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恩顾
绉飞一头黑线:这话说的,我真不知你是有意还是无意……
锅盖揭开,香味四溢,邵友名撒进葱花,关掉电磁炉,“碗拿过来。”
绉飞颠儿颠儿呈上碗,“嗯……我交多少伙食费呢?”
邵友名勺出粥搁进他的碗里,漫不经心地说:“不用了,你看大雄有交伙食费么?”
啊咧……绉飞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转身就走:“那我还是吃馄饨吧!”
“喂!回来!”邵友名喊住他,“我真他妈好心没好报,请你吃饭你这是什么鸟态度?给我说清楚你在生什么气!”
绉飞憋了半天蹦出几个字:“我不是大雄!”
邵友名回忆自己刚才说的话,纳闷了:“我有说你是大雄吗?再说,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家大雄有血统证书的,你有么?”
“没血统证书我也是不折不扣的狗!”绉飞嚎完,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靠,我本来想说人的。
邵友名嘴角抽搐,“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绉飞无地自容:“我……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邵友名往碗里点两滴香麻油,搅和搅和,端上桌面,“你有空的话带些菜回来就行,不用交什么伙食费。”
第5章
绉飞实在太愚蠢了,连菜都不会买,这个死歪脖子除了烤鱿鱼还会什么?晚上,邵友名叫绉飞带一条鱼回来,对他说夜宵可以做干锅鱼片配啤酒,于是绉飞带回一条死鱼。
邵友名看着水池里的死鱼犯难。绉飞惶恐地搓着手解释:“我买的时候还没死呢。”
“你什么时候买的?”
“一出门就买了。”
很好,死歪脖子下午三点出门去烤鱿鱼,晚上十点才回来,还用塑料袋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鱼包裹得滴水不漏,不馊才怪。邵友名麻利地将鱼洗洗刷刷丢进锅里加些酱油煮熟,倒进一次性纸盒端给绉飞,“巷尾角落有几只野猫,拿去喂吧。”
绉飞悻悻地端纸盒出门,过十分钟跑回来,兴高采烈地拎着一只小奶猫,“你看,白猫唉。”
大雄从院子一路跟到房门口,啊呜啊呜狂吠,叮当也不安地在窗帘上乱蹦。邵友名震怒:“我让你去喂,你抓回来干什么?”
“我捡的。”绉飞辩白。
“放屁,小白是那只玳瑁猫生的,人家猫妈妈天天带着它呢,快还给人家!”
“你才放屁!我没有看到猫妈妈!”绉飞捧着小奶猫,下巴往门外一扬,“它一个人缩在角落,被别的大猫踩了也没人管。”
邵友名接过小奶猫拢在手心里,不屑道:“懒得和你废话,锅里煮面,你看一下,我去找那只玳瑁。”
绉飞点头不迭,邵友名前脚刚出门,面熟了,绉飞捞出面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厨房里瓶瓶罐罐很多,他打开几个闻了闻,找到一罐猪油,那就猪油拌面条吧,哦耶!
邵友名这一出门直到半夜才回来,一脸疲惫地说:“这几个巷子我都找遍了,没看到那只玳瑁。”
大雄趴在窗户上,冲里面咆哮:“嗷唔嗷唔嗷嗷唔——”
叮当就更要命了,抓住窗棱半吊着,发出与自己那小身体完全不符的尖厉叫声。邵友名大伤脑筋,问绉飞:“这猫怎么办呢?”
“不知道……”绉飞挠头。
小白猫乖乖的趴在邵友名手里,既不吵也不闹,睁大一双棕黄色的眼睛,时不时软绵绵地咪唔一叫,十二万分招人疼。邵友名寻思许久,目光锁定在叮当的笼子上,反正那只死松鼠和家鼠没多大区别了,满屋子乱闯,捡到什么吃什么,居无定所,笼子也是摆设。他将猫咪塞进叮当的笼子里,哄道:“先住一晚,明天再去找你妈妈。”
绉飞下巴支在饭桌上,昏昏欲睡地望着他:“你怎么对动物又温柔又有耐心?”
邵友名一笑,笑容高深莫测:“温柔,耐心,这些词好像和我不沾边。”
“不,挺沾边的,你真是个好人。”绉飞揉揉眼睛,嘟囔着说:“我上楼去洗洗睡觉了,有需要帮忙的话叫我。”
我有性需求你也帮忙吗?邵友名自己给自己一个嘴巴:啊呸,我怎么面对什么人都能想到那方面,和喻陌没两样了!
绉飞纳闷:“你怎么了?”
“没什么……”邵友名黑着脸扭开头,一看水池子,“哇操,你他妈吃完也不洗碗!给我洗掉再滚!”
绉飞自知理亏,撸起袖子扑向水池子,“是是是……”
邵友名站在他旁边问:“你用什么拌面条?”
绉飞一指猪油罐子:“那个。”
邵友名冷汗淋漓:“那有牛肉酱沙茶酱鸡汁酱等等等,你为什么偏偏用……猪油这种东西?”拜托呦,那是喂狗的……
洗完碗,绉飞牵上大雄上楼,邵友名泡一点奶粉,用咖啡勺喂了白猫几口,白猫看样子是没什么胃口,退到笼子角落龟缩成一团,邵友名哄了半天也不见效,只好作罢。叮当老三老四地靠近过来,绕笼子走一圈,隔着栏杆抓了猫屁股一把。
邵友名呵斥道:“叮当!一边去!”
叮当“咔咔”叫两声,蹦到笼子另一端,往猫脸上抓一把。白猫弱弱地喵喵叫,闭上眼睛躲避着把自己缩得更小。
“我总算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邵友名揪起叮当,丢到沙发上去。
叮当嫉妒的小宇宙燃烧了,刷刷刷窜上绿叶植物,攀住吊灯,晃到窗帘上,直扑向桌面,俩前爪踩进盛牛奶的碗里,哐啷按翻了碗,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白猫面前——我抓我抓我抓我就不信抓不死你这小妖精!
邵友名平静地握住小叮当,“你实在太坏了,今晚关小黑屋。”
小黑屋是个鞋盒,用胶带裹牢,剪出一个出气孔,叮当在出气孔下可怜巴巴地望着邵友名:“咔咔~~”
邵友名从出气孔里丢下几颗杏仁,“给我老实一晚,明天安排完小白就放你出来。”
叮当悲伤地控诉:“咔咔咔——”
小白猫的妈妈最终是找到了,邵友名在巷口的一棵树上找到玳瑁猫的尸体,没什么外伤,或许是误食了投放在各处墙根下的老鼠药——他不愿意去想有人故意下毒的可能性,毕竟这几只野猫是附近居民的熟客,除了天天翻破垃圾袋偶尔叫叫春,没有做什么罪该致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