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古田
“我现在特别关心生生哥哥的身体,我刚看有网友说,在厦门看到生生哥哥坐轮椅,我心里真的特别难受,太憋屈了!!”
“忆澜女孩们怎么都成哑巴了?啪啪啪打脸声真的好听!!”
……
当安谦和林生转述网上这些事的时候,林生正和纪曜礼坐着节目组的保姆车,前往机场的路上。
安谦冷笑一声,“林先生,又出新消息了,说是周忆澜的粉丝会已经解散了,他的粉丝们集体脱粉。”
纪曜礼一直握着林生的手。
林生静静地听着,面上的神色不悲不喜,想到自己曾经面对着万千网友,说任何话都没人愿意相信的过去,现在情况倒过来了,倒觉得心情复杂。
但痛快还是占多数的,事情的真相,终于得以还原,他长时间压在心底的那块石头,也终于能够挪开了。
那老人亲属之前不愿意出面,现在却是第一个站出来。因为他发现周忆澜即将垮台,他们不再会有依仗。而此时再来求纪曜礼,纪曜礼连他们的电话都没让接。他们全家日夜都睡不着觉,遂想通,与其被动受到牵连,还不如主动出面承认错误。
但无论如何,他们因为贪恋,该受到的惩罚,一样也不会少。
“林先生、纪先生!这……这万柏浩也发了微博……”安谦突然发声,眼里划过惊讶,将平板递给了林生。
整个车内的人闻言,都拿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十分钟前,万柏浩以个人的名义就自己和周忆澜的关系发表了看法:
“今早起床,我的微博消息突然多了很多,吓了我一大跳。仔细看过才知道是有关忆澜的事,震惊之余,对此我真的很痛心,但周忆澜和林生之间的事我一概都不知情,因为个人档期的原因,《余生有你》的拍摄我还没有加入。
但,我和忆澜毕竟有过一段时间的感情之实,对他做出这样道德败坏的事,我很痛心,我先代他向林生致歉,也向网友们致歉。
“现在我正在和忆澜商量结束感情关系的事,毋庸置疑我是真地对他动心过,不过是在不知道他这些劣迹斑斑的事之前。我喜欢一个人便会全身心地付出,不会在乎他的过去和身份,所以从来没有把周忆澜曾在夜总会工作过的事情放在心上,职业不能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可我现在恐怕没法继续了,因为我发现了另外一件令我难以接受的事。
“周忆澜捐赠给福利机构的金额与实际不符,就例如他前阵子对外宣称对聋哑学校捐赠两百万,其中一百万为资金,另一百万为同等价值的生活学习用品。可我得知,他给孩子们买的用品都是伪劣货,其总价值不超过五十万。献爱心本是好事,但做成他这个样子,实在有违道德,那些可都是孩子们用的东西啊。
“加之他虐狗的事情也出现了,我这才看清他是一个品行有问题的人。我曾和他争吵过,但他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很疲惫,所以我决定结束这段关系,希望大家谅解我自私,也希望周忆澜能加以悔过,重新做人。”
林生看完,和纪曜礼对视一眼,这万柏浩在这个时候发声,明显就是在撇清和周忆澜之间的关系。
网友们也很会抓重点,扒着“周忆澜曾在夜总会工作过”这句话深挖,竟然挖出了他曾一夜驭几男的事,甚至还做到一个会所的“鸭王”,前粉丝们大感被欺骗,甚至不少人当场粉转黑。
伪捐赠的事情造成的社会影响极其恶劣,聋哑校方已将周忆澜捐赠的物品送检,如若万柏浩所言属实,周忆澜的形势将越发严峻。
苏子涵不作声色地,拧开了瓶矿泉水给安谦,冷哼了一声,“这周忆澜是自作自受,坏事做尽,现在是报应来了。”
现下周忆澜的事闹得越来越大,节目组的计划全被打乱,不仅要重新联系新的嘉宾,就连第一期的拍摄,周忆澜所有的镜头都得剪掉,不够的时长还需要想别的镜头凑齐,拍摄时间被迫延后。
林生看到坐在身边的麦子愁眉苦脸,默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姐,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麦子忙道:“这不怪你,是这周忆澜自己不干净,我们节目组也不会接纳这种有问题的嘉宾。我该庆幸,他的劣迹暴露得早,还有挽救的余地,要是节目录到一半,他的狐狸尾巴才露出来,那才是焦头烂额。哎……我就是觉得这次的拍摄不太顺利,有些心烦而已。”
纪曜礼抽出林生手中的平板,揽过他的肩,“别看这些了。”另一只手轻触他的脚踝:
“还疼吗?”
林生摇摇头,“不大幅度走路的话,就还好。”
纪曜礼强调,“还是要用拐杖。”
林生很听话地“嗯”了一声。
苏子涵见他们俩在说悄悄话,又装作伸懒腰无意间回头,看着节目组其他人都在看手机,于是他眨了眨眼睛,悄悄地把手握住旁边垂着的安谦的手。
安谦的手比他细腻,握住的那一刹那,他心头一软,恨不得不管不顾地把谦儿摁在怀里才好。
安谦浑身一颤,朝苏子涵做眼色,后者只当没看见,眼睛盯着前座,死牵着不放。
安谦瞥了眼纪曜礼,心里紧张得不行,只要有纪先生在的时候,他都保持着工作状态,这小动作他仿佛觉得自己在旷工似的,忙挣脱苏子涵的手。而且最重要的,要是让其他工作人员看见了,对苏子涵不太好,他不得不为苏子涵考虑。
苏子涵的手心空了,委委屈屈地瞅了眼安谦,心里痒得不行,迟早要把安谦变成自己名正言顺的人。
……
厦门的一所酒店,阳台处。
周忆澜一手拿着烟,一手给举着电话,破口大骂,“万柏浩!我艹你妈,拍节目需要你的时候一天到晚找不到人,现在这么快出来踩我一脚?你他妈真够意思的啊!”
万柏浩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忆澜,我说的都是实情,我确实才知道你做了那些肮脏的事。”
“那夜总会的事,不是你他妈故意说的?”周忆澜气得脸通红。
万柏浩不说话了。
周忆澜吸了口气,被呛到,咳了好一会儿,“这么快就急于和纪曜礼投诚,你这个孬种,老子瞧不起你!”
听了这话,万柏浩情绪也有些激动,“你都到这一步了,别硬撑了,好好承认错误吧,无论是牢狱还是赔偿,都接受吧,别执迷不悟了!”
“接受你妹!”周忆澜把未灭的烟头扔到下面的绿化带里,他现在满腔的怒火,恨不得把整个酒店都烧干净才好,只可惜天不遂他愿,那烟头慢慢熄灭了。
万柏浩:“别把你说得多么高尚,周忆澜,我是真想和你好好过,可是你呢?心里装着其他人。和我在一起,你不就是想有进这个节目的机会吗?你把我放在眼里了吗?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想过我的立场吗?我告诉你!这都是你逼我的!我们本来就是逢场作戏,现在戏演不成了,我还要在这圈子里混的,所以就去靠别的大树,而你!没资格指责我!”
说到这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还是做个人吧!”
“艹!!”周忆澜还欲骂他,对方却已经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他在阳台气得跳脚,忽地发现楼下行人有人拿手机,对着他拍照。
周忆澜连忙进了房间,此时经纪人已经清好了行李,脸色发黑地看着周忆澜,“走吧。”
他们必须得迅速回公司,给周忆澜揩屁股。
周忆澜有些迟疑地唤了声,“哥……”
经纪人怨毒地看了他一眼,此时他十分后悔和他扯上关系,这么多年受他蛊惑,还真以为他和纪曜礼有什么关系,谁能想到原来都是他拿出来唬人的手段。
偏偏自己还和周忆澜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他根本没法像万柏浩那样完全摘干净,现在已经不是简单丢到工作的问题,搞不好他们整个团队都要和周忆澜一起遭殃。
他没法再给周忆澜好脸色,和周忆澜一同出酒店的时候,他一巴掌拍在周忆澜的脑袋上,“还不把帽子戴上,你当你现在这张脸还很值钱吗?!”
周忆澜被拍得脑袋一阵发懵,低骂了声,把帽子盖上,将自己的脑袋遮得严严实实。
二人上了路边公司派来的面包车。
他们刚刚坐稳,后座就上来几个粗狂的黑衣男人,将他们擒住,摁在座位上。
糟了!他们意识到,车被掉包了!
周忆澜剧烈挣扎,“你们想干什么?救命啊!唔!”他的嘴巴被塞了一块布。
经纪人先镇定下来,心里虽然很慌乱,但还是鼓着勇气道:“不知道你们想要我们做什么?”
男人们不理他,面包车飞速地在路上行驶。
经纪人忙道:“你们是要周忆澜吧?啊?给你们便是,能不能放我走?我保证什么也不说!我保证!”他们的目标肯定是周忆澜,因为后者最近得罪了太多人了。
“唔唔唔唔!!”周忆澜冲经纪人乱叫。
男人们面无表情,二话不说对着他们一顿狂揍,专挑不在脸上显现的位置,二人被揍得苦不堪言,疼得大汗淋漓,连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面包车停在一家私立医院门口,经纪人和周忆澜皆是一愣,难不成揍了他们还要帮他们治疗?
二人在医院后门,被几个男人提到了皮肤科,然后经纪人被扔到了一边,老腰磕在墙上,他疼得眼冒金星,但不敢动,因为他瞧见周忆澜被捆绑住,被摔到手术台上,然后上衣被几人撕烂了。
一个戴着口罩穿着无菌服的医生进来,拿起旁边的仪器,对着周忆澜胸口那一个“礼”字扎了上去。
黑衣男人把周忆澜嘴里的布拔了出来,顿时—
“啊—”周忆澜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手术室,仪器在他胸前游走,那个字渐渐消失,但留下了肉被烤焦的糊味。因被刻意忽略了打麻药这一步骤,他疼得咬到了舌头,血液从嘴角溢出。
他知道绑他的人是谁了,可他没有办法细想,因为他被疼晕过去了。
……
纪曜礼搀扶着林生下了车,这次不同于来时,粉丝们知道他今天要随节目组离开厦门,不少人都等候在门口。
节目组的车刻意在比较偏的入口处停车,结果还是不少粉丝飞奔了过来,林生的小花生们一直都很懂事,没有围着林生过多打扰,可不少情绪错弱的还是在偷偷抹眼泪。
林生笑着安抚她们,“没事的,就是结痂看着吓人,已经不怎么疼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本来没哭的人也跟着哭起来了,林生忙要纪曜礼给她们递纸巾。
小花生们带着鼻音,“生生哥哥你要赶紧好起来!”
“纪总帮我们好好照顾生生哥哥吧!求你了!”
“那周忆澜太过分了,呜呜呜呜生生哥哥!!”
……
林生再待下去,她们会哭得没完没了,又嘱咐了她们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然后被纪曜礼半搂半抱地快步朝里面走去。
节目组始终跟着他们,但没有靠得太近,给二人足够的空间。
纪曜礼捏着林生的脸蛋,“你可别哭啊,你的小花生看到你哭,心更疼了。”
林生本来心口有些酸,被他这样逗弄了一下,又笑了起来,“是不是一颗姓纪的小花生啊。”
喇叭里,有航班在播报检票信息,林生听了忙道:
“纪哥哥你是不是要走了?”
纪曜礼昨晚突然接到电话,英国有一个合作项目出了点问题,有些棘手,得他亲自去一趟。
现下周忆澜的事情也解决了,他总算能空出些心力。
他拉着他的手嘱咐道:“三天我就回来了,安谦给你留下,有任何事情可以找他。注意休息,尽量卧床休息,医生每天都会到家里检查你的脚伤。不听话的话……”
林生俏皮笑笑,“不听话你要拿我怎样?”
纪曜礼凑近了他的耳边,“到时候真要你下不了床。”
林生红着脸,稍稍用力掐了一把他的腰。纪曜礼靠在他肩头,低声地笑。
林生有些犹豫,“其实安助理跟着你的话,能帮上不少忙……”
纪曜礼:“你该知道,你才是让我最挂心的。”
林生心里都明白,不再多说。
趁大家没注意,垫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喊了声安助理,让安助理扶着自己。
纪曜礼望了他一眼,“在家等我”,看到林生点头后,才同赶来的副助一起离开了。
而林生和节目组的人又坐着候了一会儿,也登机了。
飞机驶上高空,城市逐渐消失在身下,入眼可见蔚蓝的海。
来时的心境,和去时太不一样了。没有什么,比被一个人毫无保留地爱着,还要令人心生柔软了。
飞行时间正值中午,所以还没坐多久,餐车就被乘务人员推来了。
林生微笑着,和安谦一样,要了份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