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夕隐
25、‘叔式’晨跑
徐柯宇毕竟还不够了解赵禾文,看他早上挂着口水的微笑只当他是梦到了食物,甚至还深深地同情了一把,殊不知,人家是梦到食物了,不过梦到的是昨晚偷吃的食物……
“庄稼,起来晨跑了。”徐柯宇仗着赵禾文迷糊,一边推推赵禾文一边还倾下神毫不在意地叫道。
不过,赵禾文确实是睡得迷糊。只是……
因为父母家在城的另一边四环之外,距离赵禾文工作的地方实在太远,他这人又懒,所以他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是一个人住,这早上曾经叫他起床的除了闹钟那就是邻居偶尔拿来寄放在自己这里的‘拖把’了……
平日里拖把的主人很喜欢锻炼,每天早上都会带着拖把出去晨跑,所以拖把被寄放在赵禾文家的时候,每天早上也热切地期待着能出去欢脱一圈。只是,可怜的拖把从没赶上过赵禾文晨跑减肥的时间段,连晨走觅食的时间段都没赶上过。所以拖把即便不抱希望,但每次住在赵禾文家的时候早上都一定要骚扰一下赵禾文,以泄自己心头的不满。
而这天,拖把又不在,但正好又是赵禾文新一轮晨跑减肥计划时间段。闹铃头晚上赵禾文是设置在了六点半钟,在他的计划里,六点半起床,晨跑/走半小时,七点去吃个早饭,七点半回来收拾东西出门,火速杀进地铁赶去上班。
但是赵禾文这人从来不是一次响铃就可以叫醒的,他自己也深知这点,所以迷迷糊糊中感觉是拖把在他耳边吹热气的时候,他估摸着八成第一遍闹铃响过了,等第二遍一响,就得赶紧起来,拖把竟然在拉他的被子,盛夏已过早晨微凉,赵禾文赶紧一手拉住自己的被子,一手赶紧揉了揉拖把的脑袋……
而实际上,赵禾文睡得迷糊,他忘记了拖把上个月底的时候就已经被它主人领走了。
所以这时候,头发被揉得乱七八糟的徐柯宇站在床边满脸郁卒,第一次知道原来起床气还有喜欢揉别人脑袋的。徐柯宇叹了口气,倾□子挨这么近本来是想调戏他一下的,没想到他连眼睛都没挣,伸手就揉自己的头发,这是什么毛病?不过转眼一看,见他睡得一脸幸福,徐柯宇又有点不忍叫他起来;而且这么毫无防备……
另一边赵禾文以为拖把难得地乖乖走了,抱着被子幸福地一转身,即将再一次进入梦乡~(# ̄)▽ ̄#)油炸排骨我来了~~~
忽然温温的油炸排骨挨了上来,赵禾文满心激动地咽下口水,先保守地舔了舔,然后立刻张开嘴就咬了上去,可是像是听到一声闷哼,下一刻他还没咬实的油炸排骨就飞走了。//(@ ㄒ)oㄒ@)//
豆腐不是你想吃,想吃就能吃……
赵禾文按掉闹铃的时候本来还想像从前一样继续安慰自己等下一次闹铃,在最后一刻终于想起了和徐柯宇约好的减肥晨跑来,于是心头一紧连忙坐了起来。昨天徐柯宇好像说六点一刻就要起来,他估算着只要动作快六点半起也来得及,但是如果刚刚是第二遍铃的话,那就是六点四十了!
其实,因为拖把总是在第一次闹铃之后才来骚扰赵禾文,所以赵禾文才会误以为已经响过一次铃声,所以才以为这会儿已经六点四十了,所以这时候其实才是六点半而已。不过赵禾文并不知道,于是他火速一手抓过T恤一手抓过裤子,然后一套一拉一套一提踩上拖鞋连忙出去,听到厕所有声音,还赶紧做贼心虚地厚脸皮道:“抱歉啊,穿衣服花了点时间。”
“嗯。”厕所里传出徐柯宇的声音,似乎他在专心地做什么。
赵禾文伸头进去一看,徐柯宇对着镜子在下巴上贴了片创可贴。和之前受伤的地方并不是同一处,这次是在嘴角边上、侧脸的下巴边缘上,似乎伤口不是很大,一片创可贴就足够了,只是那周围还有点红红的。
“你怎么了?”赵禾文担心地问道。
徐柯宇笑了笑,一脸正直毫不心虚地说:“刮胡子不小心刮破了。”
“啧啧,你这多灾多难的下巴哟。先是被木刺划破,后来又被刮胡刀伤着,最近命衰啊。”赵禾文忍不住感叹道,“以后小心点,不然你长这么帅,破相可就毁了。”
还躺在行李包里等着被临/幸的刮胡刀就这么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徐柯宇无耐地笑着应道:“嗯,是。”
“对了你怎么不用电动的?那种电动剃须刀,你看我水池上面的小柜子里那种,”赵禾文说着就伸手要去拿,“我记得我上大学时候也用那种刮胡刀,总划破脸弄得到处都是血。不过这种就不会了,你看充了电,顺着下巴只有胡子伸进去才会被斩断,虽然没有刮胡刀刮得那么平,但刮得也挺干净的,主要是安全。”
这会儿年了,大学里大家早用电动刮胡刀了,而徐柯宇压根从没用过刮胡刀,倒是在恐怖电影里看过夸张的,比如什么一不小心割断喉咙的。
赵禾文一边挤牙膏洗漱一边还在孜孜不倦地要说服徐柯宇:“这几年电动剃须刀也挺便宜的了,贵点的也就是几百块到一千,不过两三百的也已经很好用了。刀片也是可以换的,而且也不贵……”
所谓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徐柯宇满脸微笑地听着赵禾文介绍电动刮胡刀地好处,内心却噙着泪花,用血与泪总结出一条自己的人生格言来:在吃货睡觉做梦的时候是轻易亲不得的……否则,就要有成为荤菜的觉悟。
每一个爱睡懒觉的人都有风一样的起床速度,想当年赵禾文大学时候八点上课,宿舍里的哥们儿都是七点五十才起床,从宿舍到教室跑步需要五分钟,然而就连赵禾文都很少迟到。
当然了,和大学时代起床不洗漱也敢出门的时候不一样,赵禾文还是花了十分钟洗漱、如厕完毕,所以六点四十多一点儿,两人顺利地出发去晨跑。
赵禾文从前的‘晨跑’是只要够了半小时就好,围着哪里跑并不重要。毕竟,只要早起了,下来锻炼了,也比睡着强;再说早起这么艰难,他已经这么痛苦了这么自虐了,肯定会有效果的。
所以赵禾文的晨跑才会从跑步半小时变成散步半小时,再变成寻找食物半小时……
徐柯宇在国外的时候入乡随俗也常常起来晨练,按照他的方法,就是围着小区这一片跑。这样的话,周围的风景也有些变化不会那么枯燥,比较容易坚持一直跑。而且因为这个小区不算大,但是背后的墙是和隔壁的老小区、单位相连,从中间不能穿行,所以就得围着两个小区和一个单位跑。
徐柯宇虽然不是很确定,不过也已经在这里住了些日子,他估计慢跑这么一圈大约是二十分钟左右,不过考虑到带着赵禾文可能需要中途休息,所以三十分钟左右刚刚好。一圈跑完,到自己小区门口就有不少能吃早点的地方,旁边有包子铺、面馆等等,不远处的地铁站旁边还有肉夹馍、煎饼摊子等等一应俱全。
刚开始跑的时候,赵禾文听着徐柯宇说给他听特别佩服,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几句声。可是刚跑了三分钟,赵禾文就没音儿了,光忙着喘气儿和鼓励自己坚持……
徐柯宇看他费劲儿,不得不跑一段让他休息一段,就这么艰难地好容易才跑完自己个儿小区的这段,眼看本来顶多跑□分钟的路程愣是跑了十五分钟,刚才那段还是因为赵禾文觉得自己太丢人努力冲刺了一下的。
“要不咱们原路跑回去?或者走回去也行……”徐柯宇担心地建议道,是他估计失误,赵禾文这种不爱运动的吃货怎么可能一下子坚持跑半小时,应该先定一个短的,慢慢加长。
不过徐柯宇担心的话在赵禾文听来却有点像是失望,也有点像是嫌弃。于是赵禾文不甘心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呼吸说道:“不,咱们按照原计划跑吧!这次你不用等我了!”
“呃……”徐柯宇挑挑眉,“你这样子还能跑?”
光是看赵禾文的体重就知道,他绝对不擅长跑步也绝不是常常跑步的人,说不定连赶地铁都宁愿等几分钟下一班而懒得跑几步。这一段路的跑步对徐柯宇来说是刚申展开腿,但对赵禾文来说,是多年来第一次连续跑了这么远,虽然跑不动时候忍不住慢下来快步走了一两次,但却一直没有彻底停下来过,甚至刚刚还勉强冲刺了一段……
所以现在徐柯宇除了呼吸快乐一些之外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而赵禾文却是喘得满脸都是充血一样的红,这样巨大的反差让赵禾文十分受刺激。于是硬着头皮愣说:“能!就是慢点儿,不然你先跟前面跑,别等我了,我慢慢来。你到了面馆替我要碗炸酱面,等我到了刚好能吃上!”
“好吧。”徐柯宇看他坚定只有说道,不过心里却有点不相信。
赵禾文本来是真的觉得自己就算爬也要爬过去的……但是当他好容易喘顺了些刚走了两步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刚冲刺过后停下来的地方那个铁栏杆似乎断了一根……
这时候前面的徐柯宇已经到了拐角处,看到他转头赵禾文还连忙挥了挥手,等终于完全看不到徐柯宇之后,赵禾文纠结了不到十秒,然后默默地回了头。
等了会儿觉得徐柯宇应该不会折返回来了,赵禾文这才放心大胆地找到了刚刚看到的地方。果然有一根栏杆断了,他又回头看了看街角确定没有人之后这才把脑袋伸了过去。
要说这个缺口虽然不算很大,但也不小了,寻常人猫着身子随便就进去了,只是赵禾文从来不是寻常人~本着头能过去,身子就一定能过去的信念,赵禾文想也不想就挤了上去。头是完全没问题,问题是——肚子和屁股……
赵禾文不得不双手撑着栏杆拼命往里面挣扎,花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挤进栏杆里面去的,而且要不是他腿脚反应快,说不定还得摔个狗啃泥,不过幸好最终除了挣扎得馒头大汗之外,并没有像电视里的一些杯具们一样苦逼,比如可怜巴巴地胳膊被卡在篮球架后面、或者惨兮兮地脑袋被卡在放到笼上,最后还不得不请消防员来救援,那才是真的囧死。幸好、幸好肚子和屁屁都是柔软的部位……
赵禾文擦着满头大汗,颠儿颠儿地赶到小区的侧门口去。他们跑步的路线是出了门往左拐,然后跑过了自己的小区就是隔壁的一个单位,这时候不用跑多远就到了转交,转过弯去都是这个单位的围墙和大门,再转一个弯就到了隔壁的那个旧小区,这面儿的路都是挨着这个小区,再一转就又是新小区的地界儿了,离转弯的地方不远就是这个侧门。听说当年新小区就是从旧小区里划出来的,所以两边都不是规则的矩形,当然过了侧门直走到了十字路口,再转过去就是出发的那个门边儿的那条路了。
赵禾文就是从小区里面抄了近路埋伏在这个门边儿,自己是跟在徐柯宇后面老远的,如果最后他比徐柯宇早到了面馆,那不是直接告诉人家他作弊了么。所以他才躲在门边儿比较隐蔽的地方,在他的计划中,只要等看到徐柯宇跑过去之后,他再慢慢地出来,慢慢地走到炸酱面馆,做出一副很累的样子,那么一切就完美了!!而且时间间隔又不算很久,这样的话徐柯宇也许还会觉得他身体还不错,只是跑得慢点儿。
不过前提条件是绝对不能让从外面跑过的徐柯宇看到他。
赵禾文算着时间,大概差不多是徐柯宇应该经过的时候了,猫着身子躲在墙的阴影里,全神贯注地等着徐柯宇经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