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坚强
被老爸喝斥了一声,阳阳缩了缩脖子,连忙转移目标,指着身旁的大个子说:“爸爸,这个叔叔找你。”
用你说!
杨岸青把孩子扯到了身边,对宋珏说:“你看我儿子这样,现在也不方便招待你,以后再说吧,宋先生再见。”
说完就重新关上了门,同样没给宋珏开口的时间。
阳阳莫名其妙地看着老爸问道:“爸爸,你怎么这么没礼貌?你平时不是教我……”
杨岸青怒火冲天,瞪着儿子骂道:“我教你去泥地里滚了吗?我教你把自己弄这么脏了吗?我教你跟不认识的人瞎说话了吗?”
他平时虽然严格,但顶多就是板起脸吓唬吓唬儿子,很少有像今天这样带着盛怒的语气责骂儿子。这样的他让阳阳感到陌生和害怕,同时也觉得委屈,自己不是故意把衣服弄脏的,爸爸为什么这么凶?他低下头,瘪了瘪嘴,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
杨岸青这一天被宋珏的事弄得心烦意乱,控制不住脾气,这会发现儿子被自己吓到了就有点后悔,可是家长的威严又让他拉不下脸去哄孩子,一大一小就这么僵持在玄关。
阳阳忍了半天也没忍住,心里的委屈越来越大,干脆闭上眼睛大哭起来。杨岸青这下彻底慌了,也不顾孩子身上一身脏污就蹲下把他搂进了怀里,摸着他的小脑袋安抚着——
“不哭了不哭了,阳阳不哭了,是爸爸不对。”儿子的哭声让他的心被揪得生疼,连自己的眼眶也莫名地泛起了酸。
阳阳很少哭,但一哭起来就止不住,虽然爸爸的话让他好过了不少,但还是一抽一抽抖着肩膀断断续续地哭着。
“阳阳不哭了啊,爸爸晚上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我们一起去换衣服洗个澡,然后就吃饭好不好?”
“呜呜……嗯……呜呜……”
阳阳一边点头一边哭,杨岸青不停给他擦着眼泪,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着,然后把头埋在爸爸颈窝里,用微弱的声音说:“爸爸、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故意把衣服、弄脏的,呜呜呜……”
杨岸青心里一片柔软,他抱紧了孩子,自己的泪水也忍不住落下,自从看到宋珏的第一眼起,他的心就彻底慌了,他不怕别的,就怕他发现了儿子的存在。一想到阳阳有可能会离开自己,他就难受得快要发疯。
他柔声对儿子说:“没关系,我们洗洗就好。是爸爸不对,不该凶你,阳阳不哭了,我们去洗澡好不好?”
阳阳狠狠地吸了吸鼻涕,终于止住了哭,对着爸爸乖巧地点了点头。
杨岸青拉起儿子走向卫生间,大手牵着小手紧紧不放。阳阳的脾气和杨岸青很像,上来快下去也快,没多久就传出了父子俩在卫生间里互相打闹的声音——
“镭射光线哔哔哔——爸爸,你已经死了,不能再站起来了,你耍赖!”
“砰——盾牌反击,我是九条命猫咪超人,还能活七次!”
……
比起重归于好的父子俩,在门口的宋珏就显得落寞多了。他的脑中一直重复着刚才的情景,父子的亲密无间像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把他彻底孤立在外面。杨泽在看见儿子之后,眼中就完全没有了自己,全部的心神全挂在了那孩子身上。
那应该就是他七年前见到的孩子,当时他的身边还有个女人,现在为何只剩下了父子俩?东哥说他一直单身,那么孩子又是哪来的?那孩子的脸为什么让他感到如此熟悉?
带着无数的疑问,他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宋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什么,一见儿子回来了高兴地迎上去说:“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吃饭呢,你倒是会赶时间,马上就能开饭了,让曹婶先给你盛碗汤喝。”
宋珏没有心情吃饭,“妈,我不饿。”
宋母觉出儿子有点不对劲,连忙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看上去跟丢了魂似的,出什么事了?”
宋珏无力地摇摇头,“没什么……”
话说到一般突然顿住,因为他瞥见了茶几上放着一本摊开的相册,里面有一张照片不就是他刚刚见过的孩子!
他拿起相册惊讶地盯着那张照片,像是要把它盯出个洞来。宋母凑过来指着那相片说:“今天我一个姐妹给我打电话说她女儿生了,是个挺精神的小子,然后就夸你,说你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宝宝了,让她这一说我就特想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这不,都在这看了好一阵了,你小时候长得是真好看,人人都说……”
宋珏目瞪口呆地说:“这是……我?”
宋母笑了:“你这孩子,怎么连自个儿都不认识了。你这人打小就不爱照相,照了自己也不看,就这张还是我们按着你硬给拍的呢。”
宋珏心中巨震,为什么杨泽的儿子会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这到底是……到底是……
——“去找杨泽吧,在他那里,你会得到所有问题的答案。”
东哥的话回想在他脑中,宋珏感觉到,肯定有很多事是他不知道的,而且是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
他必须弄清真相!也许,那就是他挽回杨泽的唯一方法!
在医院呆了一周后,海东麟就把潮生父子给接了回来。这次他们没有去山庄,而是回到了之前住过的江滨公寓里,不过打开门的时候,抱着孩子的潮生吃了一惊,然后退后看了眼门牌号,怀疑自己走错了。
海东麟笑着把他拉进来,“不认识了?”
潮生呆呆地看着四周,难以置信地说:“怎么变成这样了?”
原本以冷色调为主的房间彻底变了个摸样,地板由黑色的大理石换成了浅色的实木,浅咖啡色的壁纸、乳白色的原型顶灯、暖色系的沙发,这哪里还是之前那个风格冷硬的家?
眼前的景象让潮生呆愣了许久,海东麟从背后抱住他们父子,“去楼上看看,有不喜欢的,我再让人来改。”
潮生连忙摇头,“这已经很好了……”
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惊喜,他一直抱怨这个家没人味,倒像是过于整洁的宾馆,可是现在一进来,就有一种温馨的感觉扑面而来,心里暖洋洋的,双眼都亮了起来。
海东麟不但把房子重新装修了,还把二楼彻底改造了一下,把主卧室、书房和儿童房都搬到了上面,一楼只剩下厨房、客厅和两件客房。
潮生看着面目全非的二楼问:“你的那些酒呢?”
海东麟在二楼收藏了不少好酒,虽然他被明令禁止碰它们,不过看着也舒心啊,要是什么时候海东麟不在家,没准还能……
一提到酒,海东麟就是一副没法商量的语气:“怎么,觉得遗憾?”
被看穿了的潮生尴尬地笑了笑,说:“哪能呢,我就是问问。再说了,你也不能赖我啊,我本来对酒一点兴趣都没,都是你那些好酒把我的酒虫子给勾出来了。现在好了,你管杀不管埋,还把我的酒给禁了。”
海东麟拉着他坐在新床柔软的被褥上,噙着笑意说:“等你想生女儿了,就让你喝一次。”
起初潮生不明白他的意思,看着他暧昧的表情突然明白了——要不是他喝醉了,就没有海东麟对他的“浴室惩罚”,没有那次他们也不会有海宝。
他的脸刷得一下红了,因为那是他一生当中最丢人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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