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一三二
“缺什么?”
“臭鲑鱼、毛豆腐,还有中南海。”我把中指食指贴嘴上比了个抽烟的动作。
叶闻听了这话直接走到门边儿,“别忘了一小时六十。”说完关门儿走人。
叶闻走后我才反应过来我的钱包儿和酒店门卡全部在换下的牛仔裤裤兜里,而那条牛仔裤这会儿正待在叶闻车上的某个角落里,换言之,我无家可归且身无分文。
结果我就这么被留在了医院。别说被威胁过离开医院就算旷工了,就算不威胁我也没办法啊,身无分文的我能去哪儿?每天除了在病房里挺尸就是对着那些个难吃的要死的病号儿饭。
中间闲着无聊给手机通讯录里的人发短信从A顺着发到Z,他们回过来我再发过去,一来二去的就停机了。我从来不知道时间可以过得这么漫长拖沓。
停机之后我闲了半天儿,下午闲不住了就跑到隔壁病房里闲晃,跟三四个老爷子从斗地主玩儿到钓鱼又玩儿到抽王八,后来无聊了又从隔壁的隔壁借来一副麻将牌开始打麻将,也算是南北方玩儿法的一次跨地域跨年龄层的切磋交流了。
就这么又玩儿了一天半,跟老爷子们混得挺好,还骗了不少他们家里给带来的零嘴儿解馋。
原本问人家生什么病算是不太礼貌,但混熟了我也就不忌讳了,打出一张三万之后抓过一个瓜子嗑着就问边儿上那个大着个啤酒肚的老王头儿,“我说王叔,我看各位叔叔们身体都好得很啊,怎么还跟这儿住着院呢?”
老王头儿哈哈一笑,打了张四万,还没说话呢边儿上的老李头儿就先答上了,“这不就是上年纪了嘛,这连着几个病房住的都是术后恢复的,也就你一个年轻轻的就跟我们一样。”
坐对面儿的老赵头儿也插上话了,“小伙子你这么年轻不应该啊,是炎症啊还是增生啊?别盲目治疗,咱们老哥几个都是不能再拖了才来手术的。”
“啥增生?”我一时没明白。
“哎呀,就是男人病嘛,前列腺。”
操。
叶闻这一走就是三天,等他终于露面了我一见他就问:“你把我跟一帮子前列腺有病的老头儿扔一块儿你什么意思?”
叶闻很淡定地答:“住什么病房是医生安排的。”接着他不等我发话就把话题一转,“对了公司那边还有事,Jerry已经搭早上的飞机先回去了,但我还想多留一天,上黄山住一晚。你呢?你怎么打算,先回去还是也多留一天?”
第53章 人生充满变数10
吃过午饭后回西递行馆收拾东西做准备。
打扫房间的阿姨人挺好,听说我要上黄山住一晚还特意提醒说上面东西贵,自己多带着点儿水,记得雨衣长袖防晒一样不能少,还说山顶上住宿贵,大小伙子的可以租帐篷住,又方便又实惠。
我跟她笑笑,心说关二爷这回跟着个富二代就不用考虑钱的问题了。我还计划好了如果叶闻下山之后翻脸不认人要跟我明算账我就跟他要住院几天的精神损失费。
不过阿姨的建议也不错,两个人上黄山玩儿,等着看日出什么的……要能住在帐篷里估计会更好,帐篷里空间有限加上山顶天凉,要是能抱一块儿取暖取着取着变成高海拔野战那就好了。
收拾完东西去隔壁找叶闻,他正把行李往车子里搬,我帮着他搬好了顺便把自己的东西也塞车后座儿上之后问:“一般人爬黄山都是爬上去再缆车下来吧?现在都一点半了,还还得及么?”
叶闻说:“来不及了,而且我还要先去个地方。”
李强说过叶闻喜欢西递一家小酒坊的状元红,还真是没骗我。
收拾过东西以后我跟叶闻沿着石板路往西递景区深处走,他带着我东绕西绕,然后轻车熟路地就钻进了一家小店面。
看着特原始的一排大肚子酒缸摆在那儿,上头贴着纸写着酒名儿,拿着个小竹舀的年轻姑娘一看见叶闻就笑。
叶闻抬起头看挂在绳子上的竹筒,“七斤状元红,其中两斤……”
“两斤分开装在小竹筒里五斤装在大竹筒里对不对?”小姑娘动作麻利地开了酒坛子,拿下一只看着特新鲜的绿皮竹节酒桶就要打酒。
“没错,你记性真好。”叶闻冲人家小姑娘笑,那叫一个春风和煦颠倒众生,他跟我怎么就不能这样笑呢?
那小姑娘脸红扑扑的开始打酒,我用胳膊肘杵了杵叶闻,“你到底来买过多少次酒啊,你看人家小姑娘都记住你了。”
回话的是那小姑娘,“也没有很多次啦,但我就是记得。”她说完看着叶闻笑,把装好的一桶酒递过来,又装第二桶。
到底是什么稀罕的酒了?我直接从叶闻手里把酒桶抢过来。说是酒桶,其实就是一截儿新毛竹,卡在竹节的位置截断就成了个封闭空间,然后在顶端竹节的部分开了个圆洞盖了个塞子,又加了条麻绳方便提着,就成了酒桶。
不过别说,还真是挺好看。
我开了盖子直接对着桶喝。这酒味儿挺特别,带着点儿花香,清甜,微酸。喝了两口之后,我盖了盖子把酒桶还给叶闻,他却又把酒桶塞给我,对小姑娘说:“麻烦再重新帮我装一份。”
“你倒是不怕这竹筒子里头有虫子爬过,洁癖。”我拔了盖子继续喝酒。
叶闻说:“我没洁癖。”
小姑娘说:“我们的酒桶是干净的,本身竹子就干净,还都消过毒。”
“得,我去逛逛别的店。”我抬腿要走,结果被叶闻拎着衣服领子给拽了回来。
他冲我伸手,“把酒钱留下。”
“小气劲儿的。”我瞥一眼叶闻,估摸着叶闻是个贵货这酒也便宜不了就拍了张红钱给小姑娘,特装逼地问:“够不够?”
那小姑娘收过钱,看着我笑笑,“我零钱不够了,好像找不开。”她看叶闻,“要不你们一起算?”
“好啊。”我话音没落叶闻就说:“分开算吧。”
我其实有零钱,但不好意思把钱换回来,结果就又打了一桶青梅酒一桶米酒,然后加上叶闻的那三只竹筒一共拎了六只桶酒跟在他身后。
竹筒子之间碰得叮咚直响,好听是好听,但烦得很。
叶闻特悠闲自在地跟那儿看老房子窗户上的木雕花,我走过去,“喂,换班儿了,你拎会儿我要去买点儿纪念品。”
“你拎着,我帮你付今晚的房费。”
“出差本来就该你出房钱的好不好?”
“前几天都算出差,虽然你只是在医院里闲着,但今天不算了,吃饭住宿的钱你都该自己出,如果不愿意留下你可以自己先回北京。”
“抠门儿,死富二代,为富不仁。”我小声儿念叨。
叶闻把他自己的三只酒桶拿了回去,掉头往出去的方向走,“算了,那今晚房钱你还是自己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