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坚强
“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幼稚!”见他不为所动,任佳雯激动地站了起来,“到现在你相信他,那个男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就是个恶魔!”
“佳雯!!我不许你这么说他!”虽然任佳雯的话给了潮生很大的打击,让他对海东麟这个男人感到恐惧,可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
“为什么不能说!他害了我一辈子!一辈子!!”任佳雯完全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引来了周围人探究的目光,咖啡店里的服务生也正在往这边赶来。
潮生无法接受她的说法,站起来同任佳雯对峙,“我是天真幼稚,可是佳雯!难道你就不是吗?为什么要把过错全部推到别人的身上?即使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你难道就没有责任吗?我劝过你多少次,不要总想着想着一步登天,不要和海明这样的人逢场作戏,不然迟早玩火自焚,你敢说如果不是你自以为可以玩暧昧就得到一切,给了海明得寸进尺的机会,会发生那样的事吗?”
任佳雯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除了抽泣,说不出任何话来。这时服务员已经赶到,抱歉地对他们说:“两位对不起,请你们不要这么大声可以吗?会影响到其他客人?”
潮生对她说:“对不起,打扰你们做生意了,结账吧,我们打算走了。”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两人走出了咖啡馆,潮生为任佳雯拦下一辆车,像他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体贴细心地为她用手挡住了头顶,生怕她撞到,只是这次,不再是出于爱情,仅仅是对一个孕妇最基本的尊重和保护。
关上门前,任佳雯看他的神情欲言又止,潮生的话让她无地自容,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海东麟只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这是事实。
潮生想要立刻转身离开,可任佳雯的悲恸与绝望让他到底没忍下心,俯下身对她说:“你说的事,我会向海东麟求证的,不过一切还是要看海明,如果他真的是无辜的,就不会有事。”
任佳雯还想说什么,潮生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接着说:“你……好好保重……”
然后就给了司机一个出发的手势,司机会意,一踩油门,把任佳雯的声音淹没在了发动机的轰鸣中。
任佳雯急忙探出车窗想看看潮生,却发现对方已经转身,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以前,他都会默默地在她身后注视着她,无论她什么时候转身,都能看见潮生带着关切的温暖笑意。
“小姐,你没事吧?”司机诧异地问道。
任佳雯的泪水汹涌而下,悼念的究竟是曾经单纯爱做梦的自己,还是永远无法挽回的爱情。
送别了任佳雯,潮生再次迷茫地站在了路旁,他无法否认,自己已经被任佳雯所说服,相信了海东麟的确做了那样的事情。在今天之前,他认为海东麟只是有些偏执,造成了他强烈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这个男人从来没有把别人当成和自己一样的生命,倒像是没有知觉的傀儡或者木偶,可以让他随意操控。
这种对生命的漠视让他感到恐惧和心寒,他该怎样面对这样一个枕边人?
他在动摇,无论是他对海东麟的爱还是相伴度过一生的决心。因为他已经分辨不清,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那些和海东麟相处的片段是否是对方刻意为之,对生命缺少起码尊重的海东麟又是否真的爱他。
海东麟的电话如期而至,潮生随意编造了一个去探望舅舅的谎言就挂上了电话。
虽然只是临时捏造的借口,可他的双腿却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杨岸青的家门口。按下门铃,传来的是阳阳清脆响亮的嗓音:“谁啊!爸爸,我来开门,我来开门!”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张脸上贴着创可贴的小脸出现了视线了。
阳阳兴奋地跳了上来,潮生连忙接住他,发现这皮猴子有沉了几分。
“是哥哥!爸,是哥哥!!”
阳阳扭头冲厨房里正在洗完的杨岸青喊了一声,后者探出了头,看见潮生有点惊讶地说:“怎么没打个电话就过来了?搞突然袭击啊。”
看着小舅舅和阳阳,潮生阴霾了一整天的心终于有了一丝亮光,“阳阳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杨岸青洗好碗,擦着手走出来,在儿子脑袋上摸了一把,“皮的呗,踢球摔的。”
“哥哥,我的球技越来越帅了!现在是全校第一!”阳阳骄傲地挺起胸脯,脸上的伤仿佛是他英雄的勋章,实力的证明。
他爹毫不留情地打击他,“是是,总共就十来个小屁孩踢个半场,还分低年级和高年级组,这给你得意的。”
阳阳不服气,小嘴一撅就顶了回去,“我就是厉害,爸爸你连颠球都不会!”
杨岸青觉得自己父亲的威严受到了挑战,一拍阳阳的脑袋就把他赶回房间去做作业了,“不做完不许出来!”
潮生看着阳阳有些失落的小身影,和不断回头望向他的哀怨眼神笑了起来,不过这时,他的肚子极不配合地发出了“咕噜”声。
“你不会还没吃饭吧?”
潮生有点不好意思,他中午那顿就没吃完,下午开始接二连三地出事,他就把吃饭这事给彻底忘记了,现在身体对他提出了抗议才想起来。
杨岸青有点自责,他以为潮生是吃完来的,刚才也忘了问他一句,连忙说:“我去给你下个面,你等着啊。”
潮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点头答应了。
杨岸青知道自己厨艺不精,所以在面条上加了几勺做好的排骨汤,还煎了个鸡蛋又烫了几片菜叶,出锅的时候又在上面盖了几块排骨,让一碗普通的清汤面变得丰富起来,只是卖相虽好,味道如何就只有吃的人才知道了。
他把面端到潮生面前,“赶紧吃吧,这都几点了还没吃饭,你怎么这么糊涂。”
潮生是真的饿了,拿起筷子就要下口,可当着排骨的肉香味飘进鼻腔的时候,熟悉的恶心感又涌了上来,潮生皱皱眉,想要把胃里的不适强行压下去。
杨岸青还以为自己做的不好吃,难为情地说:“我的厨艺,你知道的……就这样了……”
“不不、是我最近胃口不好,闻着肉味就有点难受。”
“闻着肉味难受?”杨岸青疑惑地看着他,这毛病……他也有过一阵,不过那是特殊时候的特殊毛病。
潮生强迫自己屏住呼吸,然后把面送进了嘴里,第一口面下肚之后,恶心的感觉非但没有减缓,反而更加厉害了,胃里跟翻江倒海似的搅得他实在忍不住,肚子里明明是空的,却怎么也抑制不住要呕吐的感觉。
潮生感觉那东西已经到了嗓子眼,再也忍不住,拉开凳子就跑去了厨房。
杨岸青被他的样子吓到赶紧跟了进去,发现他的大外甥正趴在水池边大吐特吐,却没吐出什么东西来。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样子和他当年实在是太像了。他试探着问他:“潮生,你这样多久了?”
吐了一阵,潮生感觉舒服了点,于是漱了漱口,说:“有一个月了,我中医西医都查了,都说胃里没毛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更加重了杨岸青的忧虑,他换上一幅严肃的神色说:“潮生,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一定要说老实话。”
潮生不知他为何突然变得严肃正经起来,擦着嘴面色苍白地说:“嗯,你问。”
杨岸青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开口:“你……最近……有没有……”
“嗯?”
“有没有……有没有……跟男人……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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