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酥油饼
燕北骄说:“报仇的另一种说法,是滥用私刑。现在是法治社会。我追求真相,更奉公守法。”
燕夫人鼓起双颊,似乎想发脾气又不敢。
燕北骄说:“婶婶听说过刺鲀吗?”
燕夫人茫然。
燕北骄意味深长地说:“非常有趣的鱼。”
陈致回家之后,宣布了一个伟大的决定:“我要学习!”
管家热泪盈眶:“您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
陈致说:“……我只是想了解更多的知识。”
“比如说?”
“橄榄油和刺鲀。”
管家:“……”
第二天,陈致有了一位生物学专业的家庭教师。
到底是当过太守的人,陈致的学习能力极强,令家庭教师叹为观止,积极怂恿他参加高考,被拒绝了几次还不死心,陈致只好使出杀手锏:“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家庭教师头顶脸盆状的光辉,劝解道:“等你徜徉知识的海洋,就会知道,你以为重要的事情,不过是这片大海的一滴水。”
陈致说:“大海无量,我取一滴足矣。”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
抓住喜欢的人!
成亲!
结婚!
陈致思绪万千,却难得吐露心声,不免有几分紧张与羞涩:“嫁人。”
家庭教师:“?”
陈致:“!”
家庭教师:“……”
陈致:“……”
陈致艰难地说:“别误会,刚才是口误。”
家庭教师拍拍他的肩膀,对着夕阳一声叹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说罢,扬长而去。
陈致在他身后问:“你还没收补习费。”
家庭教师踌躇片刻,扬长而回。
这几日,陈致学习劲头高涨,加上亲眼看到燕北骄与楚瑜媛“谈判”破裂,便稍稍放松了警惕,直到私家侦探说燕夫人为楚瑜媛庆祝生日,大宴宾客,才发现自己放心太早。
与楚瑜媛共进晚餐的青年才俊还来不及在热搜上留下帅气的姓名,就带着永恒的“C君”头衔,淡出了大众视野。取而代之的,是燕北骄与楚瑜媛正式交往的新闻。但跟踪燕北骄的私家侦探说,自那日不欢而散之后,两人并未见面。
陈致本打算用隐身术去生日宴上打探一番,谁知刚换好衣服,生日宴的请柬就到了。
既然能正大光明的去,当然选正大光明的去。
陈致先去燕北骄的公寓看了眼他今晚的穿着,再回家找了套相似的西装,来一次人为的撞衫。他并没有情侣装的概念,只是单纯地以为,撞衫的话,两人便多了一个话题。
但是到了现场,才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了——赴宴的男士,十个人中,起码有九个穿了黑西装。
陈致一出现,立刻有人上前打招呼。一统寒暄下来,秦学而三个字总算从各人的脑海中激活 ,不再是一个平面的病弱少年形象。有大佬甚至称赞道:“后生可畏!读不读大学没关系,就凭你现在说的话,就可以去集团工作了。”
陈致接受这桩任务没多久,就读过近代史,此时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资产阶级果然以压迫别人工作为乐。
人到得差不多,燕夫人发表讲话,内容空洞无物,只在最后点名中心,请出了今日寿星——楚瑜媛。按照她的说法,她与楚瑜媛的母亲是手帕交,楚夫人过世后,依旧对她念念不忘。
陈致站在人群中,听到其他人窃窃私语,都说燕北骄与楚瑜媛的婚事稳了。他抬头,看向站在燕夫人身边的燕北骄。
同样的西装,穿在其他人身上都是普通的衣服,但燕北骄身上的那件,好似仙女送给灰姑娘的“相亲装”,每一寸都衬得他整个人在发光。
燕夫人说完,楚瑜媛又致辞感谢,到最后,还特意提了燕北骄一句。话虽平常,但态度明朗,仿佛坐实了众人的猜测。
切蛋糕时,楚瑜媛邀请燕北骄共襄盛举。
燕北骄婉拒:“生日蛋糕是独属于自己的,生意蛋糕才应该分享。”
楚瑜媛微笑着侧头,对他翻了个白眼,狠狠地切一刀。
僧多粥少,蛋糕象征性地分了几块,其余人都去自助餐台取食。
陈致注意到燕北骄与楚瑜媛一前一后地离开,立刻跟了过去。两人走到一处僻静的阳台。燕北骄率先开口说:“我以为没有机会与你共进晚餐了。”
两个人的时候,楚瑜媛放下了端庄的面具,冷淡地说:“只是吃大锅饭,何必说得这么文艺。”
燕北骄说:“婶婶为人热情,没有给你造成困扰吧?”
楚瑜媛说:“分蛋糕的时候,她决定将大块的给我。如果这也算困扰,我倒希望多多益善。”
燕北骄说:“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那次分开之后,百幸集团就搁置了共同合作开发的提议,对他的态度也不冷不热。
楚瑜媛说:“不算改变主意。依照你婶婶的意思,仍然维持原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