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生活 第64章

作者:艳酒 标签: 近代现代

“何子涵,你别这样。我哥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怪他。你别伤心,你别……”

“我没有。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房间了。”

“诶?你……”

“阿泽,随他吧。”

“可是,小雾……他刚才好哀伤,好像已经抛弃了全世界。他那种表情,我……”

“别担心,陈启然是有能力解决好这些事情的。他当初想隐瞒,也只是希望何子涵在巴黎的这短时间能过的开心一些而已。迟早都要解释清楚的事情,交给他自己解决吧。你去换衣服吧,我们离开这里。”

欧阳扉雾替陈泽宇擦干了头发,又亲了亲他的耳垂,在他耳边暧昧地说道:“刚才真棒,好想再来一次。”

“去你的!我没心情!”

“哦?那刚才兴致盎然的人,是我??”

“哼!你又不是没有爽到!不要太过分哦小雾!”

“是是是,好了,快去换衣服吧。”

“嗯。我们去找我哥还是直接回你家?”

“不去找他了,太麻烦了,从这里路过市中心再回到城郊,太远。你该饿了,我们直接回我家。”

“嗯……也好。”

————————

何子涵回到房间,看到那张前几天他们还在那里欢好过的大床,看着那床单,从未觉得那床那样肮脏过。

想起自己身上那些吻痕,那些陈启然留下的印迹,何子涵就浑身颤抖不止。

这简直就是耻辱!

在他把自己整个人交付出去之后,得到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他想方设法让人困住自己,然后去参加那个女人的生日宴会——他们可能要订婚,要结婚,要结成秦晋之好。

他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他们是门当户对的王子与公主,他们是郎才女貌的绝佳组合……

那么,自己呢?

那个把自己抱在怀里,说着“耳鬓厮磨”的那个人,真的是陈启然么?

那个曾经对自己那么温柔的人,真的是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么?

何子涵迷糊了,他的大脑原本就不太灵光,对于这些事情,他素来需要很多时间去思考。然而这一回,脑子却运转地分外的快,才一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陈启然这些年来,整整十二年,一直惦记着自己。凡人总是有些机会,陈启然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惦记了是一年的东西却一直没能得到——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好的。

所以,他想方设法,让自己爱上了他,在自己把身心都交出去以后,他头也不回的,重新变回了那高高在上的少爷,他不再是个平凡的人,他是陈氏的继承人。

何子涵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可笑。

这样恶意地在心里诋毁他,也只不过是想自欺欺人罢了。

只有把陈启然设想成最坏的恶人,他才有可能从已经陷进去的爱里面全身而退——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何子涵知道自己输不起,如果彻底爱上一个人,这辈子就不会多看别人一眼,他几乎已经完全认可了陈启然——可是陈启然却让他这般失望。

他不和他解释,不和他说明,只是悄悄地在暗地里安排好了一切,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和范格婷定下说明关系。

他的不诚实,让何子涵心寒。

何子涵无法接受陈启然对自己的背叛,无法接受自己爱的人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的事实,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在心里把陈启然说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只有这样,自己心里才会舒服一些。

就当自己瞎了、看错了,就好了。

然而,如果那个温柔、体贴的陈启然,如果那个那么爱自己的陈启然,完全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样,何子涵知道,自己一定会崩溃的。

如果连陈启然都是那样的人,那么这个世界上,他还可以相信谁?!

还有谁值得他去相信、去爱?!

何子涵身心都万分疲惫,但又不想躺到床上去睡,房间里没有沙发,只有一张和写字台配套的椅子。

那椅子硬邦邦,何子涵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去坐过,实在不怎么舒服。

都是身体真的很累,麻药的后劲开始上来,虽然只是打在手上,但整个神经系统多多少少都有受到影响,何子涵无奈地靠着墙,坐在了地上——还好,木质的地板,并不是很凉。

看着缠着雪白的纱布的右手,知道那道疤痕的样子,何子涵心里就有一种让这个疤痕永远留在手上的冲动。

这是一个印迹,一个陈启然背叛他,伤害他的印迹。

不管陈启然和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瓜葛,不管他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来解释这次的事情,他瞒着自己去做那样的事情,就是他的不对,说再多的话都没有用。

尽管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情不至于判陈启然死刑,不至于给他钉上“骗子”的大罪名,但是,这种偶尔的小欺骗、小隐瞒,到了未来,积少成多,终究是会瓦解两个人之间全部的信任与爱,到时候,剩下的只会是两败俱伤。

何子涵靠在墙上,背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有些轻微地发颤,他向来是畏寒的体质,以前陈启然就交代过千万不能坐在地上、靠在墙上、不能用冷水洗澡洗脚、不能喝太凉的水、不能随便吃冷饮……

那时候,从未被人如此细心照顾过的何子涵,心里满是不解——这个人,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好?

那种被人捧在手心呵护着的感觉,那种被人真正用心关怀着的感觉,由进入耳朵的话语,一直传达到内心深处,引起一股又一股的暖流。即便是在深冬,也都能感觉到阵阵暖意。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何子涵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渐渐地觉得自己的手脚,随着体温的渐渐流失,开始变得冰凉,没有多少温度。

何子涵整个人蜷缩在墙边,抱住自己的腿,头靠在膝盖上。

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天空,那么阴沉,像是要下暴雨似的,是不是在预示等会儿这个房间里也要发生什么轰动的事情呢?

他不知道陈启然回来后会对他说什么。他要如何解释呢?

何子涵不知道自己还能否选择相信他,陈启然总是在他最幸福的时候让他从云端跌入地狱。

一年多以前,他被楚志昂下了药,两人被迫发生关系之后,何子涵心里其实有点点触动。因为当时他就明白了,在他的心里陈启然与其他人是不同的。

他原本打算醒来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陈启然,可是他走了。

那么,这一次呢?

第112章

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床上,身上的被子已经完全被自己的体温捂暖了,而自己的手脚,也因为紧紧地贴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而温暖起来。

陈启然察觉到他眨眼的动作,原本皱眉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何子涵直视着他,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那一瞬间他觉察到了陈启然眼中有一些火焰。

“醒了?”陈启然一如既往地问道,说着还亲了亲何子涵的额头。

何子涵稍微愣了一瞬间,明白自己现在是处在什么情况、想起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以后,眼中顿时一片清明。

“是的。”

何子涵没有一如既往地用一个简单的“嗯”来回答,而是用了一句非常生疏的“是的”,这让陈启然才刚舒展开没几秒的眉头又紧紧皱在一起。

陈启然刚才只是闭目养神,回到庄园看到何子涵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都来不及责怪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竟然就那样坐在冰冷的地上,而是心疼——他那副身体,完全受不起这样的折腾。

很久之前他就下过决心:何子涵不知道爱惜自己,他就替他爱惜他的身体;何子涵不懂得照顾自己,他就要把他照顾的万无一失,不让他伤心、不让他难过。

他不敢妄想自己能让何子涵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是他希望自己能够尽自己所能,让何子涵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能够尽量过得幸福。

现在的他,即便是有那样的决心,也绝对做不到让何子涵毫发未伤——不仅是身体,还有心,他都伤了他。

看到何子涵眼角隐约可见的泪珠的时候,陈启然知道,自己错了,彻底地错了。也许他之前的好意,现在已经成了伤害何子涵最大的帮凶。

陈启然自己都不明白了,为什么那时候,执意要瞒着他这个事情?

“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什么?”

“还没睡醒?”

陈启然深深地看了何子涵一眼,在对方困惑的表情里,俯下身去亲了亲他的眼睛,又一次重复了自己刚才的话:“手上的伤,怎么弄的?”

陈启然心中佩服自己竟然如此沉得住气,但是为了确定何子涵到底知道了什么,他不得不一步步试探。

何子涵看了陈启然一眼,在确定对方真的是在询问他的手伤的时候,才恍然大悟——看来陈泽宇和欧阳扉雾,真的是一句话也没有和陈启然透露。

所以,陈启然现在大概还以为自己只是在游乐场玩了一天,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受了伤 ?

忽然就有点想笑。

明明是自己要求他们俩不要告诉他自己受伤的事情,明明不希望他为自己担心,却在陈启然那双看起来完全不知情的眼睛里,看到了写满了失落的自己的脸。

“在游乐场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撞了……”

随便扯出一个蹩脚的借口,尽管自己知道这个借口真的不能算是一个好的,但是他也想不出更好的。

“谁撞得?!法国人还是中国人?!撞得你的手受了这样严重的伤?纱布包了这么多层?!”

陈启然有些激动起来,何子涵的回答,让他不满意。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何子涵头大起来,他知道自己的理由很蹩脚,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陈启然的问题。

他很累,对着陈启然,他觉得万分疲惫。

他不知道为什么陈启然还要一副十分关心他的面孔,他明明不久之前还在和那位美丽地像是梦幻里的人的范格婷一起生日,他骨节分明、修长而白皙的手握着她的——虽然没有看见,但是想必也是十分纤细而且细嫩的手……

他们一起切了生日蛋糕,他轻轻地侧过脸,温柔地注视着她的样子,何子涵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

尽管只是透过电视画面,还不是自己在现场亲眼所见,仅仅是这种程度,何子涵就已经把那一幕十分深刻地印在了自己的脑海,完全无法抹去。

无奈地答了一句:“不知道,没看清楚。”

何子涵烦躁地想要下床去,他想回去C城,他一刻也不想呆在巴黎——这里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还没掀开被子,陈启然就按住了何子涵的上身,虽然只是两只手被禁锢住,但何子涵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他不知道陈启然这是要做什么,只是试探性地看了他一眼,却意外地在对方的眼里发现了异样的情绪。

“子涵,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

“你今天,分明是跟陆森杨走了。”

陈启然说的很笃定,语气里隐隐约约透出一丝失望,似乎是因为何子涵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而感到无奈。何子涵忽然就很想笑。

“你都知道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出了车祸那样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说一声?给你手机不就是为了时刻保持联系么?!你遇到那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不通知我一声?!”

陈启然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点低沉,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何子涵不明白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担心,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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