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年,你节操掉了 第63章

作者:二一三二 标签: 都市情缘 强强 近代现代

周五一大早,我跟叶闻回到了北京。

他挺够意思地把我送到了小区门口儿,又更够意思地跟我说今天可以不去公司在家休息。

我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的黑眼圈儿,也没再跟他多贫就进了小区。

在黄山住的那晚就没睡几个小时,之后看完日出爬下山紧接着开车回北京,过程中我总毫无预兆地心慌,自己瞎琢磨着就更是想睡也睡不着,就这样两天加起来只睡了能有五六个钟头。

虽然在路上就计划好了回北京先去医院瞧瞧,但这会儿困得上下眼皮跟正负极磁铁似的,我还是决定先回家补个觉。

背着大包哼哧哼哧爬上楼,结果掏兜儿掏半天才想起来出门儿的时候太急了根本没带钥匙,估摸着三胖儿应该还在家睡,我使劲儿敲门,结果敲得手头疼了也没人应,掏手机想打个电话吧,又他妈的没电,黑屏了。

操,直接去医院得了。

买中南海的时候顺便把背包儿放楼下卖粮油的小店儿里存着,又跟买鸡蛋的老大妈打听了一句最近的医院在哪儿,我就叼着烟上路了。

自打觉得自己心脏有问题开始,我就总想到我老爹,在叶闻车上半梦半醒的时候还梦到了他。

我爹个子高,一米八几的大块头,不过可惜我遗传了我老妈,她老人家年轻时候穿上高跟鞋也才够一米六。梦里的老爹不是高大威猛需要我仰视的形象,而是两张照片儿,一张是挂在客厅角落里的彩色生活照,还有一张是放在我妈房间里的黑白木框大遗照。

没啥特别的情节,整个梦里我爹的那张黑白照片儿都看着我,光看倒没什么,结果看着看着,他就冲我笑了。后面他说了啥我没听见,因为在这个时候我已经被吓醒了。

好么,笑个毛啊笑?你儿子我才二十多岁还没活够呢,你甭想把我给拉下去陪你!

不过我爹虽然有心脏病,最后却是死在车祸上的。当年我还小,只隐约记得我姑跟我妈抱怨,说要不是我老爹喝了几口酒还非要开车又刚巧心脏病发,我大爷,也就是我爹他亲哥也不能跟着一起死了。兄妹仨一夜之间就剩下个最小的妹妹了,还是个到三十好几也没嫁人的,也难怪她当时揪着我妈撒气不依不饶。

这个姑姑虽然可怜,但我对她却一直没好感,谁让她跟我妈瞎嚷嚷来着。因为不喜欢她,所以后来我十几岁了她要搬来跟我们一起住我也是一百个不乐意。

可那时候老妈教育我说,老姑她也不容易,两个哥哥同时走了,家里剩个烂摊子,争家产都争得快闹出人命了,她也是压力太大要找个人拽自己一把而已,只不过用错了方式。

我记得挺清楚,当时我妈对着我爸的遗照说,女人在极端的情况下,总是比老爷们儿更懂得怎么自保。

话挺深奥,当时我没懂,到现在她跟我姑都一块儿过了好多年了我还是没懂。不过我妈这人很洒脱也很坚强这点我比谁都清楚,虽然她的口头禅总是“真活不下去了”,但在我看来,她倒是活的比谁都好。按这势头,她老人家小药店开着补品吃着早睡早起地养生,弄不好我都熬不过她去。

到医院我才发现身上的钱不多,银行卡也没带,就挂了个最便宜号,等了好半天坐椅子上都快睡着了才听见叫我。

我进门儿,那大夫连眼皮都不抬,就笔尖儿往凳子上一指。我坐下,他扶了扶眼镜儿,戴上听诊器指了指自己衣服示意我把衣服掀起来。我把衣服掀起来,他把那个看上去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和高科技什么的完全挨不上边儿的听诊器贴我胸口上,闭着眼睛听了好半天。

我看他那样儿都怀疑他能直接睡着了,等着好容易听完了,他睁开眼取下听诊器,扯了张单子就开始奋笔疾书,那字儿就他妈的是狂草,我一个没看懂,他写完了才终于开了金口,说的却是,“拿单子交钱去,回来做个心电图。”

我特不耐烦,“您听半天了,倒是说句话啊,我好有个底儿不是?”

老大夫把单子往桌上一放,比我还不耐烦,“不说了让你做心电图吗?”

我拿过单子,“和着您刚折腾半天就拿我找乐子呢?听着这心跳跟听敲鼓似的好玩儿啊?”

老大夫端起杯子喝茶,一口水下去再把半片儿茶叶吐回杯子里,也不抬眼看我,“做不做?做就去交钱。”

真他妈的臭德行,不过咱惹不起,我赔笑,“做,您说多少钱吧?”

老大夫眉头皱得都能夹住钱了,往那张狂草的单子上一指,“这不都写了吗?一百四十五。”

妈的,真他娘的不该跟这老匹夫废话,我抓过单子出门儿,听着他拉个长腔儿喊下一位。

交费处排了挺多人,好容易到我了摸出钱包才发现只有一百三了。负责收钱的老阿姨也挺不耐烦,白着眼看我。

我去,我他妈难道脸上写了“没钱”俩字儿么?

把钱包儿都快挖通了加上一毛两毛的票子和一块一毛的钢镚儿总共找到141块5毛1,对,还有个一分也被我挖出来了。

我把钱往柜台上一放,笑得跟朵花似的,“姐,您看我今儿钱带少了,能不能……”

老阿姨直接把单子跟钱往外一推,话都不说就直接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看我后头那位去了。

十分钟后,我在马路边儿的报刊亭买了瓶水喝着,蹲在杂志摊前面着抽烟。

两根烟抽完,我站起来问了报刊亭老板一个自己都觉得傻逼的问题,“知道这附近哪儿有公用电话么?”

老板看看我,随手一指,“那不都是么?”

“不用IC卡的有么?”

“那还真没有。”老板说完举起报纸,看了两眼又放下,“你是着急用吧?忘带手机了还是手机让人偷了?我闺女手机前儿刚被偷了,现在这偷手机真是猖狂。”

我随口答:“是是是,这不世风日下么。”

老板嘿嘿一笑,“对,真他妈世风日下,得了小伙子,我的借你。”

我一听这话高兴坏了,忙把那老板一通猛夸,就差没说他是雷锋再世了。

借到手机就给岳辰打电话,没办法,他手机号是我唯一能背下来的,一来他跟我关系铁,二来他那手机号好记,想记不住都难。

“哪位?”岳辰用特生分的语气跟我说话我还真不习惯。

“嘿嘿。”

他立刻听出来了,“你手机怎么了?不是又掉水里了吧?”

我继续笑,“没,就是没电了。”

“你出差忘带充电器了?”

“没,我已经回来了。”

“那就是忘了带钥匙?”

“没错儿。”

“大街上溜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