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小蓝
“那天我也在场,”周冠淡淡的说:“您和明朗的行为反应我看的清清楚楚,虽然最后也算相安无事,武器也保住了,但不瞒您说,自打那天后我大概就猜到,您那交易有点悬。”
“你怎么就猜到……”阚齐不服气。
“这还要猜吗?”周冠笑了:“你俩那生离死别的场景都让我直接联想到尔康和紫薇了。”
“……”阚齐没话了,这么夸张吗?
“明朗要是对您没那点儿感情,他不会那么奋不顾身,您若是没那么爱他,您也不会激情澎湃成那样……”
“我的反应很大?”
“应该是比较大了,”周冠微笑道:“起码我是第一次看到您大失方寸的样子。”
“你是在暗示我,让我放弃什么吗?”
“不不不,我是在……”周冠组织了一下语言:“在引导您看清一些东西,让您做出最好的决定。”
“什么决定才叫‘好’?”
“在我看来,不遗憾、不后悔的决定,就是最好。”
阚齐依旧恍惚的盯着前方,双眼黯淡,一语不发。
明朗来到阚齐写字楼楼下,现在九点多了,他还是给阚齐打电话了,说想找他谈谈,他没办法在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仍保持镇定置之不顾,他必须做最后的努力。走进写字楼,阚齐此时就在十六楼等他。
明朗已经没时间去想儿女情长的事了,当务之急必须把阚齐拉住,他不想下半辈子都见不到阚齐这混蛋!
明朗站在十六楼门口,平缓了一下呼吸,敲敲门。这是他们之间极少有的几次正经谈话之一。
门开了,阚齐瞄了他一眼,转身走回去,看样子没什么兴趣搭理他。明朗没空计较他的细微表情,跟着走进屋里,关上门。
“你是就我俩的事来的,还是生意上的事?”阚齐开门见山道。
“生意上的事。”明朗回答的也很直接。
阚齐眉头稍稍拧了一下,冷淡道:“生意上我没什么好跟你谈的,因为你管不着。”
“就你那种生意,祸害别人也就算了,更、更遭殃的是你自己!”明朗谴责道。
阚齐荒诞的笑了:“我就指望着这笔生意翻身,错过了才叫遭殃呢!”
“是翻身还是翻船……得人回来了才知道。”明朗如实说。
阚齐狠狠一闭眼,阴阴的说:“你是巴不得我死在外面是吧?要么就是……你放消息给其他人了?”
阚齐口中说的“其他人”所谓何人,他俩心知肚明。
“你猜呢?”
对于明朗既没否认也没承认的回答,更让阚齐烧起一股无名火。
“我哪儿知道?”阚齐两手一甩:“在我对你最有自信的时候我都没猜对你是什么人,更何况现在。”
更何况现在?言下之意在他看来他俩已经是形同陌路对吗?
“我今天不是来听你冷嘲热讽的,我是很、很认真的告诉你,放弃、你的交易。”明朗掷地有声的说。
“可以,给我一个理由。”阚齐嘬了一口茶。
“……”明朗赤赤的看着他,说不出话。
“既然没理由你还是回去洗洗睡吧!”阚齐的态度很硬。
“你祸害别人我都……”明朗用了很大力气:“我……都可以不管,但我不想你自己也掉坑里……”
阚齐心烦道:“你还有没有其它说辞?整天重复这些老腔老调,就没点儿新东西吗?”
“你……”明朗急的直想拎起阚齐给他几巴掌:“你们的交易地点在境内,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我做了十几年,这方面的风险评估我比你在行,你多虑了。”
“你怎么想的这么简单?做十几年不、不出事不代表以后都不会出事!”
“少用你们特警那一套来咋呼我!”
明朗的目光是撕裂的,整个表达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不知道该往哪儿使劲儿阚齐才能正确接收到他的信号。他们现在的对话表面听起来方向是一致的,实际上俩人各说一边,阚齐根本没理解他的用意。
明朗无力的看着阚齐,独木难支的脆弱让他更感力不从心,过了一会儿,平静的说:“齐哥,相信我,就这一次,以后你想干嘛我一律不管,就算连朋、朋友都没得做,我也没啥好说的了,你收手吧。”
阚齐真的没法理解他这种坚持,明朗这样不厌其烦苦口婆心的劝诫,让他临近火山喷发!
“我……我……”阚齐龇牙咧嘴道:“我特么真不懂你们这些臭当兵的整天瞎坚持什么原则,铸造什么自我价值……当你连吃饭钱都没有的时候,一切都是废话!”
“你居然跟我这一无所有的人讨论……讨论吃饭钱的问题?”明朗听着都觉得好笑:“你笑话谁呢?我知道你那批武器压了很多钱,但你是在玩命,命和钱,你选择什么?”
“命和钱我都要。”
“哼,你以为这世界是你亲妈吗?我再说一遍,放开你那些武器走私。”
“放掉?”一听到明朗说这话阚齐就火冒三丈:“你还真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一个亿啊!你当真要我把那些东西全扔进湄公河吗!”
“如果可以的话……这样处理是最好的。”明朗认真道。
阚齐一掌拍头上,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傻子的回答让他没法接话。
“明朗,”阚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清了清脑子:“现在我的矿山无限期停工,红坳村村民推翻之前的土地转让承诺,房地产也动不了,银行我还有几千万贷款要还,这时候你叫我放弃走私武器?你吃老鼠药了吧?我要是连眼前这个一本万利的买卖都放弃,那我就等于自掘坟墓!”
“……”这下连明朗都傻了,在他看来阚齐始终生活在龙飞凤舞光鲜亮丽的世界里,他不知道阚齐有多少钱,只知道他钱非常多、非常多……他从没想过阚齐这种人物也会有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几千万的负债……他没法想象,连概念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