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枝
打开门,进了办公室,发现陆杰居然轻轻松松地坐在电脑桌前打游戏,几乎是一瞬间,在陆杰一点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被人给抓住了,然后捂住了嘴,这时候,陆杰看到邹盛黑如锅底的面色和感受到他冷冽如冰的气场,马上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一边想挣脱,一边摇着头,还主动用眼睛指示人在一边的休息室里。
于是,就是这样,邹沫沫的计策被邹盛给完全打破了。
休息室里只剩下了邹沫沫和邹盛,邹盛站在那里,只是把邹沫沫看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但是,他越是这样,越是让邹沫沫害怕,他甚至怕得眼泪都停了,只是因为太紧张开始打起嗝来。
打第一个嗝的时候,他自己愣了一下,然后驱着轮椅往后面退了退。
这个休息间也是非常大的,里面有更衣空间,大床,一边还有洗浴间,然后有松软的大沙发,还有一排矮书架,等等。
邹沫沫往后退,就退到了床边上去。
刚停下轮椅来,他就又打了一个嗝,声音还挺响,他抬着头看着邹盛,因为打嗝而觉得自己颜面尽失,于是,脸上神色更加委屈和窘迫。
邹盛还是没有一点表示,依然只是把他沉默地看着,他身上的气势倒是已经撤下去了,而且冷冽的气场也收敛了,但是,他依然没有回复平时对邹沫沫的温柔和怜爱,他的神色很沉,沉到让邹沫沫害怕,于是,他又禁不住打了一个嗝,让他身体都颤了颤。
邹沫沫实在受不住这个气氛了,于是就又哭了出来,这次不是刚才那样被吓到的的真哭,是有些半难受半不知所措的感觉在,于是哭得断断续续,有点装可怜的模样。
他不再看邹盛,而且把轮椅转得让自己背对着邹盛,低下头呜呜哭着,什么话也不说,边哭还边抽噎边打嗝,其状况十分凄惨。
邹盛叹了口气,实在没有办法对这个宝贝生气,只得投降了。
他走过去,在邹沫沫面前的床边坐下来,然后看着抽噎的邹沫沫,从口袋里掏了手巾出来,将邹沫沫的捂着脸的手拿开,开始给他仔细擦脸颊上的眼泪,一边慢慢地擦着,一边低声说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直接和我说,和我要求的呢,你要做出这种事情来骗我。”
邹沫沫想说什么,但刚张嘴,就又抽噎了一下,然后还打了一个嗝,他眼睛红红地看着邹盛,然后也许是因为不好意思和窘迫,他的面颊都红了起来。
邹盛把手巾递给邹沫沫自己擦脸,又起身去一边拿了杯子,从饮水机里接了水过来给邹沫沫喝。
邹沫沫端着温热的水,又不敢看邹盛了,他现在是后悔和愧疚。
喝了两口水,但是打嗝却根本没有改善,而且还比刚才打得更厉害。
邹盛只好把他从轮椅里抱出来,抱在自己怀里,开始给他拍着背脊,劝道,“慢慢喝,别着急,别紧张,一会儿就好了。”
邹沫沫想说自己知道,但是又连着打了两个。
邹盛都被他这个样子搞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只是不断抚着他的背,另一只手去在他的胸口处轻轻揉摸,邹沫沫深吸了几口气,又喝了几口水,这才好些了。
他的眼睛红红的,像只可怜的小兔子,邹盛开始还埋怨着他为了一个桑如馨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且让他那么担心着急,花费这么多人力物力来找他。
现在看他这副可怜的样子,那些埋怨和气怒也不得不全都消散了,只剩下对他的怜爱。
他低头在邹沫沫的额头和眼角无奈地亲了两下,邹沫沫也就知道,这是他原谅他了,他把杯子握在手里,脸埋到邹盛的肩颈窝里,小声道,“对不起。”
邹盛又亲了亲他的头发,但是一时并没有说话。
邹盛看着邹沫沫,他喜欢抱着他,喜欢抚摩他的头发,喜欢亲吻他的额头脸颊,这些,都是他和邹沫沫在一起的这些年里,慢慢地形成的不能再改掉的习惯。
最开始,邹沫沫到他身边的时候,是不接受任何人对他的碰触的,邹盛问了医生,医生说这是因为邹沫沫在心里排斥和人的交流接触,说邹沫沫太孤僻了,要改掉他这个习惯才好,大人对他的亲昵的抚摩和亲吻,能够让他渐渐减掉戒心,以后才能够打开心扉接受别人。
就是因为医生的这些话,让邹盛开始注意并且找机会去触碰邹沫沫,开始是亲自给他穿衣服和擦身,之后就可以摸摸他的头发,然后可以亲吻他的额头,后来可以亲吻脸颊和耳朵,再之后,他可以把他抱在自己的怀里……直到他的一切触碰都成为了邹沫沫的习惯,假如邹盛不再抱他亲他,倒让邹沫沫不习惯,知道邹盛是在和他生气了。
邹沫沫形成了这种习惯,邹盛又何尝不是呢。
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将邹沫沫抱在怀里,不亲吻他,抚摸他。这些,也都像是毒瘾一样,让他控制不住。
他们也许该是互相驯化了对方,让对方成为了自己不可或缺地一部分了吧。
邹盛抚着邹沫沫的胸口,看他打嗝好了很多,才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都直接和我说吧。不要再做出这种事情来了,我着急担心倒是其次,主要是你要是真的出事,那可怎么是好。”
邹沫沫在他怀里点点头,因为哭泣声音里含着一点鼻音,显得楚楚可怜又乖巧听话,“嗯,盛叔,我以后再不会了。”
邹盛道,“再不会了就好。你今天是差点要把我急死。”
邹沫沫只好又可怜兮兮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邹盛要抱着他起身出去,邹沫沫这时候拉了拉他的胳膊,邹盛低头看他,邹沫沫很气弱,但还是说道,“如馨的事情?”
邹盛因此眼神沉了沉,但之后还是说道,“她毕竟也是我的侄女,我没有亏待她的意思,只是让她在X山里陶冶了一段时间情操而已。你都为她做出这种事情来了,我就让人把她送回K城来吧。”
邹沫沫心想邹盛那是非法拘禁别人,是犯罪,但是,他没说,只是乖顺地点点头,又仰头在邹盛脸腮上亲了一下,道,“谢谢你,盛叔。”
这一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从邹沫沫闹失踪到被邹盛找回去,一共持续了一个小时。
邹盛抱着邹沫沫出门的时候,邹沫沫在办公室里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陆杰,便对邹盛道,“陆哥哥到哪里去了?”
邹盛道,“不要担心他,只是把他送回家去了而已。”
邹沫沫一听就糟糕,恐怕不是只是把他送回家去那么简单,说不定会有什么事,特别是要是陆杰的爸爸停了他的零用钱,那么就惨了,陆杰会来向他要钱花的。
虽然邹沫沫并不认为自己缺钱,但是,他也的确是自己手里没有钱,用的卡这些,都是邹盛的,他花的每一笔钱,邹盛恐怕都会看一看的,倒不是监管他用钱,只是想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而柳家那边他也该有钱的,但是,奈何全没有一分钱送到他手里。
所以,到时候陆杰来向他要钱救济,邹沫沫想自己恐怕又不能给他帮点忙了。
于是,只好此时求邹盛,让他不要怪到陆杰身上去,他被邹盛抱着,眼神哀哀地望着他,道,“陆哥哥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我和你之间闹了矛盾,所以我要避着你,然后,他才答应帮我的忙的。你还是不要让人把他送回家去了吧。”
邹盛道,“是他父亲要见他,让他回去,不是我硬是要送他回去的。”
邹盛神色平常,语气平常,邹沫沫看他这样,只得瘪瘪嘴,不说话了。
邹盛已经让属下在这酒店里善后,抱着邹沫沫下楼坐车回家,看邹沫沫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就道,“你这是生我的气呢。”
邹沫沫道,“刚才才说我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你说,我和你说了,你还不是用软棉花来让我撞,什么事情都没有解决。你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子么?”
邹盛抱着邹沫沫上了车,在车里坐好,又把他放到自己身边,从车里抽了纸巾出来给他擦又要冒出来的眼泪,道,“他刚才看着我那么着急,到处找你,却在我面前装作什么也不知,倒是会演戏,总要给他点苦头吃,他才知道我没有那么好惹,以免他以后又来替你做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