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横刀 第197章

作者:香小陌 标签: 相爱相杀 强强 江湖恩怨 近代现代

梁通是在那一刻,对郭兆斌这人动了杀念。

麻烦都是那个头脑简单行事猖狂的蠢货惹出来的。

梁董事长少有的遇事如此不果断。他被眼前复杂的情势击中了某些弱点。明明三年都没有在警方面前露相的郭兆斌,不知这蠢货怎么搞的,警察直接追上门来,双方短兵相接毫无回旋的余地,这事就棘手了。

毕竟,他们梁氏与耀光集团的生意关系一查就能查出来,怎么隐瞒?

然而,陆昊诚又不是他暗害的,他难道要在警方面前不请自来,替郭兆斌背这个锅?

他之前设法威胁与贿赂薛谦,果然也全不管用。薛谦与陆昊诚看来不仅是同门师兄弟,也是同样的脾气路数,油盐不进,纹丝不动,死亡威胁都不畏惧,根本就是凿不穿买不通的硬骨头。这个薛队长一直死咬着旧案不放,陈九那个人渣的案子破了无甚妨碍,这人竟然不懂得见好就收,还要继续往泥潭下面深挖黝黑腐臭的淤泥……

再挖下去,就要殃及他这条滚在泥沼里的“池鱼”了。

梁董事长周身包裹在黑色礼服式中山装内,冷峻的面容如同经历过刀劈斧削,也是久经风浪。他揣度良久,最终拨通了重要的电话。他在电话中疲惫而沙哑:“事儿已经出了,我也尽力了我兜不住,所有人现在就在我的锦绣皇庭里面,你看怎么办吧……你能不能别在我地盘上动手?”

郭兆斌是绝对不能留了。

梁通强行压抑一腔愤怒,立于危墙之下,只求能把自个一家子择干净了。

首富算个屁?他这个“首富”,跟郭兆斌那个一文不名的乡巴佬,能有多少区别?不过都是替上边儿那群人蹚浑水抬轿子的轿夫,帮人家擦屁股的马仔罢了。

……

……

苏晴引着严小刀,悄悄摸到一条员工走廊的尽头,这里是两部隐蔽的通往顶层的电梯。

严小刀再给凌河打电话,就打不通了。

他迈上这部电梯之前就敏锐观察到,隔壁那部电梯刚刚离开,也是直奔顶层去了。

对外封闭的顶层估计安保人员众多,碰上哪个人物都是遭遇战。他把苏晴推出了电梯:“我自己上去,你快走,离开这里!”

电梯间四面镀金,透映出笔直的身影。严小刀纹丝不动,像一柄刚硬的长刀。

他盯着不断变动的显示楼层的数字,猜测隔壁电梯里的人会是谁呢?……可别是梁大老板在电梯门外堵着他。

门开了,严小刀并没遇见梁有晖他爹。

他哪可能碰见梁董事长?梁通这一夜自始至终,就没敢踏进锦绣皇庭一步,怯如鼠辈地躲了。

严小刀很清楚四面都是监控,抬眼就是摄像头,他早就露相了,不必再谨小慎微躲躲闪闪,这时拼的就是谁动作更快!他大步冲向那些看起来可能藏人的重要房间,手中一把五寸薄刀轻而易举撬开一扇又一扇厚重的木门。

四面八方已经听到保安集结而来的脚步声。

郭兆斌究竟能藏到哪?

严小刀飞步通过又一道走廊,呼啸的风声带着沉甸甸的重量感兜头盖脸劈向他的面门!

他夹在食指中指之间的刀刃下意识护住自己要害,已经拉开搏斗姿态,却在一眼看清袭击他的物件的时候,赶忙屏息收手。

七手八脚连滚带爬着撞进他怀抱的竟然是梁有晖。

梁有晖“哎呦”了一声横着飞向他的小刀兄弟,姿势像个旋转起来飞在半空的大号齿轮,胳膊腿都快要摆脱向心力的作用被甩脱出去!这位公子爷是个捏面人儿的花架子,身体素质还不如一只沙袋,是被郭兆斌在混战中毫不讲江湖道义一记飞脚踹开的!

就在二十步开外,凌河与郭兆斌爆发了一场双方都猝不及防的遭遇战。

两人都认识脸。郭兆斌刚刚踏出梁董办公室半步,一抬头惊愕地直面凌河。这小子调头就跑,被凌河一记高劈腿重重地砸上右肩膀……再一记劈腿又砸向右胳膊肘。

凌河打架是有心机和策略的,先废了对方能够使枪的右臂。他赌郭兆斌不会也是左撇子。

郭兆斌狗急跳墙的时候,拳脚也十分刚猛,很有杀伤力的拳头撩过凌河耳侧,砸到他耳廓的软骨,滋出尖锐疼痛,让凌河也警觉自己刚才轻敌了。

两人拳脚相缠都掏不出枪来。凌河从额角再次斜着挂下一道血线,血珠溶进黑金眼线再从睫毛尖上飞旋出去!

斌总据说年轻时练武术的,上嵩山少林寺跟武僧学过几年刀枪棍棒的真功夫,后来因为品质恶劣不守寺门规矩欺压同伴,被开除了踢下山去,于是跑进燕城来混成老板。

唯有人间俗世的门槛最低了,低过佛门净地,也低过地狱修罗道场,才能容忍这样的牛鬼蛇神当道。

郭兆斌被凌河一脚又一脚踹得疲于招架,猛一回头,绝望地看到守在走廊另一侧的正是严小刀。

不走运如今落了单,当年以众欺寡的嚣张气焰丧失殆尽,报应全来了,郭兆斌畏惧于严小刀如雷贯耳的江湖名声,根本就不敢交手,以一敌二明显吃亏啊,他今天打不赢的。

严小刀就没准备扑上来与人渣肉搏,只恨今天身上只带了八片轻刀,没有凑够二十二把刀!

灯影辉煌,两道无影的白光劈开热浪,撕裂呼吸,像精准的飞石和利箭,而且是双响同时杀到。

一把刀斜插了郭兆斌的小臂腕子。

另一把刀似乎楔进这人大腿后面,膝盖窝上方。

割皮削骨的剧痛,让这人抽搐出一个很难看的腾空姿势,发出禽兽才能嚎出的惨叫。郭兆斌在无路可逃的情势下破罐破摔了,踉跄着再次撞回梁董事长办公室。

严小刀和凌河同时飞扑过去,一扇厚重的木头大门“砰”地在他俩面前阖上了。地上只留一两滴血迹。

严小刀:“……”

严小刀眼睑残留一片殷红,与仇人狭路相逢满眼是愤恨的血色,下意识就用肩膀肉身往木门上撞去!

木门纹丝不动。

凌河拦住小刀近乎疯狂的举动。

那人竟然将自己关进这口大瓮,难道准备从八层往下跳楼,还是等着被瓮中捉鳖?

方才先一步从员工电梯上来的,就是凌河梁有晖了。

梁有晖是完全不知情的,就是蒙在鼓皮下的一只漂亮玩偶。薄薄一层鼓皮猝然被刀锋割破,让他猝不及防被狠狠抛入这污浊险恶的人间,完全不适应鼻息里飘散的血腥气味。没人事先给他心理铺垫和安慰,他最铁的哥们和他相好的都瞒着他,尽管这种隐瞒或许出于同情和善意。凌公子是彻头彻尾地忽悠他,这根本不是捉奸,这分明是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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