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小蓝
“你知道抽烟的人心肺功能都不好,让我缓缓,”阚齐一身大汗小水,死活都不愿再打了,他指指明朗:“你,教教他。”
明朗睁大眼睛:“我?我不喜欢这个,我学、学不会……”
金旻昊的视线在明朗身上飘忽了一下,说:“来吧,我教你,人总要试着接触些新东西,不能老停留在打乒乓球那个层次,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老树生新芽,枯木逢春天,人活着得不断更新自己呀!”
“呵呵……来中国这两年不错,都开始讲古诗词了。”阚齐赞赏道。
“最近我还学了一句,”金旻昊说话的语气始终是细如丝淼:“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齐哥,这话我没说错吧?”
阚齐:“……”
后面这个提问就是个双关语,可以理解为请教句子本身说的对不对,也可以引申为对阚齐婉转的告白。表达到位而不失礼仪,还给自己留了充分的退路,是个有分寸有智慧的做法。
明朗就算读书再少,也知道这话什么含义,心里顿时小火焚烧。妈的,正宫都还坐这儿呢你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公然示爱?太目中无人了,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自恋也该有个度吧?
金旻昊说着,把网球一下一下的拍地上、接手里,这个富有节奏感的动作让明朗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就像在挑衅一样。
明朗抬眼看着站在面前的金旻昊,就你那弱鸡样儿给老子当洗脚婢都嫌你手臭,白日青天还敢跟我的人吟诗作对眉来眼去?真是十年磨一贱——人!
“话是没错,那你知道下半句是什么吗?”明朗目似随口问了一句。
“请教。”
“今夕何夕思念君兮,入骨相思遭君诟耻。”明朗站起身抖抖腿:“来吧,教我几个基本动作。”然后拿起球拍径自走上场。
“什么意思……”金旻昊一脸茫然。
贺因和阚齐面面相觑,问:“真有那么一句?”
“我哪儿知道,大概……有吧。”其它的阚齐不知道,但他确定刚才金旻昊的话成功挑唆到醋缸子了。
金旻昊跟在明朗身后,跟敷衍一样懒洋洋的说:“握拍很简单,就跟握大锤一样,你顺手就行,挥拍动作分为正手和反手,新手需要多练习挥拍动作,至于击球练习……”
明朗走到场上,不耐烦道:“可以开始了吗?”他根本就没在听金旻昊啰嗦。
金旻昊迟疑了一下,然后眯起眼睛笑笑:“不打算热身一下吗?”
“少整那些矫揉造作的,来吧!”
“可以。”金旻昊点头,然后甩着球拍走到对面。
明朗对网球一窍不通,他只是在电视上看过比赛,可以说连规则都不懂,但他就是不想看金旻昊那副循循善诱给自己说教的嘴脸,不懂规则怎么了?碍不着他打球!
金旻昊捡起地上的球,蔑视的扫了一眼,高高抛起,手臂拉开一个漂亮的弧度,大臂一挥拍子,只听见一声清脆的撞击声,网球乘风过网朝明朗飞过去。
明朗眼看着球朝自己飞过来,而且球速很快,他还没来得及判断用什么姿势来接球,网球就砸到他脸上了。
“嗷!”他控制不住叫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硬撑着没摔下去。
他晕眩了,但比这更讹人的是他整张脸都跟被石饼子怼了几十下一样,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调整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站稳脚步。
阚齐坐在场外,一看才第一个球就受伤了,站起来想去看看,被贺因拦住了。
“不着急,坐下,”贺因坦然的拍拍他:“再看几个球。”
“可是……”
“放心,伤不着你的小情人!”
贺因觉得有戏,他想再多看一会儿好戏。
球场上的金旻昊大惊失色:“伤着你没有?怎么傻楞的杵在那里发呆呢?”说是这么说,他一点要走过去的意思都没有。
“小意思,接着来。”明朗说。
金旻昊微微翘起嘴角,从地上又捡起一个球,“不行别硬撑哦!”
“少废话,来!”
金旻昊又抛起球,身体一个倾斜角度,他的击球的同时可以看出他的背部力量很惊人,球直晃晃的飞过去。这次的球速比刚才更快,而且就是冲着明朗招呼过去的。
明朗抬起手做了个不正确的击球动作,力量是足够了,就是拍子没打着球,球再次飞他脸上了,这次不偏不倚的砸鼻梁上,一秒钟的工夫,只觉得鼻腔一阵燥热,鼻血哗哗哄流出来。
金旻昊嘲讽道:“啧啧……怎么不会接球还不知道躲啊?我等于是在给你喂球了兄|弟!”
如果说第一个球是巧合,那第二个球绝对是故意,明朗被砸的浑身脑袋疼,加上刚才金旻昊的出言不逊,这回事彻底把明朗惹火了,翻盘!
他把球拍往地上一摔,抹了一把鼻子的血,骂道:“孙子!你敢玩儿我?!”说着掀起球网大步走过去。
“你怎么跟齐哥一个德行啊?”金旻昊一点都不介意自己被骂孙子,直接忽视明朗的气急败坏:“输了就骂人,我刚才苦口婆心跟你将基本动作,是你不爱听的,现在倒怪起我来了……讲不讲理啊?”
明朗欺身上去,怒目切齿的说:“别把谁都当傻子……你打什么主意你、你自己清楚。”
“那又怎样?”金旻昊斜睨着他。
明朗直白道:“你这辈子就打消这个念头吧,阚齐是我的人,与其在他身上浪……浪费时间,还不如就近跟贺因将就将就打发一下。”
“但凡是个人就会嘴馋,看见想吃的东西不尝尝鲜,又怎会甘心呢?”金旻昊不以为然。
“中国有句话,叫做‘此之蜜糖,彼之毒药’,知道什、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金旻昊漫不经心道:“你先把说话的节奏带顺了,再给我描述吧!”
“……”这时明朗看他的目光已经是游走在武力边缘了。
阚齐和贺因跑过来,只怕再旁观一分钟明朗就会冲动。
阚齐拿纸巾帮他擦着已经洇了一嘴的血,看他就跟刚从血泊里捞上来的烈士一样,觉得又气又好笑:“怎么这么笨,第一次见用脸接球接这么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