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寒衣青
只是随便两句话,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着,后边照例跟着秘书和警卫,只是因为领导要交谈,他们惯例会站得稍微远一点,但这个远一点也不过是紧走两步就能赶上的距离。
“南山,遂林那边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郁水峰说,“虽然大家有一点小分歧,但大面上来说,目标和立场还是很一致的。遂林那边的政策,是应该缓一缓了。在这一点上,你这个急惊风就没有顾同志的慢郎中好了。”
“主席说的是。”贺南山笑了笑。
郁水峰又说:“倒是江南那边,有些事情很需要你这个急惊风给他们整一整,理一理。”他伸手轻轻按了按贺南山的肩膀,“难受,我们共事这么多年,你的能力,我也是看在眼里啊。”
非常明显的安抚态度。
从利益和省心角度来说,江南当然比边境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贺南山表态说:“一切听主席的。”官当到他们这个程度,还有什么利益能叫他们动容?顾新军如果不是站在汪系和贺南山打对台,恐怕还懒得沾边境的那一摊子事情,而就贺南山本人来说,其实边境和江南也没有太多的区别,当然,对于郁水峰,这只是一个领导者必须具备的素质:对待下属,就要奖惩公平,贺南山高调地和汪系对抗出自他的授意,他就必然要暗中补偿对方的损失,甚至这个补偿还必须比对方失去的要多——不然难免要寒了对方的心。
这些其实都是最基本的,郁水峰自然不可能为了这点事情特意留下贺南山说事情。他看了看机场,又接着说道:“是去出访诺堪培吧?他们也是最先和我国友好建交的国家,之前我国受债,他们送物资送人员,非常上心。”
贺南山心领神会:“这次出访我会在那里多呆上几天,好好看一看他们的国家,中诺两国可以合作的科研经济项目应该有很多。”
郁水峰呵呵一笑:“好了,你上机吧,我看他们都准备好了。”
“主席,我送送你。”贺南山说。
但郁水峰摆了摆手:“这么多人跟着我了,还差你一个?”说着就自行往前走去。
但贺南山还是跟着对方走了一段才慢慢停下来,又一直看着郁水峰一行人离开机场,才对身旁的方屿说:“这次你留下来。”
方屿吃了一惊:“总理?”他很敏感地联想到了贺南山和郁水峰刚才的那段对话。但刚刚的对话统共也就十来句……
“你留下来,”周围的保全人员在五六步之后,贺南山放低声音,再说一遍。他的脸色有些沉,看上去比平常还要严肃不近人情,“把贺海楼给我看起来,在我回来之前不准他出去乱搞!他如果非要出去,你就直接叫人打断他的腿!”
方屿口腔里的牙神经都抽疼了一下。贺南山说道这个地步,是个人都知道最近要有大事发生了,他连忙说:“总理,我明白,一定好好照顾贺公子,决不让他出去!倒是您的随行人员,要不要再……?”
“不用了,这样就好了。”贺南山说完就踩着舷梯上的红地毯上了飞机。
数分钟后,方屿站在机场内,看着快速滑过跑道,收起机轮,逐渐飞上远方的天空。
2013年5月11日
距离顾沉舟贺海楼从伊什维什回来第四天。
距离顾贺默契换手第五天。
距离姜辰水事件第四天。
距离郁水峰回国第三天。
距离贺南山出访诺堪培第三天。
一切似乎风平浪静。
这两天时间,顾沉舟也没有再回到城郊的天香山庄去住,只呆在自己的家里,连正德园和沈宅都去得少了,至于圈子里的应酬,更是一概推掉。
这个时候还能联系顾沉舟的,大概也就只有和顾沉舟相隔着好几个省、并且已经回了军队的卫祥锦了。
“一直在?”电脑的企鹅上传来了对方的讯息。
这几天因为一直呆在家里,顾沉舟开了电脑就顺手挂上企鹅,只是隐了身,只给了卫祥锦一个人隐身可见状态。
“一直在。”顾沉舟随手回复对方。
“这两天你都没出去?”卫祥锦说,“太宅了吧!”接着倒腾一下,居然翻出一个XX省拟计划将一直呆在家中不和人接触的无业游民划为精神病患者,并准备对其实行药物治疗的新闻。
顾沉舟瞄了一下,回复对方:“膝盖中箭。”
“疼不疼?”卫祥锦发了一个呲牙笑的表情。
“可真疼。”顾沉舟说。
卫祥锦又敲字:“不开玩笑了,你最近怎么没出去?京城那边别又出什么事了吧。”
“要我说真话?”
“当然。”
“京城这边天天出事,”顾沉舟回复,“看你发现没发现而已。”
“嘿,可真是。”卫祥锦说,“不过这些事情不至于让我们的顾大少也窝在家里避风头吧?”
顾沉舟这边停了一下,然后给对方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回复:“贺海楼这几天都没有踪影了。”
卫祥锦一愣:“这关他什么事?”
这个说起来话可真长,顾沉舟懒得打字,问对方:“你能视频还是能打电话?”
回复刚刚过去,顾沉舟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了。
顾沉舟接起来说:“我特意查过了,贺海楼这两天都没有出来玩,都呆在贺南山的房子里。”
“然后呢?”卫祥锦说。
“方屿呆在这里,没有跟贺南山一起去国外访问。”
“所以?”
这回顾沉舟没有说话。
“你的意思是贺海楼被看起来,方屿又不在贺南山身边,不太对劲?”卫祥锦猜到顾沉舟的意思,“其实我觉得,如果贺南山想要管管贺海楼,留下自己身旁的大秘书来挺正常的,恐怕只有那个秘书才管得住对方吧。”
“祥锦,”顾沉舟放轻声音,“现在已经五月了,这次的全国人大时间早,九月份就要召开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