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咖啡撞牛奶 第19章

作者:风露沁酒 标签: 近代现代

  周日的早上,纪寻被纪妈妈从被窝里拉出来,纪少爷迷迷糊糊的想起,自己昨天答应了妈妈今天陪她出去逛街的。

  这个要求是妈妈昨晚临时提的。

  他想睡懒觉,无法理解为什么逛街这种事要早起去做。

  难道不应该先睡饱才去玩儿吗?

  可他答应了母亲,所以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床,出门的时候抱了抱江酩,当着家人的面亲了老公的脸颊,依依不舍的说:“我陪妈妈买完东西就回来了,你别想我。”

  纪家众人:“......”

  江酩不好当着纪家人的面回吻纪寻,只温柔的应着:“好。我等你回来。”

  以前住在兰墅时,总是纪寻等着自己,现而今反过来了,江酩也终于尝到了等待的滋味。

  然而他好像等不到纪寻了。

  纪寻坐的车一开出纪家别墅的大门,门外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十几个保镖将大门围严实了。

  纪老爷子任由他睡了一周的地铺也没打算改口,他就知道自己在纪家呆不长。

  他原以为自己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是他太乐观了,以纪家的势力,要查自己根本不用花那么多时间。

  七天,足够了。

  意料之中,管家一脸严肃地过来请他到书房一叙。

  江酩不打算逃避,便坦然地跟着他走进了书房,他推开门,一股墨香扑面而来。

  纪老爷子坐在书桌前,纪爸爸则站在老爷子身边,江酩刚走进书房,门就被管家从外面关上了。

  他看着老爷子桌上的一沓文件和照片,心里也就有数了。

  他可以查纪寻,纪寻的家人当然也可以查自己。他没有借机发火的权利,他知道自己不配。

  事情总是要败露的,江酩把纪寻还给纪家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他走过去,站在老爷子对面,书房里的气氛沉闷到极致,他被纪寻的至亲用冷暴力无声的拷问着。

  “您有什么就问吧。”江酩还是承受不住地打破了这冰冷的对峙。

  纪爷爷板着苍老的脸,翻开了文件,开口还算是冷静,像是在和江酩唠家常:“江樵悔婚后,我们家也算是和江家撕破脸了,小寻的妈妈身体弱,纪家总共也就要了这一个孩子,他是纪家的宝贝,自小被我们捧着长大的,可是孩子一大呀,就总要独自去应对外面的荆棘磨难。”

  “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自诩看人看事还是通透的,可我也犯错,我犯的第一个错,就是无能,他小的时候没能看护好他,也因此欠了江家好大一个人情,让江家屡次借着这个人情债来逼迫小寻,所以小寻才会选择和江樵那个人渣结婚。我犯的第二个错,在江樵本性暴露的时候没强硬点把他劝回头,哪怕是把他关在家里也不能再让他们见面,只要他们不见面,江樵就伤不到我的心肝宝贝,我的小寻也不会被当众悔婚羞辱,也不会生死不明失踪了三个月之久。”老爷子抬手抹了抹眼睛,与江酩说:“这些教训在,你应该清楚,我不可能让纪寻和江家的人再扯上关系。”

  江酩不卑不亢道:“我原本,便与江家没有关系”

  “你还撒谎!”老爷子戳破他的伪装:“你是江家的私生子,是江易山的亲生儿子,江家对外没承认过你,别人不知道,你真以为能瞒得过我吗?!”

  “纪爷爷,您也说了,江家从没承认过我,而我,也没承认过江家。我打小在母亲身边长大,江易山负了我母亲,我怎么可能认他?我一早说过了,我姓的江是江萱的江,不是江易山的江。”

  “江易山年轻时的作风我比你清楚。我也尊重你的母亲,她是个可怜人,如果你只是和江家有血缘关系,我尚且可以宽容相待。”老爷子怒而视之:“可我一细想啊,就觉得自己现在对你的礼貌客气,都是个天大的笑话!你如实回答我,小寻失踪是不是你在幕后策划的?!”

  江酩这才微微低下了头,不欲为自己辩解。

  纪爸爸问:“江家破产,是你的手笔?”

  江酩抬起头道:“是”

  纪爸爸对江酩又是刮目相看,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浓浓的恨意:“原来把江氏一点点掏空的幕后操盘手是你。你倒是个有能耐的。我们小寻,是个心软的,他帮了江樵那么多,也帮了江氏那么多,如果你一早便存了弄垮江氏的心,那我家小寻岂不是正撞你枪口了?”他步步逼问道:“是不是因为他帮着江樵,所以你就针对他?!婚礼当天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就能受伤,怎么就能把我们都忘了呢?!”

  “你欺他失忆,把他变成一个只依赖于你的孩子,你这是爱还是报复?!”

  江酩被问得喘不过气,他立不起自己的肩膀,挺不直脊背,他也知道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不论对纪寻还是对纪家都是巨大的伤害,午夜梦回时也总是倍受煎熬,如今真的被字字泣血地当面指责了才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有多畜生,他低下头,启唇数次,才发出自己的声音:“我..原本没想过要弄伤他。”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动一丝一毫伤害纪寻的念头的。

  “你就是承认了?!”老爷子大怒:“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你关进牢里!?你真当我纪家是个软柿子任你拿捏吗?!”

  “您没有证据。”那事做得很干净,所有的证据都被海浪冲走了,除非他自己供认。

  他苦笑道:“纪寻现在是真的不能没有我。如果他回来看不见我,会难过的。”

  愧疚是一回事,甘愿接受惩罚又是另一回事。

  他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人。

  “小畜生!你威胁我?!”

  “纪爷爷,我对不起小寻,也对不起纪家,我知道我现在做什么都没用,可我希望你们能为小寻想想,医生也说了他现在失忆不能受刺激,我在他身边,他的病情才能稳定,您要惩罚我我无言可辩,但我希望至少能等小寻把病养好”

  “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好,医生尚且不知道小寻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你就要厚着脸皮在他身边呆着,怎么他忘一辈子你也呆在他身边一辈子吗?!想得倒美!,你以为小寻现在对你的喜欢是真的?!这不过是你一次次撒谎的结果!是你骗出来的感情!”老爷子把江酩的那层遮羞布都给扯下来了:“我是看着小寻长大的,他的性格我最清楚,小寻最恨的就是有人骗他,就是江樵那个人渣跟他在一起时也从没敢说过半句谎,你比他还不如!”

  江酩做了三个月的美梦,被老人一句话骂醒了。

  是啊,纪寻怎么可能,会原谅这样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纪寻回来时,纪宅外面的保镖都散去了,一切如常,两只小狗在花园里嬉闹,纪老爷子也悠闲的坐在一旁摆棋局,看到纪寻从车上下来,便笑着招手让他来陪自己下一局。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纪寻是很乐意陪爷爷下棋的,毕竟他总是能赢,可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从妈妈手里接过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他给老公挑的围巾,他现在就要把这个小礼物送给老公,这还是他第一次送东西给江酩,不可谓不兴奋期待,因此陪爷爷下棋这件事就自然而然的推后。

  “爷爷我一会儿再来找你玩儿!”他冲爷爷挥挥手,而后小跑进了屋里,一进屋便闻见一股饭香,他便知道厨房已经在准备晚饭。

  纪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杂志,一见到儿子兴冲冲的跑进屋,便抛下了原本也没看进去的书迎了上去,纪妈妈后脚也跟着进了屋,夫妻俩交换了个眼神,便配合着演起戏来。

  “逛了一天也累了,我们先吃饭吧?”宋婉拉住急匆匆要跑上楼的儿子说。

  纪召庭配合着妻子道:“是啊,可以开饭了,管家!”

  一旁的管家应了一声,跑去厨房催促。

  纪寻没觉出有什么不对,依然很开心地说:“那我去叫老公下来一起吃”

  可母亲一直拉着他的手,他连楼梯都上不了。

  宋婉不知道儿子发现江酩不在后会做出什么反应,母子连心,她就是有一种很不好的直觉,所以怎么都不敢放手,甚至有点后悔今天把纪寻骗出去。

  直到不知何时走进屋的纪老爷子说了声:“让他上去找吧。总要知道的。”

  宋婉这才松了手,纪寻觉得爷爷这话有些奇怪,但没有细想,他提着小袋子跑上楼,走近卧室时还特意放轻了脚步,把小袋子背在自己身后想要给江酩一个惊喜,他这样按捺着心里激动的小鹿,呼吸都放轻了,可等他小心翼翼的推开卧室的门,却发现房间里没有人。

  卧室看着宽敞了好多,东西都没少,只是地上的地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新的地毯。

  纪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又走出卧室,一边叫着江酩的名字一边把江酩可能在的房间都找了一遍,都没发现人,他跑下楼,爸爸妈妈爷爷都站在楼梯口,像在刻意等着他一样。

  纪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茫然无助的开口:“你们看见我老公了吗?他不在楼上,我找不到了”

  “他回家了”纪爷爷说:“本来就是来把你还给我们的,现在任务完成了,还在这边呆着做什么?”

  爷爷把坏人当到底了:“你要改口了,他叫江酩,你不许再喊得那么亲热。他不是什么好人。”

  纪寻往后退了一步靠上了墙,面对眼前三个至亲的家人,却觉得自己如此的孤立无援,以前站在他身后的人也不见了。

  他提在手上宝贝似的小袋子也拿不稳掉了下来,里面一条米色的格子围巾就摔出袋子掉到地上。

  他觉得自己要被闷死了。急需要做点什么来撑住摇摇欲坠的自己。他扶着墙壁指着家人喊:“是你们把他赶走的对不对!?你们不喜欢他所以把他赶走了!”

  纪召庭解释道:“小寻,你被他骗了,他不是好人,他害你...”

  “我不听!不听!”纪寻捂住耳朵疯狂摇头:“你们把他赶走了我找不到他了我怎么办,我,我为什么要回到这个家,这里不是我的家!不是!我...我”他头痛欲裂,猝然倒下。

  “小寻!!!”纪召庭冲上去把晕过去的纪寻抱入怀里。

  纪老爷子急得声音都颤了:“去,去叫医生!”

  纪妈妈跌倒在地,泣不成声,她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医生很快被请过来了,他没有什么办法,纪寻这样的症状就是受了刺激导致的晕厥,药物只是辅助作用,醒过来情绪也不可能稳定,他干脆建议纪老爷子去找个心理医生会更好一些。

  如医生所料,纪寻很快就自己醒过来了,却没像医生预料的那样哭闹,只是安安静静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别人和他说话也不搭理,晚饭是宋婉端进来的,做的全是纪寻爱吃的菜,可纪寻只看了一眼,便暴躁的抬手都打翻了,滚热的汤水溅到手上也不知道疼,宋婉看着被饭菜弄得一片狼藉的地板,没有发脾气,只心疼的抓过儿子的手给他上药,纪寻才不领情,他把手抽回来,不让任何人碰。

  “心里难受就和妈妈说好不好?”纪妈妈心疼地讨好。

  纪寻扭过头不去看她。

  是妈妈找借口把他骗出去一整天,所以江酩才会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赶走。

  他不喜欢这个妈妈了。

  以往这个时候他早就哭了,可现在却没有,因为江酩不在他身边,没人会哄着自己了,他就只能自己坚强。

  纪妈妈最后也只能偷偷抹眼泪。

  第二天,老爷子请的心理医生来到卧室,说是要给他做心理疏导,纪寻丝毫不想配合,那个医生问东他答西,偶尔也顶嘴,顶得医生无话可说。

  他生活在江酩口中的“自己的家”里,也期盼过这个家的温暖,可现在这个家却给不了他最基本的安全感,他只能自己保护自己,他拿出最大的恶意来对付每一个试图靠近自己的人。

  纪寻不哭不闹,也不吃饭不喝水,爷爷给找了医生过来打营养针,他难得安静的配合,可等医生刚把针头扎进血管时,他忽然抬手去扭那个针管,最后针头断在皮肤里,血喷了医生一脸。

  老爷子后怕极了,不敢再让人给他打针,纪寻也不会好好吃药,心理医生开的药都被他扔了,倒几颗扔几颗,还是当着爸爸妈妈的面扔的,他就是想让这些家人都讨厌自己,然后才可能放过自己。

  宋婉是第一个心软的,纪寻是她的亲生骨肉,她无法看着自己的亲生孩子这样折磨自己,可纪老爷子态度强硬极了,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纪寻和江酩这样的人在一起,更不可能让纪寻一直想着这样一个人。

  要让纪寻忘了江酩很难,对现在的纪寻而言无亚于刮骨疗毒。

  可他必须这么做。

  到了第三天晚上,闹绝食的小少爷忽然自己喊了饿,说想吃东西,纪妈妈高兴坏了,以为儿子终于走出来了,亲自下了厨做了许多好吃的,纪寻狼吞虎咽地全吃光了,纪妈妈拿了纸巾想给他擦擦沾了油渍的嘴,却被他防备的躲开,她只能悻然放弃。

  饭后,纪寻无辜的问妈妈可不可以不锁卧室的门了,纪妈妈一时心软,答应了,到了晚上还特地上来看了看儿子,见他睡得正香才放心的离去。

  大家都以为这是一个好兆头。

  可夜深人静的时候,花园里的狗忽然吠了起来,煤球和碳球从来没有这么激烈的叫过,全家都惊醒了,很快,纪爸爸就发现纪寻没有在床上睡觉,人不见了,而花园里的大门,还在寒风里大开着。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手机的铃声被淹没在疯狂的音乐中,直到因为震动掉到了地上,一旁的庄驿才发现江酩的手机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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