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淮月色
月亦徽打完坐在沙发上,双手抱住膝盖,脸埋在手臂间,喘着气:「刚才是打你胡说八道,虽然现在的科学已经可以让男人生孩子,但是我又没人造子宫,而且不管科学怎么发达,两个男人也不可能生出孩子的,你当我没常识吗?」
慕容臻起身坐在他身边,轻缓地说:「异性生子是你们这世界的事,但在我们的世界却不一定。小时候我爸就跟我说我能让男人怀孕,他们那世界的男人,都能让同性受孕,因为他们繁殖能力很强。
我第一次和你做爱的时候,留下了我的初精,你的身体会被这些特殊的精液成分影响而生出一个类似子宫的器官,这个器官内会分泌出能与我精子结合的成分,孕育出宝宝。这个器官可以提供宝宝营养,等宝宝发育成熟后,就剖腹产把宝宝取出来。不信你可以去拍个片子,看看你的身体和常人是不是一样的。」
见月亦徽又激动地想要打他,慕容臻握住他两手腕,温和地笑:「我过去从来没想过让你怀宝宝,我不想我们之间有第三个人。可是你总是顾及你的家人想推开我,既然你最重视的是亲情,那在做爱人的同时,我们也做亲人,以后与你最亲的可不是月家人了,是我们的宝宝。」
「慕容臻,我过去只是觉得你冷漠霸道蛮不讲理,没想到你还这样自私自利,全然不顾别人感受。」月亦徽偏过头,见他被自己打得那么狼狈,不由暗暗蹙眉,他明天可怎么出去见人?不管了,如果真如他所说,这混蛋把自己害得至少半年没法见人,自己还为他考虑那么多干嘛?
慕容臻心里很不是滋味,淡淡地说:「没跟你商量是我不对。」
月亦徽等不到他的下文,负气地站起来,指着门口说:「你可以出去了。」
慕容臻抬手握住他手腕,仰起头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你还没吃晚饭,我给你做。」
月亦徽胃早空了,又打了慕容臻一顿发泄,现在情绪上稍微平稳了点,身体上却极不舒服,听慕容臻说要为自己做晚饭,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拒绝。
慕容臻根据他冰箱里的库存做了两菜一汤,煮了锅白米饭。
月亦徽见他盛了两碗饭拿了两双筷子时故作讶异地说:「你多拿一双干嘛?」
慕容臻含蓄地笑了笑:「我也没吃,你不留客人吃饭吗?」
月亦徽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慕容臻就当他答应了。
真没想到慕容臻这样的人也会做饭,只是--
「你做的没远航好。」月亦徽中肯地批评,「刚学的吧?」
慕容臻听他提莫远航,本来柔情满满的黑眸一眯,显得有几分凌厉。
「你很喜欢他为你做吗?我是新学的,你不喜欢吃就倒掉吧,我重做。」
有点受刺激了,月亦徽见他放下筷子,等自己宣判,便慢条斯理地吃起来,没让他倒。
了解月亦徽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是个温柔体贴又宽容的人,不要说慕容臻做的还行,就算做得只能勉强入口,月亦徽也不会让他倒掉。慕容臻这人死要面子,真让他倒掉不是剥了他一层面子吗?虽然这家伙行为有失分寸,月亦徽却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拂他面子。
月亦徽的胃都吐空了,慕容臻做的饭菜基本都被他吃完,看着见底的碟子,慕容臻原先紧绷的面部线条才又柔和起来,对着月亦徽微露出浅浅的、得意的笑意。那眼神好像在说:「我就知道你会吃完的。」
慕容臻的好强体现在每一件小事里,半个月后,他做出来的饭菜,就算月亦徽想挑剔也无从入手了。看来慕容臻和远航一样,在厨艺上都非常有天赋,就自己最差,煎个荷包蛋都煎不好。
月亦徽不知道说慕容臻什么好,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他就渗透了自己的生活。早上出现在他家,晚上也来报到,一日三餐有两餐他们是坐在一张餐桌上吃的。
他们这样算什么呢?月亦徽在如何对待慕容臻的问题上很苦恼,他们相爱,以后还会有一个继承他们共同血脉的孩子。可是他的家人不让他们在一起,梦圆还在沉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苏醒。
当然,他还有个更苦恼的问题,现在已经六月初了,他的身材没什么变化,但是三四个月后呢?A市的气候偏热,到十月都还穿单衣,那时候所有人都可以看出他身材的变化。
月亦徽因为这点怒骂过慕容臻,慕容臻淡定地说:「到时候你休假半年,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吧。其实我现在就希望你休假,试验室里全是电子仪器,有辐射,对孩子不好。」
本来月亦徽的接受能力就强,适应了半个月,见慕容臻这般淡然自若的态度,自己的焦躁显得很不成熟,于是也跟着淡定起来。
「休假半年,你要我坐吃山空吗?」
慕容臻微笑着说:「我会养你的,你现在就休假吧。」
月亦徽嘴角抽了抽,真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冒出来那一句,好像就是要慕容臻养他一样。虽然现在不向慕容臻发脾气了,但他还在生慕容臻的气,还是少跟他说话为妙,于是没再接话。
慕容臻却觉得他是默认了,眼里笑意更浓,温暖的目光跟冬日的阳光一般。
见此时气氛不错,慕容臻适时地提议:「不管孩子是男是女,都叫慕容挽月,你说好不好?」
月亦徽挑眉:「凭什么跟你姓?」
慕容臻好脾气地说:「姓月也可以,姓月的话就叫月慕容吧。」
月亦徽放下筷子拿餐巾纸优雅地擦了擦嘴,说:「你还是先去洗碗吧,说不定我明天就去把孩子解决掉呢。」
慕容臻看着他,洞察一切的目光让月亦徽情不自禁地别过头去,只听他轻柔地说:「你不会,因为孩子是我们的,我们相爱。」
慕容臻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家里原本有洗碗机,被月亦徽藏起来了,有意要慕容臻手洗。
月亦徽站在门外看着慕容臻低头认真地洗水池里的碗,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们可以在同一个屋檐下,吃慕容臻为他做的饭,看慕容臻做家务。过去他实在想像不出,慕容臻会挽起袖子为谁做饭,看来岁月让他们都改变了很多。
有三年的时间,想到慕容臻只有心痛和悲凉,如今已经渐渐被柔情和温暖取代。理智上一直告诫自己要把这个人远远推开,但是感情上却无论如何没法坚持执行,半推半就之下,他们就发展成如今这种状态。
慕容臻很少穿军装以外的衣服,月亦徽却很少穿军装,因为他觉得慕容臻已经把军装穿绝了,自己穿不出他那样的气质和味道。今晚慕容臻也是穿军装,是那天在办公室穿的那一套,深蓝色的长裤,白色的衬衫。他的腿修长笔直,蕴含力量,肩宽臂长,腰背线条流畅,只是看背影,就觉得英气勃勃而又不失斯文,堪称男人中的绝品。
鬼使神差的,月亦徽脑子里晃过上次在慕容臻办公室的那一幕,心中突然涌现一把火,灼烧得他身体开始发烫。不能再看了,月亦徽摇摇头,想把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甩出脑子。
「我回房了,你洗完碗就回去吧。」月亦徽打了声招呼,先将自己隔离起来。鄙视自己,看着人家背影就想些不健康内容,成什么人了?月亦徽,你挖个地洞跳下去算了。
五分钟后,慕容臻来敲门,月亦徽以为他是要回隔壁了,却听他说:「亦徽,我家钥匙丢办公室了,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钥匙丢办公室了?骗人!要丢也是他有意丢的。月亦徽可不相信慕容臻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可以帮你把门打开。」月亦徽扬声用稍显促狭的语气说,偏偏不让某人得逞。
慕容臻失笑:「知道你厉害,我喜欢用钥匙开,行不行?」
月亦徽想了想,说:「你自己去客房收拾一下,被子在橱柜里。」
又过了一会,慕容臻在门口问:「你有多余的睡衣吗?」
月亦徽沉默地从衣橱里找了一套淡蓝色的真丝睡袍,将门打开一点,从门缝里塞出去。
刚准备关门,慕容臻却将门抵住了,轻声又好笑地说:「亲爱的,还有内裤。」
这家伙要穿他的内裤?!月亦徽瞬间就被点燃了,红着脸使劲把门推上,蹦出两个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