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它似蜜
作为“专门喂养对象”,邓莫迟虽然没几句夸人的话,但胃口确实能起很大的激励效果,杜绝了一切浪费,让陆汀坚信自己是个手艺高超的厨子。
饭后他给邓莫迟弄了杯鲜榨蓝莓浆,用自己种出来的莓果,混了梨汁和冰块,端去卧室。邓莫迟已经听话地躺在床上,还是没有睡着。
“这个有花青素,应该可以安眠。”陆汀把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
邓莫迟看了一眼,没有急着动。
“这是你的床。”不是询问的口气。
“嗯,很软吧,我也把代码星系挂在天花板下面了,熄灯就能看见,”陆汀在床沿坐下,笑了笑,“床上有我的味道吗?水味?”
“很浓。”邓莫迟坐起来,靠在床头,还是笔直地看着陆汀的脸。
陆汀张了张嘴,忽然间意识到,现在事情做完了,危机稳定了,必须说的话也不再有。他应该做的似乎是退出去,让这人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但他总觉得自己挪不动身子,好像从脊柱到脚尖都不剩多少力气,也感觉不到什么外界的存在,唯有身体上的热越发明显。总是这样,每当被这样看着,他就会热,可看他的人偏要一直看,不眨眼地看,专心得好像有看不完的细节,好像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是活着的。
如果自己的脸也是一幅画儿……陆汀不知道那两只异色的眼睛看得这样入神,能读出什么。
还是在卧室,床边,这样暧昧的地方。相遇只是不久前的事,但渴望的浓度很大,也很沉,陆汀在这张海绵床上,缩在他躺出的那个凹陷里,做过数不清潮湿的梦。
没敢梦过现在的情形。
“我好像也有点累了,昨天晚上没怎么睡,”陆汀站起来,他骂自己不争气,可在这种浮想联翩的时刻,他的第一反应确实是把自己的龌龊藏起来,“我还有床,去睡会儿。”
Lucy却忽然出了声:“宇宙大力怪先生,系统检测到您的体温和心率都高于往常,濒临发情状态,请注意防范。”
陆汀步步后退,叫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吃药!”
Lucy却充分发挥了人工智能的不依不饶:“就是因为滥用药物,才导致您的发情期总是不规律,我慎重提醒您,这有可能影响生育功能,请务必注意用法用量。”
陆汀心说完了,我求你了大姐,能不能闭嘴,你不知道我这屋里还有个人吗,“我没事,就是有时候会突然发一下情,不是持续好几天那种,就一小会儿,吃点药就过去了,再不行就打针,很有用的。”他面朝邓莫迟胡乱解释着,已经退到门边,就要落荒而逃。
“那不是恶性循环吗?”
“……无、无所谓。”
“过来。”
“啊?”
“我不想动。”
这话被邓莫迟说得理所当然,被窝又软又暖,谁会想出去,但这话对于陆汀来说却无疑是授命,是咒语。他大口呼吸,头脑空空地跑过去了,腿是软的,他半跪着扑倒在床边,被邓莫迟握着胳膊一把拽上了床,还没跪坐稳当、还没来得及让心脏好好跳上几下,就见邓莫迟端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含了一口。
没有喉结滚动的下咽,他含在嘴里的,似乎是浮在水面的冰块。
随后他一手拢住陆汀的后颈,让他离自己近点,一手轻轻拨了拨陆汀的下唇,用拇指压,食指则按在他笑时酒窝的位置上。没有声音,陆汀却听到他的话,张嘴。
陆汀照做了,呼出滚烫的气息,眼睫不知所措般乱抖。下一秒,他的嘴唇被邓莫迟的嘴唇触碰,清香的莓果味渡了进去,还是压不住铁锈入侵的力量,冰块是冷的硬的,舌头是热的软的,牙根,酸,口腔上皮,却是痒……闪电一瞬间劈下来,陆汀的世界已经混沌,揪紧邓莫迟袖子上的布料,又抓紧他的大臂,抓不好,因为邓莫迟在抱着他。他的喉咙口不受控制地收缩,他听到咕咕吞咽的声响,从自己这儿发出来的,可除了果汁和疯狂分泌的唾液,他吞下去了什么……他想把抱着自己的这个人吞下去,他更想被吞,被“永远属于”。
这真的是吻,不是梦,是邓莫迟给他的,是拥吻。多么甜美。有三块冰,他们吻到化。
“有缓解作用吗?”吻到最后,陆汀听见这句话,问在耳边,他明白了,邓莫迟还记得那件事,网上说冰水和Alpha的吻都有利于缓解发情期。
可是,缓解,怎么会有呢?
网上大概都是骗人的。
陆汀试着咽下狂乱的呼吸以及满口尚且余有果香的湿润,把眼抬起来,去看邓莫迟。邓莫迟的唇瓣沾了蓝莓汁,还有独独属于陆汀的,“水的味道”,它们比平时更红了,混上一点明艳的紫,像上了轻薄的妆。
用力地看,想象下一秒就会失明,陆汀又仿佛忽然卸了力气,只有每条敏感的神经还在拔掉插头后持续通电。本能就在体内,就要把他爆掉,他都快哭了,无力反抗也无意再去反抗,慌慌张张地按着手环,关掉卧室的Lucy系统,接着从领口拽下自己的针织衫,随手往后一丢,就这么裸着上身掀开被子,骑跨在邓莫迟的大腿上,“没有,没有缓解,我不行,”他哆嗦着手腕,开始笨拙又执拗地,一颗一颗解那衬衫睡衣的扣子,腰杆却像没骨头似的弯下来,让他把额头靠上面前的肩膀,而鼻音让他听起来近乎抽泣,“老大,我不行……给、给我更多,好不好……”
第22章
睡衣脱得很顺利,深色丝绸从肩侧滑落,堆在窄腰旁侧,而邓莫迟就是那座扯下盖布的象牙雕像。他没有回抱陆汀,但也没有推开他印在自己喉结上的吻,只是端坐在那儿,凝神望着自己眼下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更像一种观察,他要看看陆汀下一步会怎么做。
而陆汀也是懵的,网络上、姐姐严肃的告诫里,还有从小到大的安全课上,所有人都在说面对一个发情的Omega,Alpha会变得多疯狂,他们要他保护好自己的裤子和脖子。可邓莫迟才不是一个普通的Alpha,陆汀头脑再发热也明白,他不能期盼那人因为自己变成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他甚至害怕从那张微微抿起的口中听到冷冷清清拒绝的话,于是又微微支起上身,面对面地,去含吮那两瓣嘴唇,想堵住什么。他亲得乱糟糟的,也不敢睁眼和邓莫迟对视,只有越发浓烈的铁锈味让他不至于失去信心。
僵着一把腰,他也不敢把重心全部往下放,在那副胯上坐实。隐约有硬物顶着他,又似乎没有。陆汀当然很想坐下去磨一磨,隔着裤子的嵌合也是嵌合,却又用仅剩的力气和思维能力去阻止。他的裤子好像已经湿了,他不确定那是否是招人厌恶的可耻行为,连眼泪都要憋下去,却在亲吻的间隙听见邓莫迟问:“你想好了?”
陆汀一怔,深深垂下眼睫:“老大你愿意吗……”
邓莫迟的声音还是清爽如旧:“我是问你,想好了?”
“想好了,”陆汀蓦地抬起眼看他,鼓足一瞬间的勇气,抓住他两只手往自己裤腰上放,“和你,我一直都想……”央求般的语气。
邓莫迟“嗯”了一声,不避讳他灼热的眼神,竟真的帮他脱起裤子,连着内裤一块,直接往下扯,褪到大腿上箍着。明明是获了特赦,陆汀却像是忽然吓傻了,屁股后面凉飕飕的,强撑着绷紧的身体立刻软了下来,倚靠在邓莫迟身上,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摸,就磕磕绊绊地对付起自己裆前压着的那颗皮带扣,脸蛋埋在那人颈侧,气息呼出去又闷回来,鼻头都能感觉到烫。
“有套吗?”邓莫迟搂住那把微微打着哆嗦的腰,又问。
“没、没有……”陆汀抱紧他不肯撒手,“不用,不用好不好,我是第一次,很干净。”
“我也是第一次,”邓莫迟拿他有点没辙,皮带扣已经解开了,牛仔裤的拉链也拉下,可陆汀的手呆呆地放在那儿,不敢动弹似的,脸也藏起来不让人看,这让他这个同级别的情事新手也感到迷茫,“问题是你会怀孕。”
陆汀放大些胆子,轻轻舔起他的耳朵:“那我就生下来。”
“……”尽管共情能力薄弱,邓莫迟还是懂了,这种时候和陆汀讨论此类问题毫无意义,必定会得到山盟海誓一般的答案。可是我不想生,他这样想,但说出来大概会让人伤心,于是邓莫迟决定待会儿轻点,不成结,也不顶开生殖腔,这样的话,男性Omega的怀孕几率几乎为零。
对于自控能力,他倒是素来不缺把握。
他感觉到陆汀终于成功弄下了自己的内裤,额前濡湿的刘海抵着自己的锁骨,低下头看,发出抽气声,类似于一种惊叹,又试探着去摸,握住那根东西,十根暖暖的手指圈在一起,忽轻忽重地捋。于是他的手也顺着陆汀腰侧抚摸下去,刚碰到臀缝,就摸了一手湿滑。
那种液体并不禁碰,蓄一摊在指尖,好像很厚,但在别处皮肤上稍微蹭一蹭就干了,质地其实是轻薄的。好在量很大,磨干了还有,再摸回臀缝,浅浅地往里探索,又流出来更多,淌上他的手腕,伴随着那副身体的轻颤,把臀肉润得握都握不住。
“你在下雨。”邓莫迟由衷道。
“下、下雨?”陆汀只觉得从皮到骨都濒临融化的界限,手里握着的东西让他全身都渴,同时邓莫迟也在触碰他,不紧不慢地,那双修洁的手,薄茧都是漂亮的、优雅的,一只掐住他的腿根,一只顶入他最柔软、最滚烫的地方,把他打开了一点。平时他只是想象一下把它们含在嘴里都能兴奋得冒汗。
集中起精神,用力嗅着那股铁锈,陆汀仿佛终于能闻到混在其中的水的味道,让他怀疑满屋都起了雾。