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川之月
并不确定他想要做什么,陈扬转而缓缓摩挲着他的后颈,目光凝滞在他脸上。叶祺看似非常享受地眯起眼睛,然后就偏着头靠近了,安静地吻住陈扬。
贴合,试探,探入。叶祺没有弄出一丝一毫的声响,动作极其温柔。而这样做的成果,就是难以言喻的、被抚慰的感觉像静脉注射一样,一点一滴地渗入陈扬血管,传达着沉甸甸的暖意。
有很多话,说出口还不如默默地表达。比如我又窥探你了,我很抱歉。我又任性了,谢谢你包容我。
亲完别人,叶祺就垂下了眼睑,这是他在等着陈扬来对他做些什么的时候的惯常表现。陈扬知道自己可以选择拥抱他,跟他接吻,或者把他牵到卧室里去。叶祺是温顺的好情人,一旦相信在一起的日子可以长久,就会毫不吝啬地拿出无穷无尽的体贴来,任君揉捏。
陈扬略微低了头,抵着叶祺的前额,手上仍在耐心地抚摸他:“你去床上躺着,我得给你熬药、做饭,过会儿再来陪你。”
“我想要你现在就陪着我。”蛮不讲理的口气,故意摆出来的可怜兮兮的表情,叶祺大概是根本不记得自己还可以是什么叶老师了。这么一双浸着水光的眸子紧盯着每每这个时候都抵抗力欠佳的陈扬,其实就是等着他妥协。
果然,陈扬虽然笑着摇头,但还是搂着他去了床上。叶祺说的“陪他”是有特殊含义的,就是要陈扬跟他一起什么都不穿,在被子里懒懒地躺着。最近他病着,就一直是陈扬贡献出肩膀让他枕着,两个人挤作一团,轻易就消耗掉大半个下午的时间。
这也不是他们贪睡,只是叶祺每到夜里就咳得厉害,辗转反侧,坐卧难安,搞得他们谁也睡不了。午后慵懒,叶祺或许还能蜷在陈扬怀里睡一会儿,眉眼间疲态深重,有时候陈扬都不忍心叫醒他。
中医那一套说夜里肺部集中排毒,所以患者会咳得难以入睡的说法,陈扬本来是不怎么愿意相信的。但这一回叶祺断断续续、时重时轻的咳嗽让他不得不信了,并且变本加厉到了要去药房抓药的地步。
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以任性地逞强。但偏有那么一个家伙是你的心头肉,见不得他受委屈,更受不了他一直病着。一切标准到了他这里都要打折扣,什么冷硬心肠都成了一滩春水,他一咳起来就跟着心里发颤。
陈扬叹了口气,搂着怀里额头微烫的人,轻轻拍着他的背:“刚才睡着了没有?还是又咳醒了?”
叶祺好像非常难受地哼唧了几声,意欲更深地藏到被子里去,谁知下一秒又咳起来,咳得浑身都在抖。
大概是体察到了陈扬的担忧,生病的人很快就反过来安慰起他来:“没,咳咳,没关系的。咳嗽又……咳咳咳,不会有什么大事……再,再养一阵子……咳咳,肯定就好了。”
“别说了,当心呛着。”
这一阵熬过去,叶祺又只能百无聊赖地安歇了。陈扬心疼他病成这样,一直细细地吻着他的额头,聊表同情。可过了一会儿,叶祺就扭动着挣开了他,一串湿漉漉的亲吻从他颈窝里一路蔓延下去,待陈扬回过神来,他已经吻到肚脐以下去了。
“别别别,你这咳嗽可没个准,你万一咬了我可怎么办……”
叶祺抬起头来,相当诚恳地:“可是隔了太长时间,我怕你出轨呢。”
“我能出什么轨……”陈扬眼睁睁看着他一下一下地吻着自己,还要舔一舔咬一咬之类的,防御系统就像彻底崩溃了一样,腰部瘫软不说,似乎连脚背都难耐地弓起来了。
“谁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喜欢你啊……”叶祺蛮不讲理地咕哝着,突然用力在他大腿内侧吮吸起来,不一会儿就制造出一片红印子。
耍赖这一招用过了,叶祺很快又想出新花头。他把陈扬的腿拉开,拽着他坐起来,强迫他看着自己怎么摆弄那个莫名其妙被怀疑要出轨的无辜事物。
“我数过了,你从店里带回来九个纸袋子。你现在告诉我都是些什么吧。”
陈扬先是脸红,紧接着耳朵也红了:“罗汉果。”
“嗯,罗汉果。”叶祺握着他的脖子,非要看着他有些潮湿的窘迫神情。
“鱼腥草……”
“……”叶祺煽情地含住他的耳垂。
“嗯……白茅根……”
“很好。”舌尖描绘着耳廓的线条,然后缓慢地伸进去,勾得陈扬不得不颤抖起来。
“紫苏梗……桑白皮……”
“急什么,慢慢说就是了。”叶祺在他耳边哑声笑着,愈发嚣张地亵玩那只通红的耳朵。
陈扬忍无可忍,一下子拨开他不紧不慢的手,自己下手把两个人握在一起,陡然加快了频率。叶祺为了捉弄他,其实自己一直强忍着,这会儿自然是如释重负,亲亲热热地贴了过来,十分坦率地表示自己被弄得很舒服。
“还有百合、野菊花、板蓝根、甘草……”陈扬喘息着完成了叶祺的指令,刚说完就被猛地堵住嘴唇,叶祺迫不及待地向他索要着屏住呼吸的深吻。
两个人相互纠缠,像两只兽一般舔舐彼此,啮咬着对方的脖颈和肩头,总算是缓解了同床共枕却不得亲近的相思之情。
而这样做的恶果,就是叶祺的呼吸状况急转直下,面红耳赤地拼命咳嗽。即使喝了陈扬按方子煎的汤药,夜里也还是折腾到一点多才稍微舒服一点点。
“你为什么非要做呢。”陈扬低头看着这个光裸的、咳得嗓子都哑了的家伙,忽然责备起人家的体贴来:“你还真以为我要出轨不成,你放着我不管,过几天补给我不是一样的么。”
叶祺从被子里露出一只眼睛:“咳咳咳,不,不一样。”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那就什么都,咳咳……别说了。”
陈扬本人在这句话之后,确实沉默下去,只是和缓地抚摸着叶祺的背脊,等待他的呼吸变得稳定绵长。可在意识无法控制的那个空间里,羊却一点也不安静了。
“别叫得这么可怜行不行……”叶祺很是无措地抱着那只长了角的脑袋,几乎想把它的嘴捏上:“喂……你没什么对不起我啊……”
“咩——咩——”
“你这是装可怜吗?还是你想讨好我?”
“……咩。”
“还真是讨好我啊……真的不用啊,是我自己特别饥渴,所以才非要做的,你懂了么。”
“咩咩——咩——”
“好了好了,你不是说你爱我么……”
小公羊突然不叫唤了,乖乖地点头。
“那就足够了。”
于是一切都沉寂下来,陈扬的手彻夜停留在叶祺背上,时刻都预备着要安抚他。
那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的动作。
七月下旬,叶祺花了足足三天的时间来收拾去北京旅游的行李。为了给陈扬消除心理阴影,他很认真地告诉他,十多年前自己是如何预算这场早该发生的旅行的。陈扬也分派了本该自己完成的工作,拿着一罐冰啤,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听他一句一句地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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