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小陌
薛谦干脆地答道:“您儿子是清白的。我既然要抓你们,将来我会替你们梁家照顾有晖,您不用担心他。”
……
古耀庭这位圈内很受瞩目的重刑犯被捕,各方势力都在不错眼地关注。被本案牵连的有身份的人物众多,尤其那些在床上享受过古少爷卖力伺候鱼水之欢的贵妇们,这会儿估摸人人诚惶诚恐寝食难安,就怕古耀庭在警方面前供出一串耻辱的“集邮名单”。
在抓捕现场重伤了古耀庭的人,按理说也跑不脱事后的调查拘捕。尤其当时众目睽睽之下,很多人都看见了,没法抹掉这一段插曲,必须写到办案报告里。
严小刀受了轻伤,因祸得福暂时住进医院。
他的病房门口就坐着看守他的警员,不准外出逃跑。鉴于严小刀在鲍局和薛队跟前重要线人的身份,而且是破案有功之人,私底下谁也没打算难为他,严总就在医院里先住着养伤吧,住得还挺舒服。
严小刀住院疗养,平时就找门口值班的年轻警员进来,抠脚闲聊侃大山。
小警员说,咱们临湾这家医院的病号份饭,四菜一汤味道不错,还挺好吃的!严小刀笑说,是吗,我这份富余了,你可以每顿吃两份!
他不用吃医院的病号例饭,他们家有私人大厨,摆谱摆到医院里了。凌先生每天早中晚三趟给他送饭,风雨无阻。
凌河每天到点就拎着饭盒进来。凌河用的是五层小圆盒摞在一起的保温饭盒,每一层圆盒打开都是一道菜,每餐就是五道荤素搭配的大菜小菜,绝对补血补气、补油补肉。
这人才一进门,严小刀受到惊吓似的往后一仰,差点儿磕到后脑勺:“哪位啊?你穿的什么玩意儿?”
凌河今天穿了一件艳色格子短袖衬衫,亮蓝色牛仔裤。这一身实在太奇葩了,完全不是凌先生的套路风格。
凌河一瞟他:“怎么着,不好看?”
严小刀还在琢磨:“这是从我衣橱里找的?不对,我就没这件衣服。”
凌河哼了一声:“真的很难看吗?”
这样严重扭曲本性的穿衣风格,凌河竟然忍气吞声地穿着过来见他,严小刀猛然醒悟:“我操,这是我妈给你买的?!”
凌河不吭气儿了,嘴角也迸出无奈的笑容。
严小刀从小声窃笑变成放肆地大笑,笑到凌河忍无可忍去扇他脸。严小刀捉住凌河的手,又吸又啃地嘬了凌河的手指指尖表示安慰:“咱妈啊……”
严氏现在最疼凌先生了,特意进城去百货大楼买东西给凌河,真心实意地想要把凌河衣橱里那些二十件统一颜色的地摊打折货全部换掉!
严小刀逗着对方:“为了我忍忍吧,婆婆的威力感受到了?”
婆婆?凌河一个淡淡的白眼翻给他:严先生你也就在床下逞个威风。
凌河坐在床边,一只脚踩在小凳上,坐姿潇洒,端详小刀狼吞虎咽吃饭的模样:“我让你的小弟们不要常来医院,免得你妈妈瞧出来了。”
严小刀点头:“好。”
凌河说:“我给你妈妈又装了一个新电视盒,多调出几个体育频道,让她平时就看球吧,心情愉快,也省得她老人家分心琢磨咱俩的烦心事。”
“成,真乖。”严小刀真心夸赞孝顺体贴的小河。
凌河又交代说:“公司里我帮你请了假打过招呼,这两天事情也安排好了,我每天去公司坐三个小时,替你签字和点卯撞钟。”
严小刀啃着喷香的糖醋小排骨:“以后你都替我签字就得了,不用商量。”
凌河冷笑道:“严总,你小心被我打包卖了!”
严小刀哼着说:“打包了你都要吗?”
严小刀“呼噜呼噜”吃掉最后一只饭盒里的虾肉荠菜馄饨:“现在这手艺不错啊,刚跟咱妈学的?”
凌河点头:“是啊,妈教我的,说你爱吃。”
严小刀过了一会儿才琢磨过来,“妈”喊得挺顺嘴?呵呵……
两人吃饱了就并排躺在病床上,磕牙打屁互相逗趣,然后望着窗外的天幕逐渐暗下去,港湾华灯初上。
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机会这样安静地躺在一起,尽管心情并不完全轻松。
严小刀在古耀庭落网当日接受审讯时,特意恳求和叮嘱局座和薛队,不要把某些残酷真相直白地告诉凌河。最好永远不要让凌河知道内情,就让凌河认为,母亲是因遗传病医治无效去世。
仍有很多事情尚未解决,一切都留有无限迂回的余地。比如,那位凌煌老先生此行的目的,真正达到了么?显然还没有。
凌河生身父母大仇能报么?太难了。
古耀庭其人多年来罪行深重,这次能不能被处以极刑?这事也难说。
梁通又该如何定夺身份和量刑,梁家的资产遭到罚没之后再拆分整合,还能剩下多少肉渣留给继承人?……
严小刀穿着病号服,觉着远没有自家睡衣舒服,翻过身自然而然搂了凌河,头发往凌河耳边蹭弄。
凌河皱眉:“大爷,您现在越来越黏糊。”
严小刀说:“乐意黏你。”
凌河被小刀蹭得脸痒,耳朵痒,浑身都痒,硬扛着不能碰对方,毕竟这是医院养伤期间……但是一个大老爷们儿没事挤过来撒娇求欢,这样的场景真他妈让人受不了!
严小刀就是求欢的意思,轻啃凌河耳垂:“想做么?”
凌河转脸瞪着他,有两分怒意:“你伤着呢……别招我。”
严小刀说:“来,我想。”
凌河:“……”
凌河皱眉怒问:“你身上不疼?你流血了。”
严小刀不屑地哼了一句:“这样也叫流血?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真流血的时候什么样,这算伤么?”
这确实不算什么要紧的伤。这就是因为尚在拘捕羁押期间,如果不住院,他就应该住进拘留所。鲍局长这是通融体恤他,故意放他一马,把他圈在医院里疗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