,那次就是在床上趴了半个月,用红花油擦好的,所以我就说这次啊,不用上医院,养养就好了。”
安然笑了笑,没有反驳:“杨大爷,我这可不是蒙的,您上次的伤是撞击引起的,应该有十多年了吧?而且撞击点在右边,不过由于没有彻底养好,摸上去还是有暗伤的。就在您这回伤了腰之前,右边的旧伤一到阴天下雨的时候,还是有点疼的吧?”
杨老爷子闻言吃了一惊,刚要撑起身子询问,却被安然轻轻按住,无奈,他只好照原样子趴回了床上。安然在摸清了伤处之后,先将两手搓热,然后迅速贴在杨大爷的后腰上,轻轻地按揉着——虽然仓促之下没有带自己做的跌打油,但是这样的按摩对伤处也是有好处的。
其实安然知道,杨老爷子属于典型的肌肉损伤,但是由于上了年纪所以愈合的比较慢,再加上之前的按摩医生下手太重,这才导致老爷子下不了床。
这种情况下,如果能施以针灸的话,痊愈的会快些。但是目前杨大爷的状态,明显是不相信自己的医术,无奈之下,安然只能先将伤患部位搓热后,再用右手食指灌注内劲轻轻点在伤处穴位,使淤血和堵塞的经脉尽快疏通散开,不一会儿,他便累的额头上见了汗。
安然这边忙的辛苦,杨老爷子那边却十分舒服。他只觉得这几天让他疼的吃不下睡不好的伤处先是一热,然后是阵阵酥麻,最后竟渐渐觉得被按过的地方似乎轻松了不少。被折磨的几天的没睡好觉的杨老爷子感激的开口道:“小安然啊,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小小年纪有这手艺,真是了不起啊!简直就是个小神医。”
安然很少被人这么直接的夸奖,他有些拘谨的笑道:“杨大爷您就别笑话我了,我这两下子算什么啊,这些都是师父教我的,师父他老人家才是神医呢。”
“那你师父一定很厉害了,所谓名师出高徒嘛。他能够把你教的这么好,什么时候有机会我得找他喝喝茶,感谢感谢。”
安然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又立刻忙碌了起来,他有些黯然的低声回答:“师父没有在京城,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师父他老人家了。”
“这有什么!年轻人嘛,长大了就应该离开家出来闯闯。”杨老爷子见安然有些情绪低落,便略带不满的教训道:“总在大人身边,什么时候能长大?对了,我看你和七号楼那个姓白的孩子住在一起,你们是亲戚?”
“嗯,他是我哥哥。”
“哦?是表哥还是堂哥?”
“都不是,我只是叫他哥哥。师父离开以后,我恰巧帮了白二哥一点小忙,所以他就带我来了京城,一直在照顾我。”
“这么说你不是京城人了?普通话说得还挺标准的,你自己的家在哪里?”
“我不知道,”安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从小跟着师父长大,不知道爸爸妈妈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
杨老爷子瞬间哽住,先是有些后悔自己口无遮拦,随即心中大怒:虽然他和安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却把他当成自己的晚辈看待。这孩子安静,乖巧,热心,还有些腼腆。他有时候在想,如果自己的孙子长大了能像安然这样,该有多好?可是他没想到,这么好的孩子,他的父母居然也舍得不要,简直是铁石心肠,有眼无珠!
可是心中怒归怒,但杨老爷子面上却丝毫不显,他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我说小安然啊,你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我看那些狗屁按摩师都应该把自己的招牌砸了,好好来跟你学学。”
“我哪有那么厉害?杨大爷您真是在家闲的寂寞了,现在逮到我就拿我寻开心。”安然停下手,将杨老爷子的衣服拉好,“按完了,杨大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被你这么一按,我这腰上热乎乎的舒服,也没那么疼了。你要是早点来,我就不遭这几天罪了。”
“杨大爷您别再夸我了,再夸我我可就要骄傲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要是早几天来,您敢让我按吗?”
“哈哈,也是也是,我让你动手的时候就想着,本来疼也是疼,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呗。没想到小安然你这么厉害,愣是把这死马医活了。”杨老爷子腰疼一轻,立刻趴不住了,挣扎想着让安然扶他起来。
见杨大爷刚好些又要折腾,安然也顾不得偷笑杨老爷子说自己是死马了,他吓得赶紧上前阻止:“哎,杨大爷,虽然现在不疼了,但是你也千万别动,更不许偷偷下床。嗯,今晚不要再擦红花油了,明天我再过来给您按摩,三天以后才能下床慢慢走动,知道吗?今晚回去,我再给你做几帖药膏,您把它贴在腰上,以前的旧伤也会慢慢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