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露沁酒
三个大汉连忙也笑着点头,憨萌憨萌的。
纪寻心中庆幸,幸好来的是江酩的人,否则他恐怕真的有危险。
他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大半夜单独跑出来见江家母子,其实是很危险的。
这家人本来就是毒蛇,喜欢在暗处咬人的。
恶人的生命力总是无比顽强,连摔了两下的赵晴,方才把他们的对话都听进去了,女人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始至终,她都被江酩捏在手里耍。
从江氏破产,到现在负债累累,亲儿子的腿还瘸了。
她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从包里抽出一把水果刀,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要冲着纪寻捅去,然而她还没靠近纪寻,就被小竹眼疾手快的拦下,那把水果刀落地,女人被按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嘴上却还在骂骂咧咧。
纪寻拧紧了眉头,与高齐说:“报警吧,把这个疯女人送进警局里。别出来祸害人了!”
高齐一听,立即掏出手机照做。
深夜里,警察出警也极快。
很快,赵晴就因为故意伤人未遂的罪名被警察带走,而江樵,被医生推了一管镇静剂,现在还倒在病床上呼呼大睡。
纪寻走出医院时,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临近早晨,晨光熹微。
昨夜的风雨已经悄然褪去,太阳即将升起。
他了断了过去,拔掉了心中藏了六年的毒刺,现在的自己,终于可以毫无负担的回应江酩的爱了。
心头似是卸下了重担,连呼吸都畅快了许多。他这才感觉到有些累,眼前忽然模糊了一阵,整个人软软的要倒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三个人连忙扶住了:“小嫂子?没事吧?”
纪寻视线重新清晰时,才发现自己被人扶着。
早晨的冷风吹过,他清醒了一些,勉强自己站了起来。
对上三个汉子担忧的脸,他笑了笑说:“我没事,别担心。可能是昨晚太累了。”
大竹道:“小嫂子真的没事吗?我看着你脸色不太好,要不回医院找个医生看看?你要是出事,江先生可饶不了我们。”
一提到江酩,纪寻心中便软下来,笑着道:“他哪有那么凶?”
“江先生人是挺好的,但是,他发火也是很可怕的。”大竹说:“小嫂子可能不知道,你住在兰墅的那几个月里,江先生因为忠叔他们没照顾好你,可是实打实地发了一次火的,当月的工资直接扣光了。”
纪寻被他这么一提,也想起当初自己离家出走站在崖边时,江酩也是对着自己一通吼,恨不得喷出火来。
那该是他真正生气的模样,确实是有点凶的。
也不怪高齐他们害怕。
思及此,他嘱咐道:“今晚在医院的事,你们不要和江酩提了。”
“啊?”高齐显然有点为难:“不能让江先生知道吗?其实我想着还是跟他说一下比较好,你说是吧?”怼了一下小竹的胳膊,小竹立马接腔:“是啊,小嫂子,江先生都打算上你家提亲了,你都成我们嫂子了,夫夫俩就没必要互相隐瞒了。”
纪寻浅笑道:“你说的是对的,只是这件事,我想亲自跟他解释。”
“那才对啊!小嫂子和江先生好好说说,今天这么危险的情况可不能有第二次,你们夫夫俩的事情我们这些粗人就不干涉了。”大竹应和着:“那小嫂子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我自己开车来的。”纪寻说。
小竹人壮新细,忙道:“小嫂子刚才差点晕过去,这种状态开车不安全的,还是我们送你吧?我哥的车技还是不错的,保证开得稳稳当当。”
大竹立马展现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纪寻这才想起自己与江酩的约定,江酩说今早要来接他回兰墅的。
自己这个状态开车恐怕真的会赶不及,便只能采取他们的意见,说:“那麻烦了你们了。”
高齐大手一挥,爽朗道:“小嫂子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等一下!”纪寻绕了一圈的反射弧忽然起了作用。
他看着三个壮汉道:“你们刚刚一直叫我什么?”
“小嫂子啊...怎么了?”
纪寻抚额:“谁让你们这么称呼我的?”
“是江先生说的啊,以后不能叫纪少爷,通通改口叫嫂子!”
纪寻:“......”
“我们内部都这样称呼您的。”
“.......”
纪寻无奈,气呼呼地道:“你们江先生,可真是个大机灵鬼啊!”
三人只乐呵呵傻笑,很快,大竹就将自己的车开了过来,纪寻上了车,将车钥匙给了高齐,让他去医院车库取走自己的车。
回去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早高峰,在路上堵了将近20分钟,纪寻歪在椅子上打着瞌睡。
等他醒来,发现车已经停在了自己家门口,他连忙下车,很快就看到江酩的车也停在不远处。
而江酩,和爸爸妈妈爷爷他们一同站在了门外,似乎很是焦急。
他知道自己让他们担心了,便小跑过去。
“江酩!”
纪寻喊了一声,江酩很快转过了头,看着纪寻朝自己跑来。
他疾步上前,将人先抱进了怀里,急道:“你怎么回事?!大晚上不在家里睡觉你跑哪儿去了?!夜里下了那么大的雨!我他妈以为你被绑架了!”
“没有绑架,我很好。”纪寻试图挣扎,可江酩的手劲太大,他挣了两下就放弃了,打了个哈欠说:“你抱吧,我先睡一觉。”
江酩还想要再教训一遍纪寻,结果话还没出口,被抱在怀里的纪少爷已经闭上眼睛呼呼大睡了。
江酩:“......”
要不是身后有小寻的家人在,他真想打一打这个调皮小少爷的屁股。
太不听话了!尽让人担心!
第57章 真相大白
纪寻在柔软舒服的大床上醒来,一睁眼,就看见江酩和家人都围着自己。
全都一脸担忧。
老爷子见他醒了,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松了口气道:“烧退了。”
纪寻没觉得自己生病,他看了一眼江酩,发现对方沉着一张脸,像是生气了。
他试图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四肢有些乏力。
大概是真的病了,自己怎么睡过去的都不清楚了。
江酩还是板着一张脸,强硬地把纪寻按回被子里。
纪少爷感觉得出他在发火,也心知自己理亏,便故作委屈的说:“我躺着难受,想坐着。”
说完又想从被窝里挣出来。
江酩叹了口气,一只手探进被窝里,搂着纪寻的腰,把他扶了起来,而后又拿了一个软枕放在纪寻背后,又把被子掖好了,这准许他坐着。
纪寻察觉到氛围不太对,爸爸妈妈包括爷爷都无比严肃的审视着自己。
而江酩,更是已经生气了。
“那个...”
“昨晚去哪了?”
老爷子打断了支支吾吾的纪寻,问了这么一句。
“额...爷爷...”他要是实话说自己去见了江樵,爷爷恐怕当场也要气上一气。
“我突然想去散心...”
“大半夜去散心?”江酩毫不留情地拆他的台,声音低沉,“散哪门子的心要半夜冒着雨跑外面不回来?都着凉了!要不是高齐开车给你送回来,你还打算拿这种状态去开车啊?!”
纪寻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抬眼撞进江酩的视线中,想着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去了哪里,毕竟那三个人都是江酩的手下,江酩一问自然也就都说了。
恐怕爷爷他们也知道了。
纪寻叹了口气,知道没什么好瞒的了,就当着家人的面说了实话:“我去见了江樵。”
“你去见他做什么?!”老爷子果然急了。
江酩搭在纪寻手背的那只手收紧了些,他锁着眉,语气中带上了关心和不针对纪寻的阴狠:“他又来骚扰你对吧。我会解决的。”
“......”纪寻沉默了一会儿,牵住了江酩的手,心里踏实些,这才说:“我已经解决了。”
“爷爷你别担心,他们没把我怎么样”纪寻解释说:“昨晚赵晴打电话,说江樵被打得半死不活,没钱治病,我只是去医院给他交了费用,确保他死不了而已。”
“你还管他做什么?!”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气道:“还嫌他们害你害得不够么?!”
“这是最后一次。”纪寻又看向江酩,与他保证道:“我已经跟他断干净了。江酩,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和江樵之间的一笔烂账与江酩无关,纪寻不希望江酩牵扯进这些破事里,他知道自己可以解决好。
江酩看着纪寻的眼睛,道:“你知道我有多后怕吗?如果昨天赵晴一通电话叫来的不是高齐他们,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吗?”
江酩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布的这个局,他让江樵背着这个债务一辈子都活在自己的阴影里,这样他还能顺理成章的借着债务的名头操控监视他们母子俩的生活,这两人后半辈子就是别想好过。
这步棋原本是整个报复计划中的最后一步,没想到这一步最后还阴差阳错的护住了纪寻。
他即后怕,又感激着老天的仁慈。
“我知道是我莽撞了,对不起。下次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纪寻自责道:“我只是,想自己解决这件事情。”
“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的小寻。”
“这件事你帮不了我。”纪寻抬眼看着江酩,道:“我知道你厌恶江家的每个人,我不想平白给你添堵。”
江樵是纪寻心里的毒刺,江家也是江酩心里的毒刺,江酩好不容易把这枚毒刺拔了,纪寻便不想让他再卷入这场纠纷中,他一个人受着就行了。
“再者,我与江樵之间的纠葛并不是一句前任可以概括的。”纪寻低下头,紧紧拉着江酩的手,像是怕他会跑掉一样,他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把话说出了口:“他们一家救过我。”
“什么?”江酩从不知道有这一回事。他找人详细查过纪寻的背景,却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但仔细一想便也明白,纪家到底不是那么好查的,如果是他们想瞒的事情,江酩绝不可能查到。
江家对纪家有恩这事他是第一次听说,也从没听外界报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