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荷风渟
田卿玉多爱面子一个人,平时宝贝得不行的亲侄女,现今闹出这种笑话,她不仅不安慰她,反而将她责备一通。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你平时人情交际不是处理的很好吗,怎么一遇到韩勋就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来了?”田卿玉气得不行,她原就存了让田茜茜嫁户好人家,帮衬田、陈两家的心思,哪成想出师不利,圈子里什么样的流言都有,弄得她这两天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田茜茜从未那样被人下过面子,当天中午离开就会后,就在陈俊曦的车上大哭了一场。回家休息了一晚上后,现在已经平静了许多,面对姑妈的责备,脸上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水没有过多情绪:“姑妈,都是我不好,那天是我见到韩师兄太紧张口不择言说错话了,以后不会了。”
田卿玉叹息一声,拉过田茜茜柔若无骨的小手,说:“姑妈数落你是为了你好,你别往心里去。韩勋是个好孩子,我答应了要帮你牵线,就一定会帮到底,但前提是,你自己得把握好。女儿家贵在矜持,这种错误以后可不能再犯了。”
田茜茜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反握住她的手,俏皮一笑:“我知道了,都怪我太紧张闹的。姑妈,你跟韩家这么熟,知不知道韩师兄喜欢什么啊?给我说说呗。”
田卿玉与韩家根本没有田茜茜想的那么熟,她不想在侄女面前掉面子,略略想了会儿后说:“听说他很喜欢吃蜜汁山药,你闲着时可以试着做做。老话说的没错,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暑假的时候到姑妈家来,我让于嫂教你几道拿手菜。”
于嫂是陈家的老佣人了,一直负责厨房,一手家常菜做得极好,但凡吃过的人就没有不称赞的。
田茜茜不会做菜,她厌恶做菜时的油烟味,总觉得一顿饭做下来,满身都是味道。但是为了韩勋,她忍:“好,谢谢姑妈。”她就不信,她用尽手段还吸引不了他!
就在田茜茜野心勃勃想要征服韩勋的时候,他正在跟陈俊曦一块儿看四合院。
三处院子大小相近,位置相距不远,景致相异。第一处富丽堂皇,第二处幽深清静,第三处平凡无奇但院子大,院内种了不少果树,平添几分烟火气,只是院子的主人似乎无心打理,已有部分果树枯死树下荒草丛生。
陈俊曦原以为韩勋会买下前两处中的一处,哪知他看了最后一处院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让陈他找来户主,都不带还价就将院子买了下来。
近几年,京城旧貌换新颜,到处都是修建搬迁,不少沦为大杂院的四合院时时都在被拆迁。韩勋是外籍公民,他嫌办理手续太麻烦,索性将房子跟之前公司以及写字楼一样,全记到心腹名下。陈俊曦出力帮他办了一个文物保护之类的玩意儿,以后再不用担心院子被迁拆。
四合院到手后,韩勋每天放学一有空就往这边钻,他亲手将院中杂草拔去,枯木砍倒,只等来年春季重新亲手种上。他请人将整个院子翻修一新,将一些老旧不合理的地方一一修正,却又不让其失其原味儿,令请来的古建筑专家们死了无数脑细胞。好在韩勋出手阔绰又很少指手画脚,专家们累归累,也着实好好‘理论联系实际’了一把,心里都在偷着乐。
短短两月过后,韩勋迎来他在青大的第一个暑假,四合院在专家们夜以继日的整改后,终于幡然一新。这所原本透着萧索样的三进院子,现在少了枯树杂草,多了水池假山,灰败的砖墙经过专家们的巧手后,全然恢复往日光彩,柿子树上夏蝉欢歌,紫萝藤下蛐蛐低鸣,处处透着无尽生机。
韩勋四处看了一圈后,他觉得最满意的还得数主卧里的雕花大床,充满Z国民俗色彩的大红缎被怎么看怎么喜庆。
等我找到墨墨了,一定要在这床上好好滚一滚。
韩勋露出一个略猥琐的笑容,锁上房门,再锁上四合院大门,给家里报备一声,又细细安排好公司里的事情,独自离开京城。
等田茜茜终于能做出一份像样些的蜜汁山药时,他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田卿玉打电话去韩家问,韩母说他出去旅游了,他们并不知道他去了哪儿。韩勋离京时也不知用了谁的身份,田卿玉愣是没查出他的去向,只得作罢。田茜茜失落了几天,又继续斗志昂扬的跟于嫂学做菜。
青大放假了,中小学也陆续放了暑假。假期里,林墨的生意受了一定影响,最主要的是午餐生意,学生们放假了,都没人再订餐了。早上的包子生意一如既往的火,他让谷婶跟李婶两个人都去包包子,让后请的两个男生蒸包子,每天能做三千多个包子,依然不够卖。有人大老远骑着车来买,一买就是几十个,几个月过去了,大家都知道林氏小食馆的包子用料最地道。
连带的,老太太的茶叶蛋也出名了,她现在每天能卖上百个鸡蛋,一天能赚二三十块钱,乐得嘴都合不拢。林墨不想她辛苦,让她不要卖了,她还不同意,把他数落了一顿。在老太太看来,这么好的赚钱机会要是放弃,那简直是要遭天谴的。
忙中偷闲,王艳艳的事情解决后,老太太特地去找了一个据说最灵验的‘菩萨’给林墨算八字,菩萨给的批文文绉绉又玄乎乎的,老太太听不懂也记不住,她出重金请菩萨详解了一番。菩萨说林墨命格诡谲,本是富贵早夭之命,却不知被谁改了命格,变成了大富大贵的命。只要遇到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这辈子万事皆顺福禄寿喜四吉俱全;若遇不到,多半要飘零一生孤独一世。
老太太被唬住了,出钱请菩萨帮孙子改命,菩萨却说林墨的命格已经被高人改过,他无能无力。老太太苦求半天,菩萨终于松口告诉她,以后在林墨的婚姻大事上莫要干涉过多,一切随缘。再多的,无论老太太怎么求,他都不肯在多说一字。
老太太没法,只得先付菩萨重金,又到佛前替孙子许愿。
给林墨算命的事情,老太太没让他知道,结果只告知了林建一个人,林建听后不置可否,只说:“墨墨是个省心懂事的孩子,他知道分寸。以后他有喜欢的人了,我们不干涉他就是了。”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老太太担忧道:“也不知道什么样的闺女才配得上我乖孙。”
韩勋打了个打喷嚏,擦擦鼻子,一双桃花眼布满水汽——锦城的东西怎么这么辣啊,简直要老命了!可为毛这么辣,还越吃越想吃,这不科学!
中午没人订餐,林墨本想改成跟晚上一样,卖麻辣烫,结果遭到奶奶和爸爸的一致反对。店里的生意是好,每月收入能破万,可林墨天天围在点着小店转,天气热了,店里只有一个吊扇,到了中午热得跟蒸笼似的,这才进伏几天,林墨就瘦了一大圈。看着林墨瘦得尖尖的小下巴,他们俩心疼的不行,就连小林书都拉着他的手,不肯让他中午开店。
一对三,林墨败下阵来,每天上午忙完后,他就回家,睡睡午觉看看书,难得惬意。下午李婶他们会按时将晚上要用的食材准备好,他只要五六点过去就行了。
忙惯了突然闲下来,林墨竟有些不习惯,中午睡觉睡不着,天气太热静不下心看书,他百无聊赖,看着身旁呼呼呼睡得跟小猪崽似的弟弟,他忍不住起了坏心眼。
“哥,你干什么?”林书被他戳醒了,气鼓鼓的瞪着他。
林墨被他抓个正着,若无其事的收回使坏的爪子,说:“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呗。”
林书噘着嘴巴:“有什么好说的,我很困,你再捉弄我我就不跟你一起睡了。”
林墨根本不吃他这套:“行啊,今天晚上我也不给你做粉蒸排骨了。”
林书一脸受伤的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怎么能能欺负小孩子!”
林墨一对比长大后斯文败类样、比他高比他壮的弟弟,果断觉得该现在多欺负欺负,弟弟这幅蠢萌蠢萌的样子,等长大了可就再看不到了。
“哥哥欺负弟弟不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林墨拧着他脸上的小软肉,邪笑道。
“……”林书一言不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委屈的看着哥哥,片刻‘纸老虎’哥哥败下阵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还跟我委屈上了。”林墨用手支着头,侧看着林书,一只手点着他的额头,“老实告诉我,这学期在学校里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说谎就取消今晚的粉蒸排骨。”
林书眨巴一下大眼睛,小胖手拍开哥哥的爪子,笑道:“怎么可能,才没有人敢欺负我。”
“林小书,”林墨提高了声音,面色严肃,“看着我的眼睛说。”
林书看着哥哥凌厉的凤眼,微微抿了抿唇,知道自己的谎言被哥哥识破了,却咬紧牙关不说话。
“林朋说你的大队长被老师撤了,能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哥哥突然秋后算账,林书有点不知所措。
林墨轻叹一声,揉揉他的发顶说:“学校有人欺负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林书低下头,鼻子微酸,却抿着嘴巴不说话。
“林朋说你跟你们班上几个同学打架了?”
林书轻轻‘嗯’了一声,忐忑的等待下文。
“打赢了没有?要是没打赢,下次我去你们学校,你给我说,我帮你收拾他们!”林墨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上辈子因为自己的疏忽,不知道林书在学校天天被人变本加厉的欺负,好好一孩子最后变得孤僻偏激,最终酿成祸事,还与他隔阂多年。
没想到这辈子差点重蹈覆辙。亏得他有先见之明,收买了一个同村小孩儿在学校里当眼线。哪知这小孩儿性子太熊,一直不敢跟他说林书在学校被欺负的事情,直到前几天闲下来,他特地去问他,他才胆战心惊的说出实情,还让林墨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是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