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柳木桃
“就是……”张嘉说。
“怎么!”郭明远神经紧张起来。
蔡,李,张:“这首歌也太久远了吧!!!”
郭明远一把辛酸泪吞进肚,无力退进角落扶额道:“所以说,这就是代沟么?果然……还是老了啊……”
后来蔡杨和张嘉也勉强唱了几首歌,但那跳舞草都没什么反应,正当大家都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低沉的舒缓的声音响起,一首柔和而优美的傣族歌曲,自顾文宇口中轻轻吟唱出来。
没人听过顾文宇唱歌,甚至几只IT都觉得像顾文宇这种人是绝对不会跟文艺两个字沾边的。
可偏偏谁也没有料到,顾文宇的歌声听着会这样让人舒服,虽说不上惊艳,但也的确让人忍不住为之出神。
而紧接着,更奇妙的事发生了,只见那一直纹丝不动的跳舞草,突然像活的精灵般,随着那悠扬悦耳的旋律,缓缓摆动起来。仿佛只有这土生土长的语言和旋律,才能真正勾起它大自然所赋予的,舞动的灵魂!
顾文宇只唱了几句,见那跳舞草已经跳起舞来,便抬起眼,对已经看呆了的蔡杨说:“好了,抓紧时间拍,它很快就不动了。”
第32章
接下来几天,蔡杨不知不觉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喜欢趁没人的时候把手机拿出来看那天跳舞草跳舞的视频片段。
不过就是几根植物在动,看来看去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忍不住一遍遍回放,好像魔障了一般。
来版纳的第四天,顾文宇带着他们去参加邻村一户人家的婚礼。婚礼很热闹,宴席上有各种各样的傣家特色美食,不过有些很有名的食物,如生血旺,烤虫,撒撇之类对汉族人来说太具备挑战性的,即使连蔡杨这样的吃货也不敢问津。
傣家人好酒,一轮一轮的酒敬下来,他们这几只酒量一般的IT很快就招架不住了,等到酒席结束宾主尽欢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有了醉意。
尤其是蔡杨,整张脸都红红的,看上去竟比那上了浓妆的新娘子还要娇羞。
李立邦借此取笑他,他居然也不反驳,只是闷着头不知想什么,偶尔偷偷地乐几声,看上去要多傻有多傻。
张嘉和李立邦了解蔡杨,知道这厮喝酒分几个阶段,小醉一下就是话痨,那没用的废话特别多,只要被他逮住了能搂着你的脖子说一天。但若真的被灌惨了,那就成现在这样了,除了傻乐,基本上就没别的反应,而且脑子回路也都被撸直,别人说啥听啥,一拐就跑。
所以,这天晚上,眼看着蔡杨跟着顾文宇上楼去睡觉,李立邦是打心眼里不放心,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走路都站不住脚,他是决计要跟上去看着蔡杨的。
而郭明远在参加婚礼时接到一个电话,从那以后脸色就一直很不好看,眉头一直紧紧锁着,不停地往外拨电话,好像发生了什么急事。最后竟然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连夜就坐飞机走了。
等郭明远走后,张嘉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曾一直暗中留意郭明远的神色,虽然师兄面子上掩饰得很好,但如果用心观察还是会发现,他总是时不时看向蔡杨,目含担忧。他临走时说自己原本就要去上海办事处一趟,现在刚好也有事等着他去处理,所以才急着走。但张嘉却注意到,郭明远离开时买的飞机票,是回B市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直觉告诉张嘉,师兄这次的突然离开,也许跟蔡杨有关。但蔡杨能有什么事儿呢?
要是平时,张嘉一定会想方设法将事情调查清楚,不过今天在婚礼宴席上他也被灌了不少酒,所以脑子昏昏沉沉的,很多思绪只是在脑中一闪即过,也就由它去了。
等回到顾文宇家以后,他和李立邦简单洗了个澡就进帐篷睡觉,很快就不省人事。
竹楼二层。
蔡杨洗好澡后发现自己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干,便问顾文宇借了一套。
顾文宇常年不在家,这里本来也没几套男人穿的衣服,最后翻了好久才在箱底翻出一套傣服。
傣家人男子的服装不像女装那样艳丽繁复,简简单单很是清爽。圆领的白布衫,加上藏青色的软布裤,让本来就刚洗好澡白白嫩嫩的小菜鸟显得更加干净透亮,乍一看竟像是从五六十年代电影中走出来的青涩学生仔。
蔡杨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洗好澡以后反倒精神不少,在客厅里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就是不想乖乖睡觉。于是从行李箱里翻出他前几日去旅游区买的葫芦丝,坐在阳台边上的廊道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玩,吹得调不成调曲不成曲,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很快顾文宇也洗好澡了,他没有穿上身的衣服,健康的小麦肤色在月色下映出柔和的光泽。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带来一阵极淡的沐浴液的香味。
蔡杨听到声音转过头去看,在看到顾文宇的瞬间,那种莫明的紧张感又出现了,于是立刻埋下头,更加用心地吹葫芦丝。
当然,也吹得更加难听了。
顾文宇没说什么,拿了把竹凳在蔡杨身边坐下来,静静地听着。
版纳的夜晚很安宁,远离城镇的夜空繁星满天,有一种说不出的浩渺。凉凉的晚风吹在还湿润的头发上,简直让人舒服到骨子里。
客厅内的火塘里还燃着炭火,上面的小铜锅中有顾文宇刚刚填进去的醒酒汤,此时正被火烤得散发出甘甜的悠悠暖香。
蔡杨脸皮再厚也终究是有下限的,见自己吹的那东西实在是太上不了台面,便讪讪地松开口,嘟哝地抱怨了一声:“这什么破玩意,怎么那么难吹!不是买到假货了吧……”
顾文宇正在默默用毛巾擦头发,听到蔡杨抱怨,才将毛巾从脑袋上拉下来,然后伸手去要蔡杨的葫芦丝。
蔡杨一愣,不知道顾文宇这是要干什么。
顾文宇:“拿来,我帮你试试。”
蔡杨:“可是……可是我都已经吹了……”
顾文宇:“没关系。”
蔡杨觉得有点别扭,然后又为自己这么别扭而感到生气,心里不停骂自己,提醒自己是个男人,别跟个娘们一样喜欢想东想西的,便把葫芦丝递给了顾文宇。
顾文宇将葫芦丝拿在手里,微微侧过头看了看,头发低低地垂下来,有些遮住眼睛。修长漂亮的手指在上面按好了音孔的位置,然后,便轻轻含住了葫芦嘴。
那一瞬间,蔡杨的呼吸都要屏住了!
那葫芦嘴上面还沾着他的口水啊!可顾文宇却一点犹豫嫌弃的表现都没有,还是那样淡淡的神情,仿佛一切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蔡杨看得面红耳赤,觉得尴尬的不得了,但又觉得顾文宇这个样子实在很好看,不愿意移开视线。
为什么他会觉得一个男人这么好看呢?这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一直以来他不都是只会被软妹子吸引么?
蔡杨正越来越纠结,却突然被顾文宇吹奏的葫芦丝乐吸引了。
不同于在景点听到过的那种大街小巷被吹滥了的葫芦丝传统乐曲,顾文宇奏的这首曲子,蔡杨从来没听过。
那旋律并不优美,甚至只是清清淡淡的几声,却仿佛雨打湖面,风过竹林,让人的心境无端平和下来,所有的浮躁与不安一扫而空……
顾文宇吹葫芦丝的时候低垂着眼睛,就像他做其他任何事一样,极其认真专注。
蔡杨几乎是不眨眼睛地直勾勾盯着他看,以为他不曾注意自己,但如果不是光线这么暗,蔡杨便会发现,顾文宇的脸颊其实已经显出了微微的红晕。
等一曲终了,蔡杨才回过神,心里突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吞吞吐吐了半天,竟鬼使神差地问了一个与当前场景完全无关的问题:“顾文宇,你有女朋友么?”
顾文宇将葫芦丝从嘴边拿开,有些意外地看着蔡杨。
蔡杨似乎也觉得自己问得太突然,摸了摸鼻子慌忙解释道:“哈哈,我刚刚在想,你看你又会唱歌,又会吹好听的葫芦丝,人长得又帅,那不得骗了多少美妹子的芳心啊,是吧,呵呵呵……”
顾文宇就那么淡淡看着蔡杨,最后蔡杨被他看得实在假笑不下去了,才讪讪地收住笑声,然后又匪夷所思地继续执着于刚刚的话题:“那……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
问完以后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真是的,怎么非得死磕住这个问题不放?嗯,一定是喝多了,喝多了……
不过顾文宇这次却没有沉默,而是嗯了一声,说:“有,不过分手了。”
“哦?为什么分手?”
“我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顾文宇抬起头看了蔡杨一眼,蔡杨立刻意识到自己问得过多了,不管怎么说,作为室友,他是没有权力这样过问人家隐私的。
这个问题顾文宇没有回答,蔡杨更加为自己刚刚的鲁莽懊悔,于是两人陷入了沉默。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顾文宇。
他突然问蔡杨:“你想不想知道,那天的饼干究竟去哪了?”
蔡杨眨眨眼,半天才反应过来顾文宇在说什么,于是立刻点头如拨浪鼓:“想啊想啊!”
顾文宇站起身,向蔡杨伸出手,黑亮的眼睛很专注地看着他,然后说:“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蔡杨非常意外,他看着顾文宇伸过来的手,突然就惆怅了。
这……是啥意思?
是要自己把手放上去么?
高奇农场的故事の17
小鸡越来越喜欢跑去找小鸭玩了。
因为小鸭每次都会带它去一些很美的地方,而且总是把好吃的让给它。
但小鸡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小鸡担心小鸭会有其他朋友,说不定哪次来找它玩,它就不在了。
于是小鸡有一天偷偷跟着小鸭,想知道它平时还喜欢做什么。
结果,小鸡跟着小鸭去了水塘边,看小鸭在捉小虾。
小鸭捉的都是那种很小很小的虾,然后自己不吃,都放在一边的竹篓里,一捉就捉了一天。
第二天,小鸡跑来找小鸭玩。
小鸭开心地拖出一个小竹篓,里面是满满的虾,而且都是那种小鸡也能吃的虾。
小鸡看着小鸭,它现在终于知道,原来以前无数个日子里,自己和小鸭分享的好吃的,都是怎么来的了。
To be continued…
第33章
顾文宇看到蔡杨的反应,便不着痕迹地将手收回来,解释道:“阿木每天晚上都会趴在楼梯口睡觉,现在出去恐怕会惊醒它,可能会吵到外婆。”
“哦……那我们怎么办?”蔡杨问。
顾文宇指了指廊道外面,轻描淡写地说:“跳下去。”
蔡杨眼睛猛地瞪圆,不可置信地问:“跳……跳下去?!”
顾文宇点头,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蔡杨两只爪子扒住廊道外侧的栏杆,伸出脑袋向下面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然后又默默把脑袋缩了回来,看着顾文宇:“你确定?”
顾文宇进客厅找了一件衣服套上,然后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突然两手一撑翻过栅栏,接着纵身一跃,竟从两层高的竹楼上跳了下去!一个漂亮的单膝加双手落地缓冲之后,顾文宇便拍拍手站了起来,仰起头看着在上面目瞪口呆的蔡杨。
“跳下来,别怕,我在下面接着你。”顾文宇说着举起两只手,做出预备接住蔡杨的姿势。
蔡杨心中囧了个囧,心道自己又不是小姑娘,翻个墙跳个窗还要让人接着,人家顾文宇都能跳,他为啥不能跳?于是咬咬牙,把心一横,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然后一只腿缓缓跨上栏杆,往下瞥了一眼,心脏好像瞬间被人揪起来,于是剩下的还没来得及迈过来的一条腿开始打颤发软。
“蔡杨,我在下面,别怕。”顾文宇眼睛紧紧盯着卡在半空的某人,用一种很可信的语气轻声安抚着。
蔡杨紧紧抱住栏杆欲哭无泪,觉得他的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这么吊在半空简直太难看了!真他娘的没面子啊!
最后心想死就死吧,管不了那么多了,然后把另一条腿也跨了过来,眼睛一闭,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