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姜太郎
你爸二大爷:遵命!冷酷小状元大人!
配图是一个举着花环扭屁股的小猪。
苏星盯着那只小猪好一会儿,伸出手指在猪鼻子上点了点,心头积郁的那股闷气渐渐平息。
你爸二大爷:晚上视频?
Star:好
你爸二大爷:不穿衣服的那种?
Star:?
你爸二大爷:我脱了,你随意!
第53章 四舍五入
月考成绩下来了,贺迟没达标。
语文目标分数是70,他考了个69,一道《出师表》默写题错了一个字,被扣了两分。
贺迟拿到卷子,用手遮着分数自己没敢看,忐忑地让李浪先帮他看一眼。
李浪掀开他的手掌瞄了一下,瞪着眼睛张着嘴,鼓了两下掌,竖着大拇指赞美道:“啧啧啧,老大牛逼啊!这分儿高的我都害怕!”
他吹的实在是真情实感,这下贺迟心里总算是有底了,他翘起二郎腿,靠着椅背,两根手指拎起卷子,在苏星面前晃了两下,哼着小曲儿:“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唱着唱着还得寸进尺地在他耳朵上摸来摸去。
苏星偏头躲开贺迟的手,拿过那张语文试卷,拍在桌上,点了点分数的位置,微笑着说:“看清楚了。”
贺迟吹了个口哨,咧着嘴笑着说:“不是想赖账吧......我操?!”
他瞥了一眼,明晃晃的69,就差一分。
苏星咂咂嘴,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
贺迟操起试卷,一巴掌拍在李浪后脑勺上,低声骂:“你他妈不是说分儿高吗?”
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的李浪捂着脑袋,委屈地说:“高啊,学霸考了一百二,你比他一半都多。”
学渣李浪现在对于分数高不高的标准完全以学霸苏星的分数。考到苏星的三分之一就是“很好”,考到他的一半就是“太牛逼了”,要是哪天能考的和他一个分儿,那就是躺着进清北。
贺迟痛心疾首地拿手支着额头,把语文卷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从最后黑着脸下了一个结论:“这老师改卷水平真他妈臭!”
苏星憋着笑,反问:“哦?”
贺迟:“我这作文,文采斐然,至少给我少打了十分!”
作文给的命题是“破茧重生”,苏星扫了两眼贺迟写的,果然还是那四段。
第一段把题目给的材料抄了一遍,第二段写司马迁,第三段海伦凯勒,最后一段来个结尾,把第一段改了改再抄一遍。
如果苏星没记错,这是他第五次在贺迟作文里看见司马迁老先生。
贺迟不服:“这分数是不是不公平?”
苏星点头,认真地说:“是,打高了。”
“不可能,我这是照着高考满分作文背的。”贺迟气的拍桌,张口就来,“司马迁在逆境中奋发,完成了《史记》的创作......”
李浪转过头,扒着桌沿喊了一声:“老大太巧了,我也写的司马迁!”
贺迟:“......”
“我操缘分啊!我也写的司马迁和《史记》!”李浪同桌和李浪击了个掌。
体育委员上完厕所回来,边往手心里哈气边说:“我也司马迁啊!这招还是鸡哥教我的!”
鸡哥大名刘小红,性别男,有个龙凤胎姐姐叫刘大伟,他爸妈当初去给他们上户口的时候,派出所把姐弟两名字填反了。
他擅自把自己的“红”改成了“鸿”,但他字写得丑,开学初班主任点名的时候喊了句“刘小鸡”,从此他名声大噪,鸡哥这个称号就这么来了。刘小鸡是语文课代表,爱好在整个三十六中都算小众的,不打游戏也不热衷不打架,就喜欢读书,书店里“青春文学”那栏什么畅销他就读什么,张口就是“你的容颜,荒芜了我的青春”、“睫毛下的伤城,刺痛了谁的心”。
又有一个同学经过,也在一边搭腔:“对啊对啊,我也用的司马迁,不管写什么题都能用,感谢鸡哥!”
刘小鸡听见体委这么说,颇有几分羞涩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帮助同学是我应该做的,我们都是同样的少年,倔强又迷惘。除了司马迁,还有一位伟大的女作家,名叫海伦凯勒,大家可以和司马迁搭配使用。”
苏星这回没憋住,差点笑出了声。
贺迟脸比锅底还黑,问:“你这招还教了多少人?”
刘小鸡站起身子,环视整个教室,掰着手指点人头,点了半响,十个手指头都不够用了,才谦虚地说:“不算多,桃李满五班。”
贺迟感觉自己额角狠狠跳了一下,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行,鸡哥牛。”
午休的时候,贺迟把抽屉里那本积了灰的《历届高考满分议论文》翻了出来,发誓要背点与众不同、鹤立鸡群的名人例子,发奋图强还不到两分钟就蔫了。
他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自我安慰道:“司马迁也不错。”
苏星剥了一颗薄荷糖扔到嘴里,贺迟看见了,说:“我也想吃。”
苏星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递给他。
贺迟舔了舔嘴唇,在苏星大腿上摸了一把:“想吃你那颗。”
苏星:“滚。”
贺迟把作文书一合,觉得比起背书,逗家里的小状元有意思多了,他把手掌放在苏星大腿上,摇了摇他的腿:“四舍五入一下呗。”
“什么?”
苏星含着糖,一边脸颊鼓鼓的。
贺迟厚着脸皮:“69分,四舍五入就70了,达标了。”
苏星:“不行。”
贺迟拽着苏星的手臂摇来晃去,捏着嗓子小声说:“星星哥哥,就四舍五入一下吧......”
“弟弟,不可能的。”
苏星被他晃得忍不住笑了出来。
见苏星笑了,贺迟接着讨赏:“那我这次进步这么大,就不给点什么奖励?”
苏星把刚才从口袋里拿出来的那颗薄荷糖递给贺迟,在他头上拍了拍,说:“喏,给弟弟的奖励。”
贺迟弟弟不乐意地继续晃苏星哥哥的手,桌上那本作文书被晃掉了,贺迟推开桌子,蹲下身去捡。
“那什么东西?”贺迟蹲在地上,突然指着地问。
“什么?”
苏星把椅子往后挪了点儿,低头去看,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扣住了他的后脑,把他的头往下一按。
猝不及防的一个吻。
贺迟蹲着,仰着头,苏星坐在椅子上,弯着腰,课桌的高度恰好遮住他们的头。
贺迟的手掌滑到他的后颈,在他的腺体上轻轻一捏,苏星浑身一颤,轻轻吸了一口气。
贺迟趁机把舌头伸进苏星牙关里,灵巧地一卷,把那颗薄荷糖卷走。
苏星坐直身子,红着耳根,强作镇定地拿手背抹了抹嘴唇。
贺迟捡起书,笑眯眯地坐回了位置上,把那颗糖“咔嚓”一下咬碎,薄荷的清甜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
“好甜,谢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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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放了学,李浪和绿毛临时起意,说找个地方撸串去,下午还打电话把周谨言也给叫来了。
他们一出校门就见着了周谨言,他头上戴着一顶带毛球的毛线帽,帽子连着耳罩,两个毛茸茸的小球坠在肩膀上晃晃悠悠。
“你这啥玩意儿啊?!”李浪揪着他帽子顶的那颗小毛球,很不给面子地嘲笑他,“小姑娘也不戴成你这样啊!”
周谨言涨红着脸,踩了李浪一脚,跑到苏星身边,挽着苏星手臂说:“我妈给我买的,暖和就行了!”
“哼!”李浪撇嘴,“你就是个小姑娘!四眼小姑娘!”
周谨言不理他,靠在苏星身边软软地抱怨:“阿星,我这次物理考砸了,唉,读书好累哦......”
他晃了两下脑袋,过大的毛线帽一歪,遮住了他一只眼。苏星笑着帮他把帽子扶正,说:“回家卷子拍给我,我给你讲讲。”
周谨言眉开眼笑,笑得眼睛都见不着了:“阿星还是你好!我们班现在那个第一名傲的要死,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还有没有点儿自觉了?你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
贺迟酸溜溜走在后面,那该死的四眼崽粘着他家星星,微仰着脸和苏星喋喋不休地说话,小状元这会儿脾气怎么这么好了?一点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有。
他大步上前,搭着苏星的肩膀,手上用力一勾,把苏星拉到自己身边。
周谨言还没发现不对劲,傻呵呵地晃着毛球又要蹦过来。
“你们去吧,”贺迟不动声色地和苏星调了个位置,站在周谨言和苏星中间,“我们有点事儿,就不去了。”
“啊?”周谨言失望地问苏星,“阿星,什么事呀?明天办不行吗?”
苏星和贺迟快速地对视一眼,认真地说:“咳咳......有点急事要办。”
周谨言抽了抽鼻子:“你不去我也不想去了......”
李浪揪着周谨言的衣领往后扯,笑话他:“你当你是小学女生啊?还‘你不去我也不去了’,笑死人了!”
周谨言臊的厉害,张牙舞爪地要打李浪,李浪拔腿就跑,周谨言追着他跑,跑两步还得停下来扶一下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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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迟和苏星早几天就说好了周五下了课去看电影,两个人在十字路口和李浪他们分开,走着走着,贺迟就抓起苏星的手塞进自己的棉服兜里,两个人的手在暖烘烘的口袋里十指交握。
到了电影院,在上映的有一部战争片和一部动画电影,还有一部看海报就知道是烂片的《桌底有鬼》。
“想看什么?”贺迟在口袋里挠了挠苏星的掌心。
苏星看了一圈,没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于是说:“都行,你定。”
“那看这个吧。”贺迟伸手指着那副战争片海报。
恰巧遇上前一场电影散场,陆续有人从放映厅里走出来,一对情侣依偎在一起,看着娇小一些的男孩嘟着嘴说:“刚才那个鬼好吓人啊,我心脏怦怦跳......”
另一个高大一些的男人搂着他安慰:“我不是在呢吗?还怕啊?小怂包,刚才抱我抱的那么紧......”
贺迟手指在空气中平移了一下,说:“就这个吧,看着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