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下里
季玄婴显然对此无所谓,他随手放下玉杯,起身走到书案前,拿起上面放着的一本书,见其原来是一部诗集,便翻了翻,道:“你平时喜欢看这些?”师映川走过来,随意笑了笑:“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统统都是唬人的,我又哪里像是什么文人雅士了?”季玄婴抬头望向一脸微笑的师映川,忽然淡淡一哂,那种刹那间的风采比起他平日里无动于衷的样子,要动人太多:“当年在风霞岛,我见你也算是出口成章了,又何必这样谦虚。”
这时师映川已经走到季玄婴身旁,他的目光里似乎多了点东西,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季玄婴身穿白色织锦袍子,剪裁得很合身,恰倒好处地显现出他窄瘦的腰线,以及挺直的肩背与臀部曲线,颀长的身量不必比较就可以看出比自己要高上不少。似乎是察觉到了少年微显古怪的视线,季玄婴放下那本诗集,看向师映川,淡然道:“……怎么了?”
师映川心念一闪,道:“没什么。”他却没有收回自己那种探究的目光,只道:“我问你一件事。”季玄婴道:“你讲。”师映川轻声道:“你有很多理由让你不放弃我,那么有一件事情你有没有认真考虑过?”季玄婴微觉意外:“什么事?”师映川定定看着他:“就是……”
话音方落,师映川突然闪电般出手,陡然抓住了季玄婴的手掌,一推一带,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准确无比地张开,手掌稳稳护在了对方的小腹处,使得季玄婴的身体虽然由着这个势头半伏在了书案上,但撞在书案边沿的只是师映川的手背,季玄婴的腹部却是丝毫没有受到震荡,里面的胎儿安然无恙。
其实在师映川突然有所动作的时候,以季玄婴的修为,并非不能避过或者挡驾,但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师映川的行为中包含着任何恶意,因此心念电转之下,却是没有半点动手的意思,任凭师映川行事,不过很快他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身后的少年紧接着往前靠了一下,这么一来,就紧贴在了他的身后,季玄婴眉头一跳,就欲回头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就在这时,那具还显得青涩的少年身躯却是更贴近了几分,正靠在他身上,随即就是一声轻叹,那清脆的声音道:“……就是这样。”
师映川的声音放低了,几乎如同游丝一般,他靠住季玄婴的身体,竟是将一只手抬起来捉住了对方的一缕黑发,那发质很好,又凉又顺滑,另一只手仍然护在季玄婴的腹部,然后清晰地深深一呼吸,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事情,你有没有认真考虑过?你和我,这样亲密的行为……你觉得好么?”
季玄婴完全明白了师映川的意思,方才还因对方无礼而微微涌起的愠意随即消散,他沉了沉眼眸,道:“你……”刚吐出一个字,却又说不下去,便无声地把后面的话语咽下,师映川放开了季玄婴的那缕黑发,改为把那只手按在对方的肩头,并且微微用了点儿力,他的手指还有着少年人的纤细,然而放在肩上,却不知道为什么,令季玄婴的心脏突然滞了一滞,这不是厌恶,而是本能的反应。
就在这时,却听师映川说道:“你要与我结为眷侣,但是你认真考虑过一个问题么?既然成为夫妻,那么就会做夫妻之事,行周公之礼,上次我们两人都不清醒,没有什么神智可言,所以还体会不深,但是以后在清醒的状态下,你还愿意与我肌肤相亲么?”
季玄婴原本正支起手臂,准备撑起身子站好,然而此时听了身后师映川的话,猛地抬头,眼神顿时一动,他沉默着,没有马上回答,师映川的目光沉了沉,低声道:“还是说,你觉得成了亲的两个人之间,可以一辈子完全互不接触?”
话音方落,忽然一股大力猛地袭来,季玄婴反转身体,蓦地倒过了两人之间的位置,变成师映川半躺在书案上,而他自己则将少年压制,彼此面对面,近在咫尺,季玄婴缓缓贴近,凝视着师映川清秀的面孔,师映川深吸了一口气,被挤在书案上的身体本能地动了动,但季玄婴立刻就压得更紧,令他难以如愿。
季玄婴凝视着被书案与自己夹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少年,微微眯起了一双凤目,道:“我虽然对男子包括女子都没有兴趣,但你不同,我正试着让自己去喜欢与你接触,我相信这并不难……你是我的魔障,我会消了这心魔,澄净道心。”
季玄婴的语气在轻柔中显露了决然与强硬,师映川被他压制着,由于知道对方不会怎么样,同时又怕伤到胎儿,所以师映川没有动手发难,就一时动弹不得了,他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季玄婴,忽然低笑起来,连肩膀都在轻颤,道:“你果然和宝相龙树是兄弟,真的是很像……”季玄婴闻言,突然就起身将师映川松开,一只手若有若无地按了一下腹部,淡淡道:“我倒是很想知道,日后他得知这个消息后,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第64章 连江楼,你欠我的,什么时候会还?
“什么场景……”师映川喃喃重复了一遍,随即转过眼去看一旁的地面,淡淡回了一句:“至少我知道,他一定会很生气。”其实在说这话的时候,他是有些心思莫名的。
季玄婴可有可无地‘哦’了一声,审视着师映川清秀的面孔,不知想起了什么,便问一声:“但是你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说话间,师映川忽然转回头来,两人的视线便正正撞上,于是就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某些东西,季玄婴先是一顿,然后看到少年微扣着秀气的眉头,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见他如此,以为是自己点破了对方心情的缘故,便缓和了眼神:“……如果我的话让你不喜欢,那么,我可以向你道歉。”
刚说完,却又觉得不对,再凝神看时,果然就见师映川松了眉头,旁若无人地笑了起来,给人的感觉是出奇地轻松,至少要比之前好很多,然后少年便伸出手,轻轻推开压制着自己的季玄婴,把身体站直了,感觉踏实不少,这才理了理衣裳,道:“宝相这个人给我的印象很不坏,虽然他有时行事有些莫名其妙甚至让人恼火,不过我倒没有真正厌恶过他,虽然我对男子无意,不过若是没有梳碧的话,凭他的真心实意,说不定我还真的就与他有了些什么。”
师映川朝着季玄婴笑了笑:“其实人生在世也没什么,最怕就是不清楚自己的立场,我有时候总是想着可以顾得面面俱到,不过后来再一想,我其实没有这个本事,所以……最难消受美人恩。”他无可不可地点点头:“有些事情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很可能突然间就会觉得少了很多负担,有了本质的区别,既然如此,不如顺其自然,何必弄得自己太烦恼?”
“你的心态倒是很好,与之前一段时间有了不少的区别。”季玄婴对于方才两人之间的行为显然没有丝毫的尴尬,他整理了一下书案上刚刚被自己与师映川弄乱的纸笔等物,淡淡道:“……不过有些事情,却不是心态好就可以解决的。”
“……无非是见招拆招而已,你说呢?”师映川深深看他一眼,唇角微勾,季玄婴别开眼,眸光澄彻:“随我出去走走?”师映川态度温和:“这样啊……当然可以。”
两人走在微暖的阳光下,在白虹山这座风景如画的山上,暖暖亮亮的阳光毫不吝啬地铺洒了一地,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并肩走在一起,无关情爱,无关其他,季玄婴手拢于袖,道:“……我从未想过你会是我堂弟,我父亲甚至没有向我提过他还有一个兄弟。”
“我和你一样,师父也没有跟我说过他还有一个兄长,我当然也就不知道我还有一位伯父,更不知道还有你这个堂兄。”师映川摇摇头,随手摘下一片叶子,送到唇边吹了起来。
曲调悠悠慢慢的,倒也悠扬,季玄婴倾听着这声音,这曲子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季玄婴伸手扯下一片一样的叶子,凑在口边,他迟疑了一下,似乎对此已经有些陌生了,不过他到底还是吹了起来,发出的声音一开始断断续续,不成调子,不过这种因为长时间不曾吹奏过而造成的生涩很快就被逐渐的熟练所代替,季玄婴吹的是与师映川一样的调子,是大多数人都耳熟能详的小曲,师映川见状,眉宇间的神情似乎透露出几分惊讶来。
一曲既罢,师映川不免笑了起来,道:“我本来以为这样的小把戏,像你这种人是不屑玩的。”季玄婴有些奇怪地看了少年一眼,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惬意也有些轻松,再没有平时带着脾性的样子,就仿佛一个像他这样年纪的普通人,说道:“没有什么不屑的,我小时候跟其他人小时候也没有什么不同,归根结底,都是小孩子,不是么。”
“说得也是……”师映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刚刚丢下手里的那片叶子,却忽然听到季玄婴问他:“对了,我已经给它起了名字,若是男子,就叫平琰,若是女孩,就叫琳琅,你意下如何?”师映川乍听之下,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嗯?”季玄婴以为他不喜欢,便无所谓地道:“你如果不满意,也可以由你起名,这倒无妨。”他打量了一下少年,点点头:“……至于姓什么,我并没有意见,这个问题完全可以协商。”
“我不是这个意思。”师映川有些哭笑不得,他摇头甩开自己心中的杂念,对季玄婴道:“这些都由你来决定就好了,我没有意见,你不需要考虑我。”季玄婴闻言,手指微微一弹,指间夹着的那片绿叶顿时粉碎:“既然如此,那倒是最好不过。”师映川看了看对方清正的眉眼,难免有些感慨:“你居然会是我哥哥……那这个孩子……”
“你是想说,这算是乱了伦常?”季玄婴好看的眉轻皱,此时的季节,气候宜人,尤其是处于常云山脉的断法宗,更是十分温暖,历代剑子所居住的白虹宫不敢说风景最佳,但山上一年四季的温度却一定是调节得最好的,站在室外,就叫人感到全身都暖洋洋的,季玄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怀胎的缘故,这样温暖的阳光沐浴让他十分受用,但整个人也有些懒洋洋的,他轻哂道:“……我不在乎这种问题,莫非你很在意?”
“我也不是那种很迂腐的家伙,事已至此,在意不在意又有什么用?徒增烦恼而已。”师映川耸了耸肩,他与季玄婴已经很熟悉,如今又知道两人是堂兄弟,因此在对方面前倒不必再过多掩饰着什么,季玄婴略略眯起眼睛,抬眼看向远处遍布鲜花绿草的如画景致,那里又有许多爬山虎,将墙壁都爬得满了,形成一面绿色的墙,生机昂然,季玄婴目光淡淡扫过那里,他精致的五官迎着阳光,便显现出一个颇为自在的表情,问道:“你刚才那封信既然是写给那方姑娘的,我想,应该就是把你我的事情告诉了她,可对?”
师映川目光微闪,算是默认,季玄婴继续:“……那你认为,这位方姑娘会有什么反应?”师映川闻言,不禁心绪沉沉:“无论怎样,她至少都会很伤心……可能她自己认真考虑之后,会原谅我,也有可能她受不了,就此与我一刀两断,总之,什么都有可能,虽然我很了解她,但也不敢说自己就能断定她会有什么样的选择。”
季玄婴道:“既然如此,那么如果她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决定自此与你断绝关系,那你又会如何?”他说着,侧首看向师映川的脸,发现少年的神情之间有着说不出的淡淡苦涩,以及一丝难以道尽的滋味,季玄婴心中微动,却在静静等着对方的回答,师映川沉默着,半晌,才轻声道:“我很喜欢她,而她也喜欢我,对她而言,我愿意做她的一个依靠,保护她,让她过着幸福的生活,给她一个安定温暖的家,但是她如果一定不能接受这件事情,坚决不肯再接受我的话,不需要我了,那么我想我会让她安安静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只要她过得很好……而当她某一天需要我的时候,想起我的时候,我依然可以成为她的依靠。”
“……尽管年纪不大,不过你看起来倒似乎是一个很重情的人?”季玄婴忽然笑了起来,他的右手放到师映川的肩头,就像是一个兄长对弟弟做的那样,但也像情人之间的接触:“既然如此,我想我应该希望她不肯接受这件事。”
若是先前的话,师映川或许会有些尴尬于这样的接触,但自从得知自己与面前这个年轻男子很有可能是堂兄弟之后,这点尴尬似乎就消失了,他并不排斥这样的碰触,只淡淡笑着:“是么?不过,我倒是对她有信心。”
季玄婴无所谓地抬起头,看向瓦蓝的天空,他伸手接住一片从树上落下来的绿叶,掌心传递出来的剑气轻描淡写地将叶子震成了碎片:“……对于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女孩,也许你不应该抱有太大的希望。”
……
一间大殿中,珠帘后,身穿长衫的男子正坐在一张宝座上,一手搭在大腿上,眉宇之间的神态似乎是轻松而惬意的,男子抬手将披落在肩头的黑发缓缓拨到身后,便完整地露出了一张几乎无限接近于完美的脸孔,然而这张俊美的面容由于十分古怪地没有双眉,于是就显露出了一丝妖异的美感,无时无刻不在隐隐散布着奇诡的魅惑力。
纪妖师身上宽大的长衫柔软地贴着身体表面,他一手托着下巴,薄唇带着浅浅而又懒洋洋的弧线,半晌,才淡然道:“哦?若是我再对那小家伙出手,就要用我弑仙山弟子的血洗剑?” 男人忽然笑了起来,殿下一名断法宗弟子安静立着,沉默低头看向地面,正是前时被连江楼遣下山去传信的那人,此刻显然是连江楼要他传达的口信已经被转述了出来,而随着男子的笑声响起,打破了周围的死寂,殿中的珠帘被震荡得大幅度摇晃起来,发出清脆的互击声。
男子那笑声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畅快中透着一股阴寒,能轻而易举地渗进人的心里,缓缓渗进骨头里,让人觉得一种不由自主的恐惧感迅速在全身蔓延开去,而他身上的一切也都在散发着这种气息,无论是披垂的长发,还是俊美的面孔,以及轻松的表情,殿中数名弑仙山弟子见状,立刻匍匐于地,心中微微颤栗:“……请山主息怒!”
纪妖师嘴角的弧线微翘,他抬起手,拍了拍大腿,嗤道:“息什么怒。”说罢又笑了起来,悠闲的坐姿让他看上去充满了漫不经心的气质,但其他人却只觉得彻骨的寒意沿着后脊梁往四周扩散,心里寒气直冒,纪妖师稍微挪动身体,换了个姿势,却是笑得全身都在发颤,眼眸中的古怪而深深的畸形情意和冲动火焰,似乎哪怕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灭之不尽。
好在很快,纪妖师便止了笑,他的眼睛如同两团在黑暗中摇曳的鬼火,看上去透着丝丝诡谲,那俊美天然的面孔下,是某种可以吞噬一切的无尽寒冷,他看向远处的人,嘴角挑得微高,面无表情地说道:“……其实我很欢迎他来用我弑仙山弟子的血来洗剑,因为他一向都不会来主动见我,如果因此他真的来了,倒是难得的很了。”
纪妖师声音渐寒,神情冷漠地拍了拍大腿,突然间毫无风度地呸了一声,黑色的瞳孔仿佛更加幽深,脸上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同时、偏偏却又明朗得灿烂无比的笑容,对着那断法宗来人道:“好罢,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总应该听进去几分……那么,回去告诉连江楼,他那宝贝徒弟只要以后不碍我的事,我自然不会动那小家伙一指头。”
男子那黑瞳直直盯着,瞳孔里仿佛存在着某种怪物般可怖、令人止不住生惧的寒色,就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渊,饶是那名断法宗弟子一身修为颇有些可观之处,此时心底也依旧发凉,他定了定神,然后长揖行礼,道:“……定然将山主的话带到。”
纪妖师似乎觉得无趣起来,他笑容收敛,眼神阴冷,忽然一拂长袖,示意在场所有人都离开,等到片刻之后殿中完全清净了,再无他人打扰,纪妖师这才站了起来,他走向宝座后面的地方,那里是一片及地的红色帷幕,华美的锦缎垂在地上,有一股优雅的沉重,纪妖师一挥袖,那片遮掩起来的帷幕就立刻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拉住,无声地向两边滑开。
展露在面前的就仿佛是另一片天地,几盆精心栽培的盆景错落有致地放在地上,正中摆着一张书案,除此之外,又有几张太师椅摆在周围,再点缀些合适的陈设,一个年轻男子正坐在书案那里,执笔写字,这男子黑袍散发,侧面轮廓极是好看,皮肤白皙,少有血色,此时听见动静,便转脸看去,那面孔轮廓鲜明,眉毛又黑又长,五官十分精致,却又透着些男子清朗之气,并不是全然的美丽妩媚,乍一看去,竟是与连江楼有五六分相似。
那男子对着纪妖师一笑,轻启薄唇道:“山主……”纪妖师没有立刻回应,似在沉吟,只是一边看着此人,一边走过去,来到对方身后,男子修长的身体顺势向后仰去,正靠在纪妖师的腰腹位置,然后就是一声低叹:“山主方才可是生气了么?”一边说着,嘴角的笑容若隐若现,纪妖师森然一笑,那笑容让人从心底感到畏惧,不过男子自然是看不见的,他只感觉到身后的纪妖师撩起他的一束头发,有些漫不经心地随手把玩着。
男子的发丝很软,很滑,轻而易举地就能够一捋到底,纪妖师面无表情地玩弄着手中的头发,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弃了那发丝,右手猛然顺着男子的领口插到衣裳里面,顿时摸到了一片温腻光滑,那是男性的胸膛,线条匀称,但无论是形状还是触感都与女子完全不同,纪妖师眯起眼睛,脑海里想象着掌下是连江楼那紧实且极有弹性的肌肉,这么一想,他立刻就本能地微微用力,那黑衣男子顿时从鼻腔里轻哼一声,呼吸开始鲜明起来。
“……感觉很好?”纪妖师肆意笑着,他弯下腰,去舔男子的耳廓,湿滑温热的舌尖在耳朵那里不断撩拨着,而手上更是完全不闲着,从胸口那里摸索着,又往外侧下移,顺着胸脯一直揉搓,男子心底一热,呼吸开始微促,口唇轻动,发出低语般的呢喃,一只手抬起捉住纪妖师的手臂,微微用力抓紧:“山主……”一面本能地挺起腰身,不自觉地迎合着这种抚弄,纪妖师笑了起来,往前贴紧,享受掌心处那种滑腻的触感,手上原本还算平和的动作开始变得粗鲁,在对方的胸前微微使力揉挤,男子被揉搓得身体很快就软了下去,脊背那里有什么在发麻,他忽然间轻喘一声,整个人被纪妖师一把推向前,伏在了书案上。
纪妖师踢开碍事的椅子,动手扯开自己的腰带,一面撩起男子的黑衣,却见那单薄的衣裳下面竟是不着寸缕,尤其引人注意的是,雪白的臀间还露着一根青色玉势的底部,而其他的绝大部分显然是深深埋在体内,纪妖师眼波冷冷,一把扯出那玉势,随即挺身而入。
男子猛地抬起了头,发出一声悠长微促的低叫,眼神迷蒙着,咬着牙,长眉紧蹙,他身体微微颤抖着,口中低喘,承受着身后纪妖师的攻伐,样子当真是动人到了极点,纪妖师一手按紧男子的肩头,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在这具身体上发泄着,男子鼻腔里发出细微的声响,面上红晕蔓延,只咬唇将臀部抬得更高,急喘道:“山主……山主……”
良久,男子肌肤潮红,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快要达到了顶点,而就在这同一时刻,一只修长的手掌陡然扣住了他的颈子,然后慢慢收紧,男子表情骤变,方才还狂乱的喘息戛然而止,他想要说些什么,却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身后纪妖师微眯凤目,在男子的痉挛中低吼一声,终于发泄出来,片刻之后,纪妖师松开那具慢慢软下的身体,动手将身上衣衫略作整理。
一时纪妖师整理好了衣冠,这才扫了一眼那已经没有了气息的男子,忽然就觉得有些恶心,但他脸上也仅仅只有那么一丝一闪而过的厌恶神色而已,就好象杀掉这样一个尤物对他来说,只是碾死了一只虫子一样随意而轻松,那张俊美面孔上的表情根本没有丝毫改变,只不过当纪妖师的视线落在男子那张与连江楼有五六分相似的脸上时,才稍微有了片刻的动容。
纪妖师顿了顿,口中忽然发出一股怪异的声音,很快,一条巨大的青蛇蜿蜒游入殿中,大蛇见了那已经死去的男子,张口一吸就将尸体吸入嘴中,开始缓缓吞进肚去,纪妖师看着这一幕,就笑了笑,眼睛里仿佛染透了血色,他轻轻吐出一口已经积了很久的郁气,随即大殿中只听一个锐利低沉的声音悠悠响起:“连江楼……连江楼……你欠我的,什么时候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