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坚强
“我与你没有什么不同,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
潮生已经有点迷醉,他半眯着眼睛看着海东麟,突然发现两个人挨得太近了,如果是平时,这种距离就该让他在心里拉警报了,可是今天,潮生却觉得这样也不错,他们就像普通的朋友,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无论真心还是假意,海东麟的话的确稍稍安慰了他。
“你谈过恋爱吗?”
没想到他突然会这么问,轮到海东麟诧异了,他在脑中思索了片刻,不确定地开口:“大概……算谈过吧……”
潮生被他逗笑,“什么叫大概谈过?”
“因为我不确定那是否叫爱情。”不过现在,他十二万分地肯定了,只是当事人还迷迷瞪瞪的没有自觉。
“海东麟,那你看上我,只是想跟我上窗吗?”
海东麟心里“咯噔”一声,他仔细地看着潮生泛红的脸,眼中雾蒙蒙一片,似是在看着自己,又好像是空洞的。
——这下是真醉了。
没等他回答,潮生自顾自说着:“你们有钱人总是不把这个当回事,可我不一样,任佳雯也不一样。她说这样的事情应该留到我们新婚之夜,你知道吗,我听见她这么说的时候觉得特别庆幸,居然能找到这么好的姑娘……”
他的头越来越沉了,架在肩膀上摇摇晃晃的,海东麟把他拉进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如果是平时,这人恐怕早就跳脚了,这时候却乖顺地很,靠在他肩头不停地碎碎念着。
“我尊重她,所以我们交往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敢碰她……”
这对海东麟来说是个好消息,他一手揽着潮生,一手端着酒杯,笑得十分狡猾。
“我以为我们会顺利地结婚,然后生下孩子,我喜欢女孩,她喜欢男孩,那就生两个好了,我们一家四口会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可是、可是,我拿什么娶她?那什么娶她?海东麟,我去你妈的有钱人,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些穷男人娶不起老婆的苦?”
潮生依然自顾自地倒着苦水,似乎是要把压抑了许久的感情一股脑地倾倒出来,也不顾旁边的人爱不爱听,“我喜欢她,她是我的初恋啊,如果她想要,把命给她都行,可我的命又什么用呢,半毛钱都不值!没房没车没票子,人家爸妈看得上我才怪!我活得真他妈的窝囊!”
海东麟的笑容渐渐隐去,在听到“把命给她”的时候,脸上已经是阴云密布了。他决定不再纵容怀里的醉鬼,而是低下头,抬起对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把他喋喋不休的抱怨堵在了里面。
“唔……”
潮生混沌的脑子里分辨不清现下的情况,他只知道嘴被堵上了,说不了话了,这样不行,他还有很多话要说,他心里憋得难受,必须发泄出来。
对方的舌头已经长驱直入,在他的口中狠狠地翻搅着,宣誓着它的占领。潮生那条可怜的小舌头无处可逃被生生擒获,然后就被对方勾着纠、缠到一起。
潮生被海东麟的气息包围,他的头被固定住,身体也被对方紧紧箍在怀里,嘴唇更是因为狂猛的口允口及而红月中。他从未经历过这样激烈的亲口勿,就好像灵魂都被吸走了一样,原本就混沌的脑子因为缺氧变得如烂泥一般,完全无法思考。
等海东麟感觉到怀里的人没了回应的时候,才发现他居然就这样睡着了。他哭笑不得,原本的好兴致被这样无厘头地打断,他却还得伺候这个始作俑者。
“没出息。”他在潮生光滑的红脸颊上捏了一把,然后认命地抱起了这位小祖宗,把他放到了自己床上。
穿过客厅的时候,潮生还抬起了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脸上,嘴里念叨着一个字“酒”,意识早已模糊不清,倒是把这东西记得很牢,看来真有当酒鬼的潜质。
潮生的手并不似女人的柔软,它指节分明,纤长有力,却因为多年浸泡在药油中变得滑腻无比,拍在脸上的感觉就像接触到了最上等的真丝。
他掀开被子让他躺了进去,然后帮他脱衣脱裤,他海三少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骑到头上来过,不仅得忍受一个醉鬼的辱骂和抱怨,还得把他送上床,让他老人家舒舒服服地躺着睡觉。
而醉鬼还极为不配合,每脱他一件衣服,他都会发出意义不明的嘟囔声,并在空中胡乱地摆手或者踢腿,好几下都打到了海东麟的身上。
等终于把这人剥得就剩小裤的时候,海东麟额头都冒出了汗。要说平时,对着这样活色生香的场面他肯定会为自己争取一些福利,可现在,他只想把这人按在腿上打屁股。
“受了女人的委屈就来我这放肆,不就是仗着我宠你吗……”
他在醉鬼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然后就帮潮生盖好被子,关上了灯后,自己也在一旁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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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生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完全陌生的场景,让他的大脑停了一会机。
“嘶——”
宿醉后的头疼把他拉回了现实,他捂着胀痛的脑袋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这里应该是海东麟房间。
——我怎么会在这?
他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从任佳雯家里出来后,他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这里,然后就是海东麟……还有酒……
他的记忆停留在那瓶特别的、据说叫杜松子的酒上,然后就断了层,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着第裤躺在海东麟的床上……
等等……海东麟……的……床、床上!!!!!!!!!!!!!!!!
第30章
潮生如遭雷劈,一下子清醒了,他从床上跳起来,慌乱地审视着自己,从头到脚都过了一遍后,发现自己身没有任何人留下的痕迹,这才安心下来,其实这么说也不太准确,至少那股萦绕在他周围的若有若无的淡淡烟味,就肯定不是属于自己的。
——大概是喝酒的时候沾上的。
潮生这么想着,下了床走去了卫生间。十几分钟后,他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虽然脸上还带着倦容,但看上去已经比刚才好多了。
走出海东麟的卧室他就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他循着味道来到和厨房连着的饭厅,发现上面用保温盒放着粥和包子,还有两碟小咸菜,旁边还有一张字条。
“起来的话把早饭热一下吃了吧,我今晚不回来,你随意。”
潮生很难想象海东麟这样的人居然会有如此细心体贴的一面,几乎让他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了。他记不起昨晚发生的事,却觉得像一块大石一样堵在心口的压抑感已经去了不少,至少现在想起在任佳雯家中的那一幕,他不会难受得那样厉害了。
海东麟时而冷漠时而轻佻,多数时候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潮生始终无法摸清这人的脾性。可是久而久之就发现其实他在很多时候就能让人产生一种安心的感觉,就像一个多年的老友,不需要语言就能被他所理解。
对潮生来说,这样的感觉是陌生的,比普通朋友要亲密些,又跟哥们的感觉相去甚远,在他二十七年的人生中,还从未有一个人是以这样的方式和他交往的。不过这并不难接受,事实上,在体会到海东麟对自己的尊重后,他已经把他归在了“无害”这一列。
这是2010年和海东麟的最后一次见面,酒精摧毁了他对这晚的所有记忆,有些东西却悄悄地种进了他的心里,在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生根发芽。
那天,潮生回到了自己的家,过两天就是除夕了,他得在这一天为全家人准备年夜饭,而海东麟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于是准了他的假,让他年后再去他那里上班。
江万彤和他差不多时间放假,却一直没有回家,家里的坏境不够安静,来来往往的客人让这里显得很嘈杂,不是个能够静心念书的地方,于是她留在了学校宿舍,直到过年前几天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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