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夕隐
“馒头?五毛。”老板娘应着,还想继续推销她的包子,“小兄弟,大姐是实诚人,你买了包子去尝尝,绝对不会后悔的!”
“还是不了,给我来四个馒头吧。”何奈忙道,虽然馒头的价格也高得令他咋舌,可放眼四周,只有这一家包子铺,而他也只买得起这个。
老板娘一听,脸就垮了下来,亏她费了半天口水!她扯过塑料袋,夹起馒头狠狠地塞进去,不高兴手一伸,说:“呐,两块。”
何奈小心翼翼地给了钱,把剩下的一毛又仔细地装回口袋里,一毛钱虽少,可说不定什么时候刚好缺了一毛,那可就麻烦了。这家的馒头还算比包子大了不少,又热气腾腾的,何奈拿着他的四个大馒头终于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一回家,何奈一口气吃掉了两个,虽然还没有完全吃饱,但好歹不饿了。这顿馒头当做吃了下午饭又太早,他算准了自己晚上一定还会饿,所以决定留两个到晚上再吃。
终于也算是吃过饭了,何奈有了力气,打起精神来,卷卷袖子开始收拾东西打扫卫生了。
打扫客厅里、厨房里甚至厕所的时候,再脏再乱,何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可到了卧室,看到一地的‘那种东西’,何奈恶心得差点把好容易才填了肚子的馒头全呕了出来。等他好容易打扫完卧室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唯一的好处就是,恶心得太厉害倒帮他省下了一个馒头,正好可以留作第二天的早饭。
因为即使已经拆掉了床单和被罩,何奈还是一看那床就恶心,最后还是躺在那破沙发上才终于睡着了觉。
只是一大早何奈就被饿醒了,就着水他三两口就把剩下的那个冷馒头吞了下肚,然后颠儿颠儿地往公司赶了过去。
何奈这人吧,说他是个乐观的人吧,他常常很悲观,每当遇到了什么好事,他总是觉得肯定马上就会发生什么坏事,这样才能平衡,所以有时候碰上了好事他兴许还怕得躲了又躲;可说他是个悲观的人吧,他又挺乐观的,也正是因为他那套所谓的‘平衡’,他总觉得要是发生了不好的事,那么紧接着就一定会有好事发生,所以碰到了不好的事虽然情绪低落那么一阵子,可过后他又高兴起来。
坏事就是个坎儿,过去了就终于要来好事了吧?
这可坎儿有时候也忒宽了……
徐氏财团果然是家大公司,虽然何奈的妈来闹了好几次,让他们有些莫名其妙又哭笑不得,但终究没像何奈从前呆过的那些地方一样直接辞了他。只是不知道何霄又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做了什么事,人事科长和徐总的秘书见到何奈都没什么好脸,连带底下的人也对他指指点点。
徐震天因为差点被刺,他的想法也有了一些改变,觉得应该适当放权来培养女儿,以便未来能顺利地继承公司。所以在何奈住院期间,徐美莎就正式到公司真正接管一些事了,不再像从前因为没什么事而常常连公司的大门都懒得进。因而何奈这次回来,也不用像从前一样,每天跟着徐美莎满大街地跑,或者想尽办法地跟着她以免她有什么危险。
人事科长把何奈分配在一楼的一间办公室里,给他安排了靠门的桌子。只是,这间办公室里都是车班的师傅,唯有何奈不是。
公司里有保镖的人的除了徐总和王副总之外,就只有徐美莎了。而徐总和王总的保镖都安排在了他们办公室的外间,就在秘书的对面。可对徐美莎的保镖何奈,却不知道为什么人事科长没有把徐美莎秘书对面的办公桌安排给他,而是‘贬’到了一楼。
所以当何奈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恐怕是因为大家都认定他肯定是没什么前途了。因此他和大家打招呼时,也没几个人搭理他,大都只是不屑地看了看他,而搭理他那几个人也没安好心,话里有话地奚落了他几句。
对此,何奈倒是不怎么在意,只要没辞退他他就谢天谢地了,摆冷脸怕什么,说话不中听算什么。人家不是常说,在职场里就是往下看都是笑脸,往上看都是屁股。何况,这次的结果恐怕还和他那个能折腾的妈的脱不了干系。
而真正令何奈郁闷的是何霄拿着他的身份证已经支走了他的‘慰问金’,等何奈再提想提前支取下个月的工资的时候,人事科长气得用指头猛戳了何奈的脑袋几下,骂着:“你们他妈的就是一群无赖!你妈又吵又闹地拿了那么一大笔慰问金还不够?!别以为替徐总挡了一刀你就能当太上皇了,要想继续在这里干就给我立刻滚出去好好干活!”
何奈就这么被轰了出去,未来的生活费还是没有着落。他愤愤地想到何霄说他的那张身份证丢了果然是骗人的,都拿了一笔了,昨天竟然还跟他要钱!
何奈不得不开始琢磨自己怎么才能过支持到下个月发工资。何奈早就听说公司里提供给员工免费的午饭,所以如果以后每天坐班的话午饭问题就解决了。而且如果加班的话,连晚饭公司里都能提供。
可是很快何奈又颓然地想到,如果徐美纱不加班,他也不可能加班。可是徐美纱和徐总一起去上海谈生意了,过两天才回来。那这几天他根本没有一点加班的可能性了!
不过幸运的是,中午何奈发现公司的自助食堂竟然可以带走。何奈立刻拿了一打饭盒,光饭就结结实实地添了三大盒,然后又满满地打了几个不太流汁的菜。何奈高兴极了,这样一来今后不仅中午、下午都可以吃上正常的饭,而且吃得比从前还好些呢。
其实,要不是食堂经理不在,哪有这么好?公司又不傻,能带走的量其实是有限的。食堂的师傅们只知道何奈是那个‘替老板挡了一刀’的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高升,所以没人敢管他,他这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能拿走这么多。
而且临到要走了,何奈忽然想起来答应了要给孙悔送饭来着。可再回去打一次他也不太好意思,就跑过去又扯了一个袋子装了几个馒头。心理想着,把给自己下午饭准备的那些匀给孙悔吧,自己吃点馒头就可以了。
何奈回到办公室之后,把馒头袋子扎紧,放进空空的小柜子里,提着盒饭和菜往地铁走去。
何奈寻思着中午和孙悔一起吃,到时候他得和他商量一下,等他下个月发了工资再请他吃饭,这个月他实在自顾不暇了。
出了地铁口就可以看见孙悔工作的那医院了,又回到这医院来竟然让何奈心情越来越好,他踏着轻快地步子就像是飞一样很快就到了孙悔办公室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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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何氏杯具平衡论 ...
何奈迫不及待地直接推门就走了进去,里面却只有苏雪在。
“是你啊,”苏雪一看是何奈,又低下头奋笔疾书继续赶着报告,一边说道:“孙悔在会议室开会。”
何奈顿时失望极了,脸就垮了下来,刚才那种雀跃的心情也不知道跳到哪里去了却忘了跳回来的路。
“哦,”何奈掩饰着失望的心情,把左手那袋盒饭和菜放到了孙悔桌上“……我是来送饭的。”
苏雪又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表情缓和了许多,有些同情似地说:“孙悔那会要开到下午,先前我路过的时候见几个护士送了盒饭进去。”
“这样啊,哦……”何奈手一僵,尴尬地又把放下的袋子提了起来,“那……我先走了。”
苏雪看他满脸失望,难得好心地主动说:“要不然我帮你把孙悔叫出来吧?”
“不用了,”何奈连忙拒绝道,觉得难堪只有胡乱编了个理由搪塞,“我就是碰巧多打了一份饭,我一个人吃不完就想着送过来给他。那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再见。”
何奈说完,逃也似地急急忙忙就冲出了办公室去。不知道为什么,何奈就是不想告诉苏雪他是专程给孙悔送饭来的,更不想让苏雪知道他们昨天说好了以后他给孙悔送饭。
苏雪还想叫住何奈,可何奈早已经跑出去了。他嘀咕了几句,低下头忙自己的事,拿起笔来刚写了几个字,又抬起头有些犹豫地看了自己的手机一眼。
何奈提着两袋子饭盒几乎是小跑着到了医院外面,他心里忽然觉得特别不是滋味,可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觉得不是滋味。
因为昨天说好了他给孙悔送饭过来,结果孙悔在别的地方吃了?可是孙悔不是故意不通知他他要开会的,是他自己没有手机,孙悔没办法告诉他而已。
何奈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刚走到地铁站口,何奈忍不住想回头看看,忽然地铁口楼梯上一抹喜人的深绿色一晃,眼尖地他立刻看出来那是一张五十元人民币。
五十元人民币!!!
那可以买五碗加肉拉面,或者可以买十五个牛肉饼,或者二十五个香喷喷的肉夹馍,或者六十二个浓郁多汁的肉包!又或者是整整一百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啊!!
何奈整个脑子都沸腾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张五十块钱,身体已经扑了过去。何奈把右手的袋子也并给作收,兴高采烈地捡起来那张五十块钱,还忍不住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回来认领失物之后才喜滋滋地看了又看。
“何奈!等等!”突然后面传来孙悔的声音,“何奈!”
何奈心里一惊,有一种麻麻的兴奋感觉从心里漫出来,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他惊讶地转过身,果然看到还穿着白大褂的孙悔匆匆忙忙地向自己这边跑过来。何奈几个大步就跨上楼梯走出了地铁口,迎了过去。
孙悔气喘吁吁地停在何奈面前,何奈自己没发觉他看到孙悔的一瞬间已经高兴地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了。
“苏雪给我打电话说你来找我,怎么就走了呢?还好我火速追出来,你还没坐上地铁。”孙悔喘着粗气,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你刚站那楼梯上看什么呢?”
“没。”何奈迅速把五十块钱攒在了手心里,生怕孙悔看见,就好像孙悔知道他捡到钱会知道他缺钱似地,更怕孙悔知道他现在没钱请他吃饭、更没钱还他。
孙悔伸头看了看侧面的那几个广告牌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可他总觉得何奈好像有点不对劲,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才不显得唐突,只有先试探性地问何奈说:“你和你妈昨天后来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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