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横刀 第40章

作者:香小陌 标签: 相爱相杀 强强 江湖恩怨 近代现代

杨喜峰塞给女子两张纸币作为聊天报酬。“您老板如果看得上眼,我有空的。”那美女嫣然一笑,悄悄露出裙子下面的名牌。杨喜峰定睛一看,哎呦嘛玩意儿,好像叫什么“深田幽处子”,一看这诨名就是无底洞中修炼千年的女妖精,专门吸干我们男人宝贵的阳气,可不敢替我老大点你啊!

杨喜峰前脚刚离开按摩房,屏风之后探出个黑衣男子,拖着深田幽处子的胳膊将人掳到后面,可不就是游家3号保镖么。游家保镖摆出一脸明火执仗的黑社会模样,大约是觉着这样很酷、很能吓唬妹子,威胁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幽处子花容失色,手里比划着:“没、没说什么,他家老板,想点真优美一个钟……”

……

杨喜峰回了一下头,瞥向那摆着泰式坐佛养着莲花的幽雅僻静的按摩房入口,再左右环视一圈,上楼了。

杨喜峰跟严小刀报了道,又压低嗓音对他说:“大哥,您觉着这船上现在消停了没?”

严小刀挑眉:“怎么?”

杨喜峰认真地说:“我老觉着有人跟踪我,指不定又是哪一路牛鬼蛇神!哥,您也要当心。”

严小刀点头,拍拍峰峰的肩膀表示安慰,顺手把别家老总送他的一盒名贵雪茄给小弟抽着玩,但坚决不准在房间里抽。杨喜峰乐呵呵地接了高级烟,最后是大哥与小弟二人一起站到他们房间的露台上,面朝大海抽烟。

严小刀绝对信任杨喜峰对他的忠心,兄弟间出生入死这多年,平日同吃同睡,都像亲人一样,用人不疑。因此,当昨夜凌河在他面前说出某些话时,严小刀当真是怒不可遏。照他以前脾气,直接捏碎凌河几颗牙齿,再甩两个耳刮子!你当我严小刀是什么人?我兄弟多年义气,我会信你挑拨?

但他还是对凌河心软了,哪怕心知肚明对方的某些小算盘,还是心软。

对着那张刚从青紫色窒息症状中恢复正常血色的脸,这耳光愣就没抽下去……有句话叫“颜值即正义”,他严小刀能将对凌公子颜值的欣赏与对待这人讲话的信任值完全剥离区分开来,已经比一般人拥有绝对强悍的自制力。

可惜当时两名杀手直接投海,生还可能性几乎没有,这事就是个死无对证,所以凌河才敢如此嚣张地信口捏造。

白天他们在房内用餐时,严小刀接到陌生号码的短信,竟是麦允良。

想来麦允良可能是从游、简或者渡边那里拿到他的电话号码,倒也不奇怪。

麦允良用一贯恭谨客气的口吻说:【严先生,傍晚时分海面夕阳的景色很美,可否有幸陪严先生去酒吧小酌?】

严小刀心想,老子没抽到麦允良的扑克牌吧?这又是游大爷或者简老二打发来给我上眼药的?

一堆废话套话,其实不就是想说:能见面打炮吗?

严小刀看了同桌的凌河一眼。

凌河正在拿叉子叉一块迷迭香煎三文鱼,吃相可一点都不文艺,大口大口咀嚼。剩下一点肉渣叉不起来,这人就直接上手抓了,然后掰块面包开始转着圈儿擦盘子、舔肉汤。

讲实话,这吃相简直有熊爷的风范。

严小刀忍不住想取笑:“饿着少爷了?”

凌河斜瞟他:“大块肉都被你一人吃了,我都没吃饱。”

严小刀冷笑:“确实也不容易,小孩正长身体吧?”

凌河毫不客套:“可以再点一份8盎司的牛排吗,还是逼我啃盘子?”

严小刀开句玩笑:“孩子快吃穷你干爸爸了!……峰峰,去再点、再点一盘!”

越是像凌河这样的人,越不需要装,完全不顾忌生活小节上的礼仪,因为这人天赐了一张贵族气质脸,仿佛天生具有身份上的优越感,有一种众人瞩目的优雅气度,反而不爱那些累赘做作的俗套,随心所欲。反观杨喜峰,坐在豪华套房的法式餐桌上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将一块白色大方餐巾垫在领口,规规矩矩地一手刀一手叉,像举着两根烧火棍一样别扭,生怕别人笑话他土老冒没吃过。

严小刀说话间不动声色地把麦允良回绝了:【感谢麦先生盛情,俗事缠身不太方便,改日再约。】

麦允良似乎仍不甘心,又回:【知道严先生不便抽身,可以去你房间见面吗?】

严小刀盯着这短信,突然间不太舒服。

要说心里没忌讳,不可能的,他知道麦允良跟游、简那两个人渣都有一腿,他对男人之间那种事和那个人都没兴趣,饭桌上想起来都觉着恶心、反胃。

严小刀秒回:【房里有人,不方便接待。】

麦允良同样是秒回,语带十二分歉意:【明白的严先生,实在抱歉,不打扰你们二位。】

房里养着凌公子,严小刀却丝毫没觉着反胃。并非他对凌河此时就怀有特殊感情,而是他瞧得出来,凌河甚至比他脾气更倔、更硬、更加要强,凌河就不是为了几两银钱能爬在地上舔别的男人裤裆的那种人……

严小刀做事一贯谨慎,也在暗暗琢磨游轮入港靠岸之后,他们该如何脱身?他猜测船上已经干净,但会有不少人马在码头翘首等待他们归来,或许等着一睹凌公子真容呢。

照往常做事思路,他人都回到大陆,当然即刻给戚爷报个平安,让戚爷找人接应就万无一失,没人敢不开眼拦他们路。

然而,真要让戚宝山来接他吗?

然后会对凌河做什么,怎么对凌河下手?

疑虑的种子就是这样悄悄种下,生根发芽之后,哪怕你不给它阳光不给浇水,这棵小萌芽它蔫不唧地还总是赖着不死……

严小刀站在迷你吧台前,单手拎过一瓶没开封的大瓶装勃艮第红酒。瓶子很沉,而他只有一条左臂能用。他就左手将开瓶器插进软木塞,再扣住瓶颈,用牙齿一点一点转动开瓶器,嘴咬着将软木塞拔出来了。

他“砰”得吐出瓶塞,知道背后有两道胶着的视线盯着他。

凌河轻声说:“严总,老老实实给戚爷去个电话吧,让他派人在港口接你。”

严小刀背对这人,心里一沉,凌河他妈的能透视人心吗这人就这么精吗?

凌河就坐在楼梯口最后一节台阶上,晒着午后的阳光,脸上像镀了一层圣光般干净美好:“严总,能跟你同乘了一条船是我三生有幸,也知道你很仗义,但没必要为我拼命。船靠岸之后,你把我交给戚爷,然后你与我分道扬镳,分成两路,你就安全了,不会再有任何人找你麻烦,可以平安回去临湾港休假了——我就是你最大的麻烦。”

严小刀是将西装外套罩在上身,挡住蜷在身前不能动弹的右臂。

确实,凌河有眼就能看出来,真要在码头上遭遇战再打一架也可以,那样严小刀是真要与人溅血拼命了。

也是巧合,就在严小刀心里纠结发狠的时候,又一个他很不想见到的电话号码打到他手机上。

他盯着那号码,就不想接。

凌河善解人意地笑了:“抱歉严总,我是真想挪地方给你提供接电话的隐私空间,可是我挪不了,只能麻烦你移驾洗手间或者衣帽间。”

这话简直是激将法,严小刀冷着脸按下通话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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