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江流
“不过爸爸,大舅有点说得也很对的。”他竟然开始赞同方海东,劝着秦振道。“阿芙怕也是害怕你担心才不对你说。你消消气。”
秦振能消气才怪!
秦振原本是不知道这事儿的,他虽然也算个比较洋气的老头,可终究受了伤精力有限,平日里多是养神蓄锐,对网络的事儿关注甚少。
秦芙上次《烈火晴天》成功,他便觉得再给这孩子一次机会。这次《大明淑妃传》,方梅不知道在他面前吹了多少次的秦芙的厉害,秦芙也是一副忙的要死要成功的模样,甚至昨天他们还是这样,说是马上上映了到时候要请他出去海岛游。
结果今天老友张家夫妇过来偶尔聊起来,才穿了帮。可他这个当亲爹的竟是一无所知,他一直以为如方梅所说,这事儿进展顺利,“我们阿芙也是有本事的,以后可不用担心他了。”一切常年掌握权力的人,却被隐瞒至此,他如何不怒?更何况的是,这后面的解释,居然又怪到了秦烈阳头上,他的责任呢!
秦振就冷哼一声:“他要是有你的孝心就好了,他是怕说出来我收了他的公司吧。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大富了,从小都是富贵圈里养大的,不缺钱不缺物,怎么就养成了这个性子。你亲爸爸出了车祸,家里公司岌岌可危,你哥哥顶着压力上去,跟一群人斗智斗勇为的不都是秦家?你难道不是秦家一份子?你看不到其中的危险,天天想着其中的好处。这份好处给你,秦芙,你拿得到吗?”
“你那些弯弯绕我不是不清楚,无非就是觉得公司都给你大哥了,你心里不服。你想证明自己也不错,我也给了你机会,让你出来单做。你以为社会上的那些创业人谁都能拿着三千万霍霍吗?对,你运气不好,买下的ip有问题,可是秦芙,你是解决的态度吗?你隐瞒、拖延、不发声,将一件本来可以完全解决的事情最后拖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有脸在家里振振有词夸夸其谈自己即将成功,顺便让你舅舅将原因推到你哥头上。”
他拍着桌子指责道,“你运气不好不怪你,我也不怪你瞒着我,你哥哥接手秦氏的时候,大半夜里跑到我病房里一坐一夜,也不曾说过一句公司的事儿,我也不曾怪过他,谁没有遇到点困难?我看不上你这种不正的心思,看不上你这种没担当的软蛋样!我秦振一辈子英雄,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这话说得就太严重了,秦芙在那儿脸都憋得通红,他想说话辩解,方梅直接一个眼刀过去,制止了。自己去给秦振顺气,“你少生气,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再说他舅舅来这事儿,也没跟阿芙商量过他不知道。更何况,他舅舅不是也提了他自己吗?只是说事儿,又不是推责任。”
秦振直接拍开她的手,说道,“少来这套,我看这孩子就是被你们挑唆坏了。海东公司的事儿你都处理好了,孩子的事儿让孩子自己来,他们也成年了,当舅舅的一旁看着就好了。对了,方伟最近也在影视公司吧,他也老大不小了,该做点自己的事儿,烈阳,你那边有没有什么项目可以让他跟着学一下,老是跟着阿芙,算个什么事。”
秦烈阳巴不得将方伟调开,立刻说,“今年将会在鲁省开两家精品店,目前在选址当中,方伟可以跟着学学。”
秦振就点头,“就这样。”
这是一竿子就将小儿子给他支走了,可见秦振对方海东掺和秦芙的事儿有多厌恶,方海东虽然手中有股份,可毕竟这么多年都是靠着秦振的,自然不能表示异议,只是却也不顺心,说了句,“鲁省啊,行吧,这小子会好好做的。”
秦振说完这个,才说,“烈阳,《大明淑妃传》的事儿你来负责跟王家沟通,将这事儿务必办好。抄人家的,还不出声,坐在一旁作壁上观,秦芙,上次你就泄密,你也是靠着养大的,有人抄咱们家的设计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样?”
秦芙如今已经委屈的眼都红了,显然也失去了辩解的意思,他坐在那儿就跟个木头柱子似得,反正全盘被否定了,公司公司没了,什么事都是他妈他舅舅包办,回家还有个母夜叉的老婆,他有什么好说的。
他不吭声,秦烈阳也就知道,八成今天跟唐鼎欣商量的事儿,她还没告诉秦芙。秦烈阳就笑了,“我倒是可以帮忙,不过爸爸,阿芙也不是什么都没沟通,他一直找解决办法呢。前两天还让鼎欣来找我,希望我跟王俊伟商量一下。”
秦芙有些讶然地看秦烈阳,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秦烈阳,他那骂他跟骂孙子一样的哥哥,似乎是第三次为他说话了。
秦烈阳将他表情尽收眼底,接着说道,“其实今天也有进展了,早上我已经跟鼎欣沟通过,还没来得及告诉阿芙,您就叫我们回来了。”
唐鼎欣自然懂得什么时候该说话,连忙道,“对,早上大哥就叫我过去,说了解决办法。王家将会继续追究抄袭者梨花落的责任,但由于我们签约的时候也是不知道这事儿的,他们同意跟我们达成合作,以剧本入股的方式,来进行合作。剧本占到股份的10%。”
唐鼎欣看了看方海东和方梅讶异地表情,就知道这事儿秦芙没跟他俩说,这就跟她猜测的一样,秦芙也是有小心思的,毕竟,他妈和他舅舅太强势了。不过回过头看秦芙一脸你怎么不早说的表情,唐鼎欣觉得可以回去再热热身,她笑着说,“刚刚太紧张了,我也插不上嘴。”
秦振倒是点点头,这事儿秦家处理起来不难,他只是烦秦芙恨不得跟他哥哥势不两立的样儿。如今听到两兄弟还有交流,倒是有些欣慰,“这还差不多。”
秦烈阳立刻说,“我那边也忙,这事儿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不如还是让阿芙来吧,他性子是软了点,不过鼎欣性子还蛮果断的,方伟正好走了,让鼎欣负责一下,夫妻俩也算互补了。再说,这是阿芙的心血,我还是希望他能慢慢做大。”
他这样高风亮节,秦振自然喜欢,点了头,算是应了。
事儿一结束,方海东自然留不住了,方梅连忙起身送他。秦烈阳推了秦振进屋,秦振拍拍他的手说,“你做得对,他是你兄弟,我还是希望你们好。”秦烈阳但笑不语。
倒是从秦振房间出来,回楼下客房,正好听见秦芙跟方梅在门厅里说话,方梅问他,“你舅舅走你也不送?”秦芙特别好气地说,“我也没让他来啊。”
方梅还想在说什么,就看到了秦烈阳,于是闭了嘴,扭头上楼了。倒是秦芙,难得没走开,黑着脸站那儿问他,“你多管什么闲事?”秦烈阳就回答他一句,“谁让你那么弱呢!”说完他就下楼了,倒是留了秦芙在那儿靠了一声。
第52章
秦烈阳倒是没马上离开,毕竟他也是当儿子的,他爸生了这么大气,总要留着看看,别出什么事。另外,他伸手摸了摸放在上衣兜里的那部旧手机,深觉需要一个安静的黎夜看不到的地方研究研究。
等着刺激完秦芙,他直接进了自己的客房将门反锁了。
里面都是从三楼搬下来的他用惯了的东西,倒是感觉舒适无比。秦烈阳直接歪在了床上,将手机打开,连上网络。他倒是跟黎夜不同,黎夜那是没心没胆,最多是好奇,纯粹是大熊给忽悠着看的。秦烈阳倒是不同,他绝对是故意的。
他直接找了个题目最劲爆的点了进去,结果不过五分钟就扣上了手机,默默解开了领口的第一粒扣子。靠,他也不是个一无所知的老处男,他也是看片的好不好?这么多年毕竟也有自己解决的时候,他以为自己都算是阅片无数了,没想到人外有人。这个叫大熊的从哪里弄的这些玩意?而且,竟然拿给黎夜看。
当然,秦烈阳不得不承认,他真是希望黎夜能看看的,不过从浏览记录来看,这家伙似乎就来得及看了一张小黄图,结果弄得动静大的跟干了什么似得,他一想着那天黎夜那副被吓坏了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
然后……秦烈阳自然是看不下去了,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瞧了瞧已经过了吃饭点,他就打了个电话给小周,却是黎夜接的,“烈阳,小周在开车,有事我转告他啊。”
“不用,就是找你的。”秦烈阳一点也不知道遮掩,“刚吃完饭?吃的什么?”
“一家日式餐厅,料理吧。就是米饭团子加上各种东西。”黎夜这人有一样好处,他不是装相的人,说什么都透着他那股子实在味,“很好吃,不过很贵。”
秦烈阳不在意道,“好吃就行,钱不用在乎。下午回去做什么?要午休吗?要画画吗?”
“都要。”黎夜显然是很上心的,“我有好多欠缺,需要琢磨琢磨。”
黎夜向来言简意赅,跟他小时候的唠叨的性子完全不同,也跟微信里他的唠叨也不同。秦烈阳想这大概是一种陌生吧,反正总要慢慢来,他也不在意,听着没什么事,就准备挂电话,顺便叮嘱他,“我晚上回去吃,记得跟保姆阿姨说多做点。”
谁知道黎夜突然问了句,“烈阳等等,你家里没事吧。”
居然关心他了,秦烈阳忍不住放松身体靠在床头上,嘴角勾起了个弧度,只是声音还是很平静的,“没事,生意上的小事情,都处理好了。”大概是由于心情好,他就忍不住想要撩拨几句,譬如问问那张小黄图的事儿,不过想着原本也没说破,黎夜憋在吓坏了,就只能隐晦地调、戏他,“那个,教学视频你多看看,不够我再去给你找,务必要学精深了。”
黎夜大概是心虚,就一声好后,挂电话了。
秦烈阳有点累,其实还有点饿,他早上跑步,原本就消耗量大,更何况八点进公司开始,就是连轴转不带停的,所以每次午餐都是要好好补充的,否则压根撑不到下午。今天原本他是准备陪黎夜的,结果被喊了回来,显然都闹到这份上,也不可能吃饭,肚子早就饿瘪了,只是想睡觉,就忍着了。
手机插了耳机点开微信,秦烈阳就进了梦乡,梦里梦见小时候的事儿。那时候其实过得是真苦,天天都在喂饱肚子这件事上努力。可偏偏每天回了家,就累得倒在床上连饭也不想吃了,真是矛盾的日子。黎夜就不同,再累也会去做饭,然后过来小六小六的叫着他,带着他吃饭。一顿不吃明明饿的是自己,黎夜却比他更关心。
大概是梦做得太高兴,秦烈阳这觉就睡得时间长,等着醒来的时候都三点了。
他一出去刘妈就说,“先生早就醒了,让司机带着出去了。太太也出去了。阿芙和鼎欣他们都楼上没下来,你饿不饿,我做饭给你吃。”
秦烈阳想也知道他爸八成是出去转转透透气。他妈肯定是去方海东家里了,方海东是他妈的精神支柱,今天面子不好看,他妈总要安抚一下,再说,他这一手不按常理出牌,恐怕打的他们有些措手不及,总要商量个对策。他便点了头,“下碗面就成,太晚了,一会儿吃晚饭。”
坐在餐桌旁等面,手机就响了一声。秦烈阳拿来看看,竟然是黎夜发的微信。
那是一张图,点开看是一张刚刚完成的一幅青松图,他还没带仔细鉴赏,黎夜又发了一句话,“我在好好练习。”秦烈阳不由哑然失笑,这家伙可真呆,我让你练习这个吗?
厨房做饭的刘妈端着小菜出来就瞧见他这副偷笑的模样,忍不住说他,“烈阳啊,你可是从来没这么高兴过。”秦烈阳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有吗?好像也没怎么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