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知落
轻到陈淮只要轻轻后退一步,就可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陈淮却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纠缠了起来。
王知诤的唇上还残留着没有干去的蜂蜜水,陈淮轻轻扫过,在一片缠绵中脑里居然跳脱地冒出一个念头——
嗯,这个吻是甜的。
“难不成要顺势来个酒后乱x?”陈淮脑中天旋地转,残留的一丝清醒猛地闪过这么一个念头,然而事情最终没有朝着这种狗血走向,在绵长的吻中耗尽了氧气后,王知诤终于是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力气,身上一软,再一次倒在了沙发上。
“嗷——”陈淮也是再一次扑在了他的身上。
老王这是身体力行地展示着地心引力的作用吗?
陈淮泪流满面地吐槽,开始了第二次从王总身上爬起来的尝试,只是这一次他一动,立刻就僵住了。
他们两人的敏感部位居然好死不死地贴在了一起,而经过方才的一番纠缠,彼此的男性象征也正处在半崛起的状态——
看来大家的功能都还很正常嘛!
陈淮居然生出一丝老怀安慰的感叹。
他单身已久,与右手的关系日渐亲密,此刻男色当前,激情尚有余温,皮肤的轻微摩擦都能给他带来一丝颤栗,何况冲动中的敏感部位的紧密接触。
陈淮仰天泪流,想起那个著名的笑话——我就蹭蹭,不进去。
可是他蹭都不能蹭。
为什么醉的人不是我?
为什么我要拥有如此高尚的人品道德?
陈淮这一刻是真想掐住王知诤把他摇清醒过来。
奈何这根本不现实。
最终他也只能捂住自己愈加坚强的部位小跑去了浴室。
第018章 醉酒次日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陈淮这一晚算是被自己折腾得够呛,在浴室里给自己完成了一次生命的洗礼之后,他又心虚地给王知诤换了睡衣——虽然在浴室里自力更生的时候,他是产生过那么一丝放任王总去自生自灭的念头,然而当他有些气弱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却又鬼使神差地拿出了王知诤留在他这里的睡衣。
烂醉中的王知诤沉得让陈淮差点中途痛下杀手,但是最终还是任劳任怨地换好了衣服。
等陈淮终于能去睡觉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而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太安稳。
可能是生理上的释放给他带来了精神上的波动,也可能是卧室外的人给他带来的莫名的悸动和不安,这一他睡得迷迷糊糊,半醒半睡,有些分不清是醒着还是在梦里。
有些场景像是在久远的记忆中,偶尔带着历史的尘埃又一次满面尘灰地出现。
有时候却又像是近在眼前,仿佛就发生在当下这一刻。
“你喜欢男的吧?我也是哦。”
那个人疏眉朗目,天生便有一股凌驾一切的过人气度,便是说着本应惊世骇俗的言语,依然保持着别人所没有的从容和自信。
“做我的男朋友吧。”
他说。
他的背后是久远记忆中有些陈旧的教学楼,远处人来人往,是青春洋溢却又面目模糊的学生。
那些都是他记忆中最深刻的景象和人物,那一刹那却通通模糊成为他一人的背景。
他是那么自信,以至于让陈淮相信这个人可以抗击世俗,可以抵御风雨。
可是他没有。
仅仅是流言乍起,他便溃不成军。
如他这般自信强大到近乎目空一切的人,都向现实低了头,这世间,又有谁敢直面悠悠众口?
在陈淮迷惑、迟疑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和伤感间,景象又是一变。
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小教堂,旁边是面目模糊的牧师。
远处人声鼎沸,天空中似乎有烟火。
陈淮看到了自己,不明所以地站在教堂中间,他明明应该是主角,此时此刻,却又像是一个旁观者,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一切还没有明朗的时候,就近乎冲动地向前一步。
他的身侧是品种不明的繁花,耳边是牧师含混不清的证言。
——dobeyourlay!
居然是英语的。
陈淮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个不伦不类地念头。
——ssandinhealthhshalllive?
我英语也很不错啊,这么长的证言我都记得!凭什么每次有跨国项目都优先给李舒沐上!
陈淮没意识到自己在迷迷糊糊中也能把跑题跑这么远。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眼前又是烟花斑斓的景象。
怎么会有烟花呢?
陈淮又迷糊了。
然后有人轻轻地说了一声:“ido.”
那人声音低沉,神色冷漠,他的双目漆黑深沉如同最冷的夜色,既没有激情,也没有欢喜,更没有……爱意。
他慢慢靠过来,吻住了自己。
他的唇也是冷的。
身侧品种不明的花簇在一瞬间走过四季,开了又谢。
而没有生命的烟花更加绚烂,耳边一片滚烫,尽是巨响。
陈淮终究是没能在梦境与记忆中探索出真相,那些景象如同走马灯般一幕接着一幕,直到把他最后的力气一并耗尽。
第二天自然是毫无疑问地赖床了。
陈淮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最后是给饿醒的。
等他头昏眼花地爬起来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饭菜香味从卧室的门缝挤了进来。
“嗷——有饭吃!”陈淮毫不矜持地尖叫一声奔出房去,然后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再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认知体系。
王知诤正一手端盘一手拿碗地从厨房里走出来,神态自若步履从容,虽然陈淮已经见识过王总的厨艺,但是此时又有新剧情——王总身上居然穿着一件款式滑稽的卡通围裙。
陈淮非常肯定,自己家的厨房绝对没有这么一条围裙。
他一时之间震惊于堂堂精英王总监,平时气度偏偏的王老五一言难尽的厨房审美,居然愣在当场一时无言,倒是王知诤听到了脚步声,抬眼一看,立刻指挥上了:“醒啦,赶紧刷牙洗脸过来搭把手。”
“哦。”陈淮进入条件反射状态,晕乎乎地跑去刷牙洗脸。
虽然王知诤嘴上叫他来搭把手,但是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王总却已经自己都准备好了。
连汤都盛好放桌子上了。
陈淮坐下来的时候,感觉还有些不真实。
眼前标准的三菜一汤,还有一道咖喱蟹,这几道菜做法都不简单,还有道菜是陈淮自己试图做过最后差点引发厨房灾难的。
做这一桌菜肯定是很花时间的,王知诤也不知道几点就起来准备了。
陈淮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王知诤看他双眼发直的样子,很是得意地说道:“怎么?是不是被王总的多才多艺震惊了?要表示崇拜赶紧的,我已经准备好接受的你的赞美了。”
陈淮直愣愣地看着他半晌,到了嘴边的话溜了一圈,开口却变了样:“老王,没想到你居然喜欢喜羊羊和灰太狼……”
王知诤顺着陈淮复杂的眼神往下,看到了自己身上还挂着的那条滑稽的围裙——上面的卡通图案正是喜羊羊和灰太狼,而且还是劣质低像素版的,透着一股子山寨的气息。
王总顿时怒了:“还不是你家楼下的菜市场又小又破,要啥没啥,我就随手拿了一条围裙哪有的选,我说你关注点还能不能好了,我辛辛苦苦做了这一桌子菜你就光顾着看围裙了!”
“去去去,汤不给你喝了。”王知诤怒气冲冲地把陈淮面前的汤碗拿了回去。
陈淮目瞪口呆地看着平日里一个项目几千万的王总就这么幼稚地和他计较起一碗汤来。
他一醒来就受到震慑,此时更是心情复杂,居然没了平日里和王知诤互怼的气势,一时间忘了抢回那碗汤,只下意识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王知诤呆了一会,发现陈淮没有奋起抢汤,像是纠结了一会,又一脸不甘心地自己把那碗汤推了出来:“光吃菜不喝汤,你干不干啊!”
陈淮默默地把碗拖到自己面前,埋头喝了半碗,才稍稍抬眼看了看王知诤:“老王,你真是典型的嘴硬心软啊!”
王知诤:“……”
半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明知道我舍不得你吃饭不喝汤,何必还要故意气我呢?”
陈淮被肉麻地身上就是一抖:“你不去偶像剧里演霸道总裁真是可惜了。”
王知诤一脸不屑:“我还需要演吗?我离总裁也就差个……”
平日里数学极佳的王总这会居然掰着指头算了算,最后比出了两个手指,一脸的骄傲:“就差个两步了!”
陈淮:“……”
虽然从太仓的等级结构来说,事业部总监到总裁是只有两个层级的差距没有错,但是王总此时如此幼稚的表现让陈淮不由得对太仓的高层素质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怕王知诤又说出什么让自己喷饭的言论,同时怀抱着对集团未卜前途的担忧,陈淮化忧虑为食欲,低下头猛吃。
王知诤显然是花了心思的,几道菜都是自己爱吃的,而且口味颇佳,汤还是老火猪骨汤,从骨头的松软程度,陈淮判断起码炖了有两个小时了。
陈淮纵然再没心没肺,此时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随着那碗热汤慢慢地在身体里流淌。
饭菜明明都很合胃口,他却渐渐地有点食不知味起来,良久,在喉咙里转了几圈的话终于出了口:“老万,你昨晚醉得挺厉害的,还一大早起来买菜做饭的,真是辛苦了。”
王知诤略微思索了一下,道:“……买菜做饭是花了点时间,不算很辛苦,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陈淮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手机——下午三点了。
“噗——”幸好汤都已经咽下去了,不然真的要喷王知诤一脸。
陈淮第一次感受到网上流传的那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王知诤也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一个宿醉的人,一早醒来连口热水都没有,左等右等,等不到我另一半起来做饭,真不知道醉的到底是谁,唉,这婚结了跟没结似的,别说什么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这跟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啊你说,心寒~心寒啊……”
陈淮见他越扯越远,赶紧出声阻止:“老王,你要是对婚姻不满,随时可以离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