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江流
晚饭的时候,秦芙终于获准解了禁闭,坐在了餐桌上。怕是由于被关了几天,秦芙倒是看起来老实不少,说话也好听多了,还举杯给秦振和方梅敬了酒,说是马上要结婚了,而且也要当爸爸了,已经开始理解爸妈的辛苦,谢谢他们多年的抚养,小时候怎么样,大了又操了什么心。
这番话说得方梅当场就落了泪,便是秦振,纵然知道这事儿他想不开,可想想养儿岁月难,也忍不住伤感。倒是秦烈阳是个没感情的怪物,坐在一旁,跟个外人似得。
他实在不能感同身受,他从小在爷爷奶奶面前长到了十一岁,爸妈不过是寒暑假里来看看的熟悉的陌生人,回家不到一年就被抛弃了,在黎夜那里长了两年,等回来的时候,就是尔虞我诈了。他能认同的付出,也就只有他爸爸了。可虽然知道他爸爸将七成的心思都用在他身上,可他还是少了啊,七成的心也不是一整个。
晚饭就在这种伤感但喜悦的气氛中结束。他回客房的时候,秦芙居然跟了过来,这会儿他的脸上可不是刚刚那种乖巧的表情了,他变得有些恶狠狠地,冲着秦烈阳说,“这事儿没完。”
秦烈阳只回了一句,“老虎吼一声会吓死人,小猫咪吼一声只能是卖萌。阿芙,你现在还是个吉祥物,只是你自己不觉得罢了。”
秦芙气得脸都红了,“你……”秦烈阳砰地一声,关了门。
第37章
第二天的婚礼还算正常,纵然是豪门婚宴,也不过正常流程,早上秦芙带着六位伴郎接新娘,中午到秦家,小夫妻给父母敬酒。下午四点在饭店开始大堂鸡尾酒会,下午六点开始婚宴,然后晚上是新娘新郎的派对。
唐鼎欣怀孕不到两个月,压根看不出来。两个人长相都不错,放在一起跟金童玉女似得,反正来贺喜的人,每人都要说上这么一句,秦烈阳帮忙招呼来宾,偶尔瞟一眼秦芙,发现他那张脸是越听越挂不住。结果还是唐鼎欣发现了,直接给了一脚,这家伙才警醒起来。
等着婚宴结束,派对开始,秦烈阳这一天才算忙完。先是送了秦振和方梅他们回来了老宅,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了,他原本是想直接住下的,可瞧着方梅一脸愁容没半点想休息的意思,就不想多呆,直接拿着钥匙出门了。
到了公寓的时候,都过了12点了,他停了车从下面往上看,发现屋子里的灯已经暗了,这才松了口气,上了楼。
宁泽辉早就跟他打了招呼,说是周五黎夜搬进来。搬进来就搬进来啊,他都装了房子了,怎么可能不同意?只是想归想,可临了到了这时候,就有点不自在。
他想他该以什么态度对待黎夜呢?没有第一次见他时那种的愤怒了,那时候自己一想起被送走的事儿,一想起黎夜的绝情,五脏六腑都仿佛着了火一般,浑身上下都是火苗,看到谁都要烧起来。可也不是如同十几年前那种亲密无间,他知道黎夜对他有着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影响,只要他的声音响起,自己就能很快安静下来,甚至能够一夜好眠,可总归不对劲。
所以,关了灯是最好的,作为一个领导者,他第一次产生了逃避也挺好的想法。
他悄悄开了门,准备洗漱完立刻进屋,结果就发现,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沙发旁的台灯陡然亮了,黎夜仿佛像是一下子打了鸡血似得,将脑袋抬了起来,特别有精神地看着他,“你回来了?”
秦烈阳就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发火?似乎没什么好发的。亲密?怎么可能?他觉得最好是保持距离,相互不靠近,等着黎夜好了就让他搬走,他们原本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到时候自然再也不会见。
他沉默着,黎夜却不沉默。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左手操作着轮椅上前,跟他说,“你累了吧,我让保姆熬了绿豆汤,放在冰箱里镇着了,你喝点再睡吧,我记得你爱喝这个。”
因为轮椅离得近了,秦烈阳终于看清了黎夜现在的样子,比起一个多月前,他的样子好看多了。人胖了些,白皙了不少,看起来没有那么风吹日晒的感觉了,倒是跟年少记忆里那个黎夜重合起来。尤其是,黎夜跟他说,你爱喝。这真像十几年前,黎夜端着碗递给他那副样子。
其实也不是特别爱喝吧。那时候穷啊,黎夜那个小气鬼,夏天连买冰棍都舍不得,可看着他热又心疼,就煮绿豆汤——那东西,就一小把绿豆能熬出一锅来。他趁着热撒点糖,然后压上井水来,放在里面镇着,就哄他消暑了。不过那时候也算是难得的美味了,何况是黎夜给他费心做的,他自然全都喝了,黎夜就以为他喜欢。
只是一想过去,心里就有些忍不住的软了。他几乎立刻板了脸,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我不喜欢喝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接你进来住,不过是因为十几年前你给我个住处罢了,别把自己当主人,还学会给我做东西了,我不喜欢也吃不惯。你自己老实待着,不要试图用过去的那些事来干涉我的生活。事实上,路边碰上流浪的小猫小狗,我也会出手的。谁让你混的那么差呢!”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这么说话是因为恨,觉得理直气壮,觉得黎夜收了那些钱就该受这些。但这次,他越说是越心虚的,却不知道为什么。
他都不敢看黎夜的表情,应该会伤心失望吧,这样也好,这段时间就能相互不干涉生活。
谁知,就听黎夜说,“哦,我知道了,我没这意思。不过,你帮我收拾的房间我很喜欢,谢谢。”
秦烈阳只觉得自己装出来的重装盔甲在那一刻完全溃败,都被黎夜看穿了!他抬头看着黎夜,这家伙竟然一副已经控制着轮椅往自己屋子里走了,看起来不像是有任何事,他抬头的时候,黎夜还停顿了一下,背对着他说,“我尝了尝,真的很好喝,你还是喝点吧,解暑消渴。”
然后就进屋了。
秦烈阳就盯着他的房门快灼出一个窟窿来,这才向着自己房间走去,然后打电话给宁泽辉,铃声响了好几遍,那边才特别烦躁的接起来,“老板啊,已经半夜了。”
秦烈阳冷声质问他,“你告诉黎夜我帮他收拾房间了?”
这声质问一出,宁泽辉的强调立刻变了,“喂喂喂,怎么信号不好啊,哎呀,我听不见啊,再大点声,哎呀还是听不见,算了,我挂了吧。”
电话砰的就挂上了。秦烈阳盯着手机屏幕半天,还专门松了松领带,骂了声这家伙!
卓亚明洗澡出来,就瞧见了宁泽辉装信号不好挂电话的那一幕,他就靠在门边,调笑道,“怎么?这是躲避哪个旧情人呢?”
宁泽辉回头一看,鼻血都差点流出来。这家伙就用浴巾围了下、半、身,上身全部裸、露在外面,水滴都没擦干净,顺着发梢滴落到胸口,又经过那一瞧就手感极好的腹部,流入了浴巾里。只要一想到等会儿自己就要顺着这滴水滴的路线,慢慢品尝这个人的味道,他就已经把持不住了。
“哪里,我老板的电话。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他吹了声口哨,拍拍自己家老二,笑着说,“怎么办?我一碰到你,越来越像毛头小子了。”
卓亚明走了过去,直接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压了上去,用舌尖挑逗着他的上唇,“我可不喜欢毛头小子,没半点经验,一点快感都没有。我喜欢……”他低头亲了他一口,顺便揉了一把他的老二,“我喜欢老司机,知道怎么舒服怎么来……”他说着,嘴唇已经渐渐往下,去亲吻宁泽辉的喉结。
宁泽辉从未被人这么伺候过,一时间只觉得那条舌头勾住了他所有的感官,那些舔、吸、咬、啄,还有那双大手在他身上的揉、捏,让他忍不住地发出呻、吟来,然后他就听见卓亚明沙哑着嗓子笑着说,“第一眼瞧见你,我就知道你敏、感。”
这个说法让宁泽辉终于聚焦起了半分精神,嗤笑道,“可我第一眼见你,还以为是个老学究呢。没想到这么浪。”他这句话一落,整个人就腰上使力,将卓亚明反压在了床上,卓亚明倒是不在意,大刺刺躺在床上,将双手枕在脑后,调戏道,“原来你喜欢上位。”
宁泽辉直接拍了下他的屁股,跟他刚才一样,压低了身体添了卓亚明的嘴一口,在他耳边发狠说,“我喜欢干死你。”
说着,他就直接压下身去,想要跟卓亚明来个舌吻,顺便手已经摸到了下面的浴巾处,准备将这恼人的玩意撕开。可此时,刚刚还一副配合模样的卓亚明,却陡然拿手撑住了他的身体,卓亚明眼睛里一副打量的神色,将他从头看到脚,然后说了句,“你是攻?”
宁泽辉顿时也愣住了,卓亚明的潜台词不用想,他几乎就明白过来了,这家伙是个攻?
卓亚明瞧见他那样也知道答案了,直接一个反手,宁泽辉就被推一边去了。都撩了小两个月了,终于箭在弦上了,却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这换谁都恼怒。卓亚明皱着眉头说,“你他丫的骚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gay,你是攻?”
宁泽辉也郁闷啊,他今天晚上准备了红酒烛光晚餐,不就是为了将人勾搭上床吗?结果他家老二这都翘成什么了,对方说自己是个攻。他立刻回敬了卓亚明一句,“靠,你微信里天天不发骚吗?谁他丫的给我发露胸照的,哪家攻这么骚气?”
卓亚明就一句话,“我倒是第一次知道,攻是被人撩的。”显然,这两人一起,实质性撩人的还是卓亚明干的。一想起卓亚明那些胆大又妄为的行为,宁泽辉就觉得心头砰砰跳,这样合口的可是错过就找不到了,卓亚明已经在那儿穿衣服了。
宁泽辉就坐在床上叫他,“哎,这么着急走干什么?其实……我技术很好的,要不要试试再说。”
卓亚明勾唇一笑,宁泽辉只觉得心头小鹿乱撞,就听他说,“你想通了,给我电话。”
第38章
当天夜里,处于同一屋檐下的并非黎夜和秦烈阳、宁泽辉和卓亚明两对。
秦烈阳走后,方梅伺候着秦振就寝。纵然前一段时间,因为唐鼎欣的事儿,秦振跟她翻了脸,但最近这一个多月,方梅却是一直表现得十分得体,尤其是婚事,秦振身体不行,全都靠方梅操办,如今圆满结束,趁着这股子喜气,两人多年夫妻,也不会太冷淡。
方梅跟秦振嘟囔,“也不知道他们几点结束。阿芙又不能喝酒,别灌醉了。”她担心道,“鼎欣那丫头跟他又合不到一起来,两个人也没感情,又是这么被迫在一起的,日子怎么过呀。这是一辈子的事儿。你说……”她仿佛一下子想说点什么,随后又欲言又止,摆摆手,“算了,都结婚了,那是你宝贝大儿子,我不说。”
秦振就给她一句话,“那也是你儿子。”
方梅被他噎了一下,就不吭声了,低头帮他擦脚。秦振却接着说,“成家立业,阿芙也算是大人了,有些事该定也定了,省的他们兄弟天天为了这些事闹腾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