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姜太郎
虽然来得晚了一点,但好在苏星还在等他,好在都还来得及。
街边路灯亮起的时候,贺迟带着苏星去了他曾经念的小学。
周末学校不开门,两人隔着铁栅栏在校园外围逛了一圈,校区背后是个封闭的停车棚,零零落落停着几辆电动车。
贺迟指着车棚一角,说他五年级的时候蹲在里面抽了第一根烟,呛得满脸是泪,后来他常来这里抽烟,点根烟就有种全世界就剩他一个人的感觉。
苏星走到那个黑漆漆的角落里,蹲下身看了看,墙边积攒了不少烟灰,不知道是哪位小学生学到了贺迟那套,估计没少躲这儿偷着吸烟。
苏星挑挑眉:“才十一二岁就是个不良少年。”
贺迟摸了摸鼻子,说:“墙上还有我刻的字,你看看还在不在。”
苏星打开手机手电筒,在墙边仔细照着,果然在手边的墙面上看见了一行小字--贺迟是你爹。
苏星:“……”
他还以为写着什么小少年不足以为外人道的晦涩心事,果然还是高估了贺迟。
“看到了吗?”贺迟问。
“看到了,”苏星在下面瞥见了另一行字,刻痕更清晰,应该是后面的人刻上去的,他答道,“有人回复你。”
“写的什么?”贺迟兴致勃勃地问,“是不是觉得我又狂又拽天下第一帅。”
苏星把手电筒凑得近了点,眯着眼睛仔细辨认那几个潦草的字,念出声来:“楼、上、是、傻、逼。”
贺迟:“……愚蠢的小学生们。”
苏星暗自发笑:“挺本质的,一针见血。”
贺迟反应倒挺快:“你这是拐着弯儿骂我呢?”
苏星冷声说:“如果你不喜欢委婉的,我也可以直接骂你。”
贺迟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呲牙咧嘴地走上去:“小状元胆子挺大啊……”
苏星恰好要起身,刚一站起来脑袋就顶在了贺迟的下巴上,他一个趔趄,后退一步靠在墙上,手里的花“砰”一声掉在了地上。
贺迟和他靠的很近,苏星被完全隔绝在贺迟和两面墙圈成的狭小空间里,就算在一片漆黑中,他也能感觉到贺迟正紧紧盯着他。
“送你的花,你喜欢吗?”贺迟突然问。
苏星说:“太老土了……但是喜欢。”
贺迟一只手撑在墙上,离苏星更近了一点,两个人的呼吸几乎要交缠在一起。
苏星浑身不自在,赶忙转移话题:“干嘛?烟瘾犯了?想重温一下偷摸着吸烟的感觉?”
“没犯烟瘾,我犯你。”贺迟声音喑哑。
贺迟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扣着他的腰,把他按在墙角,整个人贴在苏星身上。
他的呼吸又热又烫,喷洒在苏星的耳廓上,他整个人也是滚烫的,苏星瞬间感觉一股熔浆从他和贺迟相贴的地方爆发,流遍了四肢百骸。
贺迟一偏头,唇峰就能碰触到苏星的耳垂,鼻腔渐渐充盈着清淡的薄荷香味,满脑子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下流话。
妈的,贺迟想,小状元怎么能软成这样?
苏星僵立着,头脑一片空白,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半响,他微微挣了一下,贺迟扣在他腰上的手又收紧了一些,喘着气说:“别动,再让我抱抱,就一会儿。”
苏星垂下眼睫,手指动了动,先是抓住了贺迟的衣角,像是还有一些犹豫,接着那一点仅存的不安也被贺迟的体温彻底融化,他伸手环抱住了贺迟。
“嗯,那再抱一会。”
过了不知道几个一会儿,苏星觉得自己抵着墙的后背都要麻了,才扯了扯贺迟的衣服:“好了吗?”
贺迟无赖地摇摇头:“不够。”
这时候棚外脚步声响起,有个女人进车棚开车,苏星推了贺迟一把,低声让他放手,贺迟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苏星。
女人往他们这边好奇地看了两眼,没说什么话,开了锁按了两下喇叭,骑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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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棚里的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先前头脑发热,把人家按墙上强搂强抱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清醒过来,贺迟还真觉得自己刚才那流氓耍的还挺彻底。
不仅在脑子里把软得不行、香得要命的小状元这样那样了,下半身也彻底失态。
操!刚才贴的那么近,不知道他感觉到没有!
贺迟靠在墙上,微微躬了一点腰,欲盖弥彰地扯了扯自己的上衣下摆。
苏星注意到他的动作,面色薄红,强装镇定地干咳了两声,弯腰捡了一块小石头,打着手电筒,蹲在墙边刻起了字。
贺迟拿手给自己扇了几下风,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冷静下来。
“写了什么?”他问。
贺迟蹲在苏星身边,凑近了去看苏星刻上去的一行小字,接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楼傻逼是我男朋友?你还挺骄傲?”
苏星扔了小石子,起身拍了拍掌,双手插兜:“好歹是个第一,我为你自豪。”
那束桔梗花摔了一下,已经零零散散,碎的不能看了,贺迟把它们重新拢在一起,靠在墙上,说:“就当纪念咱俩第一次偷情了。”
为了更有仪式感,贺迟还在墙上刻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中间画了一颗歪歪扭扭的爱心。
苏星恨不能一脚踹飞他:“偷你大爷的情呢?”转眼一看,那束白花搭着墙上的两个名字,看起来有种清明节即视感。
苏星扶着额头:“……你他妈上坟呢?”
贺迟再一看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他把那束花横放到地上,摸了摸鼻梁:“这下好些了。”
苏星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脾气还挺大。
贺迟赶紧追上去。
作者有话说:
迟仔已经在脑子里这样那样了,离真的这样那样还会远吗?!
第39章 交换细菌
周一一早,李浪在校门口碰见了拎着包子的贺迟。
照往常来看,周一是贺老大在一周里最痛恨的一天,每个周一他都非常暴躁,瞪你一眼能把你吓哭。但今天,贺迟竟然满面春风、脚步轻快,还吹着口哨。
“老大,你中彩票了?一大早心情这么好?”李浪被冻的缩起脖子,边发抖边问。
贺迟瞟了他一下,轻飘飘地说:“你有女朋友吗?有男朋友吗?”
李浪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我和你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贺迟挑眉。
李浪挠了挠头,忽然一阵冷风呼啸着卷来,两个人齐齐哆嗦了一下,拔腿就往教室跑。
贺迟生怕包子凉了,把纸袋揣在怀里,到教室了还是热乎的。
苏星已经到了,在翻一本化学习题。
“冻死我了,今天真冷。”贺迟把纸袋放到苏星面前,“赶紧吃,今天起早给你买到奶黄的,大家都是吃包子长大的,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娇贵……”
贺迟边说着,边自然地拿起苏星桌子上的那杯豆浆,就着苏星喝过的吸管喝了一大口。
苏星翻了一页书,头也没抬。
李浪也跑了一路,跑的口干舌燥,他放下包,往手里哈了两口气,也毫不见外地拿起那杯豆浆,刚一抬手,贺迟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小子干嘛呢?”
李浪:“口渴了喝豆浆啊。”
贺迟一把夺过豆浆,和护食的母鸡似的:“出门左转走到尽头,口渴自己喝水去!”
李浪委屈,出门左转走到尽头可不就是厕所吗?
“学霸,凭什么大哥能喝我不能喝?”李浪控诉。
贺迟翘着脚,一脸得意:“还就是我能喝你不能喝。”他这边刚炫耀完,突然心里有点没底,转过头来期期艾艾地问苏星,“你说是吧?”
苏星从书里抬起头,看着李浪,平静地说:“他可以,你不行。”
贺迟兴奋地眉毛差点没扬到天花板上去。
李浪这一早上先喝了一肚子西北风,又受了一肚子气,愤愤地去找绿毛诉苦了。
贺迟小口小口地喝了几口豆浆,他舍不得一下子全喝完,嘬着吸管在嘴里舔了两下。
奇了怪了,怎么这根吸管比多加了糖的豆浆还甜?
他偷偷看了眼苏星,小状元正在啃包子。
一点奶黄馅儿沾在他的唇角,他伸出粉红的舌尖,在嘴角轻轻一舔,奶黄馅儿被小舌头卷走了,唇角只留下一点湿润的、晶亮亮的水渍。
贺迟喉结上下一滚,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苏星翻了一页书:“你馋包子了?”
贺迟扭了扭身子,意有所指:“我馋肉。”
苏星慢腾腾地吃完一个包子,伸手想拿自己那杯豆浆,却在桌角捞了个空,贺迟这才反应过来,把豆浆递给苏星。
上面插着的吸管被他刚才放嘴里又嘬又咬的,早就不能看了。苏星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继续看他的书。
贺迟尴尬地摸了摸后脖子,厚着脸皮说:“还能吸,嫌七嫌八的,就你事儿多。”
苏星一本正经地科普:“唾液中有上百种微生物,是病菌滋生的温床……”
贺迟听到这些就脑袋大,他掏了掏耳朵,说:“反正早晚你都要和我交换唾……”
苏星冷冷一眼扫过来,贺迟立刻识趣地噤声,拿手指在嘴唇上打了个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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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浪和绿毛聊了一会儿,眉飞色舞地回来,绿毛刚和他分享了昨晚看的一部欧美爱情动作片,两个男beta,两人用了点情趣信息素,拿了根软吸管做道具,简直是激情四射,把他听的热血沸腾。
他回到座位上,看见贺迟桌上摆着的那杯豆浆,他贼兮兮地笑了两声,黄腔张口就来:“老大,听说咬吸管的那方面能力特别强,绿毛刚还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